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小姐
“什么不是故意的?”唐知歆笑着问。
“我不是故意晚归,不是故意冷落你,也不是故意不回来。”这是第一次,是他第一次这样急切的对她解释这些,从前每当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里,到底为什么不回来时,他总是选择逃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就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唐知歆觉得好笑,当初她那样在意的时候,他不在意,现在她表现的不在意了,他又慌了。
人是不是总是这样?
一定要到快失去的时候才会着急?
“那你是什么?”唐知歆对他问,“就跟你以前说的,是不得不去,不得不晚归,也不得不隐瞒我一切?”
被她这样一问,尚安闲又沉默了,又无言以对,又紧抿着嘴唇,连看都不敢再看她了。
唐知歆忽然觉得很失望,觉得自己每次在家孤单的等他真是傻透了。
“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不强求。”反正,强求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强求与不强求,结果都一样,她何必再去做无用功?何必再去讨人嫌?
尚安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
唐知歆看到他这样,重重地叹息:“尚安闲,你为什么要在你的心里筑起一道墙?我很想走进你的世界,可你永远都把我挡在那道墙外,我永远走不进去。”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去看他,不管他愣怔的表情,不管他苍白的脸颊,不管他失血的唇色,不管他僵硬的身体……她就这样离开他的怀抱,挣脱他温暖的手掌,不愿意继续站在他筑起的那道墙前,不愿再撞得鲜血淋漓,不愿再撞得破碎支离。
其实,她也没那么坚强。
其实,她也会觉得很受伤。
其实,有没有人想过,从来就没有谁规定,坚强的人就必须就伤,坚强的人就一定不慌。
“尚安闲,你是个好人,但你不是个好恋人。”说完这句话,她拖着脱力的身体,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尚安闲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浅棕色的眸子里藏匿着多少痛苦挣扎和由衷渴望……
放在胸口的手慢慢收成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苍白泛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但他依然什么都没有说,依然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默默地拧着眉,默默的攥紧胸口的衣襟,默默的颤抖着……
第158话一醉真能解千愁?
那一次的交谈并没有让唐知歆和尚安闲之间这种诡异的关系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改善,因为他依然在忙,依然在晚归,依然在彻夜不回。
唐知歆觉得自己也许是习惯了吧,因此在那之后,当尚安闲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不在家。她不再在家傻傻等他,不再做满满一桌子的菜等它从热变凉,更不会苦守空床独自一人睁眼到天亮。
那次交谈的时候,她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她等他?为什么总是她在等?能不能换一换?能不能换成他等她?
说真的,她唐知歆从来就不是那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她没有那么伟大,她平凡又自私,她一直觉得感情这东西,如果付出了,就必须要得到相对应的回报,如果得不到,她就不想再付出了。
她知道完全对等的感情是不大可能也是不大现实的,但是……至少也该得到相应的对等,是不是?
比如,她爱上一个人,她对他付出了感情,而他也接受了她的感情,那么那个人是不是也该回应她一些相对的感情?
如果没有回应,那也许是暗恋,也许是单恋,看穿了这一点,她就会让自己放手,单方面的爱情,她不屑。
她和尚安闲之间不是单恋,也不是暗恋,他说自己喜欢她,说自己心疼她,说自己在乎她,既然这样……那她也付出了,那他是不是该给她相应的回报?
比如,不要只是让她一个人傻傻苦等?
想到了这一点,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会出去,也许会去逛街,去买喜欢的或不喜欢的东西,然后自己吃饭,自己唱歌,自己喝酒……就是不让自己清闲下来。
她不敢闲下来,也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她就会想起他,想起他又没有回家。
偶尔她也会喊朋友一起出来,只是能够陪她出来的人从来只有一个简宗赫罢了。
高语汐最近很忙,总是这里飞,那里飞,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而杨柳也去了国外。她在这座城市里的朋友只有那么两三个,高语汐不在,杨柳不在,除了简宗赫,再没有人能陪她了。
不过,简宗赫也向来是个大忙人,每天忙着这里买地那里盖房子,这里盖房子那里卖房子……好在不管他多忙,只要她打了电话给他,只要他人在市内,他多半是会赶来赴约的。
来赴约的时候,他从不会多问,总是弯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勾起嘴角对她笑笑,说一句:今天又耽误我盖房子了啊,拿什么补偿我?
而她也从不废话,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三句:“蹭饭,请我吃饭。”、“走着,姐姐带你吊嗓子去。”、“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千杯不醉!”
简宗赫真的是个很好的伴儿,每当她找他出来的时候,他都会陪她吃饭,会带她四处去找好吃的,从高级餐厅到小巷子里的路边摊,只要好吃他都会带着她去找;他会陪她唱歌,会在包厢里和她争着当麦霸,会在她唱得嗓子吃力的时候抢过她的麦克风,塞给她一颗喉糖,然后自己唱;他会陪她散步,陪她逛街,陪她在街上欣赏美女帅哥……
当然,每当她指着路过某男性说:“看,这人长得挺好。”他就会立刻回嘴,很不以为然地说,“有我长得好么?你什么眼神?1000度近视加散光青光?”
更多的时候,他却是被她拉去喝酒。
不是他想,而是她想,最近的这一个月以来,她拽着他去了好多次酒吧,几乎是只要她喊他出来,最后一摊绝对是去酒吧。
他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好酒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不怕酒,但也不贪酒不好酒,可现在……她已显然成为酒国女英雄了,看她那样喝酒,他都有些怕。
不是之前没有看过她喝酒,可从没看过她把酒当白水喝。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她去酒吧,她坐在吧台前,也不看他,伸手拿过酒杯,略仰头往唇边送,一送便一饮而尽,甚是潇洒利落,哪像是女人在喝酒?
一杯,两杯,三、四杯,她一杯一杯的喝,面色渐渐潮红,眼睛却亮得出奇,看上去那样的生动可人。
简宗赫还没来得及反应,她面前已经喝空了不少酒杯,不熟悉她的人肯定要以为她是经常喝,而且很能喝。但简宗赫知道,这女人从来不贪酒,不爱酒……
他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这样将酒水一杯一杯的往嘴里倒,不哭也不笑,只是那一仰头就已经有了苍凉的味道。
其实,他知道她不开心,知道她不是在品酒,她只是求醉酒,但他什么都不问,只是陪着她。
从那一晚开始,每当他被她拉出来作陪喝酒的时候,他都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她喝,看她一杯一杯的仰头往嘴里倒,什么都不问,只是在觉得差不多了就抢过她手中的酒杯,不许她再喝。
简宗赫这样阻止了她几次,她便不和他喝了,好几次喊他吃了饭唱了歌就让他送自己回家。等他开车走了,她又自己晃去酒吧,一杯一杯的喝,一杯一杯的仰头灌下。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为什么别人那么容易醉?而她却总是这样清醒?
她不愿清醒着,她想要醉一醉。
清醒的感觉并不好,一清醒她就忍不住想起尚安闲,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还没回来,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还没有打电话喊自己回家。
今天尚安闲又不在家,她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酒吧里的酒保都跟她混熟了,见她来了也不废话,一杯一杯的给她倒酒,她一杯一杯又一杯的仰头灌。
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喝了许多,但脑子依旧清醒着,除了有些晕,走路有些晃,她根本没有其他的醉酒症状。
只是……只是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胃在闹革命,猛烈的翻滚着,跟胃里住了只孙猴子似的,闹腾的厉害。没一会儿她就蹲在路边吐了,吐得稀里哗啦,把晚上吃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吐到最后没得吐,就蹲在那里吐酸水。
正蹲在地上大吐特吐,吐到后来连酸水也没得吐的时候,唐知歆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手,那手掌心还放着一包湿纸巾,紧接着她就听到一个清朗的男音在自己头顶响起:“唐小姐,没事吧?”
唐知歆伸手拿过了湿纸巾,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抽出纸巾擦起了嘴巴,简单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才抬起头朝那刚才和她说话的人看去:“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眼前人说。
唐知歆凑近了一些,眼前的男人长得跟尚安闲、简宗赫差不多高,她穿了高跟鞋也才到他下巴而已。眯着眼睛将他打量了半天,发现眼前这张脸确实瞧着有些眼熟。眉目清秀,五官端正,这脸蛋虽不能和简宗赫那帅得没天理的家伙比,也不能和漂亮的令人心痒的尚安闲比,但眼前这人看上去还是挺不错的,看着舒服。
“你谁呀?”唐知歆观察了半天没认出来,挺纳闷地问了一句。
眼前那人也不生气,笑了笑,说:“汤子奇。”
一听这名,唐知歆总算想起来了。这不是曾今跟她相亲过,后来又替那揍过她的汤子郁来道歉,一个多月前还在医院里给她的石膏腿做过检查的汤医生么?
“汤医生啊?呵,真巧。”唐知歆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把多余的湿纸巾又塞到汤子奇手里,“怎么,汤医生也来喝酒啊?”
汤子奇笑而不答,反手又把湿纸巾塞回到唐知歆手里:“你用吧,我用不着。”
唐知歆愣了一下,接着也不拒绝了,又抽出一张湿纸巾胡乱擦了擦嘴,把脸上的妆容擦掉了不少,跟大花猫似的:“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唐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汤子奇把晃悠悠的唐知歆扶了一把,待她站稳之后便松了手,对她问道。
唐知歆一站稳立刻点头对他道谢:“谢谢,不用了。”说完她眯着眼睛把手机摸了出来,手机显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说明尚安闲还没回家。至于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凌晨一点零五分。
“这个时间不太好拦车了。”汤子奇又说。
“才一点啊,还早,我不回家。”是啊,还早,如果不是还早,尚安闲怎么会还不回家?怎么会还不给她打电话?
忍住心里蓦然涌出的抽痛,她甩了甩头,想着接下来该去哪,把身旁站着的那位汤子奇汤大医生就那么扔在一边不管了。
“去哪呢……”她无视身旁的汤子奇,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唱歌?后来一想,去唱歌又得换地方,还不如回酒吧接着喝呢。
但唐知歆怎么也没想到,她去的下一个地方不是酒吧,不是KTV,也不是家里,而是医院……
第159话只想醉一场
唐知歆醒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片白。虽然视线有些模糊,可她依然能一眼辨认出眼前那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白色床头柜……这白,白得很刺眼,是那种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白。
茫然地呆了会儿,思绪慢慢清晰,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躺在哪。
敢情个儿,她又进医院了?
转动了一下脑袋,往身旁看去,模模糊糊的,她在床边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也是一身的白,个子高高的,身板属于清瘦型,是尚安闲?
“唔……”她下意识想喊尚安闲,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单音。
床边那人却因为这一个单音发现她已经苏醒,立刻凑近了些,低头看着她,对她轻声说:“醒了?”
这声音挺好听的,带着一股子清朗味儿,可唐知歆一听就明白了,眼前这一身白衣的人不是尚安闲,尚安闲的声音温润清贵,没有清朗味儿。
失望和落寞一起袭来,唐知歆更加没精打采。
怎么会把别人认成了他呢?
就因为他总是一身白衣?她就将旁人认成了他?还是因为,她真的,真的太想他?
“感觉怎么样?”眼前那人又对她问了一句,声音里关切的味道挺浓厚。
唐知歆努力把眼前这人看清,眼前这人一脸关切的表情,见她半天不吭声,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睛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薄唇微微抿着,白大褂的领口敞开,里边穿着蓝色条纹衬衫。
这是医生么?管她这床的?
“还是很难受?”她不吭声,眼前那穿白大褂的医生又问了一句。
“有点儿。”唐知歆挤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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