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傲世录
“长官说说看嘛。”立即就有人起哄,“就算你对我们小队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好了!”
“好。”贫血叹口气,也不推辞,“想听什么?”
“全部!”浪子大叫。
“做梦。”贫血看看他,无精打采似的回答。
“一半啦!”克莱伯出来打圆场,“拣重要的说。”
“上次大战前的珈蓝小队,带队的是个少尉,人类。我的训练阶段和你们差不多吧。”
贫血回想着记忆深处的东西,“结束那天,整队人被莫名其妙的带去了妓院……”
菜鸟们低声笑着,又坐近了些。
“我还记得那天进房间的不多,我和好几个兄弟站在院子里,红着脸不敢进去,后来还被长官骂。”
贫血慢慢述说着,表情变得很温柔,“当时心里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在打仗之前,长官会带我们去那种地方,我们可都是各族送去训练场的精英啊。”
“后来呢?”
“后来?长官带着几个人在里面找乐,我们在外面打架。”贫血说,“我还很消楚的记得,我的一个朋友打倒了嘲笑他不敢进房间的人,挥舞着拳头,说下次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但转天出任务,他却没能回来……”
菜鸟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在一个小队里共同生活那么久,彼此之间都成为了朋友,但他们却在你眼前一个个的倒下,面容变得模糊,名字被人取代……在打硬仗的时候,我们这样的小队后面会跟上一队新兵,随时补充。今天你叫一个名字,回答你的是你的朋友,可能隔上一个钟你再叫,答应你的就是一个陌生人了……这种变化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快得让人心里麻木……”
“是自己人,死了?”
“当然,现在给你们说这个好象不怎么合适。但你们要明白,不可能总是敌人倒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遇到什么事,站在战场上直面生死,什么荣誉、名声、家世全部靠边站,你能依靠的仅是武器和战友而己。”
“很多自己人……死吗?”
“这种事太多了,在上次战争中,我们曾经受命坚守一个小营地。四千人,最后活下来三百多。”贫血比画一下,“当打完了这仗,我看到自己身边全是陌生人的时候,那感觉就象是吃了狗屎。”
菜鸟们面面相窥。
“上一次,我是珈蓝小队里面最差劲的,但也是唯一个活着回来的。没有其它原因,我话不多,性格怪,朋友少,一上战场就我只当是自己已经死了……”
贫血最后说,“以前不想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死亡,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你们解释。现在你们见过了,还有什么狗屁理想全给我收拾起来,好好想着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吧。奖章都给我带好了,那是用命换来的。”
外传之珈蓝小队 第五节
贫血走后,堕落整理着胸前的奖章,脸上很委屈的表情,他一直对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感到很内疚。
浪子躺在地上,突然又想起那个敌人的眼神。
炽色看了浪子一眼,“怎么了?你的第一笔杀敌赏金算是有了,还生闷气?”
“我在想啊,等回去以后。”浪子轻声说,“我真的会用染着人血的钱去周游大陆吗?他们跟我们—样,都是年轻人。”
“我什么都不想,长官都说了,别想那么多。”巴哈姆翻动着厚嘴唇说,“我得活下去,我还得娶我们族里头人的女儿呢。”
“呵呵,这还不叫想?”克莱伯笑着说,“看来应该是你叫‘情兽’这个绰号啊!”
“他叫情兽了,那我叫什么?”真正的情兽站起来,一脸的惊慌表情。
“你叫大屁股!”一个叫西蒙的菜鸟在后面起哄。
当单纯的情兽被大家恭维、正在尽情扭动大屁股的时候,又有新的团队从路上开来,望不到头的队伍进了军营。
克莱伯裂开嘴呼喊,“女的!嘿!是女的……哎呀!”
“干!”炽色收回教训了某人的手,“没见过女人吗?你还有三天假,去城里好了!”
“那不一样,妓女不能谈感情。”克莱伯抱着头,“而且穿军装的女人又漂亮又纯洁,最重要是住得近……”
“拜托你说句象样一点的话好了。”浪子转头看着克莱伯,“你破坏情趣真的很拿手。”
“来得是什么部队?”巴哈姆问,“怎么会有女人呢?”
“是魔法师大队吧?听说蛇人部队也有女兵。”炽色仔细辨认着路上那些排列紧密的黑点,“巴哈姆,你想不想暂时忘记你远在家乡的情人,展开一段战地恋情?”
“不要,我那位会把我打扁。”巴哈姆苦笑这回答,“我可不敢。”
“好的,一位弃权,还要谁要放弃的?”克莱伯大声问,爱德蒙喀戎?库克斯?西蒙?你们三个长得象卵石,就不用去丢脸了吧?”
克莱伯立即就遭到了报应,被众菜鸟按在地上打得象块卵石。
“蛇人部队、狼骑兵部队、风暴骑兵团……”一群人站在山坡上,炽色嘴里念念有词,“终于要正式开打了。”
“还不到正式开打的时候,还有半年啊。”浪子吞了口唾沫,“不过,我们来发个誓吧,神魔大战,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家。”
“活着回家!”
十几个菜鸟大声吼叫着,紧紧的抱成了一团。
远处的卫兵往这边看了看,眼神是冷漠的。
“珈蓝小队——立即集合!”刚刚离开的贫血长官站在远处,把低沉冰冷的声音丢过来,“特别任务!”
如同是被人猛的抽了一鞭子,一队人争先恐后的从山坡上跑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贫血长官的面前站好。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克莱伯在途中抱怨这提前结束的三天假期以及还没能认识几个穿军装的女兵。
贫血长官一脸的严肃,那个给菜鸟们颁发胸章的少校也在。
“排列整齐,报名,等候命令传达!”贫血对菜鸟们说,“炽色和浪子,你们两人从现在起,提升为副队长!”
“是的长官!”
“炽色、浪子、堕落、情兽、巴哈姆、库克斯、爱德蒙喀戎、西蒙、克莱伯……”炽色站到队首点名完毕,“报告长官,珈蓝小队列队完毕,十二人全部在!”
贫血对少校点点头,少校站到贫血前面。
“抱歉打扰你们的假期,你们可以叫我摩沙少校,我刚从军团来。”少校微笑着介绍自己,“事情是这样的,烈火军团有两个侦察小队执行任务未归,已经两天了。但我们两个军团所有的侦察小队都在任务中,只有珈蓝小队在渡假——所以,所以这次任务是你们的。”
“是的长官!”菜鸟们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谁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忧郁或者不情愿,说不定会被抓去砍头。
“地图给了你们队长,这两个侦察小队的任务区相互重迭着,跟你们上次的任务区比较近。我的要求是找到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摩沙少校正色说:“至于你们的假期,我会再给你们安排。”
“现在。”贫血说,“回帐篷整理装备,立即出发!”
菜鸟们转身跑去帐篷,贫血则转头看着摩沙少校。
“不要这样看着我,所有的侦察队里目前只有珈蓝小队可以出动。”摩沙少校笑着说,“况且这次任务也不算艰难。”
“一上分界线,艰难不艰难有区别吗?烈火军团的人失踪关我们什么事;他们军团应该有人去找。”贫血小声反驳,“我不想我的人出什么意外。”
“你是军人,你要服从,这道理你应该明白。”摩沙少校的眼睛看着远处,“他们是你的友军,有可能正躺在地上等着你的救援……”
“屁话,等我陷入危险,你再带人来救我好了!”贫血向地上吐口唾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去珈蓝小队的帐篷,边走边喊,“浪子,叫他们带足食物!”
一队人急急忙忙的出发了。
在营地门口,因为争抢道路还跟人发生争执。心里窝火的炽色和浪子对看一眼,上去把那个跟贫血长官争执的几个家伙打翻在地,吓得门外马车上的女魔法师们哇哇叫。
“叫什么叫?”情兽挥舞拳头,“闭嘴!”
这次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了前哨,贫血一路上都在仔细研究着地图,最后还把几个脑袋最聪明的菜鸟叫过去,几个人挤在一起嘀咕一阵,决定走那个失踪小队的路线。
“我们这次骑马去。”贫血说,“如果他们是遇到了敌人,那么在他们覆灭之后,敌人肯定离开了。如果是遇到了其它危险,我们又能早一点找到他们的话,可能救回那么一两个。”
“长官,照你看。”浪子问,“他们是怎么了?”
“谁知道。”贫血看看几个手下,“现在的分界线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侦察小队,遇上了就干,干完了再走……除了这个,一两个小队也有可能被分界线上的流民袭击,但这样情况极少发生。”
炽色猜测,“那他们就是完了……现在就出发吗?”
“出发,毕竟还有一线希望。”
珈蓝小队小心翼翼的深入分界线,在第三天下午,终于找到了烈火军团第一个失踪的侦察小队,但这个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他们的尸体被整齐的摆放的一起,随身装备也放在一边。
刀伤、箭伤……全部是一击致命。
检查了这些死去军人的身体,贫血手拿一个箭簇,满脸铁青。
浪子在一边问,“怎么了?长官?”
“你是用弓箭的,你看看这个箭簇。”贫血把箭蔟递给浪子,
“被射中的士兵身体被洞穿。”
“异常锋利的三棱箭簇,长度是一般箭头的两倍,我们的军队应该没有这种东西。”浪子翻看着手中的利器,惊叹着这东西的杀伤力,“被这种箭头射到几乎是没救了,伤口会大得夸张……情兽来。”
后面的情兽跑上来,“什么?”
浪子把箭簇递给情兽,“这样的箭头,你们族里能做得出来吗?”
“我们没有这种材料,如果只要求形状的话就没问题。”情兽把玩着箭簇,有点爱不释手,“如果一个工匠做,大概一天做三支。”
浪子和贫血对看一眼,心里都吃了一惊。
“用这样的方法摆放牺牲军人是我们魔属军队的习惯,这一定是另一支侦察小队做的。”贫血举头四望,“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追上去了。浪子,你和堕落最前面,搜索前进。”
“是!”
在距离第一个小队覆灭地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堕落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味,顺这着气味,他们找到另一支倒霉的侦察小队。
这个小队有十多个人,他们的身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一个水塘边。
到此时,两个失踪小队、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已经全部找到了。
“浪子带堕落和情兽搜索周围。”贫血站在水塘边,“其它人戒备,先不忙动他们。”
再三检查之后,堕落确定周围没有敌人,但贫血还是派出两个岗哨后才带着菜鸟们研究当时的情况。
“你们都想一想,当时这里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敌人有多少,袭击是怎么发生的,这对你们以后的战斗有好处。”贫血站在最外围的一具尸体边,“这个士兵连武器都没拿出来,是第一个被袭击的。看他的姿势,应该是蹲下时中的箭。”
菜鸟们蹲下来仔细查看,浪子又从尸体上取出一个三棱箭簇。
“这一个应该是过来查看时中箭的,盾牌还护在前胸。”炽色翻看着第二具尸体,“刀已经出鞘,但长箭洞穿盾牌……”
“如果敌人埋伏在水塘对面的话,就应该是弩箭。”浪子更正,“战弓在这个距离的穿透力不会那么强劲。”
“他们十二个人,那么到这个时候还只剩下十个人了。这里有一个很深的脚印,应该是他的。”贫血又指着漂浮在水塘中的一具尸体,“这个士兵想直接跳过水塘打乱敌人部署,但失败了。”
“这种应对方式正确吗?”情兽问。
“不正确,可以说是盲目。”贫血评价说,“他并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应该缓一缓,和队友形成夹击的形势。正因为他的盲目,导致左边的队友落单……”
顺着士兵的尸体向前走,留下的场面也越来越混乱,由此推断,当时的战况非常激烈。
“在这里,我们的侦察小队组织了一个小小的合围,三打一。”贫血蹲下来拣起一把刀尖断掉的战刀,“我方三人配合正确,但却输了。”
“敌人很厉害。”炽色仔细查看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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