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教主
自己去争取,相貌才艺一个不能少,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所以各行各业都是有竞争的。”
“长见识了,”丘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转念一想,“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说……嘿嘿。”
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岳鼎心知被误会,却也无从分辨,总不能说自己做梦的时候从书上看来的,幸好这时那名引路的青衣小婢从房间里出来了,帮他解了围。
“两位小哥,这是爱莲小姐出的诗题。”
她拿出一张白色宣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
岳鼎哑然失笑,他在第一时间想起那两首被用烂了的禅诗。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第二十七章 释门弟子
这两首禅诗是穿越众抄袭频率极高的万能插座,仅次于毛太祖的《沁园春》和苏东坡的《赤壁赋》。
但不得不说这两首诗的确很好用,语意表述简单,浅显易懂,却偏偏意味深长,蕴含无穷意境,哪怕不知道禅机的人也能品出几分滋味,而且越品越是回味无穷,当真合了“大道至简”的说法。
丘离见大哥无故发笑,以眼神询问,岳鼎就用传音入密之法说了这两首诗,他一听,就琢磨出其中深意,若非有外人在场,只怕要当场叫好,可在品味之后,又发现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这两首分开来都是极好的禅诗,偏偏放在一起,结果第一首给第二首当了绿叶,而第二首又踩着第一首的尸体获得了更高的评价……大哥,你该不会是想让小弟给你当绿叶,好博得美人芳心吧?”
得,好人没好报。岳鼎白了丘离一眼,懒得辩驳,伸手抓住毛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苍劲有力的二十字。
“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已灵犹不重,佛视为何人。”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小子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丘离讪笑几声,腆着脸皮写下了“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心中琢磨着,留着第二首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引路的小婢既然接了负责传达的事务,自然能识文断字,有那么一些文采,岳鼎的禅诗暂且不论,丘离的禅诗可是久经考验,深入浅出,她只瞟了一眼,双眸就亮了起来,掩饰不住惊讶的表情看向两人,显然是没料到这两个充满江湖气的年轻人居然能如此轻易的写出两首绝妙的禅诗。
不信归不信,可人家的确没弄什么手脚,光明正大的在自己面前写了这么两首诗,她只得将疑心放下,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人不可貌相”,便匆匆带着两首诗进了内屋。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惊叹,接着小婢就客客气气的恭迎两人入屋,同时里面也传来了悠扬的琴瑟歌声。
“冻云黯淡天气,扁舟一叶,乘兴离江渚。渡万壑千岩,越溪深处。怒涛渐息,樵风乍起,更闻商旅相呼,片帆高举。泛画鹢、翩翩过南浦。
望中洒旆闪闪,一簇烟村,数行霜树。残日下、渔人鸣榔归去。败荷零落,衰杨掩映,岸边两两三三,浣纱游女。避行客,含羞笑相语。”
丘离不禁赞叹:“且不说长相如何,这声音倒是好听得紧。”
引路的小婢回头道:“小姐肯定比你以前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
“哟呵,还打抱不平了,你可当真是忠心护主,想想也是,你负责接引的活,别人想见爱莲小姐,就得先过你这关,看来平日没少收好处。”
小姑娘有些生气:“爱莲小姐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为了你们这群臭男人的好处才给她说好话,只是单纯因为尊敬她罢了。你们可以自行去打听打听,爱莲小姐的为人究竟怎样,除了那几个嫉妒却又没本事的女人外,大家都很感激小姐。”
岳鼎跟丘离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一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
丘离思忖着那位爱莲小姐喜欢舞文弄墨,自己这半桶水上去了也是白白丢人,倒不如交由给大哥来对付,反而是这位引路的小姑娘,长相清秀可人不说,带刺的倔强性格很对胃口,虽说看起来年纪不大,身子骨还没发育开,可花骨朵也有花骨朵的魅力,哥不挑食。
他心中有了决断,就将心思全部放在这位青衣小婢身上,本着胆大心细脸皮厚的原则,操着三寸不烂之舌展开了攻略。
青衣小婢显然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面对丘离汹涌而来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她作为爱莲小姐对外的负责人,平日也是经常遭人巴结,不过那些巴结她的人都是无权无势又无文采的家伙,像丘离这种明明通过了测验,连小姐的面都没见着就改旗易帜的家伙还真没见过。
三人入得内屋,琴声幽幽停下来,就见一柳腰莲脸的素衣女子端坐于雅座上,手抚琴弦,裙摆下露出一双粉雕玉琢的白嫩小脚。
看清女子长相的刹那,岳鼎微微有些惊讶,因为对方的长,竟是跟连家堡的大夫人郝菡萏有七八分的相似,数种猜测一闪而过。
丘离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好在他的注意力没在对方身上,他正欲入座,眼光余角瞥见青衣小婢要转身离开,连忙出声拦阻:“你不待在这里吗?”
“这里是爱莲小姐的房间,你这样的疑问对主人太失礼了,何况我的工作可不是……”
素衣女子开口道:“清荷,客人的要求是最高的。”
“我知道了,”青衣小婢不情不愿的应下,却没有听从吩咐的坐下来,反而建议道,“你既然不是冲着爱莲小姐来的,就别在这里打扰人谈话,想要我伺候的话,就到旁边的房间来。”
她以为丘离是想要多一个女人来陪着,这种人见多了,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色鬼,现在逼着二选一,肯定不会愿意。
哪知道丘离这小子压根就不是来玩女人的,他来青楼是为了收集情报,既然正主这边有岳鼎在,他也乐得去找其他人打听情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观察才能得出完整的结论,而且作为关系亲密的小婢,这位叫清荷的小姑娘确实是个很好的打听对象。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抛下花魁,跟着清荷离开房间。
说到底,这个爱莲小姐的气质不合他的口味,一身的文艺气息,让他这样的粗人加俗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一个人若不喜欢吃辣,哪怕这道辣菜出自大厨之手,也毫无意义。
于是,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爱莲以优雅的姿态倒满一杯茶,递了过来:“少侠能在顷刻间想出两首禅诗,而且皆是发人深省,着实叫人敬佩。”
岳鼎心头一凛,对方直言两首诗全是出自他之手,言之凿凿,这绝非是因为长相的问题,毕竟他也没有顶着个大光头,可若说对方是偷听了他跟二弟的传音入密才知道真相,又是更加不可能。
他看了一眼递过来的冻顶铁观音茶,脑中灵光一闪,开口便道:“没想到爱莲小姐也是释门弟子。”
他这么说,是因为易位思考下,要在匆匆的一面中得出结论,唯一能作为判断依据的,只有他的内功。
倘若进来的两个人,一个修炼的是魔门内功,另一个的是佛门内功,毫无疑问是后者写出禅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并非说魔门弟子就一定不懂禅道,可丘离年纪太轻,远没到一法通,万法通的境界,倘若他写的是一首粗浅的打油诗倒也罢了,偏生那首出自神秀和尚的禅诗寓意深刻,反过来证明了不可能出由他想出。
当然,丘离进屋后满不在乎的态度也是一大佐证,就像自己辛辛苦苦烧出来的菜总是格外美味一样,除非他真的是满腹经纶,达摩再世,否则就算冲着这首诗也得津津乐道一番。
一名武者要在不接触人的情况下,得知对方的内功属性,唯有两种可能,一是本身境界够高,达到八重通灵期,二是修行的内功属性相同,所以能感知到其中的微妙变化。
显而易见,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的一些。
面对岳鼎的猜测,爱莲笑了笑,屈指一弹,那杯茶水中竟是开出了一朵水波莲花。
这一手,也就证明了岳鼎的猜测。
第二十八章 两种态度
所谓秘密,就是要不为人知才有意义,而轻轻松松就能透露出来的,那么便称不上秘密。
岳鼎见爱莲小姐坦荡荡的在自己面前展现有武功的事实,一点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但旁人却并不知道这件事,至少他在事先的情报打探中并没有得知这点,那么就可得出两点结论。
一是这件事并不广为人知。考虑到她是青楼花魁,而非江湖侠女,不被人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加上优伶的身份,就算偶尔漏出一些马脚,也会被误认为是舞剑一类的才艺。
二是对爱莲而言,这并不是多么值得隐藏的事情,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影响。事实上也是如此,多出一个会功夫的身份,只会让她的身价继续往上提,让男人们更加趋之如骛。
“算不得释门弟子,只是曾经帮一名师太解了钱囊之急,那名师太称是缘分,便以心印心之法赠给我《莲心经》。”爱莲解释道。
岳鼎反问:“既是缘分,如何不是弟子?那位师太可曾明言,不许你自称弟子?”
“师太虽不曾言,但我不过是一流落风尘的女子,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踩踏,身心早已污秽,入不得空门,若是自称弟子,岂非平白坏了释门名声。”
“佛法广大,普度众生,只论因缘,不论身份。正所谓净从秽生,明由暗出,何处不是修行?
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萤而耀彩于夏月。由此便可知宇宙间存在的东西由大至小,由贵至贱,甚至粪虫与腐草都各有其价值,不可看低自己。
粪尿是极秽的东西,但把它当作肥料施于田园时,就成为五谷或青菜等洁净有用供人的食物,而五谷或青菜通过我们的身体,又成为排泄的秽物了。如此看来,在清净与污秽中,并没有区别,故洁净即污秽,污秽即洁净。善、恶,明、暗,上、下,高、低,贵、贱,天国与地狱,神佛与邪魔,一切的一切,万物的差别本来是没有的。”
爱莲如遇当头棒喝,双眸一亮,旋即恢复平静,双手合十,诚心拜谢:“小女子受教了,敢问大师名讳?”
岳鼎哈哈一笑,推开面前的冻顶铁观音茶,拿起旁边的酒壶,一饮而尽,粗野的抹着袖口,擦掉嘴角的酒渍:“这里哪有什么大师,只有一个看过几本佛经,练过几天佛功,懂得鹦鹉学舌的江湖人,我姓岳名鼎,是个身如鸿毛轻,志比泰山重的狂徒。”
爱莲被逗得发笑:“岳少侠自谦了,身如鸿毛志比泰山,总比身如泰山志比鸿毛要好。佛法就是要学以致用,拿过来便是自己的,须知这世上多的是连鹦鹉学舌也不会的痴愚之人。”
两人说说笑笑,把酒言欢,像是遇见知己一般,岳鼎将打探情报的目的抛诸脑后,随意而谈,爱莲将卖笑丢欢的面具摘下,坦然相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样聊了半个时辰,两人都不觉得累,反而越谈越尽兴,话意正浓,忽然一名浑身酒气的男人踉跄而入。
“爱莲……爱莲……不是说好这几天都陪我的吗?我……不准你陪别的男人。”
男人明显还处在醉酒状态,行路本就是跌跌撞撞,摇摇摆摆,结果一个没走稳,前脚绊了后脚,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同时“哇”的一声,将胃里翻江倒海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按理说,这种宣泄独占欲,不惜在中途打扰接客的行为,在青楼是一种忌讳,哪怕关系再好也不行,毕竟人家干的就是卖笑的活,你有本事就帮人赎身,没本事就不准干涉,否则就相当于砸人生意。
然而岳鼎注意到,这位爱莲小姐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看向男子的目光中反而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
“连公子你醉了。”爱莲并不在意地上的呕吐物以及刺鼻难闻的气味,拿出一方手帕帮忙擦了擦男人的脸,又帮忙服下一枚醒酒丸。
这男人有着一张浮白的书生脸,脸形还算英俊,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体被酒色淘空,特别是那对空洞无神的眼睛,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嘟囔着:“这男人是谁?叫他走,这几天你是属于我的,不准你看别的男人。喂,你这汉子,别以为钱多就能胡来,在五彩县敢跟我抢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岳鼎脸色一肃,沉声道:“连堡主真是弘毅宽厚之人,你家夫人昨日遭人刺杀,你却能安之若素在这里享乐,这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胸襟情怀,我岳鼎阅人无数,也是首次遇见。”
他虽然没见过连家堡的堡主,但结合爱莲的“连公子”称呼,以及近来的一些情报,并不难猜出眼前人的身份,因此忍不住出言讽刺。
岳鼎并不是女权主义的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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