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劫
“她?”安伟泽有些不解,但接着就明白涂天骄指的是楚笛,“你是说楚笛吗?她没事,挺好的,这个时候正在病房看望一位熟人。”
“噢。”涂天骄轻轻应了声,然后说,“她很关心张茂林,我这儿有个电话号码,她可以联系到张茂林,张茂林现在在城里有了自己的房子,他偶尔会过来住,如果凑巧,她可以联系到他,张茂林不会使用国际长途,如果她想知道他的情况,可以自己去联系他。”
“是的,她很关心他,他是楚笛的救命恩人,楚笛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很挂念他还有张茂林的爷爷。”安伟泽笑了笑说,“她就是一个心肠特别软的人,最是受不得人家的恩情。”
涂天骄只是轻轻应了声,轻到安伟泽根本没有听到。
“你不用担心楚笛,她在这儿过得很好。”安伟泽犹豫一下,慢慢的说,“她,其实,”安伟泽知道不可以说出楚天佑和小竹的事,以及他们都还活着的事,那样会给楚家带来不可控制的可怕后果,“她对之前的事,之前因为父母的事对你的报复一直很内疚,她希望你能够原谅。”
涂天骄轻轻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冷漠的说:“你很喜欢她。”
“是。”安伟泽并没有否认这一点,也许是隔着电话,也许是知道,现在楚笛在他这边,涂天骄根本伤害不到她,他可以保护她,所以,他没有掩饰他的情绪,“我是很喜欢她,也会好好的照顾她,你已经有了金佳柔,我希望你放过楚笛,她是个好女孩,她需要更好的生活。”
涂天骄强压下心头的恼怒,是的,他不得不承认安伟泽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他现在根本不可能给楚笛任何承诺,也不可能给她一个身份,他还能要求她什么?想想,淡漠但还算平静的说:“也是,那你要好好照顾好她,如果她愿意选择你的话,我会表示祝福。”
“她现在不肯答应,但并不表明以后我没有机会。”安伟泽笑了笑说,“有些事需要时间,你需要她也需要,所以,你今天的电话我就不和她说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她,我宁愿她更相信你已经完全的不在乎她,她会更容易放下对你的感情。”
第344章
涂天骄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几乎是用扔的方式把话筒重重扣了回去,吓得刚好进来的佣人一哆嗦,从涂少回来开始,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明明是说要去看望老爷夫人,去了很快就回来,回来一个电话打完,脸色沉的似乎要落下雨来,而且,还有些沮丧。
佣人真以为自己看错了,沮丧?!涂少会有这种表情?!
“少爷。”佣人心惊胆战的说,“刚刚太太派了人过来说和您说一声,明天晚上她要在家里宴请几位朋友,想要举行个舞会,问您有没有时间参加?如果您同意,她就和在一起的几位朋友说一声。”
涂天骄不耐烦的说:“她想如何都可以,我没时间参加,军营的事情太多,你和她说,她随意,如果我有时间我会赶回来,如果没时间,她们自己玩得开心就可以。”
“是。”佣人立刻不做半分停留的离开,眼睛不敢再看涂天骄。
涂天骄坐回到沙发上,一语不发,盯着前方,眼神有些凶狠。
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全是公平的,楚笛几乎不用想,时间就已经在她的指尖溜走,转眼间又是两年多的光阴,她离开故乡已经有四年多。重新再踏上这块土地,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虽然仍然是旧时模样,但变化还是惊人而明显,更不要提物是人非的不同。
她并没有打算再返回此地,或者说,并没有打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返回这个地方,但是,张茂林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他说:“爷爷走了,他走了!他死了,说死就死了,连个信也不给,人就走了!”然后,一直呜呜的哭,哭得楚笛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有四年多没有见过张爷爷了,自从在参加涂天骄和金佳柔的婚礼匆忙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过张爷爷的声音,虽然,她不知安伟泽是如何得到了张茂林的电话,她也偶尔有和张茂林通过电话,得知一些张爷爷的消息,她以为时间还足够,足够到她仍然有机会孝顺张爷爷。
安伟泽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正准备回国一趟,家中的长辈近期也发展不错,他们买下了那所他曾经呆过的医院,希望他可以回国代为管理一段时间,他原本还在犹豫,但听楚笛说起她要返回国内参加张茂林爷爷的葬礼,他立刻答应家中长辈回去暂时帮一段时间的忙。这样既可以不驳了家中长辈的面子,又同时可以照顾回去的楚笛,与楚笛在国外这四年的时间内,她总是若既若离,既不接受也不排斥,更多的时候,他觉得她其实仍然是在犹豫和回避他。
他不希望前功尽弃,他担心,虽然从那一日在医院后,楚笛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涂天骄,也不再联络涂天骄,甚至,有时候他说要不要和茹倾世说说话的时候,楚笛也是客气的摇一下头,似乎打定主意和涂家断绝所有关系。
但是,他仍然不放心,楚笛是他永远也读不懂的女人。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猜想的,从决定回国到真正落脚在这块楚笛曾经生活过,经历过事情的国度时,她一直是沉默的,面上的表情也静静的,似乎刻意藏起了所有的心事,她这样的沉默,却让安伟泽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愈久的相处,他愈喜欢面前这个女孩子,她的安静中藏着可以开出花的美好,这种美好,是他求之不得的,可遇不可求的美好。
“楚笛,我要先处理一下医院的事务,祖母一心向善,所以她把管好这家医院当成头等大事。”安伟泽笑笑说,“然后,我陪你去看张茂林。”
楚笛轻轻摇了一下头,轻缓的说:“我自己去见他,张爷爷走的很突然,之前他在电话里还告诉我张爷爷一切都好,而且,之前我离开的时候也知道张爷爷只是不能行走,其他并不影响,以他的身体,他不应该这样匆匆离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你在场,张茂林会不愿意告之,我单独见他更好。”
安伟泽知道,一旦楚笛做了决定,任何人不可以改变她的想法,就如这些年当中,虽然她并没有拒绝承认小竹是她的母亲,但仍然是一直保持着一种略带疏远的相处,她极少回家,回家了极少停留,看过楚钰就会离开,就好像她并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纵然她与父母在一个国家生活,但,楚天佑和小竹也很难感觉到她的存在,似乎,她就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楚天佑和小竹带着楚钰没有任何改变的继续着他们原有的生活。
“好吧,我帮你定好旅馆。”安伟泽不再勉强,反正他也不会立刻回去祖母处,首先要交接好医院的事务,“等你处理完张爷爷的后事,一定要记得帮我,这家医院我之前虽然呆过,之前也有我们家的参与,但现在是完全属于我们家,我怕一个人忙不过来,唯有你可信。”
楚笛犹豫一下,不太确定的说:“我没有打算在这儿多做停留,要看张爷爷的事情进展情况,也许可以帮得上一二,仅仅如此。”
“嗯。”安伟泽不能勉强,楚笛不想在这座城市呆下去,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她不愿意再见涂天骄,这个安伟泽几乎已经不太能和楚笛联系在一起的男人,其实一直是一根刺卡在他和楚笛之间,“那也要提前说声谢谢。”
楚笛微微一笑,笑容在阳光下温婉可人。
“这是张茂林在本城的住址。”安伟泽突然想起什么,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个详细的地址,“你可以直接让司机送你过去,我让医院里的司机送你过去。”
楚笛有些诧异,但还是摇一下头,“我坐人力车过去就好。”
安伟泽迟疑一下,轻声说:“我看你接电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怕你到时候因为伤心而不知如何去见张茂林,特意,”他停了一下,似乎一直在考虑,然后才继续说,“我向涂天骄要了这个地址,张茂林如今和以前不一样了,涂天骄电话里说,今时的张茂林不再是当日的张茂林。毕竟,你们有四年多没有见面,也少有联系,你,照顾好自己。”
第345章
楚笛只是静静的点了一下头,淡淡的说:“人总是会变的,如我,不也是在变,变得成熟虚伪。”然后轻轻一笑,“总是有好有坏。”
“你没有变。”安伟泽立刻说,“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只能说,你变得更加美丽动人。这是你唯一的变化。”
楚笛轻轻一笑,半带调侃的说:“难怪女人们总是爱听甜言蜜语,这赞美的话不论真假总是让人心中舒畅,安伟泽,你是变得越来越会讲话,难怪医院的那些美丽可爱的护士们越来越着迷于你,你离开,她们会哭成那样。”
安伟泽有些尴尬的一笑,“她们是热情些,也是相处的熟悉的,都是些青涩的小姑娘,哭笑由着性情,率真些。”
楚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先去寻个旅馆住下,真是有些变化,我都不晓得要去哪里寻旅馆,就在医院附近吧,这样也方便你做事。我把行李放下,简单洗漱后就去看望张茂林,爷爷过世,他一定很难过。”
安伟泽立刻点头,二人打了辆车告诉司机去医院附近寻家合适的旅馆定房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四年多没有回来,这儿,似乎不再是旧时模样。
突然,一座醒目的建筑打他们车窗外一闪而过,楚笛静静收回目光,那所奢华的庭院的大门上的门牌上醒目的写着:涂宅。这儿不是涂家的老宅,不用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儿是涂天骄和金佳柔的家。此处,正是当年她和涂天骄同居时所住住宅区的最豪华的位置。
有巡逻的士兵踩着整齐的步伐走过,司机啧啧连声,随意的说:“还是有钱好呀,你看,这地方,住着得多舒服,有花有草有山有水有风景,还有美女,这可是个好地方,瞧见刚才那幢别墅吗?那可是涂少的家,啧啧,那可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呀,金家嫁女真是下了本的,太漂亮了。”
“有这么夸张吗?”安伟泽看了一眼一旁的楚笛,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司机的话,“不过是有钱人的别墅,建造的华丽些罢了。”
“二位是外地人吧?”司机看了一眼安伟泽,一看就是外来人,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当地人,更像是个混血,“不知道涂少的人只能是外地人,本地的有谁不知道涂少,啧啧,那可是个人物,绝对是个人物,心狠手辣却偏偏生得人才出众,是这城中少女们心尖上的人物。不过,若论凶狠,到还算不上他,那要算无名山的新寨主,听说姓张,那可是凶猛人物,听说为了夺位杀死了自己嫂子的亲哥哥,还气死了他自己的爷爷,这可是他亲嫂子亲口所说。”
楚笛面色一变,眉头一蹙,有些不相信的看向司机,他口中所描述的人怎么听也不像是她印象中那个有些傻乎乎,虽然喜权好色但人不坏的张茂林。
“这是不是只是市井的传闻?”安伟泽看看楚笛,抢在她前头问,他怕楚笛一时激动说出不该说的话,“我以前似乎听人说起过这个姓张的男子,好像只是一个寻常的男子,也不是什么土匪,怎么会这样?”
“你得有多久没来这座城市了?”司机笑了笑说,“这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那可真是一场大热闹,听说金家也涉及其中,涂家也派人前去帮忙镇压才算没有酿成大祸,因为这个涂少还受了伤,差点送了性命,唉,人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老话。”
安伟泽越听越糊涂,什么跟什么嘛,怎么一向经商为主的金家也会涉及其中,到是楚笛突然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小竹曾经和她说起过的旧事,就是当年金家也是靠自己外公外婆才有了立业之本,难道也是为了山中的宝藏?涂天骄也受了伤并且差点送掉性命?怎么没听安伟泽提起过?
“金家是以经商为主,他们涉足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安伟泽不相信的问,“金家有的是钱,总不能也是为了钱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可是本城的大新闻,说什么的都有,对了,杜黑子,”司机顿了一下,笑着说,“你看我忘了二位是外地人,自然不晓得什么杜黑子,这个杜黑子也是当地一霸,这次也出了事,让人打冷枪,如今瘫痪在床,跟个废人差不多,他有一个姨太太,原来是唱曲的,他残废以后,这个唱曲的女人就带着他的钱跑了,唉,如今也是可怜人一个,在家里跟个废人差不多,躺在床上等死。自打他儿子杜珉几年前一次意外中死掉后,杜家就败落了,到是便宜了那个唱曲的。”
楚笛挑了一下眉毛,醉红莲?这几年还真是出了不少的事,只是,这些事对她来说恍若隔世,不过,心中到底有几分轻松,毕竟当年自己的养母是死在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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