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传奇
他眼前红光一闪,无数血丝从前方锐利地刺来,好像是无数红蛇之影蜿蜒而来。
天虚知道这些血丝的厉害,一旦沾身,魂识必将被吸。他手腕一抖,仙剑之光绕身,好像一道虬龙向上旋转着腾起。
无数血丝刚刚沾上剑光,立刻就被割断。可是更多血丝攻来,缠住他的剑光,他的身影旋转速度一滞,几道血丝已刺入到胸中。
天虚又惊又怒,身后忽然闯入一个人,伸手抓住他的脖颈,他周身的气能在这刹那间被这人完全掌握,像个小孩子似的被向后抛了出去。
这身形高大,肩膀宽厚,正是星拓。他淡淡地道:“你不行的。”
天虚捂着胸口,愤怒地瞪着星拓的背影。
另一边,血红丝光像个茧子似的围住因维,因维以剑光旋绕周身,苦苦地挣扎着,忽然血丝被从中间破开,一道白光透入,心君出现,两手一分,血红光丝根根断裂。
因维呆呆地看着心君。
心君双手迅速地合拢白纱,淡淡地道:“退下。”
因维向后浮去,心君不但气质、身形完美,功力也如此高绝,他忽然感到自惭形秽。
心君和星拓两个人,共同面对着小虫。
小虫收回血丝,在隼陀的头上嘶嘶地叫着,头部左右摇晃着。而隼陀两个紫红眸中射出凶悍的光芒,瞪着两人。
星拓仔细打量着,心中暗惊。
隼陀的情况异常,整个身体的皮肤鼓胀着,好像被气胀满,从身体中不断逸出强烈的能量湍流。这意味着储陀体内蓄积着大量的能量。但是这种能量过于激荡,好像是失控的火焰,在周身雄雄燃烧。隼陀看来根本无法控制,本该全身气脉尽断而亡。但是隼陀却仍然完好地浮在那里。
而小虫身上的黑紫纹路,映射出精湛的半透明光芒。这种光芒是一种能量化的标志,表明小虫的功力也突破到更高境界。它周身逸出的能量流则有序地循行着,与隼陀完全不同。
小虫和隼陀这两个的组合实在是太过怪异。
星拓看着隼陀虽然凶悍,但眼神却疯狂失去理智,他隐隐有所悟,也许隼陀现在只是一个能量库,身中充溢的那些混乱的能量已使隼陀气脉尽断,但是却被小虫强力控制着,成为一个傀儡。
由隼陀周身散发出的强大的气能力场,激得周围空间中涌起凛冽的气流,竟然连星拓和心君都倍感压力。他们都暗自心惊,隼陀周身存储的能量极为雄厚,星拓和心君两人连手,似乎也不见得能够压制。
心君吃惊:“你的朋友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功力?上次在衡灵门,它似乎还没有这样强大。”
星拓低声道:“小虫已借助冥仪鼎,将那些吸入的魂识彻底炼化为自己的能量,甚至,它还将多余的一时不能吸收的魂识元能都存储在隼陀体内。这样它就有了一个备用的元能库,要制住它,更是难上加难。”
小虫微微抽搐,忽然发出一声极为尖啸的利鸣,刺破夜空。瞬间,隼陀被激励着,双手迅速打出灵诀,由他们的背后,急速升起一道黑色幻影,旋转间,显出一只黑色三足鼎的形影。
隼陀两眼充满了疯狂的血红色,双手灵诀迅速变幻,冥仪鼎震荡着,一团黑光由鼎口射出来。
骤然间,周遭的一切事物在这黑光强大力场的笼罩下,都开始变形、旋转、动荡,像是要被吸入那鼎中。
后方的天虚道长和因维,都呆呆地看着那道黑光,他们神识恍惚,身子似乎飘了起来,逸向冥仪鼎。
星拓和心君同时扬起手,释出各自的神器,刹时间空中幻光耀目,挡住冥仪鼎的进袭。
天虚忽然一惊,眼睛急眨,身子蓦地下坠,他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被那黑光吸走魂魄,再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的因维身躯僵直,一团明亮的魂识虚影正被抽离头顶。他立刻双手持诀,释出六棱青光罩住因维。因维魂识重归体内,身子一颤,也回过神来。
因维呆呆地看着自身,“天虚道长,刚才……”
天虚道长说道:“你刚才险些被那东西吸走魂魄。”
因维傻呆呆地瞪着眼,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可、那是什么?”
天虚瞪着那冥仪鼎,蓦地感到一阵头晕,立刻转过头,不敢再看,他想到关于一件神器的描述,顿时惊讶地道:“难道那是冥仪鼎?”
因维也吃惊不小,他知道冥仪鼎是有名的神器之一,竟然有幸看到,他倒很感兴趣。可是他和天虚一样,目光不敢接触冥仪鼎,似乎只是看一眼,魂魄已大受影响,要被吸走似的。
星拓和心君虽然释出各自的神器,但冥仪鼎所释出的黑光异常浑厚与强大,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从头顶压下来。
琉天錾和珺璇在空中发出咯咯的刺耳响声,似乎随时会崩裂一般。两个人撑着神器,努力抵挡着。身形逐渐下降。
星拓气恼得大吼:“小虫,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说实话,他心中想法很复杂,小虫这么强大,收伏不易;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真心为小虫高兴,现在的小虫,恐怕没有人再能欺负到它了。当然最麻烦的是现在小虫竟然把他当作敌人,如果小虫能够恢复原来的记忆那就太好了。
小虫嘶嘶地鸣叫着,隼陀双手灵诀忽然向前一推,冥仪鼎的重如山岳,沉沉地压迫下来,鼎口逸出的黑光犹如一只无形的巨兽之口,笼罩着星拓和心君的身躯,噬魂之力紧紧地收紧。
星拓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迫魔化,额顶玄角突出,周身布满尖刺。顿时全身注入新的力量,他双手向前一推,琉天錾的光芒向上弹起,将黑鼎推开。
在后面的天虚道长和因维看到星拓魔化的背影,都惊呆了。天虚道长紧咬牙关:“原来他就是玄角魔童!”他眼眸转动着,立刻回身,隐入到黑暗中。
因维却震骇异常,如果星拓是玄角魔童,心君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心君到底是什么身份?
星拓和心君开始发动反击。
心君右臂在左小臂之前连变七次灵诀,向前一拂,各万道炽耀的红光瞬间迸射出来。
星拓也怒吼着,琉天錾的八道幻光好像八颗闪亮的星辰,深深地透入到冥仪黑光之中。
双方的神器之光激烈碰撞,空中万道光芒怒射,轰鸣震响。刹那间,所有的光芒爆射出来,遮住三人的身形。
星拓感到自己好像陷入到无尽的能量波涛中,一阵阵的力量击在身上,他张开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向后激射出去。
光芒散尽,星拓、心君和小虫都后退十数丈,这一次全力互拼的结果,他们竟然都受了严重的内伤。
星拓看向前方,小虫控制着隼陀浮在空中,隼陀周身的能量激流更加紊乱,小虫似乎也耗尽了力量,趴在隼陀的头顶,低低嘶鸣着。
星拓心中吃惊,没想到他和心君两人连手,竟也不能完全击败小虫。
他低吼道:“不能放过它!”他忍着胸中的伤痛,向前扑出。心君身体同样受到重创,但她也努力地运起气能,挥出珺璇。
小虫无力地摇晃着头部,嘶嘶而鸣,周身的血泊“砰”地一声,化为血雾,身影也消失在血雾当中。
星拓和心君停止攻击,看着消逝的血雾,只能收手。他们收回神器,神意松懈下来,顿时体内的伤势加剧,他们几乎无法控制气息,身体向下坠去。
然而此时,周围数十道剑光骤然劈来,星拓和心君努力运起各自神器,挡住攻击。可是因为他们刚刚受到重伤,无力发挥完全的法力,剑光闪烁间,他们竟然被击得连连退后。
天虚道长率领着几十名修真士出现,这些修真士是埋伏在附近,准备一旦小虫逃脱就现身捉拿,谁知现在却变成对付星拓和心君。
天虚道长须发怒张,“玄角魔童,你伪装得倒好,不过,现在你的末日到了。”
星拓苦笑着,“小虫这家伙!”他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因为与小虫对攻受伤,而陷入到天道士的包围之中。
因维道:“石兄,你真的是玄角魔童吗?哈,我真是幸运,竟然能够结识石兄这样的人物。”
天虚道长瞪了他一眼,“少城主,这魔物名为星拓,他骗了你。”
因维连忙点头,“哦,星拓兄,失敬,失敬!”
天虚无奈地摇头。
因维看向心君,“那么尹小姐,恐怕你的名字也是假的了?你、为什么会和星拓兄在一起?如果你是被他所骗,那么你现在可以过来了,我们要擒住星拓。”
心君冷笑道:“我的真正名字叫做心君,让我离开星拓,那是不可能的。不要废话了,进攻吧。”
天虚道长又惊得圆瞪双眸,“怎么,你竟然就是心君?”他忽然大笑,“卓镛师兄所要找的两个人竟然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也许我应该感谢你们,让我省了不少的事。”
星拓反倒奇怪起来,他看着心君,“卓镛,那个天道士怎么也要找你?”
心君目中透出寒光,“哪里是他要找我?他根本连我的名字都不应该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也不过是受人命令!”
天虚大吼道:“全力进攻。”修真士们祭出剑器,铺天盖地击来。
两人真感到心力交瘁,再也无法支撑。心君握住星拓的手,道:“跟紧我!”她手中逸出一道白色遁光,身影骤然融入光中。
星拓感到眼前好像闪过一片光芒,身子被扯入到光中。白光动荡着,他们从光中穿出来,已来到一处陌生的地域。
静寂黑暗的院落,面前是一堵青色的围墙围起的小院,旁边有一间小屋,黑漆的门半敞着。
心君右手捂着胸口,白纱松开,露出半盈半枯的脸上,尽是痛苦与疲惫的神色。
星拓来到小屋前,打开门,看到里面堆放着许多张桌椅,以及各种盆、碗、盘等各种杂物,他回过身,“看来这里是放杂物的,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心君吃力地迈着步子,走入屋中,靠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星拓也走入屋中,将门关紧。
屋中完全暗下来,两个人盘腿而坐,默运内息。
清晨,一缕晨光从窗纸的漏洞中射进来,亮熠的尘埃在光中飞舞着。星拓睁开眼,沉沉地吁了口气,这次受的伤颇重,短时期内无法好转。可他又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小虫。如果真等到小虫成长为无敌的怪物时,可能就再没有机会重新唤回小虫的记忆了。
那一边,心君也微微睁开眼,也暗暗地叹息,轻声道:“可惜,我身上的丹药都失落了。恐怕咱们又要度过一段艰苦的日子了。”
星拓看着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他问道:“为什么卓镛也要找你?”
心君站了起来,“不是他要找我。而是那几个天人要找我。”
星拓惊异地看着他,“那几个天人不是来找我的?”
心君冷笑,“你只是他们顺便要解决的小问题。我才是他们最终要对付的人。”
星拓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却没有再问下去。心君身上充满了神秘,也许随着事态的发展,事实的真相会渐渐显露出来。他并不着急。
心君回过身来,“也许我应该离开你。现在的情况,恐怕是我连累了你们。”
星拓摇摇头,“不,我会帮助你对抗天人。”
心君露出奇异的微笑,“你还不知道我与天人之间的事,就决定帮助我?这可能葬送你的性命。”
星拓闭上眼睛,“我要帮助你,不需要什么理由。”
心君看着星拓,脸上神色复杂。她想不到,以冷酷残忍着称的玄角魔童,竟然会在艰难的日子中,陪伴在她身边。她裹紧了白纱。
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心君来到窗边,透过窗纸的孔洞,向外看去。
青灰色的院墙,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小院的棕褐木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将一个小女孩推进院中,吼道:“昨晚不是吩咐你把桌子擦出来?从小这么懒,长大了更是一把懒骨头!”
小女孩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雪白,五官秀丽,身上却穿着肮脏的青色衣裳,她踉踉跄跄地跌进院中,立刻爬了起来,怯生生地向后退去,两只灵秀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望着那大汉。
大汉双手插腰,又黑又粗的眉气倒竖,瞪着滴圆的暴眼,继续吼道:“小贱货,早上是不是又睡懒觉了?一天除了睡觉,就知道吃,你还会什么?”大汉越说越气,举气粗大的手掌,就要扇下。
小女孩吓得抽紧身形,闭上眼睛,等着这一掌打下来。
可是大汉却不知怎么的,腿脚一软,卟嗵一声跌倒在地。
小女孩睁开眼,惊呆地看着大汉。
大汉还以为自己是昨晚喝多了酒,一时头晕,爬起来,气哼哼地骂道:“看我怎么教训你,小……”他刚站起来,脚下又是一软,再度倒了下去,后脑狠狠地砸到地上,顿时眼前天旋地转,后脑剧痛。
“妈妈的,这次来真的了……”大汉嘟囔着,“小贱货,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好不容易手扶住墙,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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