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小姐
奔浒伞!?br /> “……”唐知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嘴唇翕合看着他,眼眸里流转过千般情绪,万句话语都藏在那双眸子里。
“知歆,我好累。”尚安闲别过视线没有再看她,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来自于天际,又好像来自于地底,让人寻不着它的轨迹,只是那一字一字那么清晰地砸进脑海里,凿进她心田里,“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跟我在一起,很累吗?”唐知歆颤抖着唇,艰难地开口对他问,“累到让你再也承受不了,想离开吗?”
尚安闲不说话,倔强地站在那,灯光从他侧面斜射过来,将他的表情藏在黑暗里,让人完全瞧不清。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唐知歆笑了笑,笑的凄苦,笑的比哭还要令人心酸,“尚安闲,你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只是一丁点就好,有那么一丁点爱我吗?不,不是一丁点,你有没有一瞬间是觉得,我在你心里是有位置的?”
最后一句话问完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握住了尚安闲的手。
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那样冰冷。
她抬起头,固执地望着他,固执地追寻他的双眼,在他的双眼中,她看到了诸多情绪错杂在一起——怜惜,心疼,不舍,害怕,痛苦,矛盾,挣扎,决绝,狠心……那样多的情绪同一时间出现在他那双一向清澈而纯净的浅棕色眼眸里,那样的令人心慌,也那样的令人不懂。
她,读不懂。
握着他的手,她的手也开始变冷,目光从心痛变成了祈求:不要说不爱我,求你不要说不爱我——永远不要。
爱这个东西,有时候会让人变得非常卑微。
为了他,自尊可以不要了,脾气可以不要了,原则可以不要了,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她只是求他,不要说不爱她,永远不要,永远不要……
如果这是她求来的,如果这是求得来的,她愿意开口向他求了。
如果这是她要来的,如果这是要得来的,她愿意伸手对他要了。
“尚安闲,你说话,你爱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真的不是我感觉错了,这真的不是我想多了……尚安闲,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尚安闲,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尚安闲依旧沉默,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挣扎着从她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偏头避过她的目光,不愿再看她,不愿被她这样肆意的看着。
空气中,呼吸都凝着。
唐知歆知道,这就是他的回答了。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一瞬间就没有了着落,而她的手依旧在空中固执地伸着,想要抓住什么,手中却那样空,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抓不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眼中弥漫了水雾,视线变得十分模糊。她紧抿着唇,止住住那颤抖,好久之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那时候,你告诉我,如果我爱上你,你也会爱上我的,你忘记了么?”
“那时候,你对我说,要娶我,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你也忘记了么?”唐知歆的眸子变得深远,远到没有了焦点,怔怔的,茫茫的,透过那苍白的手不知看到了什么。
她将空空的手心握成了拳头,抬头望着他,眼中水雾更盛,却在汇成水珠前硬逼了回去。她嘴唇动了动,很久才发出声音:“其实,你早就厌倦了我,对不对?”
她突兀地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这世间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是求不得,要不得,留不得,爱不得,你贪心不得。可尚安闲,我怎能不贪心呢?我不求别的,我只盼着和你长相厮守,你却不给。”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说,“这终究只是我的一个奢望罢了。”
她抬起握拳的手,慢慢舒展开来,慢慢蒙住了眼睛,像是不在乎地懊恼着,指缝里却溢出眼泪:“哈,我真是迟钝的令人发指。怎么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这样离谱?”
“原来好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有些人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有些事情……有些人……真是贪心不得。这,真的有些可笑呢。”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她的声音与凝结的空气摩擦,发出令人压抑令人窒息的旋律。
“尚安闲……”好久的沉默之后,她慢吞吞地放下手,鼻尖红红的,眼角还残存着泪滴,眼睛却执拗的睁得大大的,毫无聚焦地望着一处,“其实仔细想一想,我真傻。明明我们一开始就是抱着各自的目的才会在一起的,不是么?你也许是因为好玩才会答应我玩这场游戏……”
“游戏”这两个字她咬得极重,说得极缓,胸口压着的那块大石似乎因为这两个字又变得沉重了好几分。
“我,我却是为了我的剧本,为了找回灵感,为了突破瓶颈。是,是我自己傻,傻到忘记了游戏规则,傻到在游戏里把游戏当真。”最傻的是,傻到爱上了你,爱上了你这个爱无能先生!
“对不起。”又过了好久之久,站在那里的尚安闲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缓慢而艰难,似乎每吐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然而他说出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只是一句对不起。
可她要的不是对不起!
唐知歆心中苦不堪言,紧咬着嘴唇,一丝腥甜慢慢在口中漫开,紧攥成拳头的手不停颤抖:“尚安闲,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仰起头冲他微微一笑,眼角残留的那些泪滴像夜幕中的星尘一样闪亮,唇瓣漾着的那抹血渍如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一般艳丽:“尚安闲,你没错……你只是,不爱我。”
第180话求不得,那便不求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懂的。”
留下这样一句听上去清清浅浅,事实上却不知道包含了不知道多少深沉浓重的言语,唐知歆决然的转身离开,不愿再看尚安闲一眼,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一个人走出了家门。
一月的夜晚真的很冷,即便是在这座偏属于南方的繁华都市,没有了繁花与绿叶的点缀,这样的夜晚总显得的凄凉萧瑟。一阵风吹过,阴冷阴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唐知歆似乎察觉不到身体的冷了,心里的滋味太过复杂,复杂的让她哪有心思再去顾及其他?再来,身体的冷,再冷又能带走心里的疼痛吗?
一个人默默地走在街头,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她散漫却决然地走着,不回头,一步一步往前走。
眼角的泪水早就被风吹干了,鬓角的发丝也被这风吹散,她依旧嫣然而笑,笑得那样温柔灿烂。只是,想着他的脸,想着他的眉眼,想着他最后那一句“对不起”,她总感觉似乎有人正拿着一柄钝拙生锈的利器,毫不留情的扎入她胸口,一下一下的钻碾着,一下一下的搅动着,冰冷而无情,不顾她的难过,不顾她的哭喊,缓慢而持久的折磨着她,将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一波波的推向她的四肢百骸。
嘴角微微翘起,嘴唇轻轻抿着,颊边的酒窝不经意的出现,这就是笑了吧?
那么,她是在笑着的。
一直笑,一直笑,除了笑,还是笑,从她和他认识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笑着的,一直到刚才他说对不起时,她都是笑着的。仿佛,她是没有疼痛的,没有寂寞的,没有孤单,没有伤怀,没有痛苦,更没有绝望,她可以一路笑下去,笑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唐知歆走得有些累了,也不管脏不脏,随地坐在了某家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头,垂目盯着脚尖,安静地笑着。
坐着坐着,她只觉得手脚冰凉,好像已经木木的,没什么知觉了。倒是嘴唇的伤口有些痛,扯动嘴角的时候特别难过,用舌头舔一舔,还有腥甜的味道。
她动了动脖子,将脸埋在双腿间低低地笑出了声,慢慢的笑声一点一点放大,那笑声放肆的在街上响起,没有任何顾及,她那样大声的笑着,笑声中却夹杂了多少凄楚,多少苦涩,多少忽略不了的伤痛。
唐知歆,你蠢不蠢,你丢不丢人?
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他,那样卑微的向他要,他不给,结果还是不给。
值得吗?值得吗?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得把自尊都丢掉吗?
别傻了。
他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如今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真的不爱吧,你还在奢望什么?
如果他爱,怎么会忍心把你一个人留下?
如果他爱,怎么会忍心看你泪流却默不作声?
是,你知他的温柔,所以当他说出那句“对不起”时,你就该知道,他是真的不爱你的,是真的不爱。
唐知歆,别傻了,真的别傻了!
既然求不得,要不得,留不得,爱不得,你贪心不得……那就不贪心了,那就不爱了,那就不留了,不要了,也永远不求了!
做人,洒脱点,果断点,决绝点,是有多难?
已经如此了,为什么还不愿割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为什么心里这样难过,这样疼痛呢?
唐知歆想不通,她都决定不求了,不要了,不留了,不爱了,也不会再贪心了,为什么还是这样难过,这样痛呢?
慢慢地抬起了头,凝视着前方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的马路,眼中又没有了聚焦,不知她此时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她脸上已无悲无喜无怨无恨,只余下冰冷而麻木。
其实,她该懂的。
尚安闲这样一个温润如玉,温柔如水,会无条件为她治愈伤口的男人,是她的梦。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这个梦已开始,她在梦中沉沦反复,再不愿醒。
只是梦做得太久太久,久到她都忘记了是怎样开始,也不记得这是在做梦,直到现在她才渐渐明白,自己似乎在梦中睡过了头。
睡得在梦中奢求,奢求梦中的他来爱自己。
看,人怎能这样贪心呢?像他这样好的人,怎么会爱上她呢?
能陪她一场,能陪她梦一场,她就该知足感恩了,是不是?
唐知歆又吃吃地笑了起来,隐约中,她好像感觉有人挡住了她头顶的光源。她不想去管,把头一偏,脸颊搁在膝头,继续吃吃地笑。
直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傻笑什么?被冻傻了么?”话音刚落,那个同她说话的人已经弯下腰来,也偏着头去看她,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人看清了她的样子,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就挨着她一起坐在台阶上,身体轻轻碰到她,带来了点点暖意,因为这暖意,所以她开始感觉到了冷。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是个很低沉的嗓音,有着大提琴的低哑磁性,令人听着很舒服。可听到这个声音,她脑子里却响起另外一个声音,那声音温润而清贵,每每听起,都让她分外舒心。
但,听不到了。
就算听到,也只是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的那两句“对不起”、“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唐知歆努力朝眼前这人看去,看到的是一张极好看的脸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宛若清泉,几分清澈几分剔透,还有眼角的那颗恰到好处的美人痣,让他本该清俊无比的脸蛋多出了几分妖娆……这不是简宗赫么?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依旧笑颜逐开,用欢快的语气对他说:“呀,这不是无良地产商么?你没去祸害女性同胞,在这里做什么?”
简宗赫盯着她看了会儿,脸上有疑惑,有震惊,有不舍,有心疼……好多情绪错杂在一起,最终又恢复成了平静:“我这不是正准备祸害一下么?”
唐知歆想要四下里张望一下,但身体早就僵硬,扭动一下脖子都是困难的,她干脆不乱动了,只是对简宗赫眨了眨眼睛,对他说:“正准备祸害?你不要告诉我,你想祸害的人是我?”
“怎么?不成么?”简宗赫脸上漾出一个浅浅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嘴角微微上翘,那一口白牙露出了些微,让人羡慕的紧。
“成啊,你想怎么祸害我?”
她满不在乎的一句话,却惊得眼前人狠狠一僵,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似喜似忧的神态在他脸上呈现,看了让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脱口了另一句:“还是让我祸害你的钱包吧。”
他又愣了愣,似乎被这太过迅速的转变吓住了,还没回神呢,就又听得她说:“简宗赫,无良地产商,大资本家,我还没吃饭呢,请我吃饭吧?”
“晚饭?”
“嗯。”
简宗赫的脸都要绿了,秀挺的眉宇立刻堆挤成一座小山:“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晚饭?又想进医院住几天玩玩?”
唐知歆撇了撇嘴:“乌鸦嘴,我不过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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