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劫
涂天骄指了指桌上的纸,慢条斯理的说:“你的手语我看不懂,也没那时间猜,你直接写纸上。”
楚笛慢慢吁了口气,在纸上写下刚才的话。
涂天骄微微一笑,看着楚笛刚刚写的字,随意的说:“这语气和措辞,一点也不像是山野间长大的野丫头,到像是个书香门第间出来的大家闺秀。”
楚笛无奈的苦笑一下,在纸上写:少爷,您大清早的不要涮人好不好?这样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这世上可就没有寻常人家出来的了。
涂天骄微微一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笛,人虽然长得确实一般,但看上去并不令人讨厌,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出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女孩子做自己的丫头,伺候他的起居。
“阿美要嫁人了,以后她的事要由你来做,明天你最好是记得在我醒来之前先过来候着,年纪小到底贪睡些,要改。”涂天骄慢条斯理的说。
楚笛心说:这人还真是阴阳怪气,和小时候一样的讨厌!
吃过早饭,碗筷自然有人收拾利索,楚笛并不知道她需要做什么,过来,只是陪着涂天骄吃了早饭,在一张桌子上,涂天骄吃饭的时候话不多,但会看一下当天的报纸,她也跟着慢慢的吃着东西。阿美不在,房间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也很暖和。
第98章
涂天骄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让楚笛跟着,楚笛也乐得轻闲,在涂天骄的房间里呆着,取了几本有关兰花培养的书看,她喜欢看书,书会告诉她许多的东西,而且看书更容易让她在想象中回到爸爸的书房。涂天骄的书房比记忆中爸爸的书房要大许多,书也多,她找书就花了些时间,然后就坐在桌前慢慢的看,桌上有茶水,也有小厨房送来的热水,她觉得这样真不坏。
“丑丫,丑丫。”突然的喊声吓了楚笛一跳,她正拿着书对着兰花在研究中,这兰花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养起来还真是麻烦。“你发什么神经呢?”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张茂林,楚笛用手语不客气的说:你来做什么?为什么站门口不进来?
张茂林挠了挠头,人依然站在门口,“这是涂少的房间,除了他的丫头和他允许进入的人外,外人不可以随便出入,你是他的丫头可以呆在里面,我是不可以的,我是趁送杜姑娘过来的空过来看看你。”
杜姑娘?楚笛怔了怔,才想进来张茂林说的是杜月儿,犹豫一下,用手语问:她昨天不是不小心摔伤了吗?今天怎么又得了空过来?
张茂林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在想着怎么说,人仍然是规矩的站在门外,“听说杜姑娘摔倒还和你有关,府里的人说,涂少特别关照你,是真的吗?”
楚笛不太乐意的用手语讲:好好的杜月儿摔倒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宝贝,别乱栽赃,至于涂少对我是不是特别关照,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只负责照顾这盆兰花。
看着楚笛有些不太高兴,张茂林没再继续问杜月儿摔伤的事,打量了一下楚笛,轻声说:“府里的丫头都有人专门做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也是街上有名的店铺,你怎么还是来时的衣服?”
楚笛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身衣服还是来的时候穿来的,是赵小菊让人做的,不算太鲜亮,但也是半新,才穿了没几日,只下了一次水,手语比划说:这衣服还挺好的,不用换,再说我刚来,也没可能接着就有衣服穿,好歹也得量下尺寸才有做。
正说着,外面有人走了过来,是伺候茹倾世的朱妈,手里有个托盘,上面放了些花花绿绿的物件,走近了看清楚是厚些的衣服。
“原来兄妹俩在这儿讲话呀。”朱妈客气的一笑,说,“张姑娘,昨天夫人见过你,今早和我说,姑娘是伺候少爷的,断不能亏待了,昨个见你一身半旧的衣裳,猜着怕是没有带新衣服来,这是夫人以前的衣服,虽然是旧了些,却还好,素日里也只有近身的才赏,念着你是少爷的丫头,不能差了,所以寻了些过来。等会我再去看看,阿美以前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也有些做了没来得及穿的,送来你穿。”
楚笛看着托盘上花花绿绿的衣裳,只得点了点头,发现朱妈也只是站在门外,隐约想起,自她昨日开始,进了涂天骄房间的似乎只有阿美和她,吃饭的时候是在小厨房外的餐厅,这儿,还真没外人进来过。
接了托盘,朱妈没再停留,口中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夫人嘱咐我告诉你,少爷没什么脾气,你只管好好的专心伺候少爷就成,没有人敢给你脸色看,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只管和我讲。”
楚笛再点一下头,看着朱妈和张茂林打了声招呼离开。
“哥还担心你在这儿受委屈,我看你在这儿呆着可比伺候那个大小姐脾气的赵小菊好多了,你看,连府上最有权力的朱妈也这样客气的和你说话,做少爷的丫头可真是一个不错差事,难怪阿美宁愿伺候少爷也不愿意嫁人。”张茂林啧了啧舌,“不过,丑丫,我可警告你,你可别存什么别的心思。”
楚笛瞪了张茂林一眼,没有理会他。
“你好歹是我们张家的媳妇,虽然我不可能娶你,但你也算是我们张家的人,你没听刚才朱妈怎么称呼你吗?张姑娘,就算我不娶你,你也姓张了,放心,到你百年的时候,我们张家祖坟一准给你留一位置,说不定我们还是邻居。”张茂林恢复了平时的贫嘴,笑嘻嘻的说。
楚笛已经习惯于他的贫嘴,全当没听见。
不知道是因为涂天骄的房间太暖和还是她现在住的房间太冷,入夜的时候起风,涂天骄很晚也没有回来,快午夜的时候楚笛离开涂天骄的房间回自己房间休息,那个时候涂天骄也没回来,整一天,她没有离开涂天骄所住的小院,也没见涂天骄回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笛突然间觉得喉咙痛,头也嗡嗡的响,鼻子塞的厉害,知道自己是感冒了,而且浑身骨头痛,额头也烫的厉害。
听见敲门声,隐约听着外面讲:“快起来了,少爷已经醒了,你还在睡懒觉,真是没有规矩。”如果没听错,应该是阿美,声音中明显有些不高兴。
楚笛是想起来,但试了好几次,头沉的抬不动,脚上轻飘飘的一点气力也用不上,坐起来眼前小虫子一直在飞,飞得她恶心。听着外面重复了几遍,然后走着离开,猜测阿美肯定会去涂天骄那儿告状,说她懒得厉害。
硬着头皮起来,扶着墙站了好半天,走到院子里勉强的压了井水,只觉得脸烫的厉害,拍了些凉水在脸上,打了寒战,觉得略微清醒了些,漱了一下口,觉得口中极是苦涩,一口凉水咽下去,疼得她有些辛苦。
“你在做什么?”涂天骄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笛吓了一跳,匆忙的想要转身去看声音的来处,这一转有些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头撞在压水井的边上,额头和青石块筑成的井沿碰在一起,疼得楚笛差点掉眼泪。
涂天骄哈哈一笑,“丑丫头,大清早的,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要讨个红包?”
第99章
楚笛的头是昏的,听着涂天骄的调侃,恼不得气不得,想要站起来,却一点气力也没有,靠着井沿呼吸有些急促,非常的难受,觉得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愈发的红艳起来,透过薄薄的面具也看得出来。
“你不舒服?”涂天骄这才发现楚笛的情形不对,弯下腰伸手把楚笛从地上拽起来,她的手烫的厉害,他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也烫的厉害,“这么烫,来人,请大夫过来。”
借着涂天骄手臂的力量,楚笛勉强捱回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不想再动弹一下,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杀了她她也没有力气再做任何事。
涂天骄的眉头微微一蹙,回头瞟了一眼也赶了来的阿美,半带恼怒的说:“阿美,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子在,还是觉得这丫头好欺负,昨天和你说过,她是我的丫头,对她如何也要看我面子吧?你让她住在这么冷的房间里,而且没有一点取暖的东西,是存心不想让她好过是不是?”
阿美脸色苍白,她把这茬给忘了,只顾着和自己的母亲生气,昨天一天都在恍惚中,原还想着让人送些厚的棉被过来,再送些取暖的木炭,却不知怎么的都给忘了,突然想,不晓得昨天有没有人记得给这个丑丫头送吃的?要是自己忘了说,又没有人送,涂少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他对她不错,但是在一些事情上,他有他的规矩。
涂天骄看着阿美,眉头并没有展开,匆忙赶来的大夫给躺在床上的楚笛诊脉,一直没有吭声,似乎在思忖什么。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开口,“这姑娘是感了风寒,好好的歇息两三日就会没事,身子骨还算结实,怕是饿着渴着冻着了,涂少,我去开几副药,让人煎了服下出出汗就好。”
涂天骄点点头,再看了看有些阴冷的房间,这个房间平时不会用到,有时候有些奴婢不听话的时候会关了进来反思些时间,所以里面比较简陋而且清冷,尤其是现在是秋天,秋天是短暂的,冬天很快就会来。
“去把我旁边的那个房间打扫一下,一会让她去那儿休息,既然是伺候我的丫头,住的近一些,有什么事叫起来也方便。”涂天骄淡淡的说。
那间房平时是只有阿美才可以休息,但也不能住在里面,其他人和阿美一样的错愕,这丫头是个什么紧要人物,涂少这样照顾着?
朱妈和胡管家也匆匆的赶来,涂天骄为一个伺候他的丫头动怒,这让他们既愕然又不解,不明白这个长得寻常的小丫头片子究竟是何许人。
茹倾世很快就听到了消息,她正和大太太坐在温暖的小偏厅里闲聊,虽然各怀心思,但这面上的功夫大家还都顾及着,先是大太太董丽芬听见外面有喧哗声,有些奇怪,就让身边的丫头去打听一下。
回来的丫头说:“二少爷正在发火。”
“出了什么事?”董丽芬诧异的说,“大清早的天骄就不高兴,这是谁呀,不想活了是不是?老爷知道了又少不了发火!这群做奴才的,真是让惯的没个规矩了,竟然敢惹主子不高兴。”
丫头犹豫一下,轻声说:“是二少爷新招来的伺候二少爷的丫头,今天一大清早的昏倒了,听里面的人说,是让饿的冻的,二少爷很生气,正在训斥阿美姐,还请了府里的大夫给那丫头诊治。”
董丽芬错愕的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说:“就是那个长得不好看的小丫头?天骄为了她发火?你不会是搞错了吧?什么时候天骄为着个伺候人的丫头发过火,而且还会为了这个丫头冲一直伺候他的阿美发火,那个阿美可算得上是天骄的贴身丫头了。”
茹倾世心中也奇怪,但口中却笑了笑说:“丽芬姐,您可真会说笑,那阿美可是马上就要嫁了,这原本就有些传闻,这要是传到阿美未来的夫婿那,岂不是害了这丫头,只怕是不晓得哪里不痛快了,借着这事发火吧。天骄这孩子,越大越孩子气。”
董丽芬笑笑说:“到也没事,那个穷小子能够娶上阿美也算是他祖上积德,且不说阿美的爹娘为她准备了不少的嫁妆,就算是咱们涂府送的贺礼也可以让那小子乐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再者说,那小子还是咱们涂府当差的,他敢如何?”
茹倾世正要说话,远远见着朱妈脸色有些尴尬的回来,便住了嘴,不提这事,和董丽芬继续刚才的麻将。
“朱妈,回来了?”董丽芬却不是一个省事的,她还是一心的好奇,不太相信刚才自个丫头的话,便问朱妈,“听外面刚才挺热闹,出了什么事?”
朱妈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但碍着董丽芬的面子,陪着笑说:“阿美这丫头这两天忙着准备嫁人的事,这一忙,就忘了她现在还是天骄少爷的丫头,也忘了嘱咐新来的丫头如何伺候天骄少爷,这会子出了些纰漏,天骄少爷训斥了几句,事情已经过去了,到是扰到大太太,真是罪过。”
董丽芬笑笑说:“阿美这丫头也恨嫁呀,到时候可别忘了拿喜糖我们吃,也难怪,阿美伺候天骄这得有十多年了吧,一时的天骄是离不开,只怕新来的都没办法让天骄合着心意。”
朱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却没再接话题。
“午时吃饭的时候,你和天骄说,我今天想吃避风斋的小笼包,让他先替我定下。”茹倾世慢慢的说,“再忙也得陪我这个当娘的一起吃。”
“是。”朱妈答应了一声。
茹倾世再顿一下,慢慢的继续说:“对了,既然天骄那边有了新的丫头,这来回传话的事你就不必跑腿了,到底年纪大了些,让那新来的丫头做吧,你也好多些时间为阿美准备一下嫁人的事,也让阿美可以专心筹备一下嫁妆。”
“谢谢太太。”朱妈心中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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