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教主
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六道教的实力远超预料,光是三名弟子就将所有挑战者拒之门外,别说是消耗体力,连逼得岳鼎等人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挑战的高潮在那位颇有名气的青云剑梁无常上门挑战失败后,终于开始滑落,若说之前的挑战者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失败了也只会让人认为原因是挑战者实力太弱,而不是六道教实力强。
梁无常并非寂寂无名之辈,而是被寄予希望,认为能在青武大会上夺得名次的希望之星,很多势力都看好他,甚至有大门派对他伸出了橄榄枝,没想到居然连六道教的一个弟子都打不过,这给观战者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其实这还没什么,甚至幕后推动者都在暗自欣喜,因为他们都认为参加武会的将是这三名弟子,毕竟连弟子都如此生猛,长辈绝对是天人境强者,没有资格参加青武大会。而如今连日挑战,弟子必然大耗精力,真正到了武会,绝对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水准,难免要在江湖人前大丢颜面。
一个个都觉得,六道教不愧是初次参加武会的雏鸟,连这点道道都不懂,活该吃亏遭人算计。
直到有个情报组织追溯源头,从一些经过隐高镇地区的游侠那里打探到了关于六道教的消息,才明白原来六道教的长辈并没有晋升天人,真正要参与武会夺名次的,恰恰是这三名弟子的长辈。
这群人顿时恍然,怪不得六道教任凭弟子出面迎击挑战,因为他们根本没将青武大会的任务寄托在弟子身上,完全是将挑战者当做了磨刀石,用以磨砺弟子们。
挑战者们的连番冲击,并没有给六道教带来实质上的伤害,反而增长了名气,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那以后,挑战人数急剧锐减,六道教也终于过上了相对清静的日子,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被证明,并不是好惹的对象,没本事的门派不敢上门挑衅。
有些本事的门派,无不想在武会上出些风头,那就更不愿意招惹,以免武会还没开始召开自己就损兵折将,加上来凑热闹的帮派不知多少,找一个弱小的门派并不是难事,没必要非得啃硬骨头。
这也算是青武大会的一种变相的筛选方式,那些连宿处都寻不到的弱小帮派,在还没开始前怕是就被淘汰出局,黯然离去了。其余有些人虽然自知实力不足,却是打好了露宿的准备,然后瞧个热闹就走,回去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这连日来的挑战收获颇大,闭门造车和实战演练终究有着差距,三名弟子借着和对手对战,将原本生疏的武艺掌握通透,他们白天和人战斗,晚上就有长辈指点不足之处,进行修正。
六道教的风格,从不讲究循规蹈矩,任何高深的武技都要配合人来发挥威力,而不是人去配合武技,经过战斗之后,那些不妥当的细节都会被斧正,改为适合发挥的动作,哪怕和原来的招式姿势有所不同。
在这般磨砺下,梦芸将移花接玉的运劲法门融入到打狗棒法中,步苍穹将天物刃练至大成,幻魔身法亦有小成,收获最大的当属黄元吉,他不仅将九阴真经上的所有武功都熟悉掌握,自身居然也突破了境界,晋级七重筑基。
说起来,六道教虽是百战百胜,其实也有水分,因为真正有本领有名气的武者并不会上门挑战,他们都是被挑战的。
尽管挑战者中有不少是八重通灵期的,但梦芸等人会的武学比对方精妙,内功比对方深厚,懂的武学义理比对方更多,胜利是理所当然的。
其中最强的对手就是那名青云剑梁无常,倘若对战的是黄元吉,落败的可能性有七成,便是换了步苍穹来,胜率也是对半开。
本来这种彼此皆有留手的交锋,平局才是最正常的结果,可抗不住步苍穹临阵悟招啊,生生将天物刃突破到随心所欲的大成之境,并将阴刀术融入其中,梁无常没有心理准备,被这一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招失半步,被打断了佩剑,在众人注视下黯然退场。
其实六道教的弟子因为修习了玄功要诀和乾坤大挪移,临阵悟招对他们来说近乎家常便饭,一旦感受到压力,十有八九就会突破。
于是,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众人迎来了青武大会的正式开始。
第八十七章 某些人的期待
青武大会是在逐鹿山的问鼎峰上进行,这座山峰没有任何一条看起来像是山路的通道,即便有类似的小径,也会被海川宗派人抹平掉,所以想要上山,必须靠自己的本领,虽然它的坡度不如一线坡那么极端,却也颇为陡峭,换成一般的山民,很容易失足掉下山坡坠死。
这却是一种变相的设置门槛,主办方的意思很清楚:如果你连这点上山的本领都没有,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问鼎峰的造型颇为奇特,有点类似梯田,最顶端是一处占地约为五亩的高台,外围是矮上丈许的一圈圆环,圆环外围还是矮上一丈许的圆环,一环扣一环矮下去。
除了中央的问鼎峰外,以它为中心,山腰处另外隆起了五处高峰,只比问鼎峰矮上一截,若是从头顶上方俯看,这六处山峰的形状有点像托着尖塔的手掌。
一般的比武大会,擂台往往设置在较矮的位置,旁边有一圈高楼,观战者可以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变相的烘托出了观战者的身份,令上擂台比斗的武者有种类似耍杂技的感觉。
当然,布景者建造场地的原意未必是这样,可能仅仅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观战,而不得不造成立体层次变化的形状。
可逐鹿山不一样,问鼎峰的高台自然是给人比武较技用的,而观战的位置则是在那五处海拔矮上一两丈的山峰上。
五处山峰与问鼎峰的距离略有差异,最近的不到两百米,最远的不超过三百米,各自用一条粗大的锁链与问鼎峰相连。
即是说,想要上问鼎峰参战一共有两种方法,一是就近簇拥在问鼎峰的圆环位置,想参战直接跳上去,非常方便。不过站在这个位置,观战的视野绝对算不上好,倘若交战的两人在高台的中心位置,因为视线的阻挡,基本上就很难看见了,而且还要一直仰着脖子,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二是从观战五峰上通过锁链跃过去,这就非常考验武者的本领了,高峰上突然刮起的气流可是很要命的,若是在平地上,两三百米的距离对于轻功快的武者来说,根本是转瞬即逝,喘口气的功夫就是跨过,可落地处换成脚掌宽、中间向下凹陷、随着山岚不停摇摆的锁链,就变得异常危险,需要小心谨慎的渡过。
毫无疑问,两种参战方式将武者的档次划分开,一般来说,比斗的两名武者不会出现不同的上场方式,对于差距太明显的“殴打小朋友”的行为,观众也提不起兴趣。
当然,每一次武会都不乏一些明明能力不够,却拼命打肿脸充胖子,非要从锁链上过去的家伙,下场自然是不幸坠落山渊,运气好点的有朋友出手相救,但更多的时候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毕竟龙随龙,虎从虎,一个连峰间锁链也过不去的武者,他朋友的实力也强不到哪里去,除非轻功恰好是这名武者的最弱项。
选择什么样的参战方式,任凭自由,无人强迫,所以失败者的行为可谓咎由自取,这种人死了可以提升江湖的道德水准,也就别怪其他人为什么要冷漠相对,袖手旁观。每年海川宗都会派出弟子,去逐鹿山的谷涧河滩上收敛尸体,顺带发一下死人财。
观战的地点除了五处山峰外,那些家大业大的门派也会派出各种浮空法器,比如飞州的悬空山就是派出了能浮在空中的小岛,奕州的弈天馆则是一个巨大的龟甲,倘若红世天宫的势力尚在,那么众人就能看见一艘遮天蔽日的大船。
另类的观战方式,也彰显出各门各派的地位,一般而言,能浮在空中观战的,至少也是有一名天人四重期强者坐镇的门派,若是一些小有成就的散修敢使用御剑术等飞行术浮上半空,企图跟大门派平起平坐,指不定对方会心生不满,出手将人打落山崖。
大门派作为整个集体,气量也许很大,但分化到个人,小心眼的不在少数,别太高估天人强者的道德水平,修为的高低跟一个人的武德没有必然联系,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强者受人敬畏,有些却只是受人畏惧。
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青武大会的举办方是海川宗,自然由他们的人担任主持者,要说海川宗的起源就是青武大会,由一名强者领头,将来自五湖四海的武者收入麾下,吸纳各方人员,道佛儒魔巫尽皆不限,门派的名字也是取“海纳百川”之意,所以六道教复杂的武学体系并非独此一家,倒是没人会因此而觉得奇怪。
江湖人可不讲什么虚言,简单明了的讲了一些关于大会的规矩,比如一方投降认输,另一方就不能下杀手,就算仇恨再深,也得留到武会结束之后,否则就是不给百川宗面子,到时候就别怪他们的天人强者以大欺小。
而除了认输之外,还有打落比武高台也算失败,剩下的就是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反正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主持者就说完了全部的内容,宣布武会开始。
青武大会可不像隐高镇举办的那些规规矩矩的擂台比武,没有抽签决定名次的排序方式,比武全都是开放性的,谁要打,那就跳上台请战。
指名道姓的挑战也行,而别人不应战也不能勉强,不过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树活一张皮,脸活一张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名道姓却不应战,以后就很难在江湖上行走,只会被嘲笑说是窝囊废一个,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因此,即使有些人明知不敌,一旦被挑战了,也得硬着头皮出去做过一场。
除非双方差距过大,一个先天高手非要跟一个念威期武者过不去,那么落在大家眼里,就不是念威期武者窝囊,而是先天高手没有气度,格调低下,自贱身份。
江湖仇杀虽属平常,平时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上了擂台,就得遵守基本的规矩,否则别人都遵守规矩,就你不遵守,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众怒所向,也是活该。
武会开始后,先是陷入静寂,哪怕满心想着上台出风头涨名气的武者,也是尽可能的按捺住兴奋,否则一宣布开始就迫不及待的上场,猴急的表现只会让人小觑。
事实上,参赛者的实力是随着武会的进展而增强,那些七重期以上的武者,更是要自矜身份,不会轻易出手。
否则先天高手一上台,那些五、六重期武者哪里敢挑战,而敢应战的都是些高手,低境界的就越不能上场,而堵了大家的成名之路,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若有人敢揭竿而起,玩一场车轮战,上来十多个筑基期武者,就是先天高手也吃不消。
到时候,高境界赢了低境界是理所当然,输了则是颜面扫地,白白做了别人的踏脚石,所以境界越高的武者,就越迟出手,纵然有着化不开的深仇大恨,也会选择忍耐着,等待武会升华到高潮的时候,在诸多武林名宿面前完成复仇,大大出一口怨气。
所以,高境界武者不急于上场,倒也并非单纯面子问题,也跟战略安排相关。
果然,在等了须臾后,就有人愿意上台抛砖引玉,而且是一名五重念威期的年轻人,他在高台上运转全身功力喊出自家名号后请战。
不一会,就有人应战上台,双方噼噼啪啪打了一阵,败者下场,胜者选择继续挑战。
连战次数越多,名气就越大,三次间隔性的挑战胜利,远不如连着胜利三场,当然后者的难度要超过前者,但战的时间越久,别人越能记住你的名字和模样,所以冲着成名来的江湖人,哪怕明知连战不利,也会选择这种方法。
奕天馆的天罗龟甲上,齐琼探首往下张望着,试图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属意的目标。
旁边一名鹰目男子道:“齐师弟,你在找谁呢?”
齐琼头也不回:“自然是六道教,数月前拜其掌门所赐,我在羞辱中突破了境界,此等大恩不能不报,这数月来我一直闭关修炼,更服下了师傅赐下的九灵星辰丹,练成了大罗星辰剑,为的就是在这青武大会上,当面回敬他!”
说话间,鼻息自然变得沉重起来,显然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也非常抱有期望——自从回山门后他都在闭关,对外界的信息没有太大了解,按照常规的认知,岳鼎现在仍是七重筑基期,比他矮上一截。
“哦,没想到师弟你也跟六道教有过节,呵呵,看来这小小的门派跟咱们奕天馆倒是瓜葛不浅。”
“难道师兄你也他们有过节?”
“唉,就在师弟你闭关期间,负责外门的吕逸执事死在了他们手上,当年我就是由吕逸执事领进门,此仇不能不报。”鹰目男子忽然想到了一点,提醒道,“不过师弟你可切莫大意,根据斥候部收集来的消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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