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给妞笑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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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以安含笑,见小衍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忙招手道:
“小衍,快过来。”
变成小男孩模样的小衍依旧有点怕这个踩秃了自己尾巴的嫂嫂,躲在门外奶声奶气道:
“哥哥,嫂嫂。”
狴犴跨步去抱了小衍进屋,薛以安又拿果子甜糕哄它,不一会儿,小家伙就不岔生了。大着胆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扑到薛以安腿上问:
“嫂嫂,小衍怕黑,爹爹今晚要练功,我和你睡好不好?”
薛以安捏捏小衍圆乎乎的胖脸,“好。”
“嗷!”
听了这话,小衍欢呼着变回原形,溜着尾巴先钻进被子里去,却因被子里黑乎乎迷了方向,在原地直打转,被子也把圆乎乎的胖身子越裹越紧,到最后弄得不能动弹。
狴犴、薛以安大笑,终算扫去一两分小维、貔貅失踪的阴霾。
折腾了半天,小衍才乖乖被嫂子抱着睡了,薛以安也乏到了极致,搂着小衍毛茸茸一团也甚是暖和,顷刻也就呼吸平稳,睡去了。
狴犴见状,目光深邃三分,在屋子内打了个仙障,确保两人安全后才吹了蜡,大步流星地出了房。
拐角第三间房,赤蘅的屋里,灯火通明。
狴犴敲门进去,赤蘅和蒲牢已等在那里。
蒲牢撑腮笑看自己,“你娘子还真不好哄,我可等得快睡着了。”
狴犴自行坐下,倒杯茶道:
“珍珠公主也睡了?”
蒲牢抱胸,“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直接施了个仙法,搞定!”
赤蘅敲敲蒲牢的脑袋,戏谑道:
“还是这么没耐心,”说罢才转向狴犴道,“小衍也睡了吧?”
想到虎崽拿水汪汪的黑眼睛瞅自己的模样,狴犴目光柔和道:
“现在怕是都流哈喇子了。”
赤蘅放心地点点头,手指攥紧。
“这一次,若……有去无回,你们二人必替我好好抚养小衍,这孩子冰雪聪明,又是玄虎出身,日后必有大成。”
本是悲情之深的话,被蒲牢这家伙听了,却是连打两个哈欠,勾着赤蘅肩膀嬉皮笑脸道:
“虎大叔,以前你每次来龙谷偷吃够,让你回生肖谷也没见这么悲愤交加,这次演什么戏?”
赤蘅辈分虽高,却长不大两个侄子几岁,故此从小几人便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此刻,闻蒲牢没脸没皮的话,赤蘅倒是难得地端起舅舅的架子来。
“切莫胡闹,这次的事情绝没那么简单,若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小衍它……”
蒲牢讪讪地扇手,“就算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虎大叔也不该把这话说给我们两兄弟听。”
赤蘅傻眼,“什么意思?”
今日途中,三人用密语定下计谋,今晚在赤蘅房里相会,不就是共商他回生肖谷的事情吗?
一直沉默未语的狴犴抱胸解释:
“我和三哥也去生肖谷。”
赤蘅道,“不行!你们都去了,谁上天庭去搬救兵?”
蒲牢嗤之以鼻,“玉帝忙得很,怕是管不过来这件事,而且他的天兵天将还抵不过我们龙谷的家护,所以我直接给爹爹发了密函。”
狴犴点头,“娘亲知道舅舅有难,依她的脾气,一定会插手到最后的。”
赤蘅摇头,笑得颇为无奈。
“你们啊,都大了,一点也不听我的话。”
狴犴不明所以,忙问,“舅舅不想爹爹和娘亲插手此事?”
赤蘅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扫视蒲牢和狴犴一眼,“你们就没想过此事其中的蹊跷?”
蒲牢蹙眉,细细一琢磨,顿时大惊失色。
“难道是……”
狴犴脑子转得慢,但见三哥与舅舅这番模样,也猜出七八分,半眯眼沉吟:
“卮……儿……”
听这名字,赤蘅如被谁在心口挠了把般,狠叹口气埋下头去。
“谁能料,当日龙谷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卮儿竟会是九天玄女?”
三人皆寂静不语,各怀心事地坐下来。
其实说到这卮儿,倒还有些不得不提之事。
当日盘古开天辟地,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五星应运而生,自有那灵性之物吸取五星精华,集日之炽烈、月之耀光而诞辰,即神龙白伊、青牙、炽焱、玄墨和紫泽。
五龙逍遥自在,游走神妖两界,后仙界日渐强大,欲统治三界。五龙不愿受约束,便联合妖界共讨伐仙界。九天玄女奉西王母之命,前去捉拿紫泽,谁料两人大战三天三夜,却暗生情愫,紫泽本就不愿见妖界下凡生灵涂炭,对其他四兄弟的行为也颇有微词,经九天玄女劝导,临在关键,倒戈相向,做了仙界的线人。最终,白伊、玄墨皆死,青牙逃脱,入坠魔界。炽焱则被俘,成为了后来的十二生肖神之一。
紫泽因有功,被玉帝封为上上仙,统管龙族,风光一时。九天玄女则潜在龙谷成为紫泽的贴身丫头,取名卮儿。后青牙作乱,联合炽焱出来寻仇,卮儿为救紫泽,不惜灰飞烟灭,自此九天玄女一职空缺,十二生肖中的守护龙神也被迫换人。
狴犴道:“不可能是卮儿,当日二嫂亲眼所见,九天玄女已灰飞烟灭。”
赤蘅负手凝视,“那倒未必,卮儿诡计多端,说不定当日便是故意在你二嫂兰颜面前做了场戏也未可知。”
蒲牢沉吟,“也说不通,就算卮儿故意隐藏起来,也是找爹爹报仇,”顿了顿,蒲牢觉自己的话大为不敬,压低声音道:
“谁人不知,卮儿与爹爹之间有笔不清不楚的风流债,卮儿跟在爹爹身边这么多年,甚至为了他,隐瞒自己九天玄女的身份。可我们都这么大了,爹爹依旧未提过半句娶卮儿过门的话。若卮儿真是心中有怨有恨,也是去找爹爹寻仇,去劳什子生肖谷作甚?”
赤蘅用破扇子敲敲蒲牢的脑袋,“说你急躁吧?你可知?你爹爹和卮儿大战三天三夜的地方在何处?”
狴犴脑中一灵光,“难不成就在生肖谷?”
赤蘅点头,“恰是生肖谷。而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怕的,就是卮儿早猜到生肖谷出事我回去龙谷求救,故而引你爹爹前去。”
闻言,两兄弟皆是惊得一身冷汗。
赤蘅苦笑,“现在可知,为何我当初不去向姐夫求救的原因了吧?”
蒲牢和狴犴深谙犯了大错,面面相觑,继而异口同声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赶往生肖谷。”
赤蘅赞许,三人施了遁形术,消失在房中。
这边三人急急赶往生肖谷,却殊不知,千算万算却少揣测到了一层——薛、以、安!!
这个晚上,与卮儿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薛以安做了个梦。
第五十四章 请君入瓮
这个晚上,薛以安做了个梦。
幽风徐徐,落日斜照。又是那个梦,薛以安咬住下唇,为何近日频频做这个梦?
屏住呼吸,薛以安向波光粼粼的碧蓝湖面走去。
往日梦中,湖面中的婀娜少女却不在,薛以安正望着波光一线的湖面犯愁,就闻湖畔旁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下意识地躲到树旁,那说话声越发清晰起来。
“二哥,那些凡人都是无辜的,你为何要伤他们性命?”
声音低沉委婉,似乎……在哪听过。
“哼,正是这些无知人类,成日供奉神明,惹得仙界自以为是,才会有今天的局面。”另一人冷哼,听其音调冷清淡然,竟无情无欲。
“可是二哥,那孩子尚在襁褓,你……”
“不要说了,紫泽你近日越来越心软,难成大事,还是留在此处好好悔过!”
闻言“紫泽”二字,薛以安心下一惊,忍不住侧首去瞧。
果真看见湖畔旁,站着一青一紫俩颀长身影,在幽静的淡蓝色余光下,两张俊逸非凡的脸格外迷人,一个霸气十足、冷淡清漠;一个潇洒俊朗、清新淡雅。而这后者却恰恰不是旁人,正是紫泽!
薛以安鼓大眼睛又看了看,没错,虽比现在年轻甚多,却的确是她公公——神龙紫泽。
“二哥……”此刻紫泽满脸焦急,欲言又止。
青衣人大袖一挥,不耐烦地负手玉立。
“切莫多言,你今日竟为一个凡童出手伤吾,为扼杀你的泛滥良心,镜花村的人我已让炽焱前去通通杀光!”
“二哥,你——”紫泽咬牙,抬头眼眸中全是燃烧的灼灼烈火。
青衣人半眯着眼,冷冷道:
“幺弟,我也是为你好,你心肠过软,何以助我等统一三界?”
薛以安听得懵懵懂懂,正不知所措,就突觉身后有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唔唔——”薛以安骇得不轻,拼了老命地使劲挣扎。
此人力道却不小,轻而易举地便把薛以安掰正面向自己,顿时,薛以安傻了眼。
“你,你——”
薛以安指着眼前人,说不出了话。
只见那人莞尔,露出好看的牙齿噙笑道:
“你莫怕,我不会害你,那两人也听不到你说话,所以不用遮遮掩掩。”
“你是谁?”薛以安惊恐地往后退了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地抬了抬眼皮,为何……眼前这女子与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你是往日在湖中梳头的女子?”
薛以安的猜测换来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安安,好聪明。”
女子负手俏皮地凝视眼前的薛以安,郑重其事道:
“不愧是……我的女儿。”
翌日清晨,小衍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用爪子揉揉眼睛便去蹭了蹭薛以安。
“嗷……”小衍耸耸圆乎乎的毛耳朵,试图挠醒嫂嫂,可拥着自己的嫂嫂却一动不动。
小衍懒懒地伸个懒腰,耍赖地打个滚,变成男孩模样地伸了小手去推身旁的薛以安。
“嫂嫂,起来吧,小衍饿了,想吃肉肉。”
薛以安一动不动。
小衍转转眼珠子,呼噜噜地重新钻回被窝,瓮声瓮气道:
“嫂嫂快起来罢,爹爹说赖床的宝宝不让她吃饭。”
薛以安,依旧未动。
小衍察觉异常,将短小的身子整个都趴在薛以安胸前,颇有怨言地撅嘴。
“嫂嫂,你再不理小衍,小衍就生气了,嗷……”
……
死一般的寂静。
小衍圆乎乎的大眼里溢出泪水,大滴大滴地打下来。嫂嫂冰凉的身体告诉他,嫂嫂出事了。
呜呜地哽咽着,小衍发颤得再维持不住人形,一骨碌变成小老虎的模样跑了出去。
顷刻,白珍珍才骂骂咧咧地跟着进了屋,一见薛以安面如死灰的模样也铮铮地说不出了话。
急切的唤上两声,见床上的人不答话,白珍珍一摸薛以安的手,不禁微微战栗。
抓着小衍,白珍珍着急道:
“小虎崽,我问你,你爹呢?还有你两个哥哥呢?”
“呜呜,”小衍使劲晃着脑袋,不是他的错,他昨晚很小心很小心地睡,绝对没有乱动乱蹬,踢到嫂嫂和肚里的小娃娃。
白珍珍啐了口,急中生智地举起荷花指,便闭眼默念荷花咒,希望能用回魂术暂时拖住薛以安渐渐消逝的生命,但咒语刚植入薛以安体内,便流光逆转,嗖的一声急速飞出,正中还在施法的白珍珍。
白珍珍抵不住,只觉喉口腥甜,噗地一声,吐出鲜血来便眼前一黑,也倒了过去。
小衍见了哪有不怕得,“嗷嗷”两声惨叫响彻云霄,震得生肖谷前的三人皆齐齐地蹙起了眉。
待三人赶回来之时,见到的情景便是小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床上躺着只剩一口气的薛以安,白珍珍则咯血晕在地上。
“珍珍!”首当其冲闯进房的自然是蒲牢,扶起爱人,蒲牢就地而坐,运气输功。
狴犴也一个箭步冲过去地拥住薛以安。
白珍珍本就伤得不重,片刻时间就醒了,再加之小衍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三人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
安顿好白珍珍和小衍后,蒲牢与赤蘅才复回到薛以安房间,只见狴犴正一脸隐忍地给薛以安施法。
赤蘅急道:“狴儿,快住手!”边说边就上前止住狴犴,狴犴双眼煞红,吼道:
“放开,放开,我要给安安运真气!”
赤蘅狠下心,一把按住狴犴坐下道:
“你若想她死得更快,尽管去给她输真气!”
狴犴一怔,埋头不再言语,只紧紧地握住拳。
明明……他们离开时安安还好好地,只一个晚上而已,他们静守生肖谷门前,未看出任何端倪,反倒等来小衍凄厉的惨叫声,火速回来,他的安安就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蒲牢道:“珍珍的水系仙法至柔至纯,按理就算弟妹是凡人,也不该被弹回来,更甚能伤害珍珍,这只能说明有人在弟妹身上施了与水系相生相克属性的仙法,并且厉害至极。所以白珍珍一输入与其相冲的仙法,反倒被伤。而四弟你法系属金,至阳至烈,恰好与水性法术相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