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劫
楚笛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她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在无名山呆的久了,自然晓的些各种果树的种植和习性,她只是觉得这棵山楂树所种位置不对,应该换个地方种,而且病虫害有些厉害,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是种的什么?”涂天骄眉头蹙着,指了一下原来种山楂树的地方。
“是一些小青菜。”楚笛硬着头皮说。
“笛笛,这不是在无名山,你不会受冻挨饿,你种这些做什么?”涂天骄无奈的说,“这儿出入的全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大家会觉得奇怪会猜测。你只要好好的在这儿享受你的生活就好,别的不用你操心。”
楚笛咬了一下嘴唇,差点掉下泪来,微微深呼吸一下,逼着自己咽下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点了一下头,轻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把这些清理了,然后把山楂树挪回来。”
“算了,已经这样了,只把这些处理掉就好,别让人家看笑话。”涂天骄语气缓和些,“你刚嫁过来不久,不晓得我的一些习惯,我从小就不习惯人家动我的东西,以后你注意就好。等过几天我让阿秀过来伺候你,她会告诉你你需要注意的,免得以后不小心再出笑话。”
楚笛再深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跟着涂天骄的侍卫一旁无意中看到楚笛眼中有隐约的泪意,吓了一跳,这点事少夫人就觉得委屈,昨天涂少累了一天,昨晚又没休息好,今天又处理了许多的事情,正又累又烦,少夫人再掉上几滴眼泪,二人非得闹别扭不成,正想着要如何打个岔。
第300章
“准备一下吃饭吧,我饿了。”涂天骄转移开话题说。
“太阳晒的我有些热,我去换身衣服就吃饭。”楚笛并没有像涂天骄的随行侍卫以为的那样眼泪掉下来,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轻声说,声音有些倦倦的,似乎真的是让太阳晒的有些累了。
涂天骄的头也有些隐约的疼,随意的点了一下头。
楚笛走进房间,去接了一盆凉水,捧了一捧凉水,轻轻扑在脸上,然后抬头看镜中的脸,这样,没有人,包括她自己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在洗脸还是在流眼泪,为什么她会这样脆弱,为什么这么容易掉眼泪?
过了一会,换好衣服的楚笛从里面出来,换了身干净的浅色衣服,脸上已经看不出刚才的尴尬和忧伤,正在担心的侍卫到有些意外,不晓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楚笛是如何让自己的不安和悲哀消失的,想想,似乎也正常,以涂少的人品和条件,楚笛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留住涂少。就如茹倾世一样。
涂天骄似乎是无意的问:“听保护你的侍卫说,你昨天外出差点走丢?”
楚笛想了想说:“是的,是我走的时候忘了看一下后面有没有人,这儿安全的很,我顺着石子路走了一段,发现自己和侍卫走散了,就让人捎了张纸条回来,继续四处看了看,在这儿住了些日子,还真没四处看看,挺漂亮的。”
涂天骄抬头打量一下楚笛,她正安静的吃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看不出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犹豫一下,也许昨天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温和的说:“现在世道太乱,你不要到处走,尤其是一个人,有什么事让侍卫跟着,他的身手极好,保护你也让我放心些。”
楚笛点了一下头,声音温柔的说:“好,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看过一遍就可以了,以后我会注意,其实呆在家里也挺好的。”
涂天骄觉得有些怪怪的,也说不出什么地方奇怪,只觉得楚笛客气的很,似乎,更像一个寄居于此的客人,客气的说着:客随主便。
饭吃的有些闷,楚笛没有再说话,一直专心的吃东西,甚至没有抬头去看涂天骄,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对面并没有这个涂天骄。吃过饭,佣人们撤下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泡了壶茶送上来,知道这个时候二人会有些话要讲,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涂天骄犹豫一下,尽量语气平和的说:“昨天,是杜月儿的葬礼,那种地方那种事,我想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人多也乱,而且记者也多,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我想,你也不喜欢。”
楚笛平静的点了一下头,“报纸上有登的,杜月儿的葬礼很盛大,虽然生前没有得到她该得到的,但死后好歹是有了身份,不会被人笑话,遗照也挺漂亮的,和我印象中她旧时的模样差不多。”
涂天骄点了一下头,不太习惯于这样的谈论,楚笛始终是客气的,可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晓得从哪里开口,他不说,楚笛也不多话,只静静的喝茶。
“昨天金佳柔也出席了。”涂天骄硬着头皮找了一个话题,越来越觉得昨天的眼花有可能不是单纯的眼花,如果当时楚笛真的在场,她看到自己和金佳柔一起出席应酬,心里一定不舒服,“她比较习惯于这种场合,毕竟是从小到大就是和人打交道。”
楚笛再平静的点一下头,安静的说:“报上也有报道,她挺漂亮,也挺得体,毕竟是金家的大小姐,见多识广,换了是我,在那种场合难免会出错,说话也不会那般得体,记者们到底见了许多这种场合,评价也是中肯的。”
涂天骄心中有些别扭,他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楚笛,客气着,疏离着,让他无法完全的靠近,不知道她的想法,“你昨天是不是也在场?”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好像在生气。”
楚笛随意的摇了一下头,“没有,你想多了,这些事与我无关,我只是在报上看到相关的报道,图片拍的不错,有些事,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报上的事情全当是故事来看。”
涂天骄怔了怔,不知道再怎么继续下去,想了想,换了一下话题,“你去看过莫斯夫妇了?”
楚笛点一下头,平静的说:“是,有些日子了,婆婆过来问起过。”
涂天骄吁了口气,眉头一蹙,“嗯,我累了,这几天应酬很多,可能不会准时回来,你照顾好自己,至于莫斯夫妇,你就不要再联系他们了,被我父亲知道了也不好。”
“好的。”楚笛并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淡淡的说。
氛围有些压抑,楚笛的态度看不出什么不妥,但让涂天骄觉得很压抑,仿佛心中郁了些东西,怎么也释放不出来。但是,他又挑不出楚笛的不是,她很温和听话,没有任何抱怨,没有任何不满,一直温柔平静,像极了他母亲,对,像极了!可是,比自己的母亲更多了份疏远。
微微有些雨意,楚笛让家中的佣人帮忙,把那棵原本挪走的山楂树再挪回来,这样挪来挪去,也许这棵树会死,但是,好在这棵山楂树原本就不大,挪动的时候楚笛保留了原本的大片泥土,时间也短,应该没事。种上去的小青菜全部清除,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原样,甚至仔细看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
厨子把饭菜端上来,仔细熬了一碗粥,说是涂少特意嘱咐过给楚笛补身子,清淡的燕窝,熬的极是仔细,口感绵软,温度也正好,楚笛几口喝下,其实这东西一点味道也没有,还不如小米粥好喝,要不是涂天骄再三嘱咐,怕这些厨子们挨训,她还真是不想喝。
“以后不要再熬了,这粥一点味道也没有,还不如帮我熬碗小米粥喝着舒服。”楚笛随意说,微蹙起眉头看着隐约的细雨,并没有注意到厨子迅速低下的头和略带几分无奈的目光,“今天还略微有些苦。”
第301章
“这是涂少亲自吩咐过的。”厨子硬着头皮说,“涂少说,您,伺候涂少辛苦,身子是要好好补的。”
楚笛面上一红,听出厨子话里的话,是说昨晚她和涂天骄在一起,涂天骄担心她身子受不住特意让小厨房里做了燕窝粥给她喝,虽然心中有些尴尬和恼火,但当着佣人的面却不好直接发火,只得含糊的说:“我知道了,没事你下去吧,我在这儿坐会。”
“是。”厨子轻轻退了回去,按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进到小厨房,尝了口砂锅里还余下的一小口燕窝粥,面上一变,人有些紧张,立刻把盛粥的碗和熬粥的砂锅刷了,正独自发呆,另外一个厨子从外面进来,听到这人进来的脚步声,他立刻语带恼怒的说,“都和你说了,涂少只是说不要让少夫人怀上就好,又没说以后不让少夫人生,你一次下这么多做什么?这味道都苦了,幸亏少夫人不晓得用药,否则非出事不可!”
那个厨子吓了一跳,结巴着说:“我算着昨天是少夫人容易受孕的日子,怕万一怀上,这才多放了点,不会有事,不会伤身体,这也是涂少安排的,不能让少夫人怀上孩子。”
“涂少只是说现在不让少夫人怀,没说以后不让怀!”前一个厨子气得差点骂人,一抬头,手中的东西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笛已经站在了门口,面色微显苍白的看着他们。
两个厨子吓得人有些哆嗦,他们有身手,可是,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楚笛苦笑一下,平缓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父亲死前是位医生,一些中药的味道我是晓得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对我用药,不想让我怀上他的孩子,他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这样费周折。”
“少夫人,您,您别多心。”前一个厨子立刻出声解释,声音还是颤抖的,“涂少只是担心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要孩子,等合适了,涂少一定会让您生的,我们用的药量极小,不会伤害到您的身体。”
楚笛摇了一下头,平淡的说:“我知道了,放心,这事我不会对涂天骄提起,他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吧,这孩子要或者不要,如今也不重要。”
重新回到院子里那个棚架下,楚笛在椅子上坐下,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冷,眼神也静静的看着外面隐约的雨意,不像雨,更像是雾,不真实。两个厨子吓得一声不吭的呆立在厨房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但仍然是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强过一声,似乎心脏随时可以跳出来般。
到了晚间,雨下得急了许多,听得到雨声,涂天骄没有回来,楚笛也并没有询问侍卫涂天骄今天回不回来,有些事,别人告诉她不如不知道,如果,她想,如果真的有事,她宁愿是涂天骄自己告诉她。
喝了几杯微凉的白酒,楚笛只是想要获得几分薄醉的感觉,那样可以尽快的入睡,在无名山的时候,遇到下雨,张爷爷也会做几个小菜,带着她和张茂林一起喝上几杯,大家围着炉火,说些笑话旧事,甚是快乐的度过有雨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是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的懒散好日子。
夜很深了,涂天骄还没有回来,楚笛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闭上眼睛却根本睡不着,人是恍惚的,却什么也不想想,脑子里是完全的空白着。终于,她还是从床上坐起来,她不要这个样子,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隐约听到有声音,侍卫警觉的从床上坐起,外面有风声,似乎是风吹动了什么,悄悄起身去到楚笛休息的房间,门是关着的,灯也灭着,没有什么动静,外面,一切也好,只是风大,刮得一些花草树木发出声响,雨倾斜着下细密如网,铁门似乎没有关好,微微发现哐啷的声响,他打了把伞去把门重新关好,原来是栓门的栓有些松开。
凌晨,雨依然下,但天色略微明亮了些,阴着,但看得清道路,楚笛有些气喘吁吁的靠在路边一棵树上,土路有些湿滑,她也有些时间没走这些山路了,所以路上摔了几跤,幸亏出门的时候没有穿有跟的鞋,否则摔的会更厉害,她扶着树休息了一会,草房子就在眼前,不过,似乎门是锁着的。
想了想,应该是张茂林带爷爷去山上住了,这并不能难为到她,锁上的门只是一个样子,她知道如何打开,低矮的栅栏更是可以跨过去,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曾经这样狼狈的冒雨回来,大半是张茂林带她外出,下河摸鱼上山摘果,折腾了许多事情才回来,爷爷总是坐在炉火前看着她,摇着头笑着说:“丫头,咱可是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和皮蛋一样。”
想着,忍不住唇边一丝微笑,楚笛打开门,取了些有些潮湿的木柴,再找到房内存放的一些干柴混合在一起放在院中略微有些避雨的地方点染,很快,就有烟雾冒起,这是以前她和张茂林在外面的时候,张爷爷做好了饭要他们回来就会用到的办法。用烟气提醒他们,要回来吃饭了。
不知道张茂林会不会看到?看到会不会过来?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山风一吹还有些凉意,楚笛记得这儿还有些她的衣服,不知道还可不可以穿,箱子仍然锁着,打开,她的衣服还在,可惜也有些潮湿之意,而且也有些小了,她轻轻摇了一下头,点着了炉火,坐近些就着炉火烤着,让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慢慢干燥。
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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