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虾跃龙门
我没说话,心里发虚,粗重的气息传来,愈加让我感到紧张。我曾想过若栽在他手中会如何,只是每次这个问题从脑海里浮现,我便下意识将其忽略,如今只能默默祈祷奇迹出现。他似乎并没在等待我的回答,快速而蛮横地吮吸了我的唇,邪魅一笑,“不过既然你救了我一命,我便让你好好活着。”
身子被抱了起朝外间去,萧尝宁将我放在餐桌前,不容质疑地命令:“用膳。用完你便侍寝吧!朕会封你为贵妃。”
我拿起他塞给我的汤匙,手上僵了僵,默默看了看四周,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像是做了个荒唐至极的梦,木木地舀着汤,直到玉米汤在嘴里烫了舌尖一下,我这才真切地感到慌张,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吃点牛肉。朕不习惯迁就女人,没有足够体力,朕可不能保证你能撑过今晚。”说着一大块红红的肉就被放在我碗里。
我皱起眉头,嫌恶地将它夹出去,“我不吃没煮熟的食物。”话说朱雀国的厨子真是没有操守,否则怎会让人吃这些顶多只有五成熟的肉?
他挑起眉,倒不勉强我,兀自吃起那块牛肉。想起萧寒从前对我的饮食颇有微词,他说,真不知道你们汉人的口味怎么这么奇快,熟透的肉怎记得上这般鲜美。我完全没法认同,如今看萧尝宁吃得津津有味,更是胃中翻滚。
“生的肉吃了肚子里会长虫。”我希望他不要在我面前吃这些东西了,我很恶心。
“一片胡言。”显然我的话不起作用,他满不在意地继续做着咀嚼的动作。
“是真的!”我忍不住站起来,“你看,是一个神医告诉我的,这些牛肉里一些很细小的幼虫,它们会在你肚子里不断长大繁衍。呐!”我指着他正吃在嘴里的圆形面,“成年虫子长得就像这些面,白色的很长很长……”
本来还想继续说,不过看他停了嘴眼角抽搐,太阳穴青筋暴露,很识趣地收了声,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不想吃就上床去,不许说话!”
好吧!我承认我是恶作剧,谁让他逼我恶心呢?我也得让他明白这是何等滋味不是?轻轻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男人,我十分淡定地清清嗓子,“陛下,小虾米劝您还是改日再行此事。”
“你又想怎样!”
“小虾米来月信了。”
“胡说,朕明明让人检查过。”
“是真的,刚来,您可以让人再检查一遍。”
看着萧尝宁的黑得不能再黑、仿佛吞了苍蝇般难看的脸,我感觉很爽很爽。通常男人都很忌讳女人的经血,而楼兰族的男子尤其如此,否则我也不敢这么毫无忌惮地坏他的食欲。可是我真的小瞧萧尝宁了,这个吞了整个朱雀国,如猎豹般凶猛的男人又怎会由我一个小女子任意妄为?
翌日一早,萧尝宁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怒气,没事人一般说是要带我去猎场狩猎。我很奇 怪{炫;书;网},萧尝宁只请了几个亲王过来比试,为什么会带着数百个仆人过来?这些仆人衣服后还贴着红红绿绿的纸。
“看不明白?”萧尝宁扬起浓眉,仿佛十分愉快,“等会你便知晓。”
话刚落音,那些便奴仆便被驱赶着纷纷往猎场跑,随即有人敲响了锣鼓,身边马鞭响起,比试的几人策马朝着那群人疾驰而去。利箭射出,跑在后头的几人已经中了箭落地。
怡亲王的马踏过倒地的几个奴仆,哈哈大笑,“红色的已经倒了三人,四弟,你的骑术又精进了!”
被唤作“四弟”的瑞亲王撇撇嘴毫不在意,“呵呵!刚开始而已,大哥你可要射准了,他们要是没死不作数的。”
我脑袋嗡嗡作响,他们所谓的狩猎,原来是狩人,上百号人,看谁射的多。这些人竟笑得出来!我扭头看着身边的萧尝宁,他半眯着眼笑了笑,把弓箭递给我,“开罪朕的奴才,就是这等下场。你既不愿做朕的妃子,便拉开这把弓,射向他们,只要射死三人,朕便给你自由。”
第八四章 做个男人也不错(2)
这就是帝王啊!生杀予夺全凭一念之间,我呆望着前方那些奴仆极度恐慌地四处逃窜,好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人都得死吗?”
“只要有一方射杀完毕,并且猎得之人数最多,比赛便会结束。每个猎物只能射一箭,不死不作数。”萧尝宁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萧尝宁递来的弓很轻很衬手,似乎改造过,我握着它身子开始微微地发抖,如果可以,我会朝他的脸吐上一口吐沫,再脱下鞋子扔过去,然后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人,不去理会这等荒唐的游戏。可是,我只能深深吸一口气,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自由”二字。弃了马提气跃起,在密集的树木上借力,很快落在一个“猎物”两丈内的地方,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弱姑娘,看着我的眼中带着哀伤和祈求,我闭了闭眼,迅速拉弓,长箭没入她身体的那刻,快速转身……
从头到尾我只发了三箭,三发命中三人,比赛终了的锣音想起,我再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甚感欣慰地抬头,傅三,你这个师父终是没白当。
“啪啪啪!”萧尝宁优哉游哉地策马过来为我鼓掌,嘴角含笑,“朕小瞧你了,轻功、箭术,朕好奇你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谢谢!”我毫不客气地丢掉弓箭,身子瘫软,索性就地而坐,挑衅地看他严寒的脸上霜冻渐起,我就是要丢你的脸怎么了?
“二哥,我不明白,这个女人坏了我的事,你还夸她箭术好!”瑞亲王在马上皱眉,看样子十分不悦,“臣弟原本可以将那十个贱奴全部射死,她倒好,自己箭术不精,偏偏挑我红组的猎物下手,如今射杀七人虽也是赢,但臣弟气不过!”
“哦?四弟,你没看过她射的猎物?箭箭命中右肩,不仅救了那三人的命,还提早结束了比赛,救了余下四组人。如此箭术和心机,难道朕夸奖错了?”萧尝宁显然对我赖在地上事不关己的模样看不顺眼,下马将我捞上了他的坐骑,自己坐在我身后高声宣告:“朕看上的女人!自然不会平凡!”他转而在我耳边吹风:“夏米儿,既然你选择救那些奴才,便是默认当我的妃子,你可准备好了?”
“我能提个要求吗?”
“说。”他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的大手在我脖子和锁骨之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
“让大夫医治那些受伤的人。”
他的手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准了!”
哎!我有些后悔了。如果方才狠得下心,杀了那三个人,现下是不是已经自由了?可是杀人的感觉,真的真的非 常(炫…书…网)不好。罢了,已经招惹上萧尝宁,他又怎会轻易放过我?与其在朱雀国做个“自由”的贱民,担惊受怕等候着跟那些“猎物”一般的下场,还不如顺了他的意,当贵妃就贵妃吧!萧尝宁虽然内心黑暗了些,但好歹相貌堂堂又为一代枭雄,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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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之夜月黑风高,我被摁在大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的牛奶浴,末了光溜溜地只包了层黄色薄被就叫人扛上萧尝宁的龙床,伺候的小丫头哧哧偷笑,说贵妃您真是好福气,从前陛下夜驭数位娘娘,今晚独独只有您一人,看来陛下很疼您呢!我眼皮抽了抽,心道果然是好福气,我都想不明白为啥自己运气这般好。
萧尝宁进来的时候心情很好,手上拎了一个碧绿色的酒壶,挥手摒退下人,黑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胶着在我脸上,酒壶送过来,壶嘴放在我唇边,他挑了挑眉示意我张嘴,“蒸馏过的葡萄酒,喝点。”
在我咕咚咚灌酒的时候,他把裹着我的薄被掀开了些,手背在锁骨上蹭来蹭去,搅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们汉人就是这般柔弱。”他的手顿住,拿出个精致小巧的金环,打开成两个半圆,戴在我的足踝上,随即将小锁挂上去扣住。
“定情信物吗?”我问。
“要这么说也可以,戴上这金锁,你便是我哈丹巴特尔(萧尝宁的族名)的所有物。”他说着眸色变黯,一手环过我打算直奔主题。
“你扭来扭去做什么?”
“哎呀,慢点!熄灯!”
“这里我说了算,别动!”
“这么猴急,像公猪与母猪配种。”
掌风拂过,灯灭了,我在黑|暗中看见萧尝宁嘴角洁白洁白的牙齿闪过一丝光芒,好像心情不大好。眨眼间,我的遮羞物就被扯了开甩下床,他俯身在我脖子上舔冰糖葫芦似地津津有味,这时“喵呜——”一声响起,好像有猫跳上桌子,打翻了酒壶。萧尝宁身子僵了僵,刚抬头,便卸了力气瘫倒在我身上。
“喂,喂!”我翻身起来踢了他两脚,毫无反应。
“行了,不必再踢,你这幻药足够他睡上一整晚。”灯被点着,修长的白影从窗户边缓缓走来,白羽那冠玉面上平静似水,却又带着隐隐的寒意,他淡淡地扫了眼地上的薄被,温润的手将它轻轻勾起,我只眨了眨眼,就感觉被子劈头盖脸罩过来,身子被人抱着疾驰而去。
“洗干净。”
白羽将我扔进浴池里简单说道,脸上的表情忒奇 怪{炫;书;网}了些,让我想起他摔坏脑子那段光景,那时每当我拒绝他的幼稚要求与隔壁家牛嫂闲聊时,他就差不多这种表情,不过又有些不同。
我讪讪地“哦”声,往脖子上淋水,见气氛有些尴尬,只好兀自开口:“公子,小虾米这回真的是要成亲了。”
“嗯,公子知道。”他侧身支着下巴看窗外,言语不冷不热,“不后悔?”
“有、有些的。”尤其在他刚将我带离萧尝宁身边,尤其想起他许多次在我有难的时候及时相救,嗯,虽然每次都救得不彻底,“可是,小虾米总要嫁人的。公子,公子你也不喜 欢'炫。书。网'我……”
“虾儿,”我的话被打断,白羽突然走进来,完全不顾男女大防,盯着我的眼眸深邃,“不许委身与萧尝宁,明白吗?”
我有些发愣,嘴巴张了张,听他又问了一遍,便乖乖点头。其实,我的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更不明白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做到不委身于萧尝宁。不过后一个问题,在我一觉睡醒后便不再是问题。
第八五章 做个男人也不错(3)
五更天,耳边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宫人鱼贯而入,捧着洗漱具和衣物一字排开,有太监轻轻唤了声陛下,我闻言翻了个身,舒了口大气,懒懒地不想动。想不起昨夜是如何爬回龙床的,只记得昨晚呵欠连连昏昏欲睡时白羽从原先他给我的包袱里翻出什么药,喂给我吃了。面前半尺处是萧尝宁放大的睡颜,那浓密的睫毛扇了几回缓缓睁开,迷蒙的眸子很快清明。
“几时了?”他伸伸手挑弄我的下巴,问了声帐子外面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
“回皇上,卯时。陛下该起身了,今儿是上朝日。”太监轻声答道。
“昨夜朕睡着了?”萧尝宁靠近来,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抚上我的腰际,摸得我痒痒,躲到一边用被子塞开他,“朕好像未临幸你,为什么?”
“这个,嗯,大概是您操劳过度,身体欠佳……吧?”我想当然地胡诌,感觉他四周阴风阵阵,心虚地噤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身体欠佳?”他阴阳怪调地重复我的话,“都下去!一刻之后再进来。”他寒着脸欺身过来,三五下掀去被子,掐上我的手腕,“朕该好好让你了解朕。”方才还三月冰封的眼,突然燃起了七月流火,瓦亮瓦亮贼旺贼旺的,看得我身子剧烈地抖了几抖。我惆怅地抓紧自己衣服前襟,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就当被疯狗咬几下,十八年后,咱还是一条好汉!这么想着,我真就这么做了,直挺挺躺着任他除了精光,抿着唇等待宰杀,可是等了半天没半点动静。睁眼一瞧,就见他脸煞白煞白的——不要问我是如何从他那黝黑的皮肤上看出煞白,总之他就是煞白,眉宇间还带着十二分隐忍,仿佛随时会在风中凌乱地暴走。
“陛下,您……安好?”我躺在原地推了推他,循着他的视线看向我两腿间,傻了。
“为师给你服下这易容丹,这几日你的身体会有所改变,不过不必在意。带那日为师得空,再将这易容丹的解药带来与你。”脑海中响起昨夜睡梦中听到的白羽所说的话,我张着嘴,掐了自己脸蛋一把,生疼生疼的,不是做梦。小虾米我吃了易容丹,身体发生了变化,话说这种变化真真是震撼——我的身子,竟然变成了男子!!
萧尝宁此时回了神,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睁眼时有杀气闪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