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个男人来结婚:代班新郎






被相亲3

老王的嘴角还扯起不屑,那意思“你声名不佳,还挑肥捡瘦”。

如果老王是爱嚼人舌头的小人,爱搬弄是非的坏人,初夏的心或许会好受些,但老王不是,他只是个爱贪便宜的普通人。

老王对初夏的态度,是初夏公众形象的集中反应。

那个纯洁、端庄的初夏在众人心目已成过往,现在的初夏是不甘寂寞的女人。

世道有时做坏人容易,做好人难。

做好人也要能力。

自那次相亲之后,初夏走到哪儿都觉得自己被脱了衣服游街似的。

各种骚扰没有一天停止过。

初夏手机都不敢开。

逃,逃得远远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初夏开始关心各种教师招聘广告。

教师这行最大的悲哀,就是做久了什么都不会,只能教书。

初夏准备了N多份材料寄出去。

只三家给了回音。

对于教师的行业来说,寒假转东家非常难,能有回音就不错了。

初夏还是选择了南方。

初夏很怕冷,现在心冷,身更冷,她想要一个温暖的地方。

初夏请了三天假,去面试。

上天总算怜惜于她,面试顺利通过,还是一所大学,不过比现在这家名气要差点,很快校方和她联系,让她下学期去报到。

初夏誓要洗净过去,重新过活。

初夏苦熬着慢长的日子,忍受着各色骚扰和莫名的白眼,直等着寒假一到,就换地方,远离苦海,渡过劫渡。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她过这样的生活。

初夏对此并不觉得十分的痛苦,痛太多,已然痛成习惯。

当林寒烟把一切都忙完,开始着手帮弟弟追回初夏。

林寒烟想要和初夏做好朋友,了解初夏的为人,然后再作打算。

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现实,唯钱是爱,她不能让弟弟爱错了人。

这些日子弟弟林寒冬表面上很平静,但无人时,脸上总是有所期盼,有时看自己欲言又止,有时拿着手机发呆。

弟弟这一次真的很认真的去爱了。

弟弟做事业很认真,但恋爱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

初夏没有给林寒烟这个机会。

依偎着取暖1

林寒烟想好台词去学校找她时,被告之初夏已经辞职了。

“姐,姐……”当林寒冬听到初夏已辞职的消息后,一副很抓狂的样子。

当林寒烟拿出初夏老家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时,林寒冬表情才淡了好些。

“姐,你帮我看店,这一次我来,我算看透了,你靠不住。”林寒冬没好气道。

林寒烟一脸愧色。

一放寒假,初夏就回去了,在家里和父母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

一早父母就出去买菜了。

到很远的批发市场。

节俭已成他们改不了的美德,而且他们也尽可能的为女儿多留一些钱,让女儿日子过得好了些。

正常他们只要二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可是今天四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回来。想必路上遇到熟人聊长了。

五个小时过去了,父母依旧没有回来。

初夏有些不安,准备骑上电瓶车出去找寻,刚出门,邻居王嫂一把抓住初夏,眼圈红红的:“初夏,快去人民医院。”

“出了什么事?”初夏心头升起层层乌云。

“去了就知道了,快,快……不要骑车,打的去……”慢性子的王嫂这一次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的急促。

“出了什么事,嫂,你告诉我好吗?”初夏心头升起层层乌云,乌云全堵在胸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快去,孩子,快去。”王嫂招来一辆出租,拉初夏上车。

初夏转头,看见王嫂背过身拭泪。

初夏整个人淹没在阴暗的海洋里,但她心里告诉自己,肯定不是父母出事了,是亲戚家出大事,父母去看她的,王嫂怕父母受不过,让自己去劝导的……父母不会有事的,他们会守护自己一辈子的。

路上,二叔打来电话,一再确认初夏的位置。

几句话,二叔说得数度哽咽。

“二叔,你工作忙,不要来了,我可以的,二叔……”初夏感觉头顶顶着暴雨雷电,但她绝不愿意相信,这暴雨雷电事关父母。

二叔先初夏一步到了,二叔泪流满面,直哭得满脸通红,见到初夏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

“初夏,你要坚强。”二嫂看到初夏,就把初夏搂在怀里。

依偎着取暖2

初夏面色惨白,身子开始发抖,但她依旧不愿意相信父母出事,因为她不敢相信。

“是我爸吗?”过了好一会儿,初夏才敢开口问。

二叔只是哭。

“是妈妈吗?”

二叔依旧痛哭不已,这是初夏记忆中这是二叔第一次流泪,之前她一直以为二叔坚强到一辈子都不会哭。

“二婶……”

二婶也是一脸的泪,哽咽不能语。

难道父母都……不,不会,不会的,不可能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可能的。

看二叔的反应,初夏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冰寒,初夏的身子冷得直颤。

“初夏,你要坚强。”二叔抽泣着安慰道。

唯有此时,这二个字是如此的空虚,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增加心里的纠结感。

“他们……他们……在……在……在哪儿……”一句话,初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完。

二叔拭去泪,没有说话,而是扶着初夏往医院里走。

二叔带初夏去的是太平间。

“不……不会的……不会……二叔,我们走错路了,走错了……走错了……我们走错路了,二叔……”初夏直往外挣,面色变得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如果没有看到,心理还会有幻想;如果见了,幻想都成一种奢望,这让初夏如何承受。

二叔紧抱着初夏,流泪低咽,声音像是被冰块挤压似的,听之让人断肠:“初夏,他们出了车祸,当时就……”

“就……就什么……”

二叔再说不下去,哽咽着半抱着初夏往里走。

太平间内,二具……白布蒙头……

初夏耳边听得人窍窍私语。

“这就是出车祸的那家的女儿……”

“太可怜了,父母一天都没了……”

现实如此的残酷,却逼着初夏去接受。

初夏颤抖着去掀那白布,只掀一个布角,身子便瘫倒在地。

她看到了母亲的手,那手上的银镯……那是初夏拿第一个月工资给母亲买的,上面还刻着母亲的名字。

旁边该是……

残酷的现实夺去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依偎着取暖3

爸爸去了,妈妈也去了,这是真的……从此自己的世界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没人陪;睡觉,没人伴;回家,没人等;再没人问,你冷吗?你饿吗?自己再不是谁的宝贝,再没有人当自己当心肝一样疼爱……

“初夏,该上班了……”

“初夏,早点回来……”

“初夏,多穿点,别着凉……”

“初夏,不要任性了……”

……

爸爸、妈妈的形象交叉、叠加在眼前,笑的,悲的,恼的,烦的,种种清晰入目。

以后,再看一眼都不能够;以后,再听他们说一句都不能够;以后……自己和爸爸、妈妈再也没有以后。

再见,只能在梦中。

初夏的心像扔进了刀丛……跟着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

“初夏……”

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

初夏晕倒在冰冷的地板砖上。

葬礼都是二叔一家在操持。

初夏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二叔让她站那儿,她就站那儿;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如果没有指示,她就站那儿,像一个弱智儿似的。

吃饭时,都是一粒米一粒米的进食。

三天吃不到一碗饭。

从父母出事到下葬,初夏一滴泪都没有流,心中的痛却像野火一样一刻不停的烧灼着她,直到把她烧为灰烬。

初夏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心忧。

“初夏,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初夏……”从墓地回来,二婶一直抱着初夏哭求道。

初夏依旧是呆滞的表情,好像一切语言于她都是掠过的风,入不了她的耳。

“初夏,我求你哭出来,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初夏,我求你了……”看初夏的样子,二叔禁不住放声痛哭。

初夏的嘴角动了动,可是依旧是被痛灼烧的状态,近乎痴呆的模样。

“初夏,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子……我很担心……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初夏……”

初夏嘴唇动了动,终于挤出一句话:“以后,爸爸、妈妈就不用担心我了,担心我这个没用的女儿了。”

依偎着取暖4

“初夏……初夏,你怎么啦?”二婶急急的摸着初夏的脸,“初夏,你这个样子,我很怕,初夏……”

“二婶……”初夏抬起无神的眼看着二婶,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第一次认识二婶,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暗哑道,“我……”

“初夏,你想说什么,你说出来,说出来,大声说出来……”二叔急切的求道。

“我……我这几天都没有睡……我想睡觉……”

“好……好……好……”二婶拭去泪,拥着初夏进房间,扶她躺下,盖好,道,“初夏,你这几天都没有吃什么,要不要吃点……”

初夏轻轻摇头,伸出手,床单蒙头。

林寒冬赶到初夏家时,听闻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

给初夏爸、妈买的东西,全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多么慈祥的二位老人,就这么去了。

林寒冬的心像是被人拧来拧去似的难受。

自己和二老只是相处几天,尚如此难过,初夏此时一定受不了。

此时,是初夏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呆在初夏身边。

可是怎么也叫不开初夏家的门。

屋内初夏一直坐着,她不敢闭眼,眼睛一闭上,眼前就闪现父母躺在那儿,千呼万唤都唤不醒。

寒意袭上她的全身,她感到刻骨的孤独,抱起床单蹲在墙角,背靠着二面墙,才觉得自己是有依靠的,有一点安全感,可寒意却更重了,她双手抱膝,身子像秋初夏中的落叶一样颤抖不已。

初夏眼不见物,耳不进音,能感觉到的只有孤独和痛苦。

“寒冬,我担心她会出事,她很不好,寒冬,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一向处事稳重的二叔此刻异常的慌乱。

林寒冬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对着二叔道:“二叔,不要担心,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二叔话落,林寒冬人已经闪到初夏隔壁邻居家门口。

二叔看见四十多岁的女主人直摇头,林寒冬刚合掌一再请求,最终女主人点点头。

“寒冬,你想做什么?”二叔没有多想,虽然第一次看到林寒冬,但感觉这孩子处事还是有分寸的。

依偎着取暖5

但很快二叔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这孩子的想法太疯狂了。

林寒冬竟然选择从邻居家的阳台爬进初夏家,他的全部保险来自系在腰间的一根绳子。

二叔直冲过去,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林寒冬已经一直脚已经迈出去了。

二叔的手一直按在胸口,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林寒冬小心的探过一堵墙,脚踏到初夏家的阳台上,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当蜘蛛人,还有一点恐高的他非常紧张,手上全是汗,心身全有些发酥、发颤。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心绪,让不要乱想,这个时候如果思绪一走神,“掉下去可能摔死”的念头一闪过,他可能真的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哆嗦着另一只脚跨过来。

终于整个身子都踏进初夏家的阳台。

谢天谢地,门没有上锁。

“初夏,你在哪儿?”

没有声息。

林寒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走路声音很小,他怕吓着她。

终于在主卧的墙角林寒冬发现了像虫子一样蜷缩在墙角的初夏。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屋外阳光普照,但主卧阳阴暗得几近黑夜,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光明。

一向沉静、稳重的初夏像一只受伤的羔羊,看上去楚楚可怜,观之让人心疼。

“初夏。”林寒冬轻声呼唤。

好久,初夏才抬起失神的眼,那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林寒冬鼻翼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恨自己来得太迟,在他印象中初夏很坚强、沉稳,即便出了这样的大事也能扛过去的,现在初夏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对不起,我来迟了,初夏……”林寒冬蹲在初夏面前,声音因心痛而变得暗哑。

“你是寒冬……”初夏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对,我是寒冬,对……我是……”

“我想做梦,梦见爸爸、妈妈,可是我……我总也睡不着……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睡觉都不会……”初夏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泪。

“初夏,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林寒冬再承受不住,把初夏拥在怀中。

“寒冬,他们都去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了,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活……怎么活……寒冬,我要怎么活……”初夏积聚的泪像潮水一样奔腾翻滚,身子因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