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别经
,对此语焉不详,尚且不够条件下结论。若是从仅对一个人的警卫角度来判断,自然是震山岛上的王宫最为理想,四面环水,孤岛一座,岛上一色旧人,要混一个新人进去都不容易,别说去一帮刺客了。
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探一下历山城,一则即使准备闯一下震山岛,我也需要一个前进基地;二来历山城为叛军新占,只怕城内的防务一下子也不至于那么健全,不象震山岛,一国王宫所在,人家已经经营了好几百年;第三个原因,还是想找一些帮手,如果叛军并没有把那里的新人统统赶尽杀绝,一定还都会拘押在那里。若能侥幸救出几个,说不定还是一支生力军。
爰慧的主意,他还想到了罘浼姑娘,倘若混血儿都能幸免于难,说不定她还有活动的自由。我们都希望能在历山城附近建立一个秘密据点,倘若罘浼真的逃过了那一劫,说不定她还能帮上忙,在我替身的心目之中,人家准会知恩图报。
我却有一点不以为然,鉴于她生父的那种关系,只怕人家也不会轻易饶过。就算不是那一种忘恩负义,胆小怕事之人,只怕这一会儿也早就身不由己了。谁都知道瑞顼是当今黄帝陛下分封的北方战区最高军政长官——北方大帝,只怕人家不仅不会放过她,反而觉得奇货可居,作为今后跟中土大都称斤较两的一个有利筹码。
最后的一个原因,算起来还是我的一厢情愿。依照我的估计,神农氏一定会呆在震山王宫里,而武罗他们,以及先前遭擒的爰翼——假如他们都还活着——很可能关在历山,什么理由,我自己也一时想不明白。反正潜意识里有这种直感,就先做这样的打算了。
关键是武罗,我希望此行第一个能够找到的就是他,正如共工所言,平叛行动需要一面望风披靡的大旗,在有穷国境内,后羿当之无愧的旗帜,现在他之于我们,就象神农氏之于蚩尤形天——寒浞之流一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了。
到了第五天上,昆仑总部终于复电了。意思是和平解决艮山之乱,已无可能,批准了我们的计划,同时对全面进剿做了部署。二十天的战备期,二十天之后,将由南方战区和东方战区两路同时发兵。换句话说,如果我在这十天之中得以大功告成,说不定还能消弭一场兵燹浩劫,退一步说,至少也可以少连累一些无辜的生命。
刻不容缓,时不我待,这会儿谁也没有异议了,我们决定在当天晚上就出发。
因为这次不用空投,我们的装备也就只能尽量简单。鸟翼,电台,袖珍雷达,腕扣式手枪,一点压缩干粮,数十块全世界都认帐的金币,还有一柄非常漂亮的短剑,以及一个精心准备的化装行囊。
短剑是祝融送的,说是当初神农氏对他的莅任馈赠,在剑鞘的两面,分别镌刻着一行古体的阴文:
侠义之大,安邦乐民。
说是见到神农氏,可能还管用。至少是一个信物,表明了来人的身份。为了怕丢失,爰慧则把短剑紧紧地绑在右小腿上,右手上,则是那把腕式手枪。因为配上了一条一百发的弹链,使得那条手臂,看上去比一个彪形大汉的大腿还要粗几分。
()
共工还想让我的替身多带些子弹,仿佛我们一出发就要冲锋陷阵似的,我慌忙制止。因为此次不同前番,不能带一个硕大的行包,再说身上多了很多金属的凹凸,不仅加大雷达截面,也加重了分量,空气阻力必大,肯定会影响鸟翼的飞行效果。
至于另外的那些霰弹和穿甲弹一类,我就根本不想带。纯粹累赘,根据前番的经验来判断,不管发生何种情况,我们的对手,暂时还不会用坦克来对付我们。
过了第一夜之后,我们才发现了此行最大的疏忽。那鸟翼所用的燃料是电解水所产生的氢气,水在这种亚热带地区俯拾皆是,可电却只有一块,那祝融竟然没想到给我们多备几块电池。想来也可能太为难人家了,说不定现在这块电池都是修起来凑合着用了,毕竟不是自家的的产品,不可能有得心应手的备货。好在这一块电池终算把我们撑到了历山城外,算来也有五百多里地,看来也就是这副鸟翼的单程极限了。
只可惜了这个宝贝,再也不能用了。没了鸟翼,那枪自然也成了累赘。快到历山次峰的时候,我们再也飞不动了。之所以判定这里是历山靠西南的次峰,得感谢特种作训室的那个沙盘,从夜空中望去,目力不够,却有星光在湖面上的反映,而我们在山阴一面飞行,不仅有助于隐蔽,还能借着逆光观察地形。影影绰绰,但见几个庞大的峰峦迎面而来,自然就分出了主次高低。
降落在一片阴坡之上,我让爰慧找了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山洼,把随身装备统统都埋了起来,并确定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标志,就以此作为第一个落脚点。假如沙盘上没有标错的话,从这里到环绕主峰而建的历山城堡,只有二三十里路了。
第一天准备先探路,除了两块金币,我建议我的替身什么也不要带,免得让人瞧出了破绽。诸事停当,还不到卯时,冬日之天,亮得比较晚。我让爰慧先吃点东西,然后找块大石头,挡挡风,稍微眯瞪一下,养精蓄锐,以利白天行动。
按照预定的计划,我的替身得装成一个上山打柴的旧人老头,到得天明,胡乱背些柴禾下山。历山城外,是一大片旧人和混血儿杂居的贫民区,绵延数十里,其中小铺小肆,摊档无数,鳞次栉比,鱼龙混杂,应该能够混得进去。然后再想法接近历山城堡,能立刻进城当然最好。如果白天戒备太严,那就得在晚上当一回夜行飞贼了。
冬季的清晨,尤为寒冷,要不是相柳送的保暖内衣,我的替身说不定会冻出病来。上一次出来,就是相柳缜密的心思。那种内衣,地球上暂时还不能生产,也许是军工一头根本顾不上来,目前所有的生产能力,都集中于最紧要的备战了。
我们上轩辕号之前,一人发了几套这样的内衣,太空旅行,保温也是一项不可忽视的个人防护内容。可惜在猝然遇袭之下,富余的行装,统统随着母舰毁灭了,幸存的人只剩下随身的一套。上次出发,相柳一提议,共工便把自己的贡献了出来,这一次,却是从她的身上剥下来。她的身量,跟我的替身比较接近,自然是宽松适度,尤其适合在紧凑的鸟翼里面配穿了。
相柳把这种衣服赠给我的替身,自然不会多加说明,穿在身上,爰慧虽然也不乏感念之心,可毕竟不可能有我这样的体会。尽管隔着我替身这一层,我似乎还能感受人家的体温和体味。
“只差一点啦,人家可是把什么都交给殿下您了……”
只是爰慧在当时不合时宜地开了一个玩笑,我都懒得答理,生离死别的场合,那样的话也太过亵渎了。
这一会儿,他觉得暖和了,睡得比寿终正寝还要安祥几分,可我的思潮,却如山下的湖水,澎湃汹涌,久久不能自已。无论共工的割爱,还是相柳的奉献,抑或是别的什么人,对我的替身来说,应该没有多大的分别。可这是我挚爱的贴身亵衣,一念及此,立刻就象颠覆了一个厨房,让人百味杂陈。而上一回,同样是临行赠寒衣,我却心如止水,置若罔闻,甚至还不如共工的袖珍雷达那样的身外之物,让人记忆深刻。
也许是前几日睡足了,我的替身只打了一个小盹就醒了。此时晨曦初绽,山峰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迷离朦胧,依稀可辨。可惜此地无水,爰慧只能揉了一阵脸了事。我让他先饱吃一顿干粮,因为下一顿不知能在什么时候才吃得到呢。
然后开始化装,取出行囊,一大盘络腮胡子,一块脏得不能再脏的黑头巾,新人的面相迥然不同于旧人,比较嶙峋,比较鼓凸,倘若新人全被赶尽杀绝了,我的替身就不能以本来面目示人,唯有这两样东西,才能掩盖得住种群特征。
据说爰翼当初出发,特种部队也是为他准备了这样的行头。在我们上一回的行包中,也备有这样一个化装包,可惜早已落入了形天之手,再说也根本用不着了,人家的水平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猎物到底是什么模样,这一回可大大不同了,我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死|穴,再也不会让人随心所欲了,也就有必要好好地化装一下。
另外一件必要的行头,便是一柄樵斧。化完装,天色已经大明。一条麻绳,把长袍拦腰一绾,头巾一系,斧子往背后一别,就差一面镜子了。不过在出发前,我们已经练习过好多次了,自然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爰慧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冬天的树杈,大多干枯,爰慧也懒得用斧子了,抓折了几下,一个柴禾捆就够了,还备着一根麻绳,一扎一束,再用力一掀,便稳稳当当荷在了背上。
“这下可以上路了吧?咱们还得去赶一个早市呢……“
话虽不无调侃的意味,可他的心跳却掩饰不住,紧张,抑或还有一点激动。这回可算是真正地深入虎|穴,独闯龙潭去了,我也感到一种难言的亢奋。
大前天晚上,也就是我们正式出发的前一夜,我们特地到特种作训室,好好研究了一番沙盘。尤其是历山的地势地貌,更是重点之中的重点。直接从次峰往环绕主峰的城堡走,不用下山,当然近喽。可在主峰的腰际之上,盘亘着一道厚实而又连绵不断的城墙,只怕这光景,处处都有人把守。而且每隔一里左右就有一个很高的城堞,算是烽火台也罢,了望台也罢,要想从别的峰峦上直接过去,只怕大白天没等挨近,就会叫人发现了。
当然,夜深人疲是个例外。可黑夜里一般探探路还行,要找人摸情况就未免太奢望了一点。所以,我们选择背着主峰的一面下山,虽然路途遥远了一点,可对于我替身现在的脚力来说,还不算什么大问题。
下了山,顺着湖湾而行,很快就看到那连绵不绝的贫民区了。挨得近了,依稀可见几个散兵游勇在那儿转悠,想来这就算人家设在历山外围的哨卡了。而街上的行人却是不多,作训室的人所描述的那种熙熙攘攘的市面,更是不见。严格地说,除了那几个兵勇,根本见不到什么人。
“该不是人家早就收摊了吧?”
“也许是我们来早了,兵荒马乱之际,一般的集市都会变得变得萧条,谁还有心思出来做买卖呢?”
“哪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到这份上了,退是退不得了,慢慢往里走,特别注意自己的步态,别让人瞧出破绽来……”
瞄了一眼,发现里头有的地方冒着几缕白烟,想来一定是茶馆或者粥肆,点心铺什么的开张了,顿时一喜,只要没有彻底停市,我们就还有机会。
“喂!老头,过来!这里!老头!”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我们一跳。起先还以为兵勇们察觉了什么,要让我们过去接受盘查,循声一看,却见当街口站着一个扎白围裙的人,正朝我们招手呢。
()好看的txt电子书
“嘿!开张大吉,看样子是个买主,人家正叫你呢”
“哎呀呀,真是难为你了,老头,这么一大早。这几天就见你一个砍柴的人,要不然我都得自己上山砍柴去了……”
但见迎面而来也是一个老汉,真老汉一把攥住假老汉的手,一个劲儿往街里拉,嘴里还不停地叨叨。
“兵勇们禁了夜,再也不见樵夫挑柴进城来了,真是难为你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看你的腿都打哆嗦了……”
原来如此,我和爰慧都微微一惊,如果真的是一个樵夫也不见,我们这一来不就有点出格了。偷眼一觑,正见那几个兵勇也满脸狐疑地望着这儿。毕竟做贼心虚,爰慧的腿自然要打哆嗦了。
“装聋作哑……”
爰慧虽然心里紧张,表演功夫倒是还没有拉下。一边拍拍肚子,一边摸摸胸口,动作急遽,嘴巴里一个劲儿呀呀不断,似乎就恨说不出话来。
“喔!还是一个哑巴,是啊是啊,你的意思我全明白,光胆小怕事也没用,毕竟肚子要等着饭去填呢……”
那老汉倒是挺善解人意,跟我的替身简直就是一对绝配的双簧,我都快忍俊不住了,不知爰慧怎么那么老到,一本正经,仿佛一个天生的哑巴。
“不错不错,一点不错!你的意思,我全部明白,要不是为了那十几张嘴巴啊,我也早就躲在家里避祸喽。你老不知道,我这一天卖的钱啊,有时候也抵不上人家来一趟白吃白喝的呢……”
后面几句话,老汉几乎是凑着我替身的耳朵说的。那样子,似乎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主顾见面,让人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