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强宠,女人乖点!





    总共三枪,他究竟中了几枪?
    这些他为她挡掉的灾难她又要怎么还?
    他力道却毫不减轻,依旧紧紧拥着她,呼吸紊乱间,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微哑发颤的嗓音似能让人感知到他此刻的巨大痛楚。
    “沐歌,不哭……”他呼吸微沉,可沐歌却觉脖颈间热气越发减少,少的一度让人心惊胆战的觉得他的呼吸正在不断减弱。
    “小叔,你别说话,警察快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她慌乱无措的安慰,耳朵里隐约的警笛声却成了最后还剩一点希望的救赎。
    “别哭,沐歌,你这样我会更加舍不得放开你……”他从来没办法在她眼泪里坚持多久,待旁人再是冷漠强势的时候,对她,他一颗心却会不受控制柔软下来。
    “小叔,你别死……”她哪里还能理会那一句话在她心底带起多大波澜,恐惧袭来,她努力想要抓住什么,然后发誓一样用力将他抱得更紧些,“小叔你别死,只要你别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呵。”他轻笑出声,恍似此生最大满足,他身体里的力道像是瞬间抽空一样,头一次竟有些贪恋身体里不断流失的东西,“沐歌,这样其实就已经很好了,是我太贪心……”
    他这一生,最忌动情,因为命数薄凉,能得到的和得不到的一开始就被定义的过于清晰,那些被归类于得不到的东西从来冰块一样,于他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可他却终究还是遇上了她……
    开始渴望,开始恐惧,开始卑微,开始贪心。
    秦沐歌三个字,却然是他如今生命里唯一可以归类温暖的存在。
    若她从不层怯弱摸索一点一点急迫他心脏周围的强硬冰层,那他一定不会恐惧,孤独,害怕和不甘。
    ————————————
    救护车呼啸而驰。
    医院悠长却又充满冰冷白炽灯光的走廊,像是一条无望隧道。
    沐歌呆滞僵坐在椅子上,她灵魂都被抽空一样,垂着一双染满猩红的手掌,衣服上也更是印着大片还没完全干涸的猩红血渍。
    不远处大门紧闭的手术室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连靖尧赶到的时候,看着沐歌身上的血渍只觉触目惊心,然而她却没受半点伤害,可想而知里头正在动手术的顾辰西伤的有多深。
    他就知道顾辰西不顾一切的疯狂起来早晚要出事!
    这事情已经传到A城顾怀准耳朵里,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顾怀准夫妻就会过来。
    连靖尧蹙眉看一眼椅子上失魂落魄的人,犹豫了下还是上前,“秦小姐,你最好回避下,或者回去换身衣服,你爷爷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到。”
    他语气其实并没多好,眼下顾辰西状况未明,他做不到拿出多好的脸色给沐歌看。
    只那硬邦邦的语气却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坐在椅子上的沐歌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双毫无焦距的眸子定定落在手术室方向,其余再没任何一点反应。
    “秦小姐……”连靖尧并不打算放弃,只话说一半口袋里手机却是倏然响起。
    短短几秒钟的通话,他挂掉电话之后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哪还有空去管沐歌那副样子是不是会被顾怀准看到。
    走廊里再次恢复安静,她分明想哭,可心口空洞的让她难以表达和发泄身体里任何一种情绪,只这般呆滞等待,希望结果不会太坏。
    她晕涨涨的脑袋里似乎顾辰西的声音还在回荡,他紧抱她的气息也仍旧夹杂了血腥充斥在鼻腔间,一切那样真实,让她最后一点希望这是一个梦的想法也根本无所遁形。
    他怎么那么傻……
    明明那样冷静理智的一个人,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用自己的命取代她的伤害?
    而她明明那样排斥顾辰西对她那种禁忌的感情,可此刻又为什么那样害怕他会就此离开。
    她明白的,想要爱上顾辰西那样的男人太过轻而易举,是她一直在抗拒和抵触。
    她讨厌无望的将来和即将失去光明的现在。
    她认定那是一种不对的感情,所以做不到再义无反顾的沉沦。
    可现在想来,感情这东西,只有愿不愿意,哪有对错可分?
    她快要被心里突然滋生的东西击散,固有的坚持快要化为泡沫。
    其实被顾辰西那样的男人爱上,忘掉血缘,他们可以很幸福。
    但是,怎么忘记……
    她还在想,可偏偏挡住视线的身形拉回她的心神,她看不到手术室动静,突然就变得烦躁起来,一台抬头语气也是够呛,“我不会回避!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他出来!”
    沐歌只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连靖尧,却不想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另外一张陌生面庞。
    男人身材壮硕,气场诡谲,此刻垂眸俯视沐歌的姿态更是轻而易举在她心上折射出一层阴影来。
    “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事先开口,显然有备而来。
    沐歌还在疑惑他句子里那个‘又’字,可脑袋里一阵激灵,她难掩一脸讶然,脸色更是惨白的再无一点血色。
    这声音黯哑低沉,分明是几个小时前拿枪抵着她脑袋的人!
    头一次她眸子里崩裂处一层没有尽头的深刻恨意,猛然起身,即使还是矮了一头,她却固执抬头,倔强冷凝的瞪着眼前男人,“究竟谁派你来的?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她不记得自己有和谁结下那样需要动枪的仇恨,如果硬要怀疑,她突然响起什么,背脊泛起一阵寒气,“是乔氏?”
    虽是问句,可句子里已然八分肯定。
    那男人唇角扯动了下,似是嘲讽,他不置可否,可那神情落在沐歌眼里只让她更加肯定心中猜测。
    说起来,这事情终究还是因她而起。
    她又回到起先失魂落魄的状态,呆滞跌坐在椅子上,垂眸间无助而又让人心疼。
    男人微微皱眉,想到来此的目的,才又开口,“秦小姐,如果往后想要避免像是这样的事情,我奉劝你一句,现在乖乖回去A城,答应了乔氏的婚事,不要再做这种无谓反抗,伤己更伤人!”
    “混蛋!”她听完他的话,情绪更是突然有些激动,满是血腥的掌心疯狂拽住眼前男人的衣领,分明已经用了全部力气,可是没有用,撼动不了分毫!
    “你们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安排好我的人生?我秦沐歌的命就那么贱,这次换一个乔氏,下次再又是用什么换?!”
    她不甘,可想到顾辰西将她扑倒护住的模样又觉十分难受。
    ‘如果往后想要避免像是这样的事情就乖乖回A城,答应了乔氏的婚事。’
    ‘伤己更伤人!’
    那人的话在她脑袋里不断反复,像是一句咒语一样,而她几乎快要被逼疯。
    这一次顾辰西已经是生死未卜,下一次又会是怎样惨烈的结果?
    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医护人员,几番劝说无果,眼前都只冷眼自她面前来回经过。
    妈妈去世后,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没有人再心疼她,往日的家庭和睦如今已然是海市蜃楼。
    她以为再没有人会在乎她,可原来,顾辰西会。
    他舍命救她,而她唯一能做的是嫁给乔千城……
    手术终于结束,她呆滞朝着那边终于打开的手术室走去。
    病床上,顾辰西双眼紧闭,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的面容上只剩一层毫无生命气息的纸白色。
    她想哭,想上前,可脚下步子一顿,却是生生撇开眼睛,任病床被医护人员自她眼前推离。
    “别担心,好在有惊无险,手术很成功,等药效一过病人自然会醒,之后好好调养,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主刀医生除去口罩,略微疲惫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别的东西。
    沐歌点点头,一颗心终于落地。
    她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然后才拖着沉重的身子朝着走廊尽头电梯处走去。
    ————————————————
    两天后,A城某知名餐厅。
    沐歌神思有些恍惚的坐在顾易廉边上,她回来A城已经两天,四十多个小时足够改变太多事情。
    比如她和乔千城的订婚已经提上日程。
    订婚……
    沐歌有些苦中作乐的庆幸好在只是订婚,至少这两个字比结婚那两个字的给人的绝望可以少些。
    这一场名义上双方家长见面的午饭,乔家人却迟迟未到。
    沐歌紧抿着双唇,一张脸找不出一星点情愿的味道。
    “秦沐歌,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这婚事现在也是你自己亲自的答应的,你要一直摆着那张臭脸给谁看?!”顾易廉看一眼腕上表面时间,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而他越发不耐的情绪分明是要朝着沐歌发泄的意思。
    似打到不要。沐歌捏在玻璃杯上的手臂微微一顿,清冷的小脸多出一些苍白,“就只是因为我惹出的祸事么?爸,即便没有这场祸事,你敢说你就不会再用别的理由将我推进乔家?”
    好比医院那次无意的偷听!
    她其实最不想恨的就是顾易廉,他是她的至亲。
    可如今,一连几件事情的发生,到底父女间的情分已经没剩几分。
    沐歌语气够呛,顾易廉更是恼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在餐厅已经提前被包下,否则肯定又是另一番的惹人注意。
    “你放肆!”顾易廉脸色铁青,“秦沐歌你……”
    “爸。”沐歌垂着眸子,面容恢复正常,却是冷淡开口很不怕死的将顾易廉一句火气十足的话直接打断,“如果您还想这顿饭吃的安稳,如果您不想我临时反悔,那么,在您冷静之前请不要和我说话。”
    没有理由说身为子女就该接受这种不正当的摆布,即便她已经妥协,可不代表一次又一次活该成为顾易廉利用和发泄怨恨的对象。
    她也应该有不想要的权力,可是她已经舍弃。
    顾易廉瞪着他,沐歌只垂着眸并不打探他脸上究竟是怎样的神色。
    顾易廉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冷哼一声,回过头去,继续等待。
    餐厅门打开又合上,原本有些冷清的餐厅里,乔振南一家终于到来。
    乔振南两边分别是叶思思母女,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最后进来的乔千城却反有些格格不入。
    他微垂着眸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似有几分漫不经心。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终于落座,一桌子人各怀心思,谈笑风生的反而是跟过来的几个配角。
    沐歌和乔千城两个人,一个基本走神,一个从进来开始根本没有开过口。
    菜式精致而丰富,沐歌神思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游离,只隐约觉得似有一道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她终究懒得顾及。
    “订婚宴的时间就定在一周以后,弯弯觉得怎么样?”
    被点名,沐歌才终于堪堪回过神来,她茫然抬头看去,是乔振南在和她说话。
    她脸上茫然明显说明她刚刚走神有多厉害,乔振南眸底掠过一些不悦,却并不表现出来,仍旧是那副慈善面孔,复又重复一遍,“主要还是看弯弯的意思,如果弯弯同意,那么订婚宴就设在这个月二十。”
    这个月二十,只剩七天时间。
    可有区别么?
    如果结果最后还是那个结果,早一天和晚一天其实没差。
    “好。”她淡淡应了声,仍旧没有太多兴趣的模样。
    “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开始便着人准备起来。”乔振南敲定,说话间有些意味深长看一眼乔千城方向。
    乔千城一脸无所谓的淡漠,捏着酒杯抿一口红酒,其余并无反应。
    订婚主角并不热情,一顿饭吃得其实有些乏味。
    一时间你来我往,餐桌上更是只有乔振南和顾易廉时不时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沐歌一顿饭都埋着头吃,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东西,感觉到撑的时候小脸皱巴着恨不能立马站起来走个几圈,丢下筷子一抬头便撞上对面乔千城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事实上从进来开始,即便表现得再漫不经心,如果深究并不难发现乔千城的视线里始终有沐歌,所以沐歌脸上神情眼底狡黠和一路吃太多到撑全都落在乔千城眼底。
    或者一定需要有一个定义的话,那么那些饶有兴味的东西其实可以归纳为宠溺。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只不过一路走来表现手法或者抽象。
    小时候他将好感理解为,喜欢就一定要绞尽脑汁的欺负她,但能欺负她的只有他一个。
    一路走来,他在等她长大,只不过后来家庭变故,他即将说出口的喜欢终究被现实吞没。
    狼来了的故事很有道理。
    好比他一路整着沐歌过来,以致后来那一句‘非她不娶’的誓言听在她耳朵里恐怕又是不会当一回事的整蛊而已。
    他身边的人,包括从小待他冷淡的爸爸都知道他爱秦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