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别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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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那么瞄了一眼,我的替身就再也不敢多看了。其实也是少见多怪,幸亏他没有到过我们的星球,只要在气候允许的前提之下,我们轩辕星球上的时髦女人,只嫌自己的穿着不够暴露。
在我们星球的词典里,身体本是天赐之物,崇尚人体,就象珍爱大自然一样,顺理成章。不过要说尚华也是来自中洲,而且旧人远比新人的禁锢还多,如此毫无顾忌,不免叫人吃惊。传统的观念,不过是一种经年累月养成的直觉,实质上,我的替身已经在开始甄别人家的真伪了。他自己的思路,自然跟我是如出一辙。
随他们来的也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大概就是昨天所说的机器导游,跟以前所见的机器侍应生不仅性别不同,连声音也比尚华还要好听一点。只是她的体形,不如尚华那么诱人,也许这就是人工与自然的分别,做得应该说是相当精致,却不见一点活气,仿佛只是一尊会走路,会说话的雕像。当她走近我的替身,他还是本能地退了几步。好在那个机器人并不见太多的情感反应,只顾例行她的公事。
她带来了一套同样的装具,要让爰慧赶快换上。我的替身,自然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接过来就要往外衣上套。可人家却不允许,更不多话,连个顽抗的余地也不给,顾自把我的替身三下五除二,剥了一个精光,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袖珍版的逢蒙。
我的替身,愈发显得不自在了,满身的热血,一个劲儿往头脸上涌,遮也不是,挡又没用,上路的时候,只好故意落身最后。
但听噗嗤一个女声,显然是尚华姑娘为爰慧的窘态逗乐了,在场只有两位女性,机器动物好象根本就没设计情感程序。一本正经,始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正好跟近乎赤裸,撩人心神的体态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自然要叫人忍俊不住了。
逢蒙回头望了一眼,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他倒是一点也不象我的替身那么拘谨,挺胸凸肚,熊腰虎背,恨不能把男性所有的体表特征,都鼓到外面来。
原来那是一个完整的袖珍飞行器,我们的太空装具里也有,只是类似,远没有人家的先进。我们的飞升,完全只能靠背负的喷气发动机,翅膀远没有人家的活动幅度大,只能用于平衡和自由滑翔。眼前的这个,却体现了仿生学的最高成就,翅膀就象鸟翼一样精美,而且刚柔并济,能让人象大鹏一样凌空翱翔。不论是升降,还是盘旋,全赖这一双翅膀,根本就看不到发动机的影子。看来之所以要除去累赘的外套,不过是想减轻一点飞行之中的空气阻力而已。
可惜的是,它并不能给我的替身带来真正的自由,飞行程序早已设定,爰慧只觉得自己象是被一只凶猛的秃鹫死死抓住不放,完全是身不由主。我却有点不以为然,这岂不是天赐良机,倘若我们能留下这么一具飞行器,不管手段如何,要想逃生,总应该有所裨益。只是不知道它究竟如何控制,是不是只听命于那些固定的程序?我把我的意思悄悄传达给我的替身,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再一详察,这家伙竟然已经给吓傻了。
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离开地面好几十丈了,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我的替身吓得连眼睛也不敢睁开。我可不乐意了,这可是一个侦察的大好机会,不能因为一点恐惧心理。就失之交臂。于是就悄悄地劝慰我的替身,告诉他飞翔的快乐,我自己从前就是一个特种空勤部队的直升飞机驾驶员,太了解在蓝天之上翱翔的滋味了。
“你不妨睁开眼看看,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了……”
好说歹说,人家只是战战兢兢地绽开了一条细缝,很快又闭紧。与生俱来的恐高症,看来也不是说克服就一下子能够克服。我便又给他解释出生时的情形,告诉他,那不过是我的别出心裁,只不过是想让我的替身一生下来就引人注目。好说歹说,他还是不敢,仿佛眼皮上涂满了强力的黏合剂。几次努力,却怎么也撑不开来。实在没招,只好一狠心采用激将法了。
“老天爷,昨天晚上,是谁在那儿信誓旦旦?怎么今天稍微一见真格儿了,就自己先蔫了呢?口气大,力气小,精神上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那么漂亮丰富的赞词,该不是光让我一个人享受吧?”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我本来就纳闷,从来就没被摔过,怎么就那么惧怕自己的身体悬空呢?”
爰慧忿忿地想道,磨了磨牙,倘若旁边没人,他一定会狠狠咆哮一通。实在没法,我只得赶紧认错。
“谁也不能未卜先知,怎能料到今天?我不过是想……”
“不用再解释了,我心里比你还明白,你就从来没有替我考虑过,真是枉费了人家的一片痴心……”
“我也不是故意,我当时多么想尽早离去,让你也能解脱,只是……”
他说得不错,我的心情也非常复杂。他之于我,我之于他,多么象一对相濡以沫,却又龃龉频繁的夫妻,恨也不是,爱也不是,还得没日没夜地纠缠在一起。可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为止,根本没勇气告诉他将来真正的结局。平心想来,我们之间的矛盾,大多因我而起,人家的失望,正因为对我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不言而喻,还是我负人家的太多。
万万没有料到,愤怒也会是一剂灵验的良药,只见爰慧猛然一睁眼,迅速扫向地面。看来畏惧之心也只不过是一道门槛,一旦迈过去了,也就无所谓了。仅是微微哆嗦了两下,他就很快适应了。
猛然一看,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仿佛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逢蒙的孤岛之上,只不过是在空中鸟瞰而已。细细扫瞄,却还是有很大的分别。
同样是一个很不规则的同心圆,这里的分层,却是大大不同。逢蒙隐居的孤岛,最外围应该是一片原始雨林,雨林小岛之间,还有相对宽阔的一大片静水,飘满了水葫芦,浮萍与绿藻,密密实实,犹如草皮一般。这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最外围是一望无际的波澜,水天相连,显然就是茫茫的大海了。基本看不见沙滩的颜色,周围一大圈茂密的森林,象一道宽厚无比的防波堤,拱卫着中央的绿洲。星星点点,海外还散布着许多大小不等的岛礁。仿佛一只仰天而躺的巨型海龟,整个身子半浸在海里,就数浮现的肚皮最大,余下的不过是一些若隐若现的头颅和爪尖。
若不是飞得很高,只怕下面的这片绿洲也是一眼望不到头。也许正是高度的关系,乍看下去,只象一个空旷的大草坪,定睛细看,方能见到一个个比蚂蚁还要细小的人影在慢慢蠕动,人影消失之处,大概是隐匿在树荫草坡之下的房舍。一眼望去,根本见不到明显的人工建筑。
一片娇人的绿色,间或有大片的枫叶,一些晚开的花卉,反正都是秋天的颜色,显示出一种特别饱满丰实的安祥。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的气氛,只觉得赏心悦目。就象一个洗尽铅华的老妇,一脸慈祥,满目关爱,面对自己十分惦念,却又久违了的游子一样,秋水浅浅,喜泪盈盈,笑吟吟地注视着你。
一时之间,倒有点相信形天的话了,似乎不该有人来破坏这种和平,只可惜我没有我父君的那种资格,虽然也知道我们登陆地球的使命,却无从了解得更为具体,更为详尽。也许人家当时的突然袭击,颇有理由,或者是防御过当,毕竟对于先入者来说,任何后来的不速之客,永远摆脱不了侵略者的嫌疑。
飞了半个时辰,迎面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临近一看,在山的后面,陆地还在继续延伸,一直到与天色融为一体。约摸估计了一下方位,我们正在朝南飞。飞上大山之巅,我们才看到了陆地的尽头。
早先的印象不准,该说是一个巨大的水滴形绿洲。只是山后的大片陆地,全是鳞次栉比的丘陵,宛如一条巨鳄的背脊,一直蜿蜒到海里,鳄尾已经伸入水里,再也看不见了,而我们马上就要降落的山巅,真象一个长大嘴巴的鳄头。由南面北,虎踞龙盘,面目狰狞,随时准备跃身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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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目的地,就是那个最高的山巅。降落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庞大的工地,这里建造的根本不是什么房子,竟是一尊又一尊硕大的雕像,数以百计。有不少已经成形,大约三五丈高,盘膝而踞,一字排开,统统朝向大海,凝视着碧蓝的天穹,仿佛是一支席地而坐的仪仗队,正在静候远方的来客。最为惊奇的是,那些工人雕得竟是自己。看装束,他们肯定是一些没有完全开化的旧人。上身大多裸露,腰间只是围了一条草裙,严格地说,是草茎和藤叶的混合编织物。
“这是地球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当年,我们的祖先,是第一个登陆地球的外星来客,雕像目光所聚的海面,就是飞船降落的所在。这些工匠,都来自瀛洲以及本地的土著部落。他们的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流淌着蚩尤祖先的血液,按照你们中洲的说法,该属旧人一脉,可是在我们蚩尤星球的属地,根本就没有新人一说。我们这里也可以分为三种人,一种就是来自蚩尤星球的直接移民,他们是一个多世同堂的超级家族,在这片绿洲之上生生不息,繁衍后代,蓬莱一地的蚩尤人,都有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尽管数量相对来说不多,可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也算十分庞大了……”
刚刚踏足地面,机器导游就不失时机地解说开了,尽管表情有欠生动,声音倒是十分动听。犹如初涉人世的小家碧玉,一点腼腆,一点拘谨,我见犹怜,这种风格倒是很对我和我替身的脾胃。
“第二种,就是我们这些机器生命,我们是生物技术的结晶,你们不妨把我们称之为你们所说的新人,日常的事务,一般都有我们担当。第三种,就是你们现在所见的旧人。这些石像,完全是旧人部落自发建立,这些石料就来自后面的岩壁。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火山口,已经有上千年之久,没有喷发了,应该说是一座死火山。在采石场采出来的空地上,他们还准备建立一座神庙,除了那些给他们带来文明曙光的太空英雄的塑像之外,他们自有自己顶礼膜拜的女神,那是一些得到蚩尤骑士们宠幸的土著女子。宇宙之父,大地之母,他们把至高无上的美誉,都毫不吝啬地奉献给了他们……”
一边说,一边引着往前走。只见两边一片忙碌纷繁的景象。三五成群的旧人,都在埋头雕琢,一片叮当声响,铁石撞击的声音,充斥着耳廓。
只有一些负责清运碎石的人,偶尔与我们擦身而过,只要一近,他们立刻匍匐在地,非要等我们走远之后,方才起身,那种虔诚恭敬的样子,让素来孤傲的逢蒙,都感觉有点不自在了。都是旧人一脉,自然不乏恻隐之心,想去搀扶起来,回礼一下,却叫那个机器导游给挡住了。
“这一些小工,都是战俘,他们来自聚窟洲和凤麟洲,都是阿拉星球的后裔。瀛洲,长洲,以及玄洲他们的洲际联军,正在与对方打仗,那些洲实在抽不出更多的壮丁,只好挑一些俘虏来表示他们的诚意。阿拉星球,本来就不是蚩尤星球的对手,在金星与火星的争夺战中,他们也是屡战屡败,只是他们天生就是恐怖主义者,时常会采用一些毁灭性的手段,闹什么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要说单就居住的环境而论,本来金星、火星那两个星球更适合我们蚩尤一脉,只可惜统统毁于一旦,已经不再适合生命的发展……”
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在我们的词典里,火星和金星,应该算是一个发展相对成熟的星球,自有高度的文明占据。之所以没有选择它们,还是不想去惹过多的麻烦,相反地球倒是一块十分明确的Chu女地,不至于过分惹人讨厌。此说如果成立,那无意是一个昭示,蚩尤人和阿拉人,比我们轩辕人更早就了解了太阳系,在我们一无所知的时候,它们已经毁掉了两个适合生命的居所。
对于瀛洲为什么要跟风聚两洲开战,我倒是隐隐有闻。再掺上从形天那里驳来的一点货色,依稀能描出一个大概来。
据说是当年蚩尤人选址不当,才埋下了今天的祸根。蚩尤最初在地球上的圈地,都比较靠近地球的两极,最北的到玄洲,以及最南的是长洲,即使中间一点的瀛洲和祖洲,也相对偏北和偏南。而目前的地球,正进入又一个越来越寒冷的冰川期,天公不作美,在毫不留情地压缩着他们早已收归囊中的领地。冰封冰盖无情地的扩张,迫使他们不得不为寻找新的殖民地而征战。
炎洲横贯赤道,正好跟南北两极是一个绝然相反,仿佛整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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