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让儿臣染指下!
马车一动,便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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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忍耐和限度到底能有多久?
当五天后,凌风回来禀告并没有寻到皇后娘娘的身影后,琉璃便知道,耶律璟为数不多的耐性终于是耗完了。
他的黑眸中已经布满了阴霾,压抑的让人简直有些喘不过气,只像是被人掐住了颈间。
琉璃也知道,他已经整整五天没有休息了,眼睛中早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可是无论她再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丝毫。
耶律月将她到底带去了哪里?
心中充斥着一阵烦躁,他的唇紧抿,眸光掠过了床榻上散发着她气息的衣裙,那股烦躁更甚了一些,抬手,一掌霹落在了床榻上。
这一掌足足用尽了他全身上下的内力,一掌下去,床榻竟然塌落,而就在塌落的同时,无意中压到了暗中的开关,只听轰隆一声,床榻的内侧竟豁然开出了一道口。
眸光中划过了一抹诧异,耶律璟的黑眸眯起,跨过倒塌的床榻,身子直接跃进了暗道中,同时,他心中也浮现出了一种预感,耶律月该不会是将她从这里带走的?
暗道很长,很黑,就像是怎么样也走不到尽头一样,可是,这条暗道究竟是通往哪里的?
身形一动,他脚尖轻点在地,整个人向前跃飞而去。
直到四个时辰之后,才有渐渐的光亮透了进来,耶律璟的身形动的更加快了。
出了暗道,便是一片怎么样也看不到尽头的竹林,微微凝眉,他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顺着其中唯一一条路向前走去。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间竹屋便映入了眼帘,他身形一闪,人已在竹屋前,推开房门,却是空无一人。
他微侧着眼睛,当眸光无意中看到树枝上随风飘动的浅绿色衣裙时,垂落在身侧的手不可抑止的动了动。
那是她的衣裙,她喜绿,总是喜欢穿着一袭绿,心中不由自主的溢出了一抹狂喜,二十几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欣喜如狂。
同时,他紧绷几日的身躯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虽然还没有找到她,但只要有了线索,找起来便容易了许多。
折身,他又返回了宫中,将所有一切事宜都交待好以后,便带着凌风和暗卫进了暗道。
琉璃心有不甘,将衣裙换成侍卫的衣服,也偷偷跟着溜了进去。
一行人出了暗道,站在竹屋前时,睨了一眼摆在眼前的四条路,低沉道,“分开走,三人一行,如果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便放烟火”
第二百九十一章 寒毒发作
“是,皇上。”一行人齐应一声,然后分别向着那四条路走去。
一时之间,琉璃不知该向着那条路走去,但是在看到唯一只有两人一组的那对侍卫时,她也不敢有丝毫犹豫,脚步一迈,便赶快跟了上去,就怕耶律璟会有察觉。
但是,还没能向前走下两步,那道嗓音便传了过来,“琉璃!”
脚下一滑,琉璃差点没有趴到地上去,轻颤着身子,她转身,一脸祈求的望着阴沉着脸庞的耶律璟,“耶律璟,你也让我跟着去好不好?让我一个人呆在宫中,我也着急。”
“你的身体好了?”他眯着眼眸,没有应允。
“我已经吃了那两个怪老头给的药了,好久都没有咳了,身子都已经好了。”说着,琉璃的手在胸脯上拍了两下。
“主子,你就让她跟着吧,留她一人在宫中,说不准会闯出些什么祸。”凌风也在一旁劝说道。
眸光只是睨了一眼凌风,耶律璟没有言语,脚步一动,跃身上了马。
琉璃没有动,还微怔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跟上去,还是回宫,凌风也翻身上了马,看了一眼呆站在原地的琉璃皱眉,“你不走吗?”
既然没有反对,那么她可不可以认为是默认,琉璃不禁面露喜色,随即便翻身上了马,跟在两人身后。
一路上,马飞快的向前奔驰着,只听鞭子落到马身上的响声。
整整一日,马不曾有过丝毫的停顿,总是在狂赶向前,尤其是待凌风再次发现系在树枝上的绿色衣裙后,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幸好,这条路的途中并没有过分岔,所以只需要一直向前便可。
可琉璃虽然会武功,但始终是女人,一天一夜的赶路后,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一直吐。
看着琉璃这模样,凌风抿了抿唇瓣,却没法子向主子开口。
当时,主子并不愿意带琉璃,是他让主子将琉璃带上的,这会儿要去怎么说?
凌风还在沉思间,耶律璟突然拉住缰绳,停下了马,对着凌风道,“你去陪她。”
“是。”凌风应了一声,才翻身下马,那匹白色的骏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状,凌风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担忧,主子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再加上那五天他不曾合过眼,只怕还没有找到皇后娘娘,他的身子先就垮了。12258671
由于耶律月和墨暖心坐的是马车,而耶律月又孤寂墨暖心的身子,所以,马车并没有行的多快,而这边的耶律璟却是骑马,卯足了劲追赶,等到第三日时,他终于发现了雪上马车行驶过后留下的痕印。
这场雪下的很是大,只片刻便是很厚,这会儿没能将痕印遮住,便就说明她肯定在不远处。
那抹欣喜如狂在身体中攒动,他沉了沉思绪,继续追赶了上去。
离冰山越近,空气便越冰冷,越稀薄,墨暖心扯过了棉被,将自己缠成了一个粽子,好冷,真的好冷,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冷的地方,四肢都已经麻木,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只感到冷。
而耶律月身怀武功,有内力,自然好了许多,只是温润的脸庞还是显出了一抹白。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冷,一边打着寒颤,她一边咬紧了牙关,忍不住直哆嗦。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马车外传了进来,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人来这里,真是神经病!
“墨暖心,你给朕站住!”突然,一道低沉的呵斥声响起,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欣喜的掀开帘子望了过去,果然是他!
脸颊上扬起了一抹笑,可眼泪却在眼眶中开始打断,她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泣音,“耶律璟!”
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颊出现在眼前,耶律璟紧抿的薄唇终于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只恨不得立刻就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
长腿踢动在了马腹上,只是向前没走下多远,马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地上,他虽想动,却也没了力气,手指动了两下,终是昏了过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墨暖心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手捂住了嘴,脸颊瞬间变的苍白,他怎么了?
琉来一好。听到耶律璟的声音,耶律月心中一阵暗惊,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然后再看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虽然吃惊,但却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趁着耶律璟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或者选择另外一条小道。
只是,他的手才扬起鞭子,还未落下,便被墨暖心抓住了手臂,“我要下车,我要下马车!”
耶律月没有理会,马车继续在向前行驶着,墨暖心越来越慌乱了,“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如果你再不停下马车的话,我就跳下去!”
看到他突然倒地,她心中已经慌乱的不能自已,看着耶律月没有要停下马车的意思,也失去了理智,身子挪到了马车旁,闭上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了下去。
骇到了,耶律月整个人被墨暖心大胆的举动给骇到了,心中颤动,苍白着脸庞,他身形迅速一动,在她身子落地之前,接住了。
可人虽然是接住了,可他的心却差点被吓的跳出来,一直跳个不停,第一次他感觉到这么恐惧。
同时,还有些别样的情绪在他心中流动,让他震撼,也让他羡慕,更让他被触动。
“我要去看他。”目光对上耶律月,墨暖心的手揪紧了身上的衣裙,“如果你还要带我上马车的话,我就再跳下来,我说到做到!”
她是在威胁他吗?用自己的命威胁他吗?耶律月悲凉的笑了一声,她都已经拿命来赌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松开双手,他将她放在地上,脚才触到地,她就向着地上的那抹身影狂奔而去,脚下的积雪有些太厚,而她又跑的太快,难免会摔到地上,可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要摔倒了,她便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跌倒了,爬起来,跌倒了,爬起来,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她终于到了他身旁,双手奋力的抬起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轻唤着,“璟,璟,耶律璟,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但是无论她怎么唤,他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睁开一下,心中越来越慌乱,眼泪也掉的越来越凶,一滴一滴砸落在他沉静的脸庞上,“璟,我好害怕,你就睁一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着,他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不能有事,他绝对不能有事,她也不允许他有事,一边乱七八糟的掉着眼泪,她一边望向了耶律月,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你救救他好不好?救救他”
“理由呢?”移开落在耶律璟身上的眼睛,耶律月淡着声音问着墨暖心。
他为什么要救他,他凭什么要去救自己的敌人,没有理由,不是吗?
虽然,他是他亲弟弟,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如果你肯救他,我就,我就”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
“如果我救了他,你就必须和我一同去冰山,还有,尝试着爱上我。”不等她话音落,耶律月打断了她。
这个时候,她还能拒绝吗?她还能吗?她想要他活着,想看着他活着,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强烈到她的心都有些痛了,稍稍犹豫,最终,她点头,抱着耶律璟的指间都泛着白,尖细的牙深深的陷进了唇瓣中。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不会趁人之危,所以你也并不用感到什么压力,我不会阻止你靠近他,也不会阻止你们之间的亲密,只要你待他怎样,便待我怎样便好。”
墨暖心点头,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会答应他!
将耶律璟的身子从地上扶到一旁的马车中,耶律月的手落在了他鼻息间,随后落在了他额头上。
这滴水成冰的天气,他的额竟然会这么热,热的可怕,竟然都已经出了汗。
肯定是寒气沁入了他体内,再加上几日没有休息和用膳,他的病愈发重了。
五六天没有合眼,竟能撑到现在,耶律月心中一惊,所谓人的极限,也不过如此,他确实也撑到了尽头。
“你先去熬些粥来。”对着墨暖心丢下一句话,他让耶律璟的身子盘坐在前,他盘坐在后,双手将内力运到掌心,然后贴在了他背上,想要将寒气从他体内逼出来。
见状,墨暖心下了马车,走到一旁找了些炭火,点燃,煮起了粥。
她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的一生有多长
只要相信,奇迹便有可能发生!
他的命那么大,又怎么会轻易死去呢,不是吗?
不对,不对,她不能想到死这个词,也不能哭,说不准,他看她哭的样子太难看,所以不愿意醒过来。
一边煮粥,她的手一边胡乱的抹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虽然牵强,但也是笑,熬好粥之后,便对着碗走进了马车中。
耶律月还在给耶律璟逼寒气,她能看的出来,耶律月是将自己的内力传到了耶律璟的体内,因为耶律月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没有一丝血丝。
终于,耶律月推开了眼前的身子,然后起身道,“你给他喂粥,我去找些草药来。”
话音还没有落,墨暖心便挤上了马车,撞到耶律月的身子,他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马车的帘子重新被放下,墨暖心小心翼翼的将耶律璟的头放在了她腿上,然后将粥吹凉,递到他唇边,一口一口的喂着。
而她看不到的地方,耶律月撑着身子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整个人再也承受不住过于透支的身体,不稳的晃动了两下,人跌倒在了雪地中,彻骨的寒意从身下传来。
他的脸庞很白,就连眉都结成了冰,只是他便那样,一动也不动的睡在了雪地上,感受着刺骨的冰凉。
其实,在他心中,无比的羡慕耶律璟,看似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其实他已经得到了一切。
而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虽然有母妃,但是父皇那时极宠爱母妃,便将他送给了嬷嬷照顾,与母妃一起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而父皇宠爱他,这也只是表面,因为那些皇子不如他,所以他宠爱他,可是那些宠爱中,没有一丝是真心的,他也不曾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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