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傲世录
“完成训练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军队的传统是长官带你们去玩乐。所以你们在今天晚上有很多个选择。”等菜鸟们笑够了,一脸冷漠的贫血才转过身来对他们说:“第一,你们可以要求到酒馆喝酒。第二,你们可以要求到妓寨嫖妓……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出。”
“酒馆?”堕落用双手把头抱住。
“妓寨?”情兽惊讶的张大了嘴。
“长官。”浪子举起手来:“我们有其他选择吗?听说选择很多啊!”
“当然。”贫血笑了笑:“你们也可以选择回去继续训练。”
“酒馆!”听到第三个选择,所有的菜鸟都选择了第一项。
菜鸟们被带进了一个酒馆,贫血长官叫了一张大桌子。
“长官。”堕落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发晕了:“真的要喝吗?”
“珈蓝小队的传统,队长有义务带领完成训练的士兵狂欢。”贫血说:“几天后我们就要开拔了,所以今天晚上随便你们干什么,喝!”
“喝!”
堕落才喝一口,立即把酒汁吐了出来,事实上整队人里除了巴哈姆和克莱伯之外没人喜欢这玩意儿,连贫血长官自己都不喜欢。
“哈哈哈哈──”旁边有人狂笑:“原来他们还是群不会喝酒的雏鸟啊!”
说菜鸟没关系,可说雏鸟就太过分了。
烈火军团的带队长官站起来,拿过一大杯酒,先炫耀似的喝个精光,然后又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性情暴躁的情兽一直在忍,但是一向乖巧的堕落的一个小动作让局面无法收拾,小狼人站到椅子上,用手拉著眼皮,向烈火军团的人伸舌头、吐口水──他好像已经醉了。
一看势头不好,情兽决定先下手为强,可还没等他跳上桌子,贫血长官手里的酒杯就先飞了过去,酒杯一路上旋转、发出“呜呜”的闷叫,最后停在烈火军团带队长官的鼻子上。
那个倒霉的长官哀号一声,双手捂著脸蹲了下去。
“哈哈哈哈,小子们,俺跟你们亲热亲热!”有了长官这话,情兽当然不会留手,他夸张的张开双手猛扑了过去。
一阵大乱,炽色冲在第二个,浪子嘿嘿的笑著,也拎著酒瓶去了。克莱伯拿著把椅子跟在巴哈姆身后拣便宜,堕落捧著装肉汤的铜盘满场乱跑,只要看见有脑袋在前面就会冲上去扣一下……
一队闻讯赶来的巡逻卫兵弄清了双方的身份,乐呵呵的站在门口看热闹。
二十来个烈火军团的人,没过多久就连军官也一起躺地上哼哼,菜鸟们呵呵笑著停下手,看堕落一人拿著铜盘在场子里“呛!呛!”的忙呼。情兽一人撂倒七个,非常高兴的站在烈火军团的餐桌上,双手叉腰哼著小曲,扭动他那笨拙的大屁股。
一群菜鸟这才抱著手,从容不迫的离开。
贫血没猜错,打架之后的第三天,珈蓝小队就收拾起东西,跟其他几个小队一起出发,提前大半年来到神魔分界线上。
在菜鸟们表示惊讶的时候,贫血跟他们说:“这叫提前熟悉战争。”
第六斗士团三十来支侦察小队,珈蓝小队属于其中的一支,必须提前去做战场侦察。这种任务是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通常一出去就是七八天的时间。
这是为一个军团修建的前线营地,规模极大,不注意的话可能会迷路。
贫血一拿到地图,立即回到珈蓝小队休息的帐篷,跟菜鸟们说明此次行动的路线,交代路上要使用的东西。
长官走后,菜鸟们开始准备行装,第一次执行任务,气氛多少有点压抑。
炽色想了想,小声回答:“大概不会。”
“如果遇到敌人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一旁的克莱伯接过话:“但我肯定一点,他们绝不会有兴趣跟我们坐到一起喝酒,所以还是干掉他们好了。”
浪子一脚踢出,克莱伯夸张的叫了一声,张牙舞爪的摔在地上。看大家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才无趣的笑笑爬起来。
“巴哈姆,你为什么来当兵?”堕落又好奇的问。
“我?我在族里有个婚约呢!对方是族长的女儿。”巴哈姆正习惯性的用上齿咬著下唇,这时候放出来,对著大家笑笑:“她人长得很漂亮……我,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所以来参加军队,希望能得到点军功之类的……”
“能有多漂亮?”克莱伯叹口气:“有婚约的人,不应该来这里啊!”
巴哈姆低下头不说话。
“万一你受伤了呢?”克莱伯追问:“她还会嫁给你吗?”
“送我的路上,她说过要等我的。”巴哈姆抬起头来,右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饰物:“她说过的,我一天不回去,她就等我一天,两天不回去就等我两天……”
“你问我?”情兽没好气的回答:“我他奶奶的问谁去?”
“啊?你居然不知道?”克莱伯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说出来大家听听看啦,别不好意思,你身为斗士团的一员,应该有远大的理想才对。”
“屁的理想!”情兽跳起来,一脸的愤怒:“我才不想当什么兵,我不过是听从族长的安排,给训练营送武器去的!”
送武器送到这里来了?全队人用迷惑的眼神盯著这个家伙。
“结果训练营里那个收货的臭狗屎说我们的武器不符合规格,这里有毛病那里有毛病。”情兽来了精神,情绪激动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敢指责矮人工匠的武器不好?俺当场就跟他吵起来,那臭狗屎还想打我……”
“我哪有两三个银币给他!有钱也是族里的。”情兽一拍胸口,满脸无所畏惧的表情:“吵了不到几句,我就跟他干上了,打得他哇哇直叫,后来他叫很多帮手来,我被打得哇哇直叫……”
“然后呢?”
“然后就来个白脸的半兽人,冲我笑,把我打昏了……然后我醒来就在马车上了,看到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狗屎……”
“奇特的经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浪子哈哈大笑,整队人也跟著笑起来。
“克莱伯!”炽色指著笑容最恶心的某人,大声问:“你是怎么来的?”
克莱伯一楞,讨好的笑著回答:“我……以后再说好了。”
浪子一脸真诚的笑容:“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说完做个手势,一队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围住了克莱伯,大家正要出手的时候,贫血站在门口,用一个命令打断了菜鸟们的欢乐时光。
“小队集合──准备出发!”
菜鸟们相互看看,拿好自己的装备,一个接一个走出帐篷。
有风,从远处来。
齐膝深的野草被阵阵微风吹拂著,不断发出各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这是珈蓝小队第一次出侦察任务,菜鸟们小心的骑著战马前进,故做老成的表情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在出了营地之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不用太紧张,这里还是我军的控制范围之内。”贫血回头安慰菜鸟们:“一天之后我们才会进入无人地带,在这之前的行动要比平时的训练轻松多了。”
的确,战时的条件并不比训练时恶劣,甚至要好于平时,但菜鸟们还是很紧张。风声在继续,仿佛永远都没有停歇的时候。阴暗的云层从同样阴暗的天空上压下来,一直压到菜鸟们的心头。
一队人驾御著战马前往任务区域,从上到下都在保持沉默,贫血长官在前面领头先行,众菜鸟紧跟在后面,一路上只有单调的马蹄声相伴。这段路程是允许交谈的,但现在没人有说话的兴致。
要上战场了,要上战场了……战场啊!当这个从小就被自己认为是神圣的地域、曾经在脑海中被无数次憧憬的地方就快展现在自己眼前时,菜鸟们却忧郁了。
战场,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自己功成名就之地,或者是自己凄凉埋骨之处?想到这里,菜鸟们心里止不住的忐忑不安,一年多来的训练已经让他们知道,军队生活跟自己想像中的大相迳庭,战场,自然也不会例外。
自己手里那雪亮的武器会带给敌人死亡,而敌人手中的武器也同样是雪亮的。
三层高的哨所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在苍茫的背景之中显得非常寂寥。对珈蓝小队的到来,这里的守卫们是非常兴奋的,他们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来招待。听守卫的话,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没外人来过,就连个走私的都没打这经过。
“快开仗了吧!”守卫们问:“是快开仗了吧?我们就等著这一天啦!”
贫血点了点头,叫菜鸟们栓好战马,生火休息。
跟所有人一样,堕落一路上也没说话,吃晚饭之前,他就一个人蹲到哨所旁的小溪边,看著自己的影子发呆。
浪子也蹲过去,丢颗石子到水里:“想什么呢?掉下去可不好玩。”
“我在想。”堕落转头看著浪子:“我们可能会遇到敌人。”
浪子拍拍堕落的肩膀,安慰著这个多愁善感的小狼人:“遇到就遇到吧!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是在打仗呢!”
堕落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低声问了一句:“我是在想,敌人,他们会是怎么样子的呢?”
“敌人……是什么样子的?”嘴里小声念叨著,浪子的眼光也移到了水面上,盯住了自己的影子,在一圈圈荡漾的水纹中,他的思绪开始飘忽起来……
那是一个新年集会吧!自己偷拿了家里几个铜币,和炽色偷偷跑到镇子上去买糖果,看到魔殿祭司的演讲。
“神属联盟的人都是邪恶的!从头到脚,他们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他们信仰著万恶的神族,纠集了大陆上最邪恶的那一部分异族,不断发起对我们的战争!”一个身著黑袍的魔殿祭司站在镇子广场上大声宣讲著,年幼的浪子和炽色就咬著手指混杂在人群中,两张小脸上全是对神族的愤怒:“他们企图占领我们魔属联盟肥沃的土地,奴役我们的家人,最让人愤怒的是,这群肮脏的野人还妄想伤害伟大的魔族!”
“不可原谅!”
“杀死他们!”
围观的人群中群情激愤,一只只紧握的拳头在空中挥舞起来,壮观的叫喊中还混杂著许多稚嫩的童声。
“我们光荣的军队──已经连续两次在大战中击败了他们!”黑袍祭司的脸上显现出无比骄傲的表情:“努力吧!黑暗魔王的信仰者们,我们必定还会在以后的战争中击败他们的!孩子们,你们要努力茁壮的成长,要为伟大魔族的荣誉而战!”
“敌人是丑陋的,他们是脸永远都洗不干净,眼神下贱,还拖著永远也流不完的口水,比奴隶还不如!”祭司哈哈大笑:“我们的军队有黑暗魔王的保佑,在伟大魔王的威名之下,一切的敌人都将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把他们杀个精光!”
“军队是伟大的!从军是光荣的!我们需要英雄的军人!”
祭司口若悬河的说下去,无数粗壮的声音在附和,间中几颗童心被狂热的气氛所吸引,就是这个新年集会上,浪子和炽色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
“那边的人,吃饭了!”远远的,情兽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浪子的回忆。情兽就是这样热情的矮人,他从不会在吃饭时落下任何一个同伴。
“走吧!”浪子笑著站起来,招呼著堕落:“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待会问问长官好了,他应该知道的。”
外传之珈蓝小队 第四节
围坐在温暖的篝火周围,菜鸟们僵硬了一天的身体也逐惭放松下来。与平时相比,晚饭是比较丰盛的,以至与情兽嘴里忙个不停。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还没等浪子开口问,贫血长官就先从他脸上发现了问题,“问吧。”
堕落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山来。
“嗯,这个不难回答。”
听完了堕落的问题,长官向火堆里丢了一根柴,“但我想知道,你们心里认为敌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看长官心情很好的样子,菜鸟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来,在他们心里,敌人的形象多半是在怪异与丑陋之间打转,或者干脆就是俩者的混合。
“看到你们这样子,我也想到自己当新兵的时候。”进入临战状态之后,野蛮人长官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这些问题,我们都曾经问过我们的长官……早在二十年前。”
菜鸟们一股的诧异,照长官平时的表现来看,他不象是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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