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神仙
正是某种合金……在这种合金的情况下我就会穿“墙”而入?
——当个神仙不会这么麻烦吧?还得背元素周期表?这和化学课有什么不一样?
想着想着,叶扬天把自己逗乐了,“当神仙=上化学课”,这样的等式怎么想也有点儿奇怪。
“天哥儿!”突然一声大喊。
“啊?”叶扬天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但听得出这个声音正是司机小刘。
“……刘哥……你……”叶扬天赶紧站起来,再看看小刘,吓了一跳。
小刘的样子倒不惊慌,只是警惕地四处望着,低低垂着的手里还紧握着个乌黑的东西,这东西叶扬天认识:德国沃尔特P88自动手枪。
小刘身后,原本锁得紧紧的防盗门虚掩着。
“刘哥……你没事儿吧?”叶扬天摸摸鼻子,有些好笑地问。
小刘差点儿没让叶扬天给气死。
说是司机,小刘其实也是叶扬天的私人保镖。叶家的生意做大了,难保没有人不起什么坏心——或者说,肯定会有人起什么坏心更合适。叶扬天这个“叶家公子” 的身份说不上多么保密,光是小刘自己带队,就暗中抓过十来起绑票的。这些叶扬天也都知道,但他是个大松心,根本不管这一套。
前几天,叶北星亲自给小刘打来电话,说是最近刚为了某个专利踢了一家日本大企业的合同,日方却没什么动向,似乎有些奇怪,要小刘对叶扬天的安全多加注意,小刘早把一颗心给悬了起来。
今天,叶扬天莫名其妙地从学校请了假回家,刚上楼就发出一声“惨叫”,这可吓坏了小刘。
小刘紧赶几步上楼,却发现叶扬天人没了,紧锁着的防盗门里却似乎有什么动静,他开门进房,正看见叶扬天趴在地上,嘴角边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这至少该是被什么人给袭击过了吧?
但叶扬天却没事儿人似地,站起来来了这么一句。
“天哥儿……怎么回事?”小刘忍住了没有去敲叶扬天的脑袋,也还不肯收起手枪。
“怎么回事……没事儿,我……摔了一跤,所以叫了一声。”叶扬天挠挠头,心说,我还没分析明白怎么回事呢……
“那门呢?”小刘半信半疑,“我进门的时候门可是锁着的。”
“这个……我进来以后就又把门给锁上了。看我爸给你来了电话,我不也得小心点儿?”叶扬天信口胡诌。
“嗯?是吗?”小刘明显不信,“天哥儿,自从昨天你见了那个人以后就有点儿不对头了……嗯?这都是什么?”
小刘傻眼了。
从叶扬天摔倒的地方看去,正好看到客厅中摞得满满的那一堆大部头的《天条全本》。
“嗯?没啥,没啥!”叶扬天努力把小刘往房外推,“我昨天买了点儿书……嗯……一套《大不列颠百科全书》!”
“天哥儿,你……”小刘忽然觉得不对,叶扬天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
还没等小刘再有反应,他已经退到了房门外。
“刘哥……你还是先回好不好……”叶扬天飞快地把房门带上,陪着笑说,“我有点儿……哦,对,我有点儿头疼……”
敢情,叶扬天把自己头撞篮球架的事儿想起来了,“头疼”俩字儿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好说歹说,叶扬天哄走了小刘,长出一口气。
叶扬天自以为瞒过小刘不难,虽然小刘和自己的关系不错,平时自己也总一口一个“刘哥”的叫着,可小刘毕竟是老爸的下属,就是冲着老爸那头,他对自己多少也得客气一些。
就说昨天——刚想到这儿,叶扬天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感觉却就象是过了一个月——那个吕洞宾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小刘在暗处肯定是早见到了,可拖到现在才问了一句,算是很给了自己面子,这其中,小刘未尝就没有顾忌。
不过,对叶扬天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个。
叶扬天:
你已经是大罗金仙了,希望你能尽快熟悉天条,并融入到我们中间,为本公司改革开放的事业做出你的贡献。
洞宾
PS:
合同虽然签下来了,但我始终还是不能冒险让一个不受天条约束的神仙就这么轻易地得到承认,所以,我对度你成仙一事做了适当调整,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等着你。
叶扬天匆匆忙忙地把吕洞宾留下的字条找了出来,重读了三遍,似乎有些明白,险些就要破口大骂。
很明显,字条上写着的“适当调整”,就是今天叶扬天屡次出丑的原因。
“我很聪明?什么意思?”叶扬天一抬手,客厅中快要摞到天花板那么高的一堆《天条全本》中的一册很听话地飞到了叶扬天的手边。
“这回倒管用了,我就知道。”叶扬天念叨了一句,死死地望着封皮上“天条全本”四个烫金的大字,心中涌起了撕书的冲动——自打叶扬天记事以来,他还从没再犯过这样的毛病。
“靠!说白了不就是让我赶紧把这什么混账天条都背过?”叶扬天把手中的厚书往身后一扔,骂了起来,“你当我傻?老子不上套!”
脑子里一番分析,叶扬天已经明白过来了。
自己或许的确已经变成了什么“大罗金仙”,但这肯定和最初设想的不一样。
明摆着,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孙悟空,也还在菩提祖师的门下学了几年才有了神通,哪儿有象现在这样留个字条就甩手不管了的?
他说我是神仙我就是了?
还得现背元素周期表?
那还叫神仙?
“吕洞宾!你给我出来!”叶扬天双手卡腰,大叫。
客厅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别的动静。
“吕洞宾!你出来!”叶扬天继续叫。
还是没人回答。
“吕洞……”叫到一半,叶扬天不叫了,小声嘀咕,“刘哥没准儿还在外边,万一听见我这么个叫法还不又得进来?”
——说的是,没事儿哪有人随便喊吕洞宾玩儿的?
“什么嘛……好歹你也是个神仙,动不动就‘本公司’‘本公司’的,连话都不会说……”叶扬天瘫倒到沙发上,恨恨地发着牢骚,“就算为了照顾我这个不懂古文的,写上句‘吾既已度汝成仙,望汝勇猛精进,好自为之’之类的话也不算过分吧?”
第一集
第四章 这年头,连神仙都会走火。
经过一番重新审视和自我解剖,叶扬天总算理出了一个头绪。
首先,或许自己的确是“成仙”了,也或许就的确是什么“大罗金仙”,由此,也拥有了一部分“特异功能”——当然,叶扬天不介意把“特异功能”叫成“法术”。
其次,虽然自己有了施展“法术”的本事,但因为吕洞宾根本没有告诉过自己怎么个用法,所以……法术会走火。
第三,如果不要法术走火,目前来看,最简洁的途径就是去看那些所谓的“天条”:因为光是每一条天条相关的解释修正条款都上千,这其中肯定也就包括了对各种法术的界定和解释。
于是,叶扬天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吕洞宾这丫把我给涮了。
“嗯……和神仙斗法,似乎我还嫩点儿?”叶扬天苦笑起来。
“不对,我也算是神仙了吧——不管怎么说。”叶扬天很快就振作了,“大家都是神仙,吕洞宾,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你以为我非得看天条不可,可我就是不看!合同……就按我定的那个办!”
“不就是点儿法术嘛……我自己摸索不就完了?大不了我去背我的元素周期表……”
——没用太长时间,叶扬天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莽撞无谋——他的指尖在墙上撞得生疼,可就是穿不过去。
从不信邪的叶扬天急了。
“靠!不就是穿墙术嘛!看我穿!”
叶扬天站起来,在一堆《天条全本》中间退后三步,把脑袋一摇,就要往客厅的墙上撞去。
“……不行……”刚迈出两步,叶扬天又停下了,“万一没穿过去,反倒把墙撞塌了……”
“吕洞宾!”叶扬天想了一会儿,发觉没有别的办法,直气得仰天长啸,“咱俩这梁子结大了!”
气归气,叶扬天倒也不是白从父母那儿继承了商业头脑,除了对谈判、合同的细心之外,只要静下心来,他的思维比同龄人可要缜密了许多。
叶扬天来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找出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
“嗯,目前大体是这些了。这些都能有什么用处呢?篮球我是不打的……不过还有透视眼……穿墙术……”
“靠!”叶扬天还没分析就想开骂:透视眼可以用于偷窥,顺风耳可以用于偷听,至于隔空取物和穿墙术……这两者与钢筋铁骨相配合后的最佳用途,大约是抢银行。
“神仙就这副德性?怪不得要有天条……”叶扬天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誓死不读天条的决心又巩固了一回。
眼看到了中午,叶扬天还是觉得一点儿不饿,他倒也没有深究“当了神仙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吃饭了”,匆匆下楼到街对面的小吃城买了几个烧饼,并深感遗憾地看到路口小刘正坐在宝马车里冲自己笑眯眯地招手。
把烧饼胡乱塞进肚子,叶扬天开始整理房间。
对叶扬天来说,当务之急自然是“开发”一下自己的“法术”,至少要达到今后能够正常上学、生活的状态才行,但在这之前,还得先把客厅里的八十一本《天条全本》给收拾了。
在英雄山的这所二层小楼附近,还有几栋别的小别墅,虽然邻居不会来串门,但叶扬天平时常在这里住,他可不想让祖父或者是别的什么亲戚偶尔心血来潮上门来找自己的时候再编什么“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这样的谎话出来。
叶扬天还记着吕洞宾是怎么把这些大部头的东西从一个小小的公文包里拿出来的情景,也找了个公文包,努力半天的结果是把公文包给撑坏了,也没塞得进去一本。
万般无奈,叶扬天只得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用《天条全本》把卧室里自己那张床给垫了起来,但床下的空地方太少,还剩一多半塞不下,气得叶扬天把它们都扔到了储藏室里,心说:谁看见就看见吧,不管了。
接下来,叶扬天才有时间继续“开发”。
“……我是不是该去买本《西游记》来看看?”试了半天,叶扬天忽然有点儿开窍,“神仙是什么东西?都能干什么?我好像……还真不怎么知道?”
——其实,叶扬天的成果还算是辉煌的。
“隔空悬(取)物”,已经百试百灵了;“透视眼”,似乎也不存在什么障碍,叶扬天现在连墙壁都能看透;“灌篮高手”被叶扬天直接忽略不计;“钢筋铁骨”,差不多也算正确——叶扬天用手指头把家里的菜刀弄成了锯条,顺道儿又在“可用法术一览”里补充了一条“力大无穷”;“顺风耳”的状态比“透视眼”还要好,叶扬天把“适用范围”从五百米扩大到了两千米。
唯一不好用的就是“穿墙术”,就是在自家的防盗门上,叶扬天也没能重现,可话说回来,对抢银行没什么兴趣的他也不觉得穿墙术有什么必要。
但很让叶扬天沮丧的事实是:不能飞。
“神仙不是都会飞的吗?”叶扬天想不明白,“这该是当神仙的基本功吧?”
正沮丧着,叶扬天忽然听到有人按了门铃。
“嗯?是谁啊?”叶扬天几步走到门口,抬眼望去——隔着防盗门,叶扬天的“透视眼”看得清清楚楚,是邢师我。
“先放学了?”叶扬天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小邢,你怎么来了?晚自习呢?你不上了?”叶扬天开门,随口问。
“我也请假了。叶子,你……没事儿?”邢师我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问。
“我……好像没事儿吧?”叶扬天苦笑,“学校里怎么样?”
“你觉得怎么样?”邢师我上下打量着叶扬天,最后毫不顾忌地把目光定在叶扬天的脑门,“整个学校都炸锅了!要不是你还算聪明,早早请假回家,我估计,你今天没准儿就回不来了。”
“……”叶扬天继续苦笑。
“叶子,我说你今天那是怎么弄的?用脑袋把篮球架的柱子给撞断了?”邢师我追问。
“是那篮球架本来就坏了好不好?让我赶上了,还吓我一跳。真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叶扬天的反应倒是不慢,上来就矢口否认,这个,他下午的时候已经想好了。
“真的?”邢师我嘿嘿一笑,“叶子,跟我你还不说实话?”
“……我可真没想骗你……”叶扬天一乐,这句话也是事先想好的,怎么理解都成。
不过,叶扬天说的也还算是实话,要是这事儿说出来有那么几分可信度,他倒也未必就瞒着邢师我。
在云山三十一中,叶扬天的好朋友并不多,尤其文理分班以后,原先熟悉的朋友大多去了理科班,莫名其妙地就渐渐疏远起来——这或许与叶扬天把自己“叶家大少”的身份有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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