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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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波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黑市的接待处。接待的管事看了她的银色枫叶凭证后，笑容恭敬了许多：“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我要将它升成宝石凭证，请安排一下时间。”

管事一怔，越发恭敬的问道：“请问您是代表哪一个团体？”

秦波叹了口气：“不代表谁，只是我自己。”

管事愕然，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才道：“按照规定，个人也是可以的。只要胜了我们的武师就行。但这是一场生死搏斗，您要考虑清楚。”

秦波点点头：“我知道，你们的混沌武师我也见过。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胡闹一下的，生死搏斗很合理。”她早已做过功课。黑市为了立威，除非能胜了，或是打成平手。不然林礁多数都会下杀手取人性命，用来镇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故而，除了唐垂翼之类同等级的筑基者，一般不会有人以个人名义来挑战宝石凭证。

管事见秦波态度坚决，也就按规矩办事。收了她数额巨大的押金，秦波用一颗二级妖兽元晶抵数。心疼不已。免费的混乱空间混沌结晶再也没有了，妖兽元晶就成了紧俏货。打完架一定要拿回来才行。

年末的黑市是一年中最大的盛会。赶着升级凭证的人还是有几个的。管事的直接给了秦波一个日子，让她到时还来这里就行。

事情办的顺利，秦波的心情很不错。她领着兰斯洛往回走时，路边忽然蹿出一个小男孩，直直的朝着她撞过来。

秦波当然不可能被他撞到。事实上，她虽然神识没有发散出去探查，但‘心眼’却一直提醒着她，这里有很多人对她不怀好意。小男孩的速度再快，在她眼里也是慢动作，稳稳的后退一步避开。还顺便拉开了想好心扶住小男孩的兰斯洛。

小男孩是全速奔跑的，前方没有了遮挡，他‘咚’的一声狠狠的撞在了墙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甚是狰狞。

兰斯洛嗔怪的瞅了秦波一眼，刚想移动脚步，就听得心底传来一声厉喝：“不许插手，不许说话！”说话声带着威压，让他心底不由自主的一紧。那就是说，秦旋波是非常严肃、非常认真的。

兰斯洛想起了她和秦旋月的那些对话，想到了妮雅。心下凛然，止住了脚步。不停的告诫自己：你现在是一个仆人，不可以违逆主人的意思。

秦波满意的看着兰斯洛的动作，能约束自己就好。轻声道：“走吧，天色不早了。”看都没看那满脸流血的小男孩一眼，径直朝城区的正门走。

“哇——！好疼啊！妈妈——！”小男孩嚎啕大哭，十分凄惨。兰斯洛强迫自己别听那哭声，垂着头跟着向前走。

秦波看了暗叹一声。眯起眼看着前方。一队气势汹汹的男女，拿着棍子菜刀什么的凶狠的跑了过来。

“我的儿啊！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小孩子下狠手！我的天啊！”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妇人一把抱住小男孩，哭哭啼啼的直嚎。

几个手持木棍的大汉围住了他们，眼光凶恶：“是不是你们干的，欺负我家孩子？”

兰斯洛焦急的否认：“不……”才吐出一个字，他豁然心头一凉，看见秦波刀一样的目光。生生止住了下面的话。

“一个总是和我作对的仆人，我要了没用。”秦波看都没看那些大汉，冷冷的对兰斯洛道。

兰斯洛的身子抖了抖，脸色苍白的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站到了秦波身后。

“一定是你们伤了我儿子！”妇人尖锐的叫声让几个大汉回了神。纷纷重新叫嚣：“你们别想一走了之，我们不是任人欺负的！”

“那你们想怎么样？”秦波森然问道。

叫嚣着的大汉愣了愣，赶忙道：“当然是要赔钱给我儿子治伤！”

“对！要赔钱！”众大汉纷纷吆喝。

“原来是碰瓷要钱的。”秦波道：“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们计较。快让开路就行了！”

大汉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东倒西歪。一个身材最高大的大汉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撞了人还想赖账，没门！”

兰斯洛这时才明白，他们碰上敲诈的了。他复杂的看了满头鲜血的小男孩一眼，默默的站立在秦波身旁。

眼看着几个大汉就要动手，秦波冷冷的道：“兰斯洛，废掉他们的右肩，每个人。”话音刚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看，秦波已经站到了百步开外。

兰斯洛跟着一个闪身，跃到三丈外，手中搭起弓箭。绿光闪烁的箭矢对准领头的大汉就是一箭。

绿色的光箭像有生命一样穿过大汉的右肩，大汉发出一声惨叫。秦波微微点头，筋断骨毁加上灵气在内里爆炸，果然是彻底废掉了。兰斯洛还是有两下子的，就是为人小白了一点，还得多训练。

半精灵的身手着实不错，跳跃闪避间尤为灵活敏捷。很快这些大汉就都倒地不起了，没有人丢掉性命，不过右肩全都废掉了。

秦波满意的验收战果，对兰斯洛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废掉他们的右肩吗？”

“不知道。”兰斯洛老实的回答。

“是为了立威！”秦波凛然的站在街道中央，四周房屋里偷窥的居民伸长了耳朵。

“自从我们走进这里，我们就被盯上了。这些敲诈的不过是打个先锋。”她讥讽的环顾四周，“瞧瞧咱们实力如何。若是俩个傻的那就再好不过，骗到后面的贫民区，或是找厉害的人绑了，或是弄点加料的东西弄晕了。有点良心的通知家里人交赎金，心黑点的，干脆塞上船卖到魔法大陆当奴隶去。”秦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果然兰斯洛听到‘奴隶’两个字，瞳孔一缩。她接着道：“像你这种魔法大陆的人直接卖给黑市就行，省了船费和佣兵费，可真是能大大的赚一笔啊！”

兰斯洛的眼中射出噬人的目光，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他深深觉得，自己刚才太手下留情了，这些人的伤势太轻了！

秦波悠悠的道：“坏人这种东西，可不是哪个地方的特产。实在是处处都有，遍地开花。算计我，可以。只要你付得起失败的代价！”

她走到小男孩身边，抱着小男孩的那女子吓的赶忙扔掉孩子，尖叫着跑掉了。秦波问小男孩：“她是你妈妈？”

小男孩冷漠的道：“不是。”

秦波抚上小男孩的额头，柔和的白光闪过，小男孩头上的伤口慢慢愈合，直至消失，一丝疤痕也没留下。唯有结痂的血块黑乎乎的粘在额头。

“据我所知，只要走出这个城区，就有专门的儿童福利机构。”秦波悠然道，“任何一个儿童都可以到那里寻求帮助。凝海湾的孤儿院培养过不少的人才，其中不乏先天武师和高级法师。只要离开这个城区，就可以享受凝海湾公民的良好待遇。当然，也要遵守城市的法规。”她转过身：“我要走了，我不喜欢有人拦我的路。”

“我还有个姐姐在他们手里！”小男孩跌跌跄跄的扶着墙站起来。

秦波挑挑眉：“与我何干？”

兰斯洛忍不住的劝他：“你若不离开这里，便永远没有机会救你姐姐。”

秦波已毫不犹豫的迈步向前走：“兰斯洛，快点。”

兰斯洛匆匆跟上，那小男孩咬咬牙，紧跟在他们身边一同向前走去。

秦波没有放慢脚步，小男孩跟着有些吃力。兰斯洛悄悄伸出手臂，让小男孩拽住他的袖子。

一路上，没有人出来阻拦他们。当他们走出零散贸易城区的时候，小男孩忽的泪流满面，狠狠的用衣袖在脸上拼命抹。

秦波微微叹息，问兰斯洛：“我们该把他送到哪里？”

兰斯洛恭敬的道：“就在对面。”

秦波抬头，路对面有栋红顶的房子，房子前竖着一个大大的牌子“儿童救助站”。原来，只要有孩子能跑出来。过一条街就可以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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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第二更八点之后。舔着脸问一声，偶是不是很勤劳啊？

第四十章　凝海湾（六）

　儿童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显然是见惯了这种情况。他们熟练的替小男孩清洗伤口，检查身体。秦波和兰斯洛作为护送者，对一个文职人员口述了事情的经过。又在记录上签了名，算是完成了一系列手续。

一个治疗师模样的人送来小男孩的检验报告，这也是要夹在档案里的。他啧啧感叹：“这个孩子运气不错，没有无法修复的伤害。主要是营养不良、多处软组织挫伤、后脑有大面积创口，关节损伤严重……”他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兰斯洛愕然：“这还算是运气不错？”

“当然。”治疗师看了他一眼，“那些断腿断胳膊的就不说了，有好多孩子跑出来后只过了几天就病死了。还有的直接就死在了马路上，临死前还在用手往这边爬。”

“这就是星云海大陆最繁华的城市？”兰斯洛愤怒的高声叫道：“你们不是有至高无上的大祭祀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安静，兰斯洛。”秦波清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安抚，“光明从来都与黑暗并存。至少凝海湾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希望，走出那个城区就可以。”

“就是，年轻人别激动嘛。”年长的记录员很温和的对兰斯洛笑笑：“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激进呢！可后来就看的多了。有些人根本就不愿离开那里，还有些人离开了几年，最后又回到那里去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地方，比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要好的多。”

“没错。”治疗师插嘴道，“有些从里面跑出来的孩子，长大后又回去了。这还不算，他竟然还帮着里面的人从外面拐带孩子进去。等看的多了，你就知道了。”

秦波偷笑，兰斯洛的年纪好像是五十几，比他们所有人都要老。不过，若是按他的种族算，也不过是刚刚成年，相当于人类的十六七岁。单纯一些也是难免。

办完了手续天色是真的不早了。兰斯洛拦了辆马车送他们回家。

黄昏的余晖照在干净的街道上，面点房的橱窗里透出诱人的香味。穿着厚厚毛料裙子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衣角，手里拿着彩色的糖果。兰斯洛幽幽的叹道：“光看这里，凝海湾就像天堂一样。魔法大陆的任何一块地方都没有这里富足、祥和。”

“兰斯洛，你的要求也太高了。”秦波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冬日微寒的晚风：“你如此不甘，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见过更糟糕的情况。如果你见识过七百年前的这里，你就会发现，现在的星云海真的很好、很好。”

七百年前的玄皇宫，一群孤单而又坚强的女孩，凄厉决绝的末代圣女用生命为祭奠，维护一族的荣耀。七百年前的这里，墨玉国昏庸无能的君王，追杀逃婚的公主。一对相爱的男女争着将心爱之人守护在怀中，用身体替他挡住密密的箭雨……正因为这片大陆经历了太多的沧桑，眼前的宁静才显得尤为可贵。晴空，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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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波出去过一趟后，就一直待在了家里。每天天不亮去海边练功，清晨时分回来。上午打理打理花园，顺便练习‘他心通’。现在她已经可以和住在花园的畏牙毛毛交流了。中午在房顶打坐，收集太阳真火。下午就喝喝茶、看看书。和兰斯洛学习魔法大陆的语言。经过山洞一役，某女深深感受到了没文化的可耻。下决心跟着兰斯洛学会魔法大陆所有的语言。黄昏时分是实战练习，兰斯洛和秦旋月二对一的挑战她，基本上都打的畅快淋漓。这也让兰斯洛更加心惊。夜晚自然是修炼时间，和白天的午时一样，夜晚的子时，是秦波收集青冥业火的时间。太阳真火和青冥业火合称阴阳火，在体内融合之后就是世间火。至此，三昧真火两昧已齐，只差天雷真火了。

这天下午，秦波的魔法大陆通用语已经学完了。兰斯洛不停的感叹她非凡的学习能力。秦波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是沾了香雪晴空另一块魂魄的光。那块魂魄跟着那个罗伦学会了魔法大陆通用语，接收了记忆的秦波学起来当然要容易许多。

今天，兰斯洛开始正式教她精灵语。桌上摊着几本教学材料，是从书店买来的。近来星云海的法师间流行学习魔法大陆的魔法理念，各种语言的教材很全面。不过，若是没人指导，看书学外语还是非常难的。故而，有不少魔法大陆的学者也在凝海湾开设了语言教学。据说，海风学院就专门设有这类课程，全部由魔法大陆的学者担任客座教授。

兰斯洛教的很认真，这是他种族的语言。私心里，他很希望以后可以和秦波用精灵语交谈。

柯米兰轻轻敲响休息室的门：“小姐，外面有位姓的繁先生和小姐找您。”

姓繁？兰斯洛一听就冲动了，推开椅子就要往外冲。秦波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兰斯洛，来人是指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