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小姐





  没有哪个会那么不识趣,明知道他俩看起来是一对,还非要过来插上一脚。Bar里男人那么多,不少这一两个。
  之后的时间,Leslie和高语汐就像是比赛似的,过来找他们搭讪的一个接一个。高语汐刚打发一个,Leslie面前就来了一个,Leslie刚打发完眼前这个,高语汐跟前又站了一个……
  如此反复,唐知歆看戏也看得有些乏味了,就跟尚安闲两个人在那小声说话,偶尔也研究一下过来搭讪的男人哪个更好看些,哪个更有魅力些,还有哪个看上去根本不像Gay诸如此类的无聊问题。
  高语汐见着那些过来搭讪的男人最开始还是挺有劲儿的,后来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倒不是过来搭讪的男人质量差,主要是质量再好,人家也不会对一个不带把的女人感兴趣啊!她要是真把衣服一拉,说自己不带把还长了对傲人的咪咪,人八成得吓傻。
  当然,也保不齐有那种男女通吃的家伙,可问题是,高语汐看不出来啊!
  所以最后,她是连那些搭讪的男人看也不想看了,打发完刚过来的一个,转头一看,这才发现Leslie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他去哪了?”高语汐对旁边一直坐在一起的那对人问。
  唐知歆看上去已经喝的有些醉了:“没注意啊,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看唐知歆一副迷糊样,高语汐微微挑眉,嘱咐尚安闲一句,让他好好照顾她,便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她倒不是去找Leslie,只是找个地方透透气,顺便甩掉某个正朝她这边走过来的男同志。一转两转三四转,转来转去终于甩掉了身后那根尾巴,并顺利摸到了洗手间门口。
  洗手间门口有人正堵了口子,高语汐撇嘴,至于这么猴急非在洗手间门口亲热么?旁边那么多位子,随便找个没人的地儿能死啊?
  高语汐不爽,准备上前把前面两人扒开,靠近一看,这才发现堵门口亲热的两人里,其中某一个正是Leslie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嚯!好家伙,他还真是对男人有兴趣啊?
  高语汐挑眉,嘴角微翘,默不作声地凑近Leslie耳边,轻吹了口气,突然说道:“你果然是喜欢男人的啊!”
  正跟某酱油男亲热的Leslie听到声音,也不扭头,低头对酱油男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看着高语汐:“你吃醋吗?”酱油男似乎并不打算留下来,冲Leslie笑了笑就离开了。
  高语汐冷笑:“吃你的醋吗?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Leslie笑了笑,伸手把高语汐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低头看着她:“唉?吃我的醋不可以吗?”
  “我会吃你的醋吗?我对你可没有半点兴趣!”高语汐嫌恶地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脏死了”!
  “可我对你挺有兴趣的。我啊,不只喜欢男人,我也同样喜欢女人。像你这一型的我觉得挺不错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试试?”Leslie低下头对高语汐耳语,温热的呼吸像麻药一样萦绕在她的耳际。
  可惜高语汐对他的挑逗完全不感冒,嘴角还是冷笑,甚至能听到磨牙的咯咯声:“你倒是男女不挑啊?”
  “有什么好挑的?”Leslie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你会特别在乎自己吃的是泰国菜还是中国菜吗?会特别在乎是法国菜还是日本菜吗?都是菜,都是吃,每个国家的都有不同的特色,既然这样那有什么好挑的?男女都一样嘛,反正寻的是欢愉,只要快乐就够了,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Leslie说的理所当然,倒是把高语汐震了一把,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盯着Leslie思忖道:“好,好的很,倒是跟我做人宗旨挺像。”
  她高语汐的宗旨就是及时行乐,不要管将来如何如何,不要管以后如何如何。男人什么的,爱情什么的,有的时候就爱爱,没的时候也不强求。人生苦短,谁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哪一秒就嗝屁了?
  在嗝屁之前,享乐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眼前这个Leslie,虽然有些令她看着不顺眼,但他这番说法倒是挺合她的心意。当然,合心意是一回事,男女通吃又是一回事了。
  “想不想跟我试试?”听到高语汐赞同自己的看法,Leslie又凑近她耳边,用轻柔的声音蛊惑道。
  高语汐挑眉,好像还真有点兴趣了:“你是哪国菜?”
  “意大利。”Leslie笑。
  “哦,吃多了,不是太合我胃口啊。”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也不合你胃口?”Leslie在她耳边轻咬了一口,像魔鬼在诱惑人的灵魂一样,“我们做爱吧?”
  直白的人高语汐见过,可这么直白的人她还真没见过。高语汐自认也是个挺直白的人,可和眼前这个不男不女可男可女的家伙一比,那真就是蚂蚁和大象的体积差距啊!
  不过高语汐终究是高语汐,震惊也不过是那几秒钟的事情。几秒过后,她微微一笑,拉着Leslie的衣领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之后,高语汐笑眯眯地走出洗手间,Leslie不知道去哪了。
  “跟我玩?火候还差点。”高语汐踩着妙曼的步伐走回座位,想着洗手间内半脸讶异半脸苦闷的Leslie,心情变得非常好。
  “Leslie呢?”高语汐一回座位半醉半醒的唐知歆忍不住好奇道。
  “相中哪个男人了吧?”高语汐不负责地胡诌,人家Leslie明明是相中她来着。
  唐知歆被口里的酒给呛了个半死,一边拍胸口一边八卦道:“他同性恋?”
  “他?男女通吃。”第074话为什么会难过?
  Leslie再次出来的时候,唐知歆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正歪在尚安闲的身上打盹,时不时还呓语几句,手里一直拽着尚安闲胸前的衣襟,把人家好好一件衣服拽得皱巴巴的像团烂腌菜。
  Leslie看到高语汐就一脸苦闷:“你还真把我一个人扔那!”这女人,刚才把他拉进洗手间耳鬓厮磨了半天,点了火,却不负责灭火,很无情地把他一个人扔那了。
  Leslie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憋屈过,更没有在举旗的时候被升旗人扔一边不管过!
  耻辱啊!
  高语汐扫了一眼他的裤裆,嗤笑道:“怎么?不能扔么?”
  Leslie那叫一个气啊,深呼吸好几次,在心里不断地做自我调节:我不气,我不气……
  自我调解了半天,Leslie终于平息了心里的火气,咬牙对高语汐落了句狠话:“我总有一天会推倒你的!”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高语汐眼波流转,眉目间动人的风情夺人心魄,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太伤人心,“加油啊,意大利菜。”
  王对王的第一战,Leslie败下阵来。
  “该回去吧?她醉了。”尚安闲难得开口说话,说话就是表示要回家。高语汐看了唐知歆一眼,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确实该回去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高语汐摸出钥匙把唐知歆的家门打开,吩咐尚安闲好好照顾她,然后她自个儿一转身回了自个儿家。
  Leslie站在门口傻愣愣的,心说跟着进唐知歆家吧,自己去了也没什么意义,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听到尚安闲对他说:“Leslie,你自己回酒店吧,我今天就留在这了。”Leslie想了会儿,点了点头,让尚安闲自己也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开。
  Leslie离开之后,尚安闲把喝得烂醉的唐知歆抱进卧室,给她脱了外衣和鞋袜,又去厨房里烧了壶热水,替她泡了杯浓茶。
  等他忙完这一切坐回床沿的时候,唐知歆正迷迷糊糊地躺在那,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声音太小,吐词又模糊,尚安闲一句也没听明白。
  “知歆,喝点茶醒酒,不然明天你会很难受。”尚安闲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着已经吹凉的浓茶凑到她嘴边,亲手喂她。
  “嗯……不要……”唐知歆根本就不听话,醉酒之后竟然还有力气推人,硬是把那杯浓茶推翻,泼了尚安闲一身。
  好好一件白色毛衫就这么完蛋了。之前被她捏在手里揉得像腌菜,现在又被她泼上浓茶染了色,实在太精彩。
  尚安闲低头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把茶杯拿开,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幸好之前他有几件衣服放在唐知歆这里,不然他还真不知道一会儿洗了澡之后该穿什么。总不能让他一直穿着件脏衣服到处乱晃吧?
  尚安闲洗好澡,换了身衣服,身上那股子在酒吧里沾染的烟酒味终于没了。等他清清爽爽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唐知歆好像陷入了梦魇。
  是梦到了什么让她睡得这么不安稳?平时那飞扬的眉紧紧堆挤在一起,手攥成拳头在空中乱挥,嘴里还断断续续说一些听不清楚的词句。
  尚安闲赶紧坐到床沿,还没来得及伸手,一滴泪珠已顺着唐知歆紧闭的眼角滑落,滴在他手背上。
  啪嗒,啪嗒……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泪水蜿蜒着从她的眼角滑落,又在他的手背汇集,湿意从手背直透心口,连他心里也跟着莫名的潮湿起来。
  “怎么哭了?”尚安闲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动作很轻很柔,可还是让她感觉到有人在碰她,那双在空中乱挥的手像是找到了依靠,就这么突兀地拽住他的手指。
  她力道很大,不仅拽得他有些疼,她自己的指关节也开始苍白泛青。
  她究竟是梦到了什么?
  这是尚安闲第二次想这个问题,可惜没有解答。
  久久盯着她,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看着她眼角还在滴落的泪水,尚安闲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知歆,不要怕,有我呢,我在这陪你呢。”俯下身,在她耳旁轻轻安慰,希望她能在梦里听到他的声音,不要再哭,不要再害怕。
  陷入梦魇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嘴里说话虽吐词不清,却终于让他听得懂了:“妈妈……对……对不起……”
  尚安闲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她染满泪痕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候,他又听到她的声音:“痛,好痛……痛……”
  尚安闲吓了一跳,赶紧凑近她耳旁,很紧张地问她:“哪里痛?知歆,哪里痛?”
  “痛……好痛……”还是那断断续续的词句,还是那支离破碎令人听了会心疼的声音。
  “知歆,告诉我,哪里痛?”尚安闲紧张极了,看她一脸痛苦的样子,可是自己又不能做些什么,“知歆,告诉我,告诉我!”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问题,唐知歆一手拽着他的手掌不松开,另一手紧紧拽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痛苦地说道:“心……心里痛……心里好痛……”
  听到她这么说,尚安闲的脸蛋刷一下就白了。愣了大概两秒钟的时间,尚安闲赶紧抓住她捂在胸口的那只手,把耳朵贴到她左边胸口,很认真的去听她心房的声音。
  “很正常啊。”心跳是有些快,却没有到失常的地步,她陷入梦魇的时候心跳稍微加快是没有问题的。心跳没有问题,心房也没有杂音,怎么会痛?
  尚安闲紧蹙着眉,抬起头看着仍旧一脸痛苦的唐知歆。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明白唐知歆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很痛,心里很痛。
  不是心脏不好,而是心里难过。
  “对不起……阿宁……对不起……阿宁……”
  再次听到她嘴里说出的词句,尚安闲眸光一黯,那一向澄澈清亮的眼眸里立刻染上了夜的颜色。那么浓,那么深,将他心里的想法完全隐藏,只能微微感到他似乎有些忧伤。
  看着她放在自己掌心的手,尚安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想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感到有些莫名,听到她在梦里都要为那个人而难过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会更加难过。
  好奇怪,他怎么会难过呢?
  久久地看着她,久久地握着她的手。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长长叹了口气,脱下鞋子躺到她身旁,将她整个人连同盖在她身上的被单一起拥入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脊,一手枕在自己头下,翻出记忆里奶奶常为他哼唱的摇篮曲,唇瓣微启,用那温润清雅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哼唱……
  不知道过了多久,摇篮曲依旧在空气里荡漾,而那个被人抱怀里的人终于舒展了眉心,泪水已干了,此刻正睡得很沉,看不到身旁那澄澈眸子里流泻出的温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知歆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痛得要命。
  宿醉真是太痛苦,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迷迷糊糊地赌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的,竟然是一个厚实的,令人心安的胸膛。
  嗯?这一幕怎么有些熟悉?
  哦,对。曾今这样的事情好像发生过一次,那次她生病,尚安闲照顾她,然后她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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