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红尘





月开一次,也可能几千年开一次,而且还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跨越时空之门,老朽已经算过,下次的时空之门是在五百年后,所以你若是回去了,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同样,若是你选择留在这里,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只有十天,你必须要做出取舍。”
  “呵 ̄回去不回去不都是一样吗,我已经死了不是吗,就算留下回去不都是个孤魂野鬼在飘荡吗?”惟瑭黯然垂眸,不得不面对现实。
  老人高深莫测的轻笑,缓缓说道,“不,孩子,你并没有死。”
  晶亮的眸倏地抬起,有疑惑,也有不可置信,“可是……”
  惟瑭低头看着自己四处乱晃的透明魂魄。
  “呵呵,不用怀疑,的确你本该已经死了,只是……”老人微微一顿,看了眼迷茫的惟瑭,意味深长的道,“萧昱枫用十年的真气内力硬是留下了你最后一口气,但是你并无内力调试而且受伤慎重还有失血过多,生命迹象相当微弱才会灵魂出窍。”
  “他?他用十年的内力来救我?为什么?”
  似是疑问,又似自问,惟瑭根本没听见老人接下来的话,只是那一句他用十年的内力硬是留下了你最后一口气而陷入沉思。
  “孩子,世间最难参透的便是男女之间的微妙之情,前世的一笑一眼,都可能成为来生的海誓山盟,相濡以沫。也罢,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自己好好琢磨,该取该舍端看你你自己的决定,时辰快到了,你还是快些回到身躯里吧,灵魂若是在外游荡超过两个时辰就真的回不去了。”
  怔怔的看着老人如来时般浅笑的捋着花白的胡子慢慢消逝在雾气之后,白光渐渐聚拢,发出强大的比原先更刺眼的光芒,惟瑭以手挡眼潜意识的后退,突然感觉背脊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在还来不及尖叫的时候身子已经跌入无尽的漩涡中……
  门轻轻被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进入房内,落雪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热水,小心的将干净的棉巾打湿走到床前,仔细贴心的擦拭着床上人儿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就怕弄疼床上的人儿。
  静静的望着床上人儿安详的仿佛睡着的容颜,温柔的纤手逐渐变的微颤,直至不受控制的颤抖,豆大的泪珠再也无法抑制的潸然而下,“小瑭姐,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落雪没事了,落雪真的没事了。”
  嘶哑的嗓音伴随着破碎的哭声,落雪转过身,失控的将泪湿的脸颊埋入手心。
  沉稳的脚步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房里,结实的臂膀将哭的泣不成声的人儿轻轻拥入怀里,落雪抬起红肿的大眼,倏地扑进来人的怀里,哭的双肩颤抖,“澈哥哥,为什么小瑭姐还不醒,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别怕,不会有事的,司姑娘不会有事的。”
  抬起眸,玄澈复杂的看着床上安详苍白的秀颜,这个女子,居然能舍弃生命如此奋不顾生的救人,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她躺在地上垂死的那刻依然不肯妥协的撑着最后一口气用着无比坚定的眼神声嘶力竭的说出的最后那句话,“给她喝,放了落雪!”
  果真是个奇女子,而且能让少主如此失控的奇女子,当少主像发了疯般抱着她冲出门的那刻,他就明白这个女人不一般。
  不管她是谁,现在之于他玄澈来说,她便是他今生最大的恩人,因为救了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他就算以命报答都会毫不迟疑。
  望着床上毫无生机的惟瑭,玄澈沉下眸,他玄澈这辈子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这次他也衷心的寄希望于老天爷,希望能让她快点醒来。
  “澈哥哥,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小瑭姐她是好人,她真的是个好人,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善良又正义,为了帮我抢回钱袋,他赤着脚追着小偷跑了好几条街,如今她又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她的这般恩情我要怎么报答,我拿什么报答,若是她不醒,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落雪静静的说着,轻轻的抽泣着,像在回忆那拎着鞋子巧笑倩兮的生动一幕,那该是多么活泼开朗的人啊。
  低头望着床上死气沉沉的惟瑭,垂下哀伤的眸,落雪再次拿起一旁的棉巾,轻柔的擦拭着惟瑭放在被外苍白无力裹着纱布的素手。
  “动,动了……”
  玄澈诧异的上前,看着落雪惊得目瞪口呆的俏脸,低头,深邃的冷眸中顿时泛起无法掩饰的喜悦,只见两天来毫无动静的纤白素手如今正轻轻触动。
  落雪激动的起身,拽着一旁相对冷静却依旧掩饰不了喜悦的玄澈,“澈哥哥,小瑭姐要醒了,终于要醒了。”
  “是的,雪儿,听我说我现在去通知少主,你好好看着司姑娘。”
  “可是……”微微侧首,担心的开口,“少主他耗费了这么多内力,刚刚才好不容易让他去休息一会由我来照顾,现在去找他好吗?”
  “放心吧,是少主吩咐的,司姑娘一醒来,立刻通知他。”
  “那……好吧,我照顾小瑭姐,你快去快回。”
  




第四十三章 柔情再现

  落雪安静的坐在床前,紧张的的看着惟瑭微微蠕动着眼睑,像是被冰封了很久的人儿缓缓的张开朦胧的眼。
  迷离的视线恍惚的看着似乎在晃动的床帏,好累,好像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轻轻眨了眨眼,感觉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明。
  洁白的轻纱丝帐,柔软的蚕丝被,上好的檀木圆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和水果,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古典精贵的名画,还有床边坐着双眼闪烁迷离的俏丽少女,多么唯美精致的房间啊。
  咦?怎么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
  额……少女?啊……少女?
  扭头,定睛一看,微眯的眸瞬间放大,“落雪……”
  “小瑭姐,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傻瓜,不要担心,我不是没事了吗,放心我命大的很呢。”
  挣扎的坐起身,虚弱的身躯却相当不配合的隐隐发疼,落雪匆匆上前,小心的拉好枕头抚着惟瑭坐起身。
  “小瑭姐,你身子还虚弱的很,还是躺下休息吧。”
  “没事没事,我没那么娇弱,那个冉……额我是说表小姐的毒解了吗?”
  其实看到落雪在这里,惟瑭已经相当确定冉纤纤应该已无大碍,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再次确认,好不容易撑下来的最后一口气流的血可不能白费。
  轻轻的颔首,落雪闪烁着大眼,哽咽的道,“表小姐在喝了你的……没多久就醒了,倒是你小瑭姐,你吓死我了,”颤抖着嗓音,垂下头,抽泣的低喃,“谢谢你小瑭姐,要不是你以命救我,落雪现在还是下毒凶手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牢中,落雪欠你的太多了。”嘶哑的嗓音越来越浓重,水雾聚集眼中,大有决堤之势。
  “落雪你不要这么说,其实你不知道……”
  不,不行,现在还不能说,娘那么辛苦的在隶房忍受思女之苦,明明知道出口却不愿想办法出来见落雪,一定有她的苦衷,在不能确定娘的想法以前,她绝对不能说,不过她绝对不会放弃接娘出来一家团聚的。
  “小瑭姐你要说什么?什么你不知道?”
  看了眼一脸迷惑的落雪,果然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个很疼很爱她的好母亲吧。
  清了清不甚自在的喉咙,惟瑭顾左右而言他,“额,没什么,对了,我睡了几天了?”
  垂下眸,落雪轻声道,“两天……而且……”
  “嗯?”疑惑的挑眉。
  “而且……”
  未完的话倏地被毫无预警砰然被推开的大门中止,两双震惊的大眼纷纷抬头诧异的看向门口。
  呵 ̄好大的阵仗,估计前头四位便是传说的四大堂主吧,那后面那一群静若寒蝉的老头是谁啊?
  在惟瑭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愣愣的看着那群老头像是无头苍蝇般蜂拥而上,傻眼的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的放下身上带着的箱子,有的拿银丝,有的拿纸,还有的居然拿出一整排大小不一的银针。
  完全不在状态的惟瑭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老头子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朝她慢慢走来,看着眼前闪着银光的细针,晶亮的瞳孔慢慢扩大再扩大,当意识一点点回笼的时候,惟瑭怔怔的低下头,看着那根刚还在眼前闪着光晃动的银针大半截已经没入了自己的手臂中。
  怔怔的抬头望着眼前银白胡子,额头不知为何不断冒汗的老人,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从手臂处窜起慢慢往全身扩散,但是黑亮的双眼依旧面不改色的望着眼前看似惊恐不安的老头,默默的不发一语,似是在酝酿些什么。
  终于,在众人无法逃避的范围内,一阵晴天霹雳般杀伤力大到震落了门外大树上欣欣向荣的大半树叶的吼叫声破口而出,
  “谋杀啊……”
  喘着粗气,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感觉四周出奇的安静,惟瑭小心的抬头,诧异的看着眼前明显吓的呆若木鸡的老人。
  一阵愧疚感窜起,惟瑭不好意思的伸手试探性的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额,不会吧,怎么毫无反应啊。
  “萧少堡主,这位姑娘会疼,说明她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失血过多身子依然很虚弱,只要适当的好好调理应该会很快痊愈。”
  傻眼的看着前一刻还毫无反应的老人突然起身,转过身恭恭敬敬的禀告。
  呃?这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群人是萧昱枫请回来的医生啊,不过,人数好像多了点吧。
  “你们都出去吧。”
  如获大赦般,一群老头如来时般,训练有素的/炫/书/网/整理好东西,快速往门口而去,惊慌的模样似乎后头追着毒蛇猛兽。
  现场清空,顿时宽敞不少。
  萧昱枫轻咳了声,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惟瑭垂下眸,刻意不与他对视。
  但是……眼角还是忍不住扬起小心的瞄了一眼便迅速垂下。
  他看起来好疲惫好憔悴的样子,是为了救她吗?倏地想起恍惚出现在梦中的那个白衣老人说的话。
  十年的内力,他为了救自己居然耗费了十年的内力,内力对于练武之力是多么重要,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年。
  悸动与纠葛在心中不断纠缠,惟瑭恍惚了,她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嘛?而且还是一个被厌恶到调入隶房的玩物。
  至此,他从来都没自恋到奢望过他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如今,她不敢想,害怕想,若是一切是空,换来的将又是那无止境的悲伤,就让一切中止在萌芽状态才是理智的。
  但……为什么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强烈的气息是那么的安心,他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不是吗,为什么那么心安理得,她好怕自己变的不知足,变的懦弱,因为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能接近的,可是自己依然忍不住去触碰。
  为什么?……这无尽的纠葛和痴缠,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吗?注定自己只能一厢情愿的喜欢上这个男人,注定自己要被伤害,注定无路可退……
  “瑭儿,”僵硬的身躯微微一震,惟瑭必须咬紧下唇才能控制心中不断蒸腾而上的悸动和汹涌的暖意,感觉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微垂的脸颊,惟瑭本能的抬头,毫无预警的跌入这双夜夜纠缠的幽眸。
  “还有哪里不'炫'舒'书'服'网'吗?”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温柔,在面对她将死的时候他都能那么绝情的对她,而如今又何必这般?
  可是……轻轻摇了摇头。唉,为什么自己总是不受控制的没骨气,好怨。
  看着眼前的男人疲惫的脸上泛起笑意,竟看得有些失神,不自在的转过头,清了清喉咙,终究无法违心而论,“你身体好像不是太好的样子,额……那个,你还是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好。”
  咦?这么听话,疑惑的抬头,倏地瞳目眯起,抽搐着嘴角看着……看着……眼前这男人居然在她面前正大光明的脱起鞋子。
  额?她能不能认为他是很巧合的在脱鞋子,而不是心理想的那样。
  瞳目一寸寸放大,某男已经开始无耻的在脱外套,呃?她能不能认为他……那个也是很巧合的在脱衣服,而不是心理想的那样。
  咬牙切齿,瞳目暴睁,某男已经缓缓的爬上床,额?她能不能认为这次也刚好是很巧合……
  不能,巧合个头啊,都爬上床了。
  哇嘞,他不要见人,她还想见人呢。 
  “喂,萧昱枫你要做什么?”这节骨眼上了,为了名节她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啊,惟瑭愤愤的以眼神威胁依旧没有停止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的无耻某男。
  看着现场五个除了落雪之外全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一个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