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神仙
“啊……不好意思。”叶扬天一吐舌头,“小邢,看你说得这么玄,那个什么千叶家,真这么厉害?”
“厉害?开玩笑。千叶家源远流长,几百年的家底,门户里高手辈出,和日本高层乃至皇室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一个‘厉害’哪儿打发得掉?”
“这样啊……不过应该没事儿,你也知道,我身边还有刘哥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到这儿,叶扬天一撇嘴,估计司机小刘还在楼下车里“蹲点儿”呢,“再说,照你的说法,千叶家和我家也算有点儿关系,总不至于上来就翻脸杀人吧?嗯……要从你爷爷和我爷爷这头算,千叶家和我家也是……是亲戚不是?靠,这怎么说的?绕来绕去和日本鬼子攀亲了?”
叶扬天一边给邢师我宽心一边皱眉:爷爷怎么还有这么一出?
“叶子,你……算了,不管了,你先到我家去,我非和你再好好打一架不可!”邢师我看叶扬天不在意,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想到叶扬天明明会武却从小瞒着自己,不禁有气,非要拉着叶扬天去武馆里较量一番。
“小邢,我都说了……祖训……”叶扬天看邢师我拉着自己就往外走,这可急了——自己哪儿会什么武术?明明是吕洞宾暗中捣鬼,一下午连试出来的几项“特异功能”还没开发完全呢,哪能和邢师我动手过招?
要是有个万一,跟撞断篮球架柱子似的把邢师我给收拾了怎么办?
“祖训?什么祖训?”邢师我上了倔劲,“你爷爷和我爷爷还打过呢!你看着,叶子,我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满地找牙?那……我现在就找还不行?那什么,咱们还是别打了……你费这个劲干什么……我说,你别拉我了……”叶扬天满脸苦笑,身不由己地随着邢师我往外走。
“刘哥,去我家。”硬拉着叶扬天下了楼,邢师我把叶扬天往宝马车里一塞,冲司机小刘说。
“嗯。小邢子,天哥儿又怎么招你了?看你这一肚子的气。”小刘一乐,发动汽车。
“……没啥,不过刘哥,就叶子这人,他平时招我还少了?”邢师我一愣,倒没把刚发现的“叶子会武”的事儿告诉小刘。
叶扬天都快哭出来了。
“小邢子,你们班主任电话里告诉我,天哥儿今天把篮球架给撞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小刘接着问。
“……叶子自己说是那个篮球架本来就该坏了,正让他赶上。”
邢师我虽然从来不说谎,但并不代表他心直口快到什么都随便乱说,尽管小刘和叶扬天还有自己的关系一直不错,可他毕竟只是个保镖,再者,邢师我忽然想起来,直到现在,叶扬天好像就没怎么说实话,撞断篮球架的事儿,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想到这儿,邢师我投向叶扬天的目光又凶狠了几分。
“哦?小邢子,天哥儿从昨天开始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你是他好朋友,有空看着他点儿。”
小刘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明白邢师我没把话说全,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另一方面,小刘与叶家的关系不浅,也乐于看到叶扬天有几个象邢师我这样可靠的朋友。
在小刘看来,邢师我比早晨遇到的段来全他们几个小混混可实在强得太多了。
“刘哥放心,叶子这家伙就是闯祸,也有我在旁边陪着。”听小刘说得诚恳,邢师我心里不由有些愧疚,这回答非所问,却是实话实说。
“好家伙。”小刘故作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天哥儿,听见没有?少闯祸。”
“我……”叶扬天心说,就看吕洞宾给我身上动的这些手脚,恐怕是少不了要闯点儿祸了……
就这么闲聊着,很快就看见了云山国术馆。
云山是座落在JN市区南部一座不高的小山,说是市区,其实十年前这附近还是荒郊,但房价一直飞涨,有不少开发商看好这块地皮,在短短几年内就建起了无数高楼大厦和居民小区,市政府又乐得顺水推舟,几道优惠政策下来,反让南部成了高新开发区——“云山区”,于是愈加红火,从无到有,倒比老城区要干净爽亮得多了。
顺带着,JN人也都知道,沾上“云山”两个字,似乎档次就高了那么一点儿。
邢家的国术馆本来开在黄台,但这几年JN——尤其是在大学生里——学武的风气很盛,邢家又名声在外,时不常地拿几个国际奖项回来玩玩,这让邢家挣足了钱,于是就在云山区开了一家分馆,干脆直接叫了“云山国术馆”。
云山国术馆是一栋仿古的三层建筑,位置很好,就在云山的脚下,隐没在林荫之中,顺着云山路向外,不出两公里,就是SD大学的云山新校。
“刘哥,就在这儿吧。哦,对了,你先回就是,今天我住在小邢家里。”
“啊?好。”
离云山国术馆还有两百米,一直愁眉苦脸的叶扬天忽然开口让小刘停车了。
“叶子,你要干嘛?”下车后,邢师我莫名其妙地问。
“我去买几本书。”叶扬天往路边一指,是新华书店。
“买书?”邢师我更莫名其妙了,“叶子,这都快晚上九点了,书店可是马上就要关门,你……”
“问这么多干嘛?”叶扬天急匆匆地跑进了书店。
“叶子真出毛病了?”邢师我站在书店门口,喃喃自问。
几分钟后,叶扬天抱着两本书从书店里走了出来。
“给我看看。”邢师我一把抢过叶扬天手里抱着的书本,“《西游记》?《东游记》?你发烧了?”
邢师我伸手去摸叶扬天的额头。
“干什么?”叶扬天往后退了两步,说,“小邢,话先说在头里,我可不和你打架,我今天晚上得看书。”
邢师我彻底晕了。
叶扬天不是那种不爱读书的人,可也不是那种爱读书的,他一向是无可无不可——这倒不是光说读书了,叶扬天对差不多所有事情都是这个态度,除了姜潇潇之外。
话又说回来,邢师我知道,就算叶扬天忽然心血来潮要熬夜读书,那也不该是《西游记》啊……
“叶子……你……要看《西游记》?”
“嗯,我得好好看看。”叶扬天似乎很兴奋,“小邢,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东游记》就是《上洞八仙传》!好你个吕洞宾,这回可算让我逮住了!”
“啊?”邢师我翻了翻白眼,“上洞八仙?吕洞宾?”
“啊……没什么……”叶扬天这才缓过劲儿来,刚才他去买《西游记》来准备“研究”神仙这种生物的时候,随手翻了一下《东游记》,却欣喜地发现《东游记》是专门写八仙的,这可把他乐坏了。
“叶子,我不管你怎么装神弄鬼,反正今天我得和你过招!”想了半天还不明白,邢师我索性不琢磨了,恶狠狠地说。
“……反正我不和你打……”叶扬天在心里小声说。
“你……”邢师我看叶扬天一脸的不情愿,刚要再板上钉钉,却突然被叶扬天抬手把嘴给堵住了。
“嘘——”叶扬天轻声在邢师我耳边说,“小邢,你看……”
顺着叶扬天的目光望去,邢师我看见,就在不远处,离云山国术馆五十米的“云山大酒店”的门口附近,有几个人晃来晃去。
这几个人叶扬天和邢师我都认识:以段来全为首的那一帮小混混。
“他们怎么敢在这儿……”邢师我挠挠头,纳闷起来。
云山大酒店隶属云山集团,在JN提起来也是赫赫有名,尤其是云山集团的总裁梁恕。
毫不夸张地说,梁恕是个跺一脚能让整个JN府晃上三晃的人物……黑道人物。
有关梁恕的传闻很多,大都离不了一个“心狠手辣”,甚至还有说他“杀人如麻”的,姑且不论传闻的真假,有一点却很确实:梁恕是JN的小混混们向往的偶像,他一声令下,动员个千把能冲能打的不算难事。
在这样一层外纱之下,梁恕这个人是善是恶往往就被忽略了,人们看到的,只是他的势力。
但叶扬天和邢师我出于家庭背景,知道得却更多些。
叶北星曾经带着叶扬天去见过梁恕——即便把叶扬天要留在JN读书这层关系算进去,这差不多也已经是叶北星对人的最高承认了,更别说叶北星还执意要叶扬天叫梁恕一声“梁叔叔”。
邢师我也见过梁恕,云山大酒店破土动工的时候,梁恕带了礼品到云山国术馆拜会“近邻”,邢远洋竟然亲自送梁恕出门,还对邢师我说,梁恕是个“正直的好人”——别看他在JN还开着几家地下赌场。
JN的小混混里,似乎也就是段来全一伙和梁恕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一点,从一开始段来全曾经劫过叶扬天就很清楚了。
可这不意味着段来全就对梁恕不敬重了——他们是找谁借的胆子,居然敢在梁恕的大本营前这么晃荡了?
邢师我摇了摇头:今天怎么这么多怪事?
还没等邢师我再开口和叶扬天说话,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段来全一伙六个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直接朝云山大酒店里走去!
“小邢!走!”叶扬天一拉邢师我,“快点儿!咱们也去!”
“去干嘛?”邢师我发愣。
“你……咳!”叶扬天一跺脚,“去拦住段来全他们!”
“拦住段来全?他们进得去吗?这可是梁叔的地盘。”邢师我反问。
“进得去!你不知道,段来全是青岛七海段总的儿子!”叶扬天急了,拉着邢师我就跑,“我说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子找我借钱干嘛呢,他们身上都带着枪呢!”
“什么?”邢师我一个趔趄。
第一集
第五章 这年头,连大腿都那么遥远。
晚上九点十三分。云山大酒店。二十七层。
偌大的会客室里只有三个人。
左首靠墙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深黑色衬衫的中年男子,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乌黑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令人注意的是他的双手,中指与食指的指节显然是被烟熏得发了黄,但他现在却没吸烟,双手来回搓着,好像有些不自然,只在面上挂着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就是名动JN的梁恕,云山集团总裁。
梁恕对面的沙发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至少有七十多岁,很瘦,两眼炯炯有神,留着很长的胡子,直垂到胸前;女的年轻,最多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发披肩,眼睛很亮,高高的鼻峰,下巴尖尖的,端然托着一张小巧玲珑的嘴,漂亮得让人心醉,只是神色间有礼却也有些冷傲,不象身边的老者那样容易令人亲近。
“话就是这么说,两位尽管在这里长住,有用得着我梁恕的地方,吩咐就是。”梁恕哈哈笑着,高声说。
“真是要多谢梁先生了,只是未免让小老儿心里不安啊。”老者微笑点头。
“师伯,还是先说正事要紧。”那名女子皱了皱眉,虽然叫老者为“师伯”,但语气中催促的意思却很明显。
“是啊,萧……姑娘说得没错,还是赶紧把正事儿先办了最好。我连着几天都在外地,这才刚赶回来,怕耽误了大事就麻烦了。”
梁恕脸色一整,顺着女子的话走了下来,但却称呼女子为萧“姑娘”,很有点儿不伦不类。
“正事啊……这事儿说急也不急,说不急……也急……嗯……”老者叹了口气,说话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师伯!”“萧姑娘”又催了老者一声。
“如云,你急什么?总得先让师伯我把话想清楚了再说不是?”老者随口埋怨了一声,倒是把女子的名字带了出来:萧如云。
“梁先生,近几天JN有什么怪事发生过?”萧如云索性不等老者细想,自己开口问起了梁恕。
“怪事?”梁恕有些诧异,“萧小……姑娘,什么样的怪事?”——不用说,梁恕本人也用不惯“姑娘”这样的称呼,差点儿说错。
“这……”梁恕这一问,倒把萧如云给问住了。
“看看,如云,师伯说什么来着?得先想好了再问,要不然,你让梁先生怎么帮忙?”老者很不满地瞥了萧如云一眼,又向梁恕拱拱手,“如云自幼上山,不通人情世故,还要梁先生恕罪则个。”
梁恕苦笑。
——与此同时,叶扬天拉着邢师我也到了云山大酒店的门前。
叶扬天一直竖着耳朵,哦,确切点儿说是用着“顺风耳”的“法术”,经过一下午的练习,似乎用起来也不怎么走神了,但还是听得直翻白眼。
什么叫“自幼上山”?“还要梁先生恕罪则个”?
这说的是那个朝代的鬼话?
云山大酒店的门卫都认识叶扬天和邢师我,虽然看他们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阻拦,由着二人直进大堂。
“快,快,快点儿……”叶扬天急躁地连连按着电梯的开关,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叶子,你急干什么?段来全他们哪能这么容易就见着梁叔?就算他真是青岛七海的人吧,那就更不能跟梁叔闹了啊,七海集团和云山集团关系可是一向不错……我说,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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