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虎为患
有永远的朋友。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惟一觉得稍稍放心的便是诚诚很听话地躲在她的身后,这边的角落里,除非是近距离地对着她身后开枪,那么样才会打中诚诚,她放心许多。
“吕刚,你还活着,老(子)真想不到!”
这分明是陈意谦的声音,带着些许暴躁的感觉,听在惠苏莹耳里竟是特别的亲切,比起北条淮寺隐藏在斯文面容下的阴暗,陈意谦至少是表里如一。
什么隐藏本性的人,让她最是讨厌。
“大小姐跟诚诚呢,快给老(子把人交出来——”
暴吼的声音,恐怕这是她听过最为动听的话,头一次觉得陈意谦这个人有些可爱,至少在她落于这样的境地,还带着人来救她,怎么说的,她觉得很是抱歉,抱歉,以前对他爱理不理,甚至更早之前,还很怕他。
“惠苏莹在里面,陈意谦,你要是想见人的话,就自己进来,别带一个人!”
这是北条淮寺的声音,说得很笃定,手里的枪迅速地开了两枪,那架式,还真难将他与法庭里唇枪舌剑的大律师联系起来,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满是杀意,像来自地狱里的恶鬼,踩着步子,一步步地逼进角落里的母子俩。
仿佛就跟一场梦般,两个在拉斯维加斯还与她坐在一起用早餐的两个男人,此时都拿着枪,彼此要对方的命,没有一丝的退让,那样子,让她觉得特别讽刺。
“北条淮寺,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她还是忍不住地问出口,难道全都是假象,那些年里偶然流露出来的温柔,都是假象吗?她还真是个容易让人欺瞒的人,像个傻瓜一样,真令她自个儿觉得受不住。
“怎么可能!”
北条淮寺的声音冷冰冰,听不出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机器人一样,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惠苏莹觉得松口气,不再为他觉得可惜,也不必为自个儿曾经被这么个人喜欢过而觉得倒了八辈子楣,幸好,幸好,他没有喜欢过她,也好,好极了,怎么觉得自尊有点受伤害的样子?
“大侄女,你真是胆大,这么个时候还问这种问题,不是指着能逃过一命吧?”
吕刚走过来,手里拿着枪,步子极慢,脸上的疤痕都快挤在一起,显得特别得狰狞。
——————这个月有点太忙了,以至于俺有些偷懒,请原谅一下,嘿嘿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有时候脑抽的人没办法让人理解,这就像现在的惠苏莹,好吧,她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或者还报着那么一点希望,希望她没误会这些年来北条淮寺表现出来的感觉,但可惜的是,她真的误会了。
窘不窘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里,只想着怎么保住性命,她还年轻,诚诚更小,怎么着都不能这么子就死去吧,太可惜了。
“四叔,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太伤你大侄女我的心,我到是想保住命儿,怎么着也得试一试的,你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虽然就快死在你们手里,我还是会觉得伤心的。”她说得好慢,一字一字的,感觉跟自个的血泪一样,话听得她自己都感动。
可别人没感动,谁能耐指着想杀你的人,突然地脑抽了,放下屠刀,要立地成佛了?根本没可能的事,除非给雷轰了。
“大侄女,我以前还以为你只会念书,念书念傻了,把东西都给别人,想不到几年没见,你更傻……”吕刚不愧是人称“毒老四”,话说的,还挺有水平,满是疤痕的脸一笑,比满脸的杀意更让人害怕。
诚诚害怕地躲入惠苏莹的身后,两只肥嘟嘟的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肩头,不肯放开一下,可那双褐色的眼睛,到是从她的身后探出来,瞅着平日里对他和颜悦色的北条淮寺,小脑袋里还有点儿捋不直。
他没有说话,到是很听惠苏莹的话,躲在那里,也没有出来。
当一个人人称羡的大律师都拿起手枪,你就不能指望着他放下手枪,许是他认为能用手枪解决的事,就没必要摆到台面上,唇枪舌箭的程序毕竟太慢,一轮轮地开审,延期,时间就是个让人失去耐心的东西,就连北条淮寺都不会例外。
“念傻了吗?”她不得不承认,吕刚也会说一句中肯的话,是有些念傻了,没注意到第一集团下的暗流,更没有察觉到别人针对她的意图,就这么傻傻地失去一切,瞅着跟做梦一样,乐死她!
她到是想笑呢,面对着两张脸,终是笑不出来,有时候笑得在合适的地方,不然那就是不识相,在想杀她的人面前笑,指不定,别人就出手老快地给她一枪,所以还是消停些吧。
里面的枪声是停了,外面的枪声还是不止,听着听着,也就慢慢地止住,让她瞪大眼睛,奇怪的事儿,外面难道还有两帮人吗?陈意谦给围攻了?
但下一秒,她立即发现事情有些微妙,甚至有些让她不太能接受,那不是陈意谦身边的阿信吗,他手里拿枪抵着的人,不正是陈意谦,见他暴躁的样子,她还真想笑,地点还真是不对。
他说他最讨厌让人用枪抵着脑袋,这回是他的手下抵着他的脑袋,真……
这下子,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最后的救命稻草都落在别人手里,看来她与诚诚还真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明天今日就是她们娘俩的死祭,可能连个坟头都没有。
“陈意谦,你真是……”
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那一阵乱,她晓得是陈意谦来救她的,可惜呀,有叛徒呀,真狗血,还是阿信,连她都认,都晓得那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老子今天倒大楣了。”
这是陈意谦的心得,像他这样子的人,对自个儿太有信心,更往直里说,他是个自信心极度膨胀的男人,栽在自个儿手下的手里。
她确实觉得陈意谦这话说得真是实话,大实话,非常大的实话,索性冲他一个撇嘴,“得,真是的,你真行,怎么就这样了?”
是呀,陈意谦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最近也不太管事,全交给阿信,自个儿都退出那些个地盘,阿信有自己的小算盘,不是不知道,但想着跟他那么多年,也算是不错的,想着地盘全给他就算了,哪里晓得,人家是暗桩,北条淮寺的暗桩。
人太聪明,太精于算计还真是让他受不了,北条淮寺的精明与疯狂,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以前总觉得人家笑得太假,其实归结一句话,人家哪里有真过?
一直带着面具过活。
“都傻,我们都傻……”
两个人被推到一起,吐露着心声,半斤八两,殊途同归。
这话惠苏莹是承认的,眼睛瞅着那边的北条淮寺,无谓地想耸耸肩,被绑得太紧,做这个动作太有难度,她放弃了,承认傻也没有用,今天他们都得从这世界上消失。
“你想怎么对我们呢?”她问着北条淮寺,脸色恢复正常,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北条淮寺,麻烦你要杀我们的话,请动手快一点儿,我不想流一大滩血再死,这样子太可怜了。”
死也要死得好看一点,死得没有痛苦一点,最好是给她一枪,利落一点儿,直接地嗝屁,这样最好,千万不要那种要死不活地拖个几分钟半小时的,那样才痛苦。
“你?——”北条淮寺的掠过她,浑不在意,手里的枪已经响了,“砰”的一声,他面上镇定自若,淡淡地说一句,“我留着你还有用呢,杀了你,要是有人找我报仇可就不太好。”
那一记枪声,倒下的是吕刚,刚刚携手合作,这么快就见着合作的人将枪口对准他,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眉心已经中了一枪,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轰然倒下。
他这一死,手下就开始乱了起来,纷纷地丢下手里的枪,以示投诚。
一时间,惠苏莹与陈意谦交换个无言的目光,这都是什么事儿。
谦哥,人家一个大律师,混得比你还牛气,比你还像道上的人那么残忍,那么血腥。
大小姐,你确定这是个大律师?
两个人同时无语,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表达心中的惊愕之感。
“你放她,北条淮寺,一个女人,你有什么可以为难的?提个条件吧,把她们母子俩给放了。”陈意谦沉默了一会,终于提出来,有些事儿,不是过去就能让他给忘记的,那一年,他没有救她,这一回,他打定主意要让她逃出生天。
“哦?”北条淮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吹冒烟的枪口,那样子就像在法庭里面对着对方的辩护律师,一点儿都不着急,等待着发现对方的漏洞,一下子把对手给驳倒,“你想救她,想不到你还真喜欢她。”
陈意谦学不来虚伪那一套,他这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不来假,反正事情在那里摆着,他是想娶惠苏莹,一直这么认为,奈何人家眼里没有他,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自己喜欢人家,也不能霸道地让人家非得欢喜自己不可!
他想得透彻,“我公司的股份全都让渡给你怎么样?可以保下她们母子的命不?”反正他落在北条淮寺的手里,活路是压根儿都没有想过,既然都是要死的,何不如保下她们的命,让她好好地活着就是,当年,他害了江澈,如今还她们一条命便是。
“陈意谦,你脑子坏掉了?”惠苏莹大吼,只是被绑多时,力气小上很多,努力地瞪着他,“你以为你把股份给他,他就会让我跟诚诚活下来?你想得太天真了!”
她这么一吼到是惹来阿信一踢,那一踢,踢在她的腰间,疼得她要不是不能动,要是能动的话,肯定疼得打滚,奈何,她疼得冷汗涔涔,话都说不出来。
………哎哎,天气好热的说,真不喜欢夏天
正文 第三十章
有时候话不能太多,说太多,容易把话说漏,更多的时候,会惹来别人的讨厌,尤其是这样的时刻里,惠苏莹疼得很,想把刚才的话给收回来,满脸惨白,疼得不行。
“女人嘛,话不要太多。”北条淮寺居然掏出手帕,擦去枪上面的指纹,硬是把枪塞入陈意谦的手里,无视陈意谦的愤怒,“这里发生火拼,陈意谦杀死了吕刚,真是不错的事。”
说真的,惠苏莹大多数时候觉得北条淮寺这个人,比起别人来,比较有一点靠谱,毕竟人家是吃的律师饭儿,怎么着法律条文都熟溜得很,犯起罪更懂得抓住漏洞,更能把他自个儿给藏起来。
对于他要把杀人的罪名加诸到陈意谦手上,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意外,在见到北条淮寺手里的枪时,所有的一切都破灭。
她没爱过他,甚至就淡淡的喜欢,带着喜欢邻家哥哥的感觉,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个自尊受伤害,女人嘛,要不是北条淮寺一个一个结婚来巩固他的权势,说真的,也许着她头脑一晕,真就嫁过去。
幸好,她有种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晕,还不至于再闹个笑话,一次婚姻已经是笑话,怎么着第二次怎么都不能成个笑话吧,她还需要脸面的。
现在是,她想要脸面也没有用,人家那态度摆明了,非要她死的,这不,北条淮寺握住陈意谦的手,那手里的枪正对着她,真好,黑洞洞的枪口,她不是没用过手枪,以前用过,还抵着陈意谦的脑袋过。
“干(爹)——”
她都已经闭上眼睛,突然间诚诚的声音蹦跳出来,她立时瞪大眼睛,瞅着扑向北条淮寺的诚诚,想把人拦住,身子怎么都动不了,“诚诚——”
那声音,似濒临死亡的最后一记嘶吼,吼得撕心裂肺,吼得她神魂俱失。
“砰砰——”
枪响,她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再看下去,眼泪从眼眶里滚落,所有的声音刹时从她的耳里消失,她似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手脚慢慢地松开,身上的绳子都给解开,她还是不敢相信,不敢太相信地睁开眼睛,瞅着面前的人,只是,她更是扑向诚诚,那里的诚诚,双手不停地查探着他肥嘟嘟的身,没有一丝血迹,也没有任何一丝伤痕。
“诚诚,你没事?”她轻轻地问着,声音似要消失在空气里。
诚诚似乎察觉她的颤抖,努力地张开小小的手臂,试着要抱住她,“妈咪,诚诚没事,诚诚没事儿,妈咪,你别担心……”
诚诚没事儿,她也没事儿,瞪大眼睛,她惊惶未定地瞅着面前的人,一堆子警察,齐生生地站在那里,而陈意谦则被他们给扶起,那样子,似乎还很熟。
人家还打着招呼,她愣在那里,脑袋里已经变成一团浆糊,傻呼呼地看着他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