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迟,雨落溪
蓝雨忽然回过头来,俊朗的面容上出现一抹淡淡的、恍若透明的笑意。
“少主,您不必太担心,溪小姐不是保证过会好好照顾自己吗?”奇叔微微诧异,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等她回来后,我再也不想放开她的手,很久以前就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可是溪好像都以为我在开玩笑。”蓝雨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笑容依旧抹在他的脸上。
奇叔怔怔地看着他,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会不会是因为太亲密了,所以她才会把我的话当成了很随意的一句家常话?”
他垂下眼眸,淡淡的蓝色光芒从眼睛里静静的溢出,似迷茫,又似困惑。
“少主,溪小姐还小,对于爱的理解尚浅薄,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您的心。”
奇叔看着他黯然的表情很是心疼,终于忍不住轻声劝慰。
“……”蓝雨微睁开眼睛,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幸福是要自己争取吧,如果溪在答应的时间没有回来,我会去找她,把一切都挑明,不可以再这么一直等下去。”
奇叔和蔼的笑,点头赞同他的做法。
“也许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也不一定。”他递上一叠画稿,意有所指的说。
阳光下,
几张画稿在暖色的光芒下闪闪发光。
蓝雨微感讶异,接过看起来。“这是溪为芎幽雪香水作出杰出贡献的人专门设计的奖章?”
“是,这些画稿是由洁雯小姐寄过来的,今天刚收到。公司将预备制作二十枚这样的金币。”奇叔站立在一旁,声音温和的应答。
蓝雨静静的凝视着画稿,心中浮现一抹温暖的颜色。
设计稿中的金币一面是一朵不知名的花,一面是丘比特的图像,周围除了一些繁复古雅的花纹外,还有一行小字——
无爱无恨,是为超然。
他微微蹙眉,深邃幽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的神色。
图案的主色调选择温暖的金色,那就代表了宣扬的是爱,为什么她还要在添上一句如此颇富禅理的话?
“少主,有什么不对吗?”奇叔看到他沉思得久久不说话,不禁小心翼翼的问。
蓝雨抬起头来,淡然一笑,说道:“没有,只是觉得这里面的话要改一下。”他指着图案上细小的字。
奇叔一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备注栏里才读懂了文字的意思。
“是重新退回去,还是由您修改呢?”他根据以往的经验提出修正人选。
“就改成这句话吧……”蓝雨拿起桌上的笔,在画稿上写下一行字,想了想补充道:“另外让制作坊多铸造二十枚,然后送到我这儿来。”
奇叔恭顺的点头,接过他掷过来的画稿,然后转身走向别墅内。
蓝雨双手交叉在身前,静默的望向平静无波的湖面。
……
‘我的爱只为你存在’
傻瓜溪什么都聪明,为什么在爱面前就迟钝?
是心生畏惧以致望而却步,还是忘不了伤痛不敢再去爱?
阳光依旧明媚。
又一片树叶飘落,轻悠悠的落在湖水面上,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第二十四章(5) 永远有多远?
第二十四章(5)永远有多远?
一进校门,两张硕大的海报吸引了所有同学们的目光,周围还配着详尽的报道,标题尤为抢眼——
一个高中生的堕落夜生活,交际花?陪酒女?
大幅的照片上——
昏黄的灯光下,酒吧里的景象都被照得模模糊糊,透着暧昧不明的气息。而在僻静的吧台边,一个老年男人和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手握着手,互相对望着。
同学们惊愕的睁大眼睛。
男人不清楚是谁,可那个少女他们可是一清二楚,是高二(B3)班的迟溪——
她神色冷漠,身份神秘。
………
溪静如幽兰的站在公告栏的不远处,耳边是同学们议论纷纷的说话声,她好似没有听见,眼睛一动不动,目光凝结成一条直线。
如果说看到夏天笑得像狐狸般的如花笑容,她还只是目露寒光。
那么看见这一张海报她的眼神就冷得就可以杀人了。
“看什么?”
安晨从停车场出来,无意间瞥到她还站在外面,没有进教学楼,便不解的走过来。
她仿佛没有听到,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死盯着那张有她和Richsen。M教授照片的海报。
倏地,
安晨的脚步猛地刹住,他定定地看着前方,幽黑的眼睛震惊地看着那一张海报,那一行标题深深地刺入眼睛,让他心生极端的厌恶感,仿佛是亲眼看到了别人现出的卑劣肮脏的东西,紧接着。
他眼睛里暗怒的神色在聚结,高挺的身材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股低气压压向同学们的头顶。
“看,就是那个女生。真不要脸,还敢来学校上课?”
“对啊,难怪平时哪是戴帽子,原来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觉得没脸见人。”
“我还听说她昨天被风学长甩了,要是我早把她甩了。她怎么能跟夏天比?”
几个小女生指着海报,瞄了瞄后面的溪,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眼睛里有着鄙夷的神气。
溪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些女生的窃窃私语声,轻蔑的看着那一张张鄙视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笑脸。
任谁也猜不透她此刻内心的心思是怎样。
“不想死就给我滚。”安晨冷冷的低喝,瞪着爱八卦的女生,气息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温度忽然降了好几十度,
阳光似乎变得阴冷。
一片惊吓的抽气声。
听出了他的担心,
溪终于转过头,在她看安晨的时候,她眼中的冷漠竟然奇迹般地退去。
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她秀美的面孔上出现安静的微笑。
“哥哥,不可以对女孩子这么凶哦。”语带调皮的清淡声音,似乎海报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你别装了。”安晨恼火的挥开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少见的有怒火冒出。
溪目光一滞,全身僵硬地望着他。
“可是你要我怎样?哭给她们看,还是去解释?”她微笑,笑容里有种满不在乎的神情。
她静静的瞅着他,声音淡漠深沉。
“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别人不相信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们相信我……”话语在他紧逼的神色中渐渐地轻了下去,带着难以名状的委屈。
心里渐渐漫上了苦涩。
“起来,别难过了。”
安晨定定的凝视她,拉起要蹲在地上的她站起来,手掌轻抚在她头顶,传递着他的心疼。
微凉的手掌让她感受到了温柔的怜爱。
“哥哥,你去上课吧,我没事。”
溪扬起头,写满感动的脸上交织着与朝霞一样灿烂的笑靥。
他最终不让她有一丝偷偷难过的机会,毅然地紧牵起她的手走向教学楼,没有给她留下抽走手掌的余地。
********
教导处主任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静得连心跳声都觉得很突兀,又多余。
溪再一次见到了那片灰色的天地,一如她偏爱忧郁的蓝色,而这里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灰色。
关上虚掩的门后,她就一直默默的站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办公桌前,木瓜主任阴沉着张脸,看着摊开在桌面上的校报。
半晌,她开了金口。
“你先坐下。”
她客气的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站在对面的学生坐下,有进行长时间训话的意思。
溪面无表情,目光略微闪烁了下,从窗边轻悠悠的移到主任的脸上。
“您有什么话就请说吧。”她没有领情,垂着手站立原地,声音平静的说。
“…嗯?”
木瓜主任有些意外的愣了下,摆出了师长该有的严肃表情。
她用食指扶了扶眼镜,淡淡的说:“好吧,既然你心里明白我找你来的目的,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溪微微垂下眼睑,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心里似乎在想着其它的心事。
木瓜主任拿起报纸抛给溪,板起脸孔冷然的质问道:“对于上面所写的事你有何解释?”
报纸翩然飞来,倏忽地,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哦,你希望我怎么解释?”溪淡漠的静静看向她,指着报纸上的相片,慢条斯理的说:“这上面的相片是真的,我昨天的确去了那里。想不到还有人免费拍照,看来下次得多叫几个朋友一起去,这些人拍照水平这么好,连我都自叹不如,相片留个纪念似乎也不错啊!”
她的神态如此自然,语气里淡淡的嘲讽让主任忍不住恼怒。
气氛有些僵硬。
“那你就是承认做过那些事了?”木瓜主任板着脸,看着默然的溪。
好一会儿,
溪淡然地笑了笑。
木瓜主任压抑住心底冒出的怒意,喘了口气后,她艰难的说:“你知不知道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学生进入娱乐场所?更别说是去做那种事………”
似乎觉得话中所提的事情难以启齿,她蓦然的停顿了下来。
“我说照片是真的,可没说上面写的事实是真的,希望你不要妄加指责。”溪豁地抬起眼皮,语气不悦的说,不卑不亢的迎视着主任的目光。
“有时候想像力太丰富可是会害人害己啊!”她嘲弄的勾起唇角。
木瓜主任惊怔。
从开学时起,她就觉得这个学生不好对付,没想到再次交锋,她还是气势逼人。
安静。
诡异的安静。
静悄悄。
“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学生尊敬师长的表现?”木瓜主任觉得她是在故意跟自己唱反调,存心愚弄。
溪淡漠的瞅着她。
木瓜主任怒气上涌,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她极力克制住激愤的情绪论,冷淡的说:“那些事是不是真的我自会去查,但是你去那种专供成年人娱乐的场所已经违反了校规………”
说这话的时候她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那么你是想让我退学,还是直接把我开除?”溪淡笑,眼神无比冷漠。
然后,她无所谓的耸耸肩:“两样都行,不过记得手续办快点。”
“你……”吩咐式的口吻,木瓜主任手指抓紧,嘴唇气得不停地抖动。
她手指颤悠悠的指着溪,严肃的说:“你给我出去,明天等着处分通知。”
溪冷漠的转过身,向办公室门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门边。
停了下来。
“你说要是孙女能和爷爷一起上下班,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顿了顿,她边打开房门走出去,边淡淡地说,“不过像你这种人一定体会不到,因为你上班时你爷爷大概不是退休了就是当了。正如你在训斥学生,他可能因为害怕,蹭在上帝或者撒旦身边不断地阿谀奉承着呢。真是可惜啊!可惜!”
薄薄的唇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一抹优美阴柔的笑容兀自荡开,伴随着同情的摇头叹息声。
木瓜主任眼中闪过丝错愕,听到她后面的话,顿时气得全身颤栗,怒不可遏的瞪着她的背影,暗沉的火光似要燃烧,把整个办公室烧成灰烬。
溪静静的回头又看了主任一眼,乌黑的眼瞳里却有深不可测的暗芒。
唇边的笑意是恶意戏弄的快感,她就像个满身邪气的小魔女,自然地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溪从门内刚踏出几步远,就看到了几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安晨、采儿、腾子千,甚至连尹丽都来了。
她微微讶异了下,细净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她有没把你怎样?”
采儿一步跨到她跟前,抓着她的手臂,担忧的问,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她看了个遍。
溪好笑的看着她神经兮兮的样子。
主任又不敢动用私刑来严刑逼供,还能把她怎样?
“你应该问她怎样?”她柔美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调笑的说,轻松惬意的笑容染亮了阴暗的角落。
“要死了你?那个鬼报纸那么说你也不告诉我。”采儿抱怨的叫嚷,不客气的轻捶了她胸口一下。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是但丁说的,你不觉得很对吗?”溪用最满不在乎的口气说,表情却很是认真。
“对个头!我恨不得把那个死新闻社给烧了。”采儿忿忿然地敲了下她的头,恨恨的瞪着学生会那栋小洋楼。
溪无奈的苦笑,眼睛望向张口欲言的尹丽。
她这个学生会会长都听到了,还不阻止,到时可别怪她没有进行过劝阻。
“你真的没事?”安晨微皱眉心,担心的看着溪。
“我怎么会有事?”溪秀致的脸上堆满灿烂的笑容,黑亮的眸子闪动着傲然的神气。
她慢慢腾腾地走到腾子千身边,小声的说:“喂,你星期天带小莎到我家去。好久没见到她了,我们带她出去玩。”
“什么喂,我没名字吗?”腾子千冷哼声,斜睨着她,鄙薄的说道:“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白痴,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带出去?”
“不管了,要是你敢不带她来,就等着变白痴吧!”溪无赖的说,恶狠狠的瞪大眼睛,威胁味甚浓。
腾子千皱了皱眉,相当不齿的瞟了一眼,双手插在口袋,拖着安晨酷酷地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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