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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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同在这第十七层地狱的泥土里埋下的种子,从办学习班那天起就开始发芽,在黑暗的地下使劲往上拱,不管上面有多厚的泥土,多重的石头,它都顽强地向上拱。一旦拱出地面,阳光、雨露、蓝天、白云就呈现在眼前,这是种子的希望。
自由就是希望。
铁戈就是被深埋在土里的那颗种子。
有分教:
白下争先探真理,破除戒律废章程。
阴霾一扫十年恨,犹是东风送晚春。
正是:探讨真理标准,似有一线曙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03。…第一百零三回 涉世不深俩老乡沦为政治犯
第一百零三回
涉世不深俩老乡沦为政治犯
相思何酷莫辜负恋人好时光
时间在这高墙电网中呆板地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铁戈也在纺织机前一梭一梭地织着市面上急需的绸子,同时也在一秒一秒地缩短着自己的刑期,向着外面诱人的自由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去。
话说七八年七、八月份,又有几批新犯人陆续分到五队,这几批犯人中就有红州地区下面四个县的五个反革命集团,可见华国锋抓纲治国的伟大“成效”。
这批人当中没有一个会打球的,也没有会玩乐器的人才,铁戈压根都不拿正眼瞧他们。但铁戈在五队委实太显眼了,这批人当中却有人盯上了他。
一天晚上五队上夜班,吃过夜餐后值班干部在办公室打盹。
一个新犯子走到他的纺织机旁问道:“哥们,现在有空吗?有空我们到厕所去一下。”
这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面孔黧黑,人却十分文静,讲一口他十分熟悉的巴水话。铁戈遂叫刘武汉帮忙看一下车,便跟那人进了厕所。
那人一看厕所里没人,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游泳牌烟塞给他。
铁戈满脸疑惑说:“无功不受禄,你这是为什么?”
那人说:“我看你篮球打得好,又听说你是我们巴水县白菂河来的,我们算是老乡,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叫巩长林,巴水赤店人。”
铁戈听了一笑,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又把烟还给巩长林:“这里的犯人把这个东西都叫‘雾气狼’,‘雾气狼’这东西在监狱里很难搞,看样子你也是个烟鬼,留着你慢慢过瘾。我不是牢霸,不需要你孝敬我,我就拿一根算是领了你的心意。伙计,我们都是巴水来的,既然是老乡以后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解决,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在这个最底层的社会里没有人罩着是要吃亏的。在劳改队里要注意称呼,这里不准称兄道弟叫哥们。另外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说话,中队有一批包打听专门向干部汇报。其实干部并不相信这些人,但干部必须掌握犯人的各种动态,所以要小心点。你分到哪个工段?”
“三工段。”
“大脑壳、余友新和龚瑾在三工段,我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以后罩着你。你们三工段是织双绉的,这种产品要出口到日本换大卡车,对质量要求得非常严,你一定要尽快地掌握挡车技术,让干部对你有一个好印象,以后劳改的日子要好过一些。”
铁戈以老劳改的身份跟他传授劳改经验,在新犯人面前他绝对有这种资格。
第二天巩长林又来找铁戈,边抽烟边聊天,从交谈中铁戈了解到巩长林是五六年出生的,原来是黄石一家煤矿的工人,其父矿难后让他顶了职,七一年参加工作,因为他是独子所以矿上没有让他下井采煤,而是在井上当了一名保管员。
铁戈调侃道:“怪不得你这样黑,原来是煤矿上来的。搞了几下?”
“我们是集团案,我是主犯搞了十五下。”
“首犯搞了几下?”
“二十下。”
“你们的具体案情是怎么回事?”
“我们几个矿上的子弟成立了一个马列主义学习小组,研究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时我们传播了一些小道消息,天安门事件时我们又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大家嘴巴不稳说出去了,结果被打成了反革命集团。七六年底我们被捕了,那时我刚满二十岁。”
“你们太年轻了,少不更事啊,怎么能够成立学习小组呢?我们什么都没成立就被判了重刑,你们可倒好还正儿八经地组织学习小组,发了疯啊!”铁戈叹道。
“你好像也不太老嘛。”巩长林反驳道。
铁戈苦笑道:“我们都是年少轻狂,不谙世事,总是用书本上的观点指导我们的实践,却不知道相对于复杂的社会来说书本上的东西真是太单纯了。老师、父母教我们的都是怎样做个好人,却从来也没有教我们怎样防范社会上的各种陷阱,更不用说叫我们去做一个坏人,这就为悲剧的产生作了铺垫,也许我们吃亏就在这里。我当年也是成天想着要去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积极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参加批林批孔运动,总以为这个世界应该纯而又纯,总以为中国人都应该听毛主席的话,谁不按毛主席的教导办事搞歪门邪道就要反对。其实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不纯才是正常的,现在回想起来把肠子都他妈悔青了,我那时候一定是发了疯。不过话要说回来,等我刑满时刚刚三十三岁,你三十五岁,到那时我们都不算太老,只可惜青春丢在这高墙深院中了。”
巩长林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这都是命啊!”
铁戈赞叹道:“‘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说得好,我们现在不都是尽成非了吗,这是谁写的?”
“是满清第一词人纳兰性德的词,写得真好,我很喜欢这首词。”
“呵呵,真想不到咱们满族人里边还有这样的角色,这也是我们目前的真实写照。你把它抄下来给我,好好学习学习。现在时间是大把的,就是没有书看,这不是白白浪费青春吗?我写信让我老爸给我弄点书来,他给我回信说我就是因为看书看多了才被关进大牢。这就有点像一个人走路时被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他不反省自己眼睛没注意看清地面,反倒怪那块石头,这很有点本末倒置的味道。”
巩长林反驳道:“你老爸这是因噎废食,看书就成了反革命,那尖脑壳、倪秀松、舒海波这些不看书的人为什么也成了反革命?我们中队一大半人都不爱看书,不都进来了吗?所以坐牢不是看不看书的问题,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铁戈也问道。
“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反对共产党但坐牢的偏偏是我,说我们传播政治谣言,那么多人都在说中央的事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就把我们给抓了?”
铁戈笑道:“你傻呀?你刚才还说你们传播了政治谣言,你呀就是嘴巴惹的祸。”
“宪法不是有言论自由吗?那些政治谣言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大家都在传……”
铁戈打断他的话:“你以为真的有言论自由啊?你这嘴巴自由了一下人生自由就没了,算了算了,说这些事闹心,不说了,我要打球了,以后谁要是欺负你跟我说,老铁我给你帮忙。”
在以后的接触中铁戈发现巩长林很喜欢看书,对许多事情都喜欢引经据典,虽然也有些独到的见解,但总的来说还是以书本知识来看待现实生活中的事物,也算是书生气十足。他唯一的特长就是象棋下得很好,可以与五个人同时下盲棋,这种超常的记忆力让铁戈十分佩服。
八月,又来了一些新犯子。
一天下午下了中班铁戈正在洗衣服,巩长林带了一个人来:“铁戈,他叫祝平,也是我们巴水人,分到三工段。”
祝平伸出手来,彬彬有礼的握着铁戈湿漉漉的手说:“铁戈你好,巩长林说你是个豪爽仗义的人。我看过你打球,打得太好了,我想跟你学打球。”
铁戈很喜欢别人跟他学打球,这倒不是他好为人师,实在是五队打球的人才太少。把五七年闹学潮的郝汉算上,全中队也只有六个人能上场。
他曾经仔细观察过五队这群新来的犯人结果大失所望,没有可造之材。现在祝平找上门来要学打球,这让铁戈非常高兴。祝平也是五六年出生的,身高有一米七八,据他说上初中高中时打过球,有一定的基础。铁戈把没洗完的衣服让巩长林帮着洗,自己带祝平到球场打球,结果他发现祝平的基本功太一般。
这时余友新等人也来打球,打完以后大家到澡堂洗澡。
铁戈对祝平说:“你的球打得太斯文太书生气。打球不是请客吃饭,绘画绣花,那样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打球就是为了夺取胜利,是为了享受胜利的喜悦。即使输了球也要把自己的风格、特点、气势打出来,要虽败犹荣,决不能输得窝窝囊囊,就是死也要像个爷们。你的身体条件很好,在球队里除了我和汤建国,你是第三高度。你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在社会上学打球太晚了,在监狱里学打球正当其时。学打球最重要的是悟性和灵气,所谓悟性就是看了别人的动作之后能很快掌握,而且要学得惟妙惟肖,在运用中要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所谓灵气就是能在千变万化的球场上,很好的运用自己的技术为自己或同伴创造得分机会。有的人在场上呆头呆脑,有的人则打得行云流水,这就是有无灵气的区别。运动员和一般人的不同在于:运动员除了四肢发达外,小脑也很发达,小脑发达的人协调性就好。你看那些在球场上蹩手蹩脚的人,那一定是小脑不发达的原因。祝平,你这二十年的刑期一定要加强身体锻炼,等出去的那一天有好技术加上好身体,不愁找不到好饭碗。我们不能在这里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现在就要为将来回到社会打好基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打球吗?只有在场上激烈的对抗时我才会忘了自己是个犯人,可是等球一打完,我就知道自己还是个犯人。”
听了关于小脑的话大家都笑了。
余友新说:“怪不得有人挡车笨手笨脚的,原来是小脑不发达。”
铁戈反驳道:“那也不见得。比方说我们组的柯宰相看两台羽纱,那样慢的车速他都开不响。有一次我的两台车同时了机(经线织完叫了机),干部叫我帮他挡一台车,我硬是闲得打瞌睡,他那台车就是开不响。我后来发现他根本就不分经打蜡,所以不是断头就是绞糙,那个家伙就是存心不为国家出力。”
“你说柯宰相啊?那硬是个硕果仅存的死鳖!原来他在我那个小组织双绉,我们挡的车是机器换梭,车速又慢,一个人看四台车快活得像神仙,他就是开不响。双绉是出口日本换卡车的产品,这个狗日的天天扣大分,产品只能降级内销。我搞得冇得办法,就叫干部把他调走。他一走,我硬是快活得像神仙,阿弥陀佛。”余友新说。
“他一来搞得我们组也是天天扣大分,整个组的产质量都掉下来了。不提他,提起他就有气。这样吧祝平,你每天跟我打两个小时的球,我保证半年之内让你能打成我们队的绝对主力。今天我看了一下,你主要是打得太少,没有基本功和临场经验,还不属于朽木不可雕之类的蠢才。”
晚饭过后,祝平约铁戈到球场的看台上聊天,并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铁戈。
原来祝平是长航一个二级局的团支部书记,七七年全国恢复高考时考上大学,刚接到录取通知书,拘留证跟着也到了,是他家乡巴水县公安局办的案子,同时拘留了另两个人作为他的同案犯。他从武汉押回巴水县看守所便开始提审,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公安局的预审员说他犯了很大的错误,要他老实交代问题。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公安人员审了他好几天,最后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他才明白是他曾经写的一个马列主义农工学会的章程惹了大祸。于是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以为自己又不反党没有什么大事,谁知很快他就转为逮捕,接下来却又把他晾在号子里几个月不管他。七月下旬他被拉到他曾经下放的知青点上公判。当然照例是要先狠批一通,他竖起耳朵想听一下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谁知最先批判的是第二号头头,接着又批判第三号头头。他心想既然我是首犯,放在最后批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静静地等着。但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遭到批判,而是直接宣判,他作为首犯被判刑二十年。又从巴水押解到武汉,最后投入到省模范监狱劳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铁戈看:“我们那个所谓的章程,实际上是想组织大家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我提出要积极地投入到政治运动中去,要学会识别真假马列主义,我们到底犯了什么法?”他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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