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给妞笑个!(完)





  薛以安哪里肯就范,推开狴犴,脸颊绯红地示意相公往貔貅和小维的方向瞅。
  这厢,两个家伙已经从地上打到了树旁,貔貅一个劲地用头撞树枝,想把小维甩下来,却吃力不讨好地在自己额头上种了两个大包。
  见状,薛以安不高兴地撅嘴。
  “干嘛带这两个笨蛋来?”
  如果没有这两个笨蛋,刚才就可以和狴犴好好……一场。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难得有次寻求刺激的大好环境也被这两个大灯泡给破坏了。
  狴犴不知老婆脑里的污秽思维,倒是一本正经道:
  “可别小瞧小维和貔貅,这小维看似顽皮,却本是青牙神龙的宠物,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帮上许多忙。这貔貅安安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且不论其他,若不是它,以你的脚力,怎能这么快就到这里?”
  薛以安想了想,也对。貔貅是坐骑,小维是宠物,自己就权当和相公在度蜜月,反正他们两个……不算人。
  “吾乃圣兽,吾要咬死你!”
  “大笨怪,哈哈!”
  两兽打闹得甚欢,狴犴蹙眉,这才止道:
  “小维,不许闹!”
  小维跳回狴犴肩膀,狴犴顺顺其毛,一副主怜宠亲的和谐画面,却惹来身后薛以安一阵杀无赦的毒辣眼神。
  “貔貅你莫气,小维顽皮,没恶意的。”
  “哼!”貔貅别过脸去,冷道:
  “目的地也到了,我可以睡觉了吧?”说罢,貔貅就打个哈欠,伸懒腰欲回到玉器中,却被狴犴一把挡住。
  “又想做什么?”要不是怕屁…眼遭殃,它才不愿被他人奴役。
  狴犴道:
  “闻言貔貅大人怒吼响彻云霄,上可霹雷顺雨,下可断海裂地。”
  薛以安眨眼,插嘴道:
  “什么意思?”
  小维用白爪子捂着嘴巴偷笑,“大白痴真笨,就是说貔貅可以把这个湖泊从中间劈开,好与我渡海。”
  狴犴赞许地颔首,看向薛以安道:
  “虽有枣绿霓裳纱衣护身,但若就这样直接跳入湖泊,我怕还没到东海深处,安安你就体力不支。倒不如请貔貅大人劈海,这样我们也可直接进入。”
  薛以安闻言,自是乐不可支,腻中带甜。貔貅却哼哼着鼻子不答应了。
  “吾乃圣兽,天下第一大英雄,你让我劈海——”
  “哐当。”
  貔貅话还没说完,薛以安就扔出一件东西打断了它的废话。
  狴犴定眼一看,地上金光闪闪的不正是玉帝赐自己的“神御名捕”金牌吗?
  “安安,你这——”
  狴犴为难地看向薛以安,精致的五官也皱成一团。
  原来,在两人大婚之日,玉帝一来庆祝,二来赞扬狴犴做了“司刑狱史”后,破案连连,便赐了这块金牌。爱妻如命的狴犴又把金牌转送给了薛以安,谁料此刻,薛以安却弃之如屐地把金牌扔在地上。
  薛以安不理会相公地指指貔貅鼻子道:
  “少那么多话,吃了东西快干活。”
  貔貅看都不看地上的东西一眼,仰头道:“吾不吃嗟来之食。”
  狴犴捡起金牌,也不悦道:
  “安安这怎么说都是玉帝赐的东西,不可以……”
  薛以安夺过金牌,啐道:
  “呆子就是呆子,一个金牌子能值什么钱?现在渡海最要紧。”语毕,硬把金牌子塞进貔貅嘴里,拍拍他脑袋道:
  “貔貅你最乖了,吃了东西就要干活咯。”
  谁料貔貅却“呸呸”地吐了个干净,干呕够了才道:
  “难吃!难吃!不是纯金的!”
  众人一看,这才发现,被貔貅已经咬开一个口的金牌子里全是银子。
  “哎!这个王八玉帝!居然用银子假造……唔唔!”
  闻言,狴犴忙恐慌地捂住薛以安的嘴,“别胡说!”
  薛以安挣脱开狴犴的怀抱,还欲多言,貔貅却怕了薛以安再让它吃“劣质假金”,妥协道:
  “吾马上劈海!吼吼吼!”
  几声怒吼后,果真,壮丽奇观出现了。
  本还平静如水的湖面顿时如炸开了锅的沸水,轰轰作响地往两边自动散开,不一会儿,就从中间让出一条大道来,而两边的水墙则哗啦啦地往下翻腾着,却一丁点水渍也不撒到大道中来。
  薛以安与狴犴对视一笑,狴犴自然地牵了薛以安的手,带着貔貅和小维往下走去。
  一路走来,倒也无异。
  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到了一颇为荒漠的湖泊深处,狴犴转手指默念咒语,片刻眼前的蜿蜒海藻、藤条就自动散开,呈现出一面古香古色的铜镜来。
  狴犴道:
  “安儿,穿过这面镜子就是东海境内了。”
  “嗯,我们赶紧进入吧!”
  两人正说着,就见铜镜里突然出现出四个男人的模样来,隐隐约约,四人似席地而坐,在惬意地喝酒。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镜中景象便渐渐清晰,片刻四人就真正地坐在了镜子面前。
  薛以安定眼来看,不过是四个穿着破烂的书生,中间的下酒佐料也是些百姓家的下等菜。
  不等狴犴等人开口,这四人如常地喝着酒,婉约旁若无人。
  第一个书生挠挠头,摇头晃脑道:
  “今晚月色迷人,光喝酒坏了雅兴,我们行个酒令可好?”
  “甚好甚好!”
  “这个主意妙也!”
  其他三人一致附和,于是四人果真就行起酒令来。
  狴犴性子急躁,哪里等得下去,一个跨步就想让四人让道,他们好走,却被薛以安拉住。
  转转眼珠子,薛以安沉稳地扬眉:
  “这么着急见你的珍珠公主吗?听他们行什么酒令。”
  此刻,第一个书生也恰好饮毕道:
  “田字不透风,十字在当中,十字推上去,古字赢一猓!?br />   第二个人想了想,吟道:
  “回字不透风,口字在当中。口字推上去,吕字赢一猓!?br />   第三个人接着说:
  “囹字不透风,令字在当中。令字推上去,含字赢一猓!?br />   第四个人听了,摇头道:
  “含字明明是个今,偏偏让你把令的那点抹去了,差强人意,看我的!”
  摸摸下巴,第四个书生就道:
  “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子推上去,杏字赢一猓!?br />   四人对完,皆是哈哈大笑。
  碰杯后,第四个书生才端起酒壶歪歪斜斜起身对薛以安道:
  “喂,该你了。”
  “我?”
  薛以安鼓大乌黑的眼珠子,用手莫名其妙地指指自己。
  “对对,”领头行酒令的人也站起,甩甩衣袖道,“听我们说了这么久,该你对下去了。”
  小维自作聪明,见状邀功地啾啾叫道:
  “小维知道!小维知道!”
  那四人见了,笑道:
  “何如?对对!”
  小维嘿嘿奸笑两声,甩着蓬松大尾巴就张嘴:
  “日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一字推上去,一字推上去……”说到此处,小维开始抓耳挠腮,惹得四个穷酸书生一阵大笑。
  “贻笑大方,贻笑大方。”
  “小狐狸聪慧过人,却不是对对子的料。”
  狴犴隐忍多时,此刻也不顾薛以安阻挡,上前就火气十足。
  “安安,和这些人说这么多作甚?我们走!”
  话一出,四人立马挡在了铜镜前。
  “诶?好像这位公子不大愿意和我们行酒令啊?”
  小维哼道:“我们不对酒令又怎么样?”
  “不对酒令?”
  领首的人闻言,突然开始全身抽搐,面部扭曲,眼眶欲裂,渐渐渗出乌血来,歇斯底里道:
  “不对酒令,不对酒令……”
  其他三人见了,也是一副骨头散架的模样,甩脚甩头地围住薛以安和狴犴。
  “啊!”薛以安害怕地扑进狴犴怀里不敢抬头。
  狴犴握紧手上的宝剑,“貔貅,照顾安安。”
  语毕,就要开始打斗。
  谁料,旁边的貔貅却凉凉道:
  “我劝你不要和他们动手。你虽贵为龙子,却毕竟是血肉之躯,这四人全全都是鬼魂。打斗终会使你疲惫,他们却可以追你千年万年。”
  小维嗅嗅鼻子,也赞同道:
  “对对,他们没人气。”
  狴犴诧异地看向四鬼,道:
  “怎会这样?上次我来东海,也并不见这些恶灵守门。”
  在狴犴怀里的薛以安怔了怔,这才道:
  “王八蛋,这一定是那个珍珠公主在欢迎我!”
  狴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貔貅讪讪地打个哈欠。
  “不打呗,只要你不出手,不往那个铜镜闯,他们是不会攻击的,就这样,我言尽于此,哈~真的好困。”
  霎时,貔貅果真变回玉器的模样自动缩回薛以安的衣兜里。
  “混蛋混蛋!”薛以安不敢抬头,但是心里却已把临阵脱逃的貔貅骂上了千遍万遍。
  狴犴心疼薛以安,半只手拥她更紧些道:
  “安安,不然……我们先回岸上,从长计议。”
  “不行!”薛以安在狴犴怀里又蹦又跳,就是不敢抬头。
  “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进去,打死那个抢我老公的贱人。不就个对子吗?一定能对出来的!”
  其中一酒鬼听了,哈哈大笑:
  “甚好甚好!对吧,只要对出来,我们千年的怨念也就解了,自然放你们前行。”
  听了这话,小维自知凶险。
  “大白痴,大白痴。这对子一定不好对,这四个笨蛋肯定是喝酒对对子时突然死掉的,这个对子他们对了千年也没对出来,才变成冤魂恶灵,你对得出来?”
  薛以安稳了稳神,平静声线道:
  “对的出来!相公,先用绸子蒙住我的眼睛。”

  第四十章 珍珠公主

  狴犴用白绸覆住薛以安的眼,看不见东西薛以安终于大方地抬头。
  面对四鬼,薛以安撑下巴沉吟片刻,轻启红唇幽幽道:
  “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子推下来,呆字赢一猓!?br />   闻言,四鬼皆是一怔。
  “不算不算,我们都是往上推,你怎么往下移字?”领头的书生甩甩破烂的衣袖道。
  薛以安轻笑,插着腰杆理直气壮地说:
  “有谁规定不能把木字往下推的吗?有谁吗?有吗?”
  连着三句质问,四鬼哑口无言。
  “这——”
  “李兄,好像真的我们当初行酒令没有规定过不可以把字往下移啊?”
  “这么说,我们想了千年也没对出来的谜底被这个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小丫头破解了?”
  小维站在狴犴的肩膀上“啾”地欢叫一声,得意地甩甩尾巴:
  “不是看起来……本来就不学无术!”
  “你去死!”薛以安虽蒙着眼,却准确无误地向小维砸了去。
  小维被掷中,口伸舌头地摊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击,就突觉眼前瞬间出现一大片阴影,白色的烟雾也越来越多。
  顷刻,就闻貔貅怒嚎。
  “是哪个混蛋敢如此摔本尊?本尊要咬死它!”
  原来,薛以安随手扔出的“暗器”并不是他物,恰是躲去睡觉的貔貅玉器。
  这厢四鬼面面相觑。
  “千年的谜底终解,我们可以投胎了?”
  首领摇头,“没想到这谜底尽如此简单,如果当初我们想到把字往下移……”
  “这都怪你们自己迂腐,”薛以安冷哼着打断四鬼,“思维要扩散嘛,只往上想不瞅下面,再想一万年你们也破不了谜底啊!笨蛋!”
  四鬼相视一眼,虽不甘愿败于一小丫头之手,却仍是齐刷刷地拱手一拜:
  “多谢姑娘指点。”
  语毕,四鬼便化作一缕青烟自飘去投胎了。
  小维见了,拍着爪子欢呼:
  “他们不见了,耶!”
  薛以安听了这话,怕小维使诈,依旧不敢拿下白绢。狴犴噙笑着走到娘子面前,细长玉指插入发间,小心翼翼地解开绸带。
  “好了,他们走了。”
  薛以安下意识地睁开半只眼睛,四下悄悄地环视一番,才扑进狴犴怀里道:
  “太好了,终于不见了。”
  狴犴吻吻薛以安的额头,“那继续前行吧。”
  穿过铜镜,抵达东海境内,一路走来竟有惊无险。
  薛以安止步踌躇: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上次我来,这一路也是这么安静。”
  “不对,”薛以安眉头打结,摇头道,“既然这个珍珠公主可以在铜镜前下套整我,这一路按理来说也该是机关重重,怎么——”
  “安安,到了!”
  狴犴本想安慰薛以安一番,可一回头,发现东海宫近在咫尺,忙呼唤道。
  薛以安轻移莲步,奇怪地望望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相公你不是说还有一会儿时间才到吗?怎么这么快?”
  狴犴挠挠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比上次近了些。”
  正说着话,众人就听从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