残隼
阳光之下,我恨不得躲在黑暗之中。
“扑,扑,扑……”
我听到有脚步声向我这边走过来,完了,要被发现了。就在那瞬间我翻了个身子,把身朝上,手放在保险处,如果真的发现了,打开保险到开火只要一秒。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吧,只是这样一来,王排他们在后面得重新想办法了。
如果被发现了,我不后悔。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间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好像那人就走到我边上了。
“喂!快过来,帮我撑下枪。”有人叫道。
“你的事还真多。”
一个离我很近的声音响起,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向对面走去,离我越来越远。我不由的捏了一把汗。之前和王排说清楚了,如果我万一被发现了,不许他们来救我,为了大部分人,牺牲我一个炮灰算什么呢?这点战略观念我还是有的。
“呼——”我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刚才只差一点儿了就玩完了。
大约三百多米的距离我居然用了十五公钟,那是一厘米一厘米的移动着。找到隐蔽点后,这次是一班长和务二实开始过来了。
其实我一向不迷信的,但是却相信运气这东西,上过战场的人都会相那玩意儿,只是那时只是觉得幸运而已,很长时间以后,当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战地上只相信三样:枪,战友,运气。也许运气也有许多方面不为人注意的细节,但是当你仔细想想的时候,每一次你可能做出最坏的打算,但是事情最后还是比自已想的还要好,而你也不能去解释什么,但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平时没有准备好,遇到运气的机会很小多了。
女人与小孩大多时间可以不小心,但是男人不可以。
当我们六个安全地到达预定的位置后,一行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那二百多米算是预支了我们力气。紧张之后的人总是有点无力感的。
“有点问题了。“尖兵道。
“什么?”
“前面发现敌军的狼狗搜索队。”
“……”
这的确是个很头大的问题,如果之前在那二百米的距离有一只狗爷的话,我们会挂得很难看的。
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倒是有一包辣椒粉,但哪敢用出来,毕竟怎么说那些狗爷也算是我们的战友。
“我们分开走吧,看造化了。”白排说道。
我们身上什么去味剂也没有,周围也没有河流什么的。现在也没有起风。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
“汪!汪!……”
还没有跑出四百米的时候,狼狗开始叫了。完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们六个人分成三组向不同的方向跑去,我和一班长在一起。
“跑快点。”一班长叫道。
听到狗声,我能不跑快点么?这些家伙也是的,没事用得了这样折腾我们么?
“快看,我们有救了。”一班长有点兴奋地说道。
我一看那是几大堆新鲜的粪便,好像是什么草食动物留下的。一股儿臭味钻过我的鼻子,一看一班长那操行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我们找了个坑,然后两个个趴在那儿,身上子铺满泥土,再把那粪便放在上面,每人嘴里只叨了一根吸管。厚厚地地层压在身上很是难受。最要命的是你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除非被对方真的发现了。哪怕对方的脚就在你跟前了,你也得沉住气。
说到这儿,我想几件事,有一次,我跟几个老兵们聊天,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当了几年兵后,再看到社会上时,心里都会有种感叹。因为当兵,和同龄人相比感到不公平,为了那些逝去的青春,凭什么我们苦苦的当了几年兵后,复员在社会上来说居然算是落后社会几年的人了?为什么当我们爬雪山,守边疆时,他们在社会上混日子。凭什么,我们在烈日下为了练习潜伏一动也不动,那皮肤晒得龟裂了,而他们在空调室里。为什么我们兢兢业业,而那些混帐贪官们却吃着民脂民膏。而我们因为训练,因为守卫,而得了那些终身都不能治痊的胃病,关节炎时,他们还笑我们是傻大兵。这是为什么?
对不起啊。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因为我们是军人。对不起啊,我们的职业就注定了我们穿上那军装时就再也享受不了在那些社会上的同龄人一样的生活。因为我们是军人,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七个字负于了我们责任,那是一种天职。没有回报,没有人能真正的体量。
也许,我们根本不要人们的体量,我们注定了默默无闻地奉献着自已,哪怕生命。
对不起,我只能回答的你的是,因为我们是军人。所以,我们注定会比别人失去的更多。因为我们是军人,他们不懂。
我和一班长把自已给埋了,在地下大气地都不敢出,在地面下的听觉比在地面要敏捷得多了。听到了一阵阵的声音,不用说搜索过来了。不知能不能躲过那些狗爷们的鼻子,这要看那些粪便能不能发生作用了。
第三十二章:打赌
“汪!汪!……”狼狗叫了起来。
士兵们马上把枪端起枪,然后向四周警戒地注视着。
“出来!出来!我们看到你了,再不出来,就开枪了。”一个士兵大叫道。
我的心一下子发紧,出还是不出去?
“呜,呜……”
我感觉到有个东西都踩在我的身上,但是不是太重,这还是人的脚,那东西在那上面动了动,我闭住气息,心里开始扑扑地跳了起来,妈的,太能玩人了。是狼狗在我们身子上了,也许它闻到了什么。
“是一些粪便。”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我的心一下子才松了起来。
“走吧。闹了一半天,原来黑贝闻到是一堆粪,我说呢。”
脚步声越来越远,今天发生了两次走火事件,不知道我的心理素质算不算够强的了,不一会儿一班长先慢慢地露了一个头出来,看到空旷的原野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时才拍了拍我道:
“起来吧,都走了。”
“腾!”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就不能动静小一心啊?生怕把那狼狗引不来啊。”
“我都快紧张死了,刚才那只狗就在我身上。”我说道。
“排长还真说对了,你在这方面还真提人才。如果是别的人,早就跳起来拼命了。”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冷静,冷静,再冷静。”
“呵呵,你小子。”一班长在我肩上拍了拍后,便起身就向前面走去。
我们是晚上九点多时才到达目标地带外围的地带的,光是看到边上七八条大狼狗我就有种想把作训主官给揍一顿的冲动。光是对付那些要命的大狼狗我就想了N种方案,但无一例外都放弃了。我可不想狗肉还没有吃到的时候,自已给搭了进去了。
“这龟儿子的也太能折腾人了,我靠。”一班长也绝望地说道。
“现在我们也算是深入敌后了。要不,等天黑下来吧。”我说道。
“天黑下来?你能觉得你能在晚上看清楚方圆百米的东西,你的鼻子能闻到五十米以外的异味。这些家伙也太能折腾人了。”
“那怎么办?”
“等等,看看有没有别的部队能冲进去,我们趁机捡点好处。都不知老排他们怎么样了?”
“没事,他们吉人自有天象。”
“我怎么觉得吉人自有天象好像是骂人的话啊?”
“嗯,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不,你应该说习惯,习惯了,也就好了。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我怎么感觉道好像前面有一碗肉,而我们就吃不到呢?”我说道。
“那是别人给我们隔了一个铁笼子,就像去蜂窝里搞点蜜一样的。也许手还没有伸进去,就被蜂子给蜇了。”
“如果现在有个蜂窝的话,我一定会扔进去。”
“嗯,这个方法好,你比他们还能折腾人。”
“不客气。”
看到敌军们的手臂上的那些绿布带在我们眼前晃来晃去的,我都恨不得去去抢了。一班长看到我那眼神笑道:
“你去跟那些哥们儿商量下,就说,嗨,兄弟,麻烦你把绿布带给我一根,然后供出你老大在哪儿,就像两国之间,什么事可以先通过外交途径谈谈嘛,战争打起来大家都会有损失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你把那绿带子送给我得了。”
“这不好意思,这活不是我的专长,还是班长大人你去吧。”我说道。
“我是老兵,你去。”一班长笑道。
“是么?我还是少尉军官呢。你去,我命令你。”我回敬道。
我们就这样一句又一句地到了天黑,吃下仅有的干粮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方法怎么突进敌营,再说了,进去了也不会敌军指挥在哪儿啊?这样的话,玩什么斩首呢?
真不知那个作训主官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兰博呢?
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军营离我们只有七百多米的距离,我都看到几处暗哨了,而那些狗爷们吃的比我们好多了,起码他们没有吃压缩饼干,但是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做的时候就睡觉吧。虽然晚上感到冷嗖嗖的,但是太困的时候还管那么多干嘛呢?
我们一班长就那样轮流睡觉,一直到天发蒙。
我是被一阵枪响给惊醒的,有人向敌营突击了。这也是,离预定的时间不多了,看到有二十多个人向敌军开始发动进攻了,在没有榴弹和机枪的掩护下,打出步兵最直接的进攻。由于是突然袭击的,所以在第一轮枪击中守方的第一道防线一下子就撒了个大口子。我肯定他们昨晚和我们一样守了一个晚上就是等这天发蒙,人体最累的时候发起进攻的。
吹哨声,起床声,喊声,狗叫声,枪声,一下子让整个军营沸腾起来了。
“完了,他们有顶不住了。”一班长说道。
“那怎么办?”虽然我觉得还是让他们打一会儿,等我们这面的敌军完全吸引过去后,我们再从后面摸过去,这样多多少少都能捡到一点便宜,但问题现在我们离军营的距离不近,而且也不是95突的有效射击范围,如果跑起来的话,被发现的机率还是很高的。但是看到友军在打仗,而我们就像投机分子一样在等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玩个渔翁得利,从心里上讲,好像那个了点。
“打吧。”一班长说道。
我们没有开枪,而是低着身子就向营地里冲过去,差不多三百多米的时候,然后一下子爬在地上匍匐前进,在光线不明的时候,人的视力能发现在三百多米时候的活动影子,如果以低身前进的话,那么一般要在五十多米的距离的活物。五十多米,对于现代战争来说,属于绝杀的距离。而那时,我也算是个菜鸟级的侦察兵,虽然比一般连队的兵们算是可以了,但是在真正的侦察兵眼中我还是个菜鸟,那些要经历时间去磨练的技巧与感觉,经验我是不能相比的。
当我们手中的枪声响起的时候,对方过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而这时敌方有四五名哥们挂了,我们居然突破了对方的防线,五十米的距离,我绝对比那几个狗爷反应还快,看到两个狗爷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就把一班长甩在后面了,自个进了对方的壕坑,当我向其中一只狗爷开了一枪后,它身上居然冒出了白烟了,还好了,那些狗爷身上居然也装了发烟器。这时一个算是“阵亡”的敌军马上打了个口哨,那狗爷马上就停下了,然后好像事不关已一样看着人们在那里瞎折腾。
刚有一点突击英雄的感觉时,我就被压制在一壕沟里了,然后弯着身子向前奔去,才跑了十几米,刚才的位置就被扔了一颗演习手雷,一股白烟冒了起来。
一班长被压制在外面,我就成了被群鸡欺负的小蚯蚓,随时都会被撕成两段。看来这次那个能折腾人的作训主官算是失望了,因为没有人突击敌军的第二道防线。
外面的枪声一下子猛烈起来了,我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是王排的声音。这挨锤子的,还来的真及时,我压力马上小了很多,然后马上转移,可不想再挨一颗手雷了,不然得冒白烟了。
四处都是枪声,,四处都是人,一时间之间分不清敌人在哪儿,哪儿是我们自已的人。我看到几个“阵亡”的敌人眼巴巴地躺在地上,然后不客气地把其中一个的绿带子扯了下来。
“说,你们的首长在哪里?”我抓住一个敌军问道。
“你真逗,你以为死人能说话么?”
靠,这下出洋相了。还好我脸上挺脏的,估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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