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弃妇
“哎……等等我嘛……”伸手魔爪勾上他的肩膀,白衣少年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你是不是练武又偷懒了,这么几步就已经气息紊乱成这样。”脸一沉,商煜冷声道。
白衣少年俊脸一垮,面色十分尴尬,解释道:“那个……我身体一向不大好嘛,你也知道,练武那种高难度的技术活不适合我,再说还有影可以……”
没等他说完,商煜便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回去我亲自指导你,看来你的骑射师傅该换了……”
“不要啊……”闻言,白衣少年立刻哀嚎。
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一个冷漠,一个哀怨,说他们没有关系真的是鬼才相信,可是对于白衣少年来说,商煜就是铁血恶魔的代名词,呜呜,他柔弱的小身板啊……
不过商煜可没有理会他的哀怨,径自冷着脸穿过一条条小巷,最后在一座外表十分普通不甚引人注意的大宅子面前停了下来,推门而入,白衣少年和两名布衣大汉紧随其后。
来到大厅,谁曾想,入目的情形让白衣少年大吃一惊!
那个……坐在主位上的深蓝色锦袍的男子不是……不是……那个传说中已经英年早逝的燕王欧阳沣吗?
“他……他……不是已经……”颤颤抖抖的手指指着那个主位上的蓝袍男子,白衣少年无比震惊的看着依旧一脸淡漠没啥表情的的商煜。
“这次,多谢你了。”主位上的欧阳沣神色淡淡地开口,却是十分真诚的道谢,“从今往后,燕地的百姓安危就拜托你了。”
只是一句话,便将国王拥有的所有一切轻轻放下。
“好说。”一拱手,商煜沉声应道。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不明状况的白衣少年不满被忽视的如此彻底,气得哇哇直叫。
然而,商煜也仅仅是那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解释。
“‘他’似乎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也拜托你了。”轻轻扫了白衣少年一眼,欧阳沣轻轻勾唇,郑重地交代。
“放心,分内之事。”这次商煜的回答也带着些许动容,忍不住开口:“你……真的决定了?”
“是。”欧阳沣点头,“岚岚,我势在必得。”
“那……保重。”商煜不知该说什么,一声保重包含了千言万语,更包含了对那个远在南蛮的女子的所有情意。
“放心。”欧阳沣只是给了他一个无比肯定的眼神,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商煜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离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的转瞬即逝。
而他身边的白衣少年可就再也忍不住了,出声叫住了那个远去的背影,“欧阳沣,你要干什么?”
“真没礼貌。”欧阳沣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下次再见面记得要叫王叔啊,皇上。”话罢,轻飘飘的越走越远。
这是他第一次称他为皇上,也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
在他作为新帝登基的时候,他还是那个野心**,对他不屑一顾的燕王,而今,放下了所有,他们毕竟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而已。
他是先皇最宠爱的小皇子,他是兄长的遗孤,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也仅剩他们两个而已。
王位,霸权,一切也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王……叔?”留在原地的白衣少年面色狰狞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我才不要!”
“由不得你。”商煜依旧是一脸漠然的打断他,“他的的确确是你的王叔。”
“他……要去南蛮?”白衣少年注意的是另一件事。
“对。”商煜点头,眸底漆黑一片。
“所以放弃了所有的一切?”
“是。”商煜依旧是一贯漠然的然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呢?白衣少年忽然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他的话,商煜的手指微微一抖,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勇敢,皇上。”
“可是这样你就会永远失去她了。”白衣少年轻叹一声,道。
“从来就未曾拥有过的东西,又何谈失去?”商煜淡淡的反问。
“或许……你可以……” 闻言,白衣少年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扬起大大的笑脸,“要不我们也去南蛮凑一凑热闹?”
“皇上!”商煜厉声打断他的话,“我们这次是为了收回燕地而来,别的一切暂不考虑。”
“好嘛好嘛,你真没意思。”白衣少年无奈的妥协,目光却是一直望着南蛮的方向,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说什么?欧阳他……他死了?”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凌岚雪在那一瞬间面无血色,惨白如纸。
怎么会……
欧阳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死掉?
凌岚雪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心仿佛被撕裂,破了一个洞,痛得让她浑身冰冷绝望,她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不停地颤抖,世界是白花花的混沌,身体不停地不停地颤抖,她的喉咙咯咯地抽。搐着,心底却是一片白色的死寂。
“惜儿!”凤弦歌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惊呼一声,脚尖一点,急速的略至她面前,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子。
“他……怎么可能会死?”
被他抱在怀中的凌岚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浑身轻轻地抖动着,低着头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那失神的模样看得凤弦歌心中一痛。
是他做错了吗?
可是,如果不告诉她,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一生将不再有机会照顾她?
强压下心中的疼痛,凤弦歌紧紧的拥紧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惜儿,他死了。”
“不,欧阳不会死,他不可能死掉……”凌岚雪拼命地摇头,豆大的眼泪疯涌而下。
她不相信!
明明欧阳答应过要陪她一辈子,明明他说过要娶她做他的燕王妃,明明他们还有好多的事情还没有一起做完,明明她还没有亲口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明明……
他怎么可以现在死掉?
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抠紧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凌岚雪的泪流的更加疯狂,喉咙如此干哑,痛苦中的她无法发出丝毫声音,痛苦和疲倦如潮涌的海浪般向她阵阵袭来,仿佛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黑洞!身不由己地旋转着,却毫无力气逃离。
“凤弦歌,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欧阳他没有死,他还没有娶我,他还没有将我带离南蛮国,他还没有……”
“惜儿,他真的死了,昨日沧州驻军以及燕地百姓亲自为他送殡,他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好王爷……”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凤弦歌不知该如何安慰起。
“不……不是这样的……”凌岚雪拼命的摇着头,成串成串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落在凤弦歌的手上,噬咬的他的身体,他的心一阵揪痛。
见她情绪如此的而激动,在这样下去不知道她又会作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凤弦歌凤眸一眯,低低说了句:“惜儿,对不起。”然后飞快的出手,手指一点,让她软软的昏睡过去。
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凤弦歌看着她精致苍白的脸上犹残留着些许的泪痕,心底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无比柔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轻轻地在心底叹息一声。
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放手了呢?
惜儿,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惜儿,抑或……早在当年他跌落悬崖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尽了呢?
如果当初他拥有足够强的力量,如果当初他可以不背负什么血海深仇,如果当初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带她走,那是否……结局就会改写?
大掌紧紧地收紧,凤弦歌的凤眸飞快得闪过一丝沉痛的光芒,忽然门外一阵轻微的动作让他凤眸一眯,浑身杀气毕现,“谁?”
“凤宫主,王爷有请,麻烦您跟小的走一趟。”门外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凤弦歌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震远王得到消息还真够快的,欧阳沣的死讯终于让他也沉不住气了吗?
“凤宫主?”见他久久没有动静,门外的人沉不住气了。
“走吧。”凤弦歌淡淡出声,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在睡梦中依旧紧锁柳眉的女子,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意外的,“燕王英年早逝,战死沙场”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南蛮国最新掌权者震远王的耳中。
承乾宫中,震远王阴沉着脸,锐利的眸子微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看的在座的大臣们一阵心惊胆战。
该死的,欧阳沣怎么可以在这个紧要关头死掉?南蛮国怎么办?他的霸业又该怎么办?
商煜大军此时正士气高涨,来势汹汹,一举收回了燕地不说,还一并接收了原本燕王手下数十万精锐之师,如果再想不出方法阻止他,南蛮国简直是危在旦夕。
紧锁浓眉,震远王原本阴沉的脸更加阴沉,浑身散发的巨大怒意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凤弦歌一袭白袍,长发随意的散在肩上,满脸风轻云淡地淡笑着迈进议事厅。
“凤宫主,你总算来了!”见到他的身影出现,震远王立刻起身,走至门前响应,满脸的欣喜。
原本以为这个个性阴晴不定的凤弦歌不会出现,谁知还真被他请到了,目前能帮南蛮国的人似乎只有他了。
看来,底下人给出的消息果然没错,这位一向不打理会人的凤阙宫主果然跟那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
“王爷客气了。”凤弦歌对他的热情反应始终是不咸不淡的,手轻轻一拨,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与震远王的距离。
被他当众拂了面子,震远王黑眸一眯,瞬间杀气毕现,但思及凤弦歌以后的用处,硬是嘴角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热情的招呼,“凤宫主请上座。”
“谢王爷。”凤弦歌淡淡的道一声谢,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都没看震远王一眼。
见他这种毫不配合的态度,震远王满腔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人立刻心领神会的离开。
“凤宫主似乎这些天对黎黎比较上心呢……”眯着眼,震远王缓缓开口。
“有吗?”凤弦歌凤眸一挑,十分的魅惑,作讶异状,“不知王爷话中的黎黎指的是……”
哼,凤弦歌看着震远王虚伪的脸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他以为他还能做的了什么?南蛮国的覆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些拙劣的小把戏岂能逃的过他的眼,早在刚才他离开之际就已经让底下人将昏睡中的惜儿转移了地方,此刻恐怕已经出了南蛮皇宫,在去凤阙宫的路上吧?
呵呵,就是不知道震远王知道了这件事又该是何种反应呢?
一定……很精彩吧?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忧心忡忡
那噩梦般的黑暗里……
凌岚雪无法睁开眼睛,痛苦和疲倦如潮涌的海浪般向她阵阵袭来,仿佛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黑洞!身不由己地旋转着,却毫无力气逃离。
在黑暗中……
只有一双温热的手臂紧紧抱着她,恍若是最后一丝光明的力量……
喉咙如此干哑,痛苦中的她无法发出丝毫声音,可是,神智却渐渐清明。
凌岚雪知道那是谁,当他从身后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他,是他的气息,是那从未改变过的固执的双臂……
痛苦的黑雾在眼前渐渐散去。
疼痛如波涛般敲打着她的头部,凌岚雪浑身痛得没有一丝力气,她知道她没有死掉,然而,却有一种比死亡更加恐惧的感觉让她突然间无法*,世界被抽离成空洞……
她窒息地回头看去……
鲜血从欧阳沣的身体里泉涌般流淌而出,他苍白失神地望着她,眼底的温润如玉的光泽一点一点散去,渐渐透明成无色,鲜血泛着气泡从他嘴角汩汩流出……
鲜血流淌成河……
他最后的呼吸消散在空气里……
漫天血雾……
她跪在他冰冷的身体前,身体不停地不停地颤抖,世界是白花花的混沌,身体不停地不停地颤抖,她的喉咙咯咯地抽。搐着,心底却是一片白色的死寂。
跪在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前,她恍若也死了,全身麻麻木木,眼前的世界渐渐由白茫茫变成鲜红……
血一般的鲜红……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