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给妞笑个!(完)





  良久,被吻得天昏地暗的白珍珍才重获呼吸的自由,气喘吁吁地平复心绪,白珍珍这才得空怒瞪蒲牢。
  谁料蒲牢却一脸嬉皮笑脸,甚至还暧昧地在白珍珍耳边吹口热气道:
  “我抱她是我不对,现在补偿回来了,不可以再砍我手了哦。”
  “你——”白珍珍一时哽咽无语,只脸颊潮红地低下头去绞手帕。
  见状,蒲牢反倒高深莫测的勾了勾唇角。
  这就叫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往日被珍珍掐一掐、挠一挠倒也无伤大雅,哄得她开心也就算了,可这砍手就不好玩了,只得亮出杀手锏了。这是大哥教的,咳咳,或者确切点说,是他那个好弟妹,薛以安教的。
  咳嗽声,蒲牢聪明地转移话题。
  “听说你大哥这次出去,是和慕女帮人保胎去了?”
  听了这话,原本还在回味刚才那个荡气回肠的初吻的白珍珍一怔,顿了顿才颔首道:
  “嗯,听说那女子怀的是龙凤胎,恰巧也是个凡人,身子抵不住,慕姐姐给她去配几房灵芝神露。”
  语毕,白珍珍才稀奇地托腮凝望蒲牢:
  “咦?你怎么知道?”他和大哥又不认识。
  蒲牢打哈哈地说:
  “听下人说的。”
  “哦。”
  蒲牢苦笑着摇头,自己又怎会不知。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恰是自己的大嫂白懿,说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插曲。
  当日在帝都,白懿终放不下往日情仇,不愿与大哥赑屃成亲回龙谷,薛以安就设下毒计,要赑屃服下烈性春药,白懿不忍其受苦,终与恋人成就好事,喜结连理。大哥更是勇猛非凡,一箭三雕,这一次竟使大嫂受孕怀上龙凤胎。
  薛以安知道此事后,曾得意地晃脑袋道:
  “白懿姐姐别扭得厉害,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把她推倒,但如果大哥用强,白懿姐姐定恨之入骨,所以只有用苦肉计了。”
  这小妮子冰雪聪明,却是自食其果,最终白懿与赑屃返回龙谷,那捣蛋鬼小维就扔给了薛以安。
  白珍珍见蒲牢一人傻笑发神的模样,在其面前晃晃道:
  “想什么呢?”
  “没。”蒲牢正色道,“这慕女原本不是你东海之人吧?”
  白珍珍不谙世事,也未多想蒲牢是在套自己的话。
  颔首道:
  “恩,这慕姐姐是前几年才被大哥收服留在身边的。讲给你听都不信,我大哥前几年定了门亲事,没料那亲家老爷奇怪得很,说要娶她家女儿必通过三条测试,其中一条就是收服慕女,所以大哥这才与慕姐姐结缘成为主仆。”
  蒲牢踌躇,往日在三界只闻这东海之主蓝落垣俊朗非凡,今日一打听,其竟连与九天玄女齐名的上神慕女也降伏了,可见本领卓越超群。
  白珍珍不知蒲牢心中所思,仍道:
  “本来大哥与那女子感情甚好,可不知道后来到底怎了,这婚给悔了。”
  说到这,白珍珍狡猾地顿了顿,确定四周无人,才八卦地悄声道:
  “这事在东海是一等一的大机密,我因从未上过岸也不知其中蹊跷,不过我看得出大哥很喜欢这个女人,他常常一个人落魄悲情地抹泪。”
  闻言,蒲牢蹙眉,这蓝落垣倒是个情深种子。
  “所以,我一定要上岸去凡间,哈哈!然后帮大哥找到这个女人,绑回来!”
  蒲牢见白珍珍的野蛮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
  就是因为这个娇蛮公主发了疯地想离开东海去岸上,才会有赖上三弟非嫁不可的乌龙事件。在珍珠公主单纯的心里,只要嫁了外人,就可以离开水里。
  蒲牢道:“其实公主,男人很多,你可以选其他人嫁了上岸,干嘛非选我四弟?”
  “当然选你四弟!”白珍珍圆目怒瞪,“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外人出现在东海,自然是他娶我,然后带我上岸。”
  蒲牢撑着额头不再言语,心里却叫苦连连。
  这么大个帅哥坐在你旁边你不选,非去抢我那有了媳妇的四弟?额的神啊!
  翌日,东海宫主蓝落垣便遣了丫头来请众人进大殿,却依旧不肯露面。
  隔着面纱,只见大殿台阶上隐隐坐着个俊逸身影,慕女接了指示,笑吟吟地款步而出,朗声道:
  “宫主吩咐,小妹顽劣,扣押龙族三公子、四公子,实乃吾兄不教之过,今日特意赔罪,还望两位海涵,吾等这就遣人送两位公子上岸。”
  蒲牢、狴犴两兄弟虽恼这东海之主不肯相见,全无礼数,可听说能离开东海,狴犴倒也无可厚非。
  抱拳狴犴道:“那就有劳了,安儿,我们走。”
  此刻薛以安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听进狴犴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朦胧面纱,大有要将其内之人看透的架势。
  不敢以真面目相见,是不是说明这的确就是那个人?
  白珍珍这边也急着跳脚道:
  “不行,不可以放他们走!”走了她嫁谁去?谁带她上岸玩去?
  “公主,莫胡闹。”慕女微笑,“主人说了,待会儿再与你叙话。”
  白珍珍望望面纱后的大哥,也觉蓝落垣今日奇怪非常。往日来客,他都是倒履相迎,从容不迫,怎么现在见了龙族之人,反倒摆起架子来了?
  “可是,就算放狴犴他们走,蒲牢必须留下。”
  “胡闹!”那宫主似终忍不住,啐了句。
  薛以安听那帐内声音,却手指攥紧,精致的眉头打结,似已肯定自己的猜测。
  白珍珍不依不饶,挽着蒲牢的手臂道:
  “他不可以走,一来他答应做我奴隶,要伺候左右;二来,的确是他来了东海以后,我们东海之珠才不见的。”
  狴犴道:“珍珠公主一直说有珍宝遗失,到底是什么东西?”
  闻言,白珍珍眨眨狡黠的眼,顿时计上心头。
  嘿嘿笑道:
  “那是家传之宝,我怎么见过?可是我前些日子去玩耍,一打开贝壳,就见里面空空如也,刚好那个时侯士兵们就在外面抓到蒲牢了,肯定是他偷的!他是小贼,不能放他走!”
  蒲牢汗颜,“我在十里之外的地方摘海人草,怎么偷你们东海之珠?”
  帐内沉吟,良久才闻低沉男声:
  “珍珍,不是他偷的,这事我下来再和你细讲。”
  “不要啊!”白珍珍耍赖地大喊。
  娶她的人走了可以再找,奴隶就这么一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薛以安咳嗽几声,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转过来,才轻声道:
  “干脆这样吧。我夫君本就是玉帝钦赐的刑狱司,这东海丢了家传之宝,不论与我三哥是否有关,我们都应管。不如就让我夫君调查一番,一来还蒲牢一个清白,二来,也可帮东海找找宝贝,您看如何,宫主?”
  帐内一片寂静,白珍珍倒先拍起掌来。
  “好啊,如果你们查处真相,找到我们东海之珠我就放你和狴犴走,如果找不到就要娶我。”
  “一言为定。”
  “相公你说可好?”
  狴犴摸摸鼻子,微笑道:
  “安儿说得对,就这么办。”
  薛以安轻点脑袋,这才复看向那层薄薄的面纱,冷笑道:
  “既然如此,还望宫主出来相见,我们一起商权商权找东海之珠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 沧海桑田

  薛以安眼眸湛清,铮铮道:
  “还望宫主出来相见。”
  顿时,殿内一片寂静。
  狴犴不明娘子为何执意要见东海宫主,蒲牢却微微眯起了眼,凝视薛以安坚定的眼神,蒲牢嘴角不知觉地溢出一丝笑意,最好……别让自己猜中。
  “对啊,大哥你搞什么?快出来!”白珍珍附和,黑白分明的眼珠也在几人之间转来转去。
  慕姐姐一脸高深莫测就不说了,这薛以安愤慨紧张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慕女咳嗽,柔声道:
  “四夫人又何必苦苦相逼?既然我主人已说不希望诸位插手东海之珠遗失的事情,四夫人何不与相公安然离开?”
  狴犴再笨,也觉出蹊跷来,微握薛以安柔荑,附耳唤道:
  “安安。”
  薛以安充耳不闻,只眼圈泛红地咬牙瞪住那层薄薄的纱帘,恨不得用心中那团怒火把那层浣纱烧为灰烬。
  见状,纱帘内也骤然传出声响。
  “是不是今日不见我一面,你绝不离开?”
  “是!”薛以安被狴犴握住的手微微发颤,牙齿也战栗得厉害,“不见宫主一面我这一辈子也不安心!”
  话一出,众人皆怔了怔。
  就连本在狴犴肩膀上睡觉的小维也揉着爪子醒了,“啾——”的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哦,我知道了,”白珍珍目光炯炯,举着纤纤玉指对薛以安指点道,“你个色女啊,你一定是知道了我哥是天界第一美男,所以想要开眼。你不要脸啊,你相公——”
  “珍珍!”帘内轻喝一声,截住了珍珠公主的话。
  顷刻,就闻衣料窸窣声,薛以安再抬头,就见东海宫主已站在了自己眼前。
  白衣炔炔,皓白星眸,眼若秋水,面如暖玉,这俊逸飞扬的人不是自己捏碎千遍万遍,埋在心底的仇人又是谁?
  蓝落垣躬身,“三公子、四公子、四夫人,有礼了。”
  白珍珍见薛以安垂下眼睑,气呼呼地拉过大哥道:
  “看够了吧,我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大哥早有心上人了。”
  薛以安听“心上人”三字,背脊不由自主地一僵,手心越发的冒出冷汗来。
  “珍珍!不要胡说!”
  “本来就是,大哥你明明就喜欢——”
  “公主,”慕女拉住白珍珍,微笑着往一边牵引道,“我今天早上听丫头们说你的小青龙不肯吃饭,你带我去看看吧。”
  “真的?”一听自己的宠物不吃饭,白珍珍的注意力立马被勾到了别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珍珍急道:
  “那慕姐姐我们走吧,你帮我的小青龙配几服药,它最近老是不乖乖吃饭……”
  声音愈渐愈远,薛以安想到如烟往事,心尖就跟扯了口子般撕心裂肺地疼起来,正不知所措,却感觉手心一暖,螓首一看,薛以安便和狴犴温暖若春风的眼神撞了个满怀,当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和狴犴的手还握在一块,自己刚才的无助他怕是尽收眼底。
  狴犴道:“贱内鲁莽,望宫主海涵,这两日贱内身上不大好,我就先陪她回屋了,待安顿好,就出来与宫主商量寻觅东海之珠的事情。”
  蓝落垣闻言,也略微诧异地盯住狴犴。传言此人脑笨口拙,家中老娘又是出了名的娇蛮无理,当初还在担心安儿的婚事。今日一见,才知怕只是自己多虑了。
  如此踌躇,蓝落垣面上倒是不露丝毫,颔首道:
  “四公子夫妇伉俪情深,倒真是羡煞我也,请。”
  狴犴扶着薛以安离去,蒲牢紧抿唇瓣,淡淡扫蓝落垣一眼,也尾随而去。
  饭后,薛以安以头晕为名独留房中,狴犴、蒲牢等人则前去调查东海之珠遗失的线索。
  略略坐了会儿,薛以安就听有人敲门,下意识地看看床头,狴犴的披风还静静躺在那。
  摇摇头,薛以安把披风搁在手上就开了门。
  边开门薛以安边就嗔道:
  “你笨死了,叫你带着披风、带着披风还是给忘了,惹得还要回来取,我——”
  话未毕,薛以安原本举起、要去敲相公额头的手却僵在了空中,木然地凝视着门外的人。
  蓝落垣见其手中的披肩,心下难免发酸,笑得落寞不堪。
  “不请我进去坐坐?”
  薛以安返回房内背对着蓝落垣坐下,冷嘲热讽道:
  “整个东海都是你的,你这样说,岂不是奚落我?”
  蓝落垣苦笑着跨步进了房,“丫头,还能听见你骂人……真好!”
  薛以安听见久违的称呼,眼前一热,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几年的寻找,几年的纠结,为何真见到此人,却只会含泪哽咽。
  良久,薛以安才收敛情绪,冷冰冰地问:
  “宫主找我有何事,直说吧。”
  蓝落垣望望那抹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这才咬牙道:
  “劝劝你夫君,不要再寻什么东海之珠,今晚……你们就走吧。”
  语毕,蓝落垣狠狠心,别过头就往门外冲。
  “站住!”
  薛以安拍案而起,俊俏的小脸上早已泪光盈盈。
  “宫主偶遇旧友,就不想叙叙旧吗?”
  瞅蓝落垣的背脊明显地僵了僵,薛以安才微笑道:
  “或者,不想解释解释吗?”
  颤巍巍地伸手入怀,良久,薛以安才从胸前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来,蓝落垣转身,恰巧撞见那珍珠闪烁出耀眼的蓝光来,一阵一阵,似水朦般的蓝气环绕在旁。
  薛以安讥讽地勾勾嘴角,几年了,这珠子从未再亮过,今日……见了主人终有了反映。
  “白珍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