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
陆七吧是眼睁睁看着王定六爬进河里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王定六还潜到他身边,用刀片子搁住他的脖子,令他说“我是狗杂种”。
这狗娘养的起义军的人,个个都是鬼做的人吧!
但是陆七吧非常清楚,那三颗手雷,肯定不是起义军的人扔的,肯定是“自己人”干的。至于是谁,他肯定不敢怀疑是看中他的并向刘森一推荐提拨他的连长的张舒意,他只怀疑是张舒意的手下干的。
当然,这就是张舒意干的,而且是他亲手扔出的手雷,用意就在让王定六有机会逃走。
竹篮打水一场空,本可以抓住两个人,上了王定六声东击西的当,放跑了董依,只抓住王定六一人;却又出现意外,自己差点被炸死,抓到的王定六又给放跑了;自己虽没被炸死,又差点被王定六给砍死,是用口口声声“我是狗杂种”的换回了一条命。这三步曲,被张舒意既看了全场又听了个一字不漏,陆七吧蔫得像落汤鸡。
张舒意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当个狗杂种总比一刀砍死强!不过,你要小心,起义军的那个小子,看样子是跟你较上劲了!”
“长官您是不是看见了。。。。。。”他本想说是不是看见王定六拿大刀片子搁住他脖子一节。
张舒意打断他:“现在,鉴于你抓暴民有功,虽然给放跑了,那不是你的原因,是意外,因此,升你为副营长!”
陆七吧攒足力气,一靠两脚跟,但是还是没力气支住身体,歪歪扭扭往地上倒,嘴里还是说出了意思:“谢谢长官栽培。。。。。。”
第七章(七)
七
董依连潜带游到了河的对岸,河面上笼罩的烟雾掩护她没被敌人发现。敌二十八军先遣团一营营长张舒意发现了却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她。爬进荷花田池后,她立即回过头,看被敌人困住的王定六的情形如何。她也听见了三声爆炸声,现在,爆炸地点全是被炸倒的横七竖八躲着的人,近处或远处的烟雾一阵阵飘过,怎么也看不清王定六是不是躺在中间。董依眼里禁不住噙满泪水,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不由得埋下头,低声啜泣。
就在伤心不己时,肩膀被人扒了扒,董依身子一抖,手中的手枪已经指着对方,但是马上又收起枪,一把抱住对方,激动不己:“定六!定六。。。。。。”
“我不会轻易死掉!”王定六也紧紧抱住董依。
“我知道,我知道。。。。。。”
董依心潮彭湃,这一路出生入死,两个人竟然突出了敌人的层层封锁,多亏了眼前这个平时看来不起眼的小伙子啊!董依禁不住捧住王定六的脸,嘴唇紧紧贴在王定六的嘴上。
王定六只觉得全身都是力量,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他不敢想,真不敢想,他的支队长,在平时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又那么有智慧,还是那么坚强,他想也不敢想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身,现在被他抱着,也抱着他。
王定六从来就没有感受过姑娘的胸,是那样的丰满,柔韧、那样火情。
“支队长,支队长,我、我。。。。。。”
董依只是一个劲地吻着王定六,把他想说的话,他要说什么话,全给堵回去了。
王定六的力量终于喷涌出来,他一把将董依翻压在身体下面,情不自禁脱去衣服,情不自禁地去扒拉董依的衣服,手脚尽管很笨拙,但是没出啥子错误。。。。。。
董依幸福地闭上眼睛,仍凭王定六笨手笨脚。。。。。。
董依轻声说:“定六,这可是在敌人眼皮了底下!”
王定六喘着气:“我不怕,我不怕!”
“定六,你真勇敢!”
“我不怕!我不怕!”王定六气喘吁吁。
“我也不怕,我也不怕。。。。。。”
有几颗炮弹在附近爆炸。
也有一些子弹从对面扫过来。
荷叶、荷杆、荷花被炸得如粉尘飞扬。
泥土泥泞被敌人的子弹打得如掀起的浪头。
王定六:“我不怕,我好不怕!”
董依紧紧箍住王定六不住扭动的光滑的腰,不住的呻吟着。此时,她是那么甘愿,是无比接受的甘愿。她不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对她的感受是什么,但是她从身上这个男人忘却生死的兴奋与投入的力量来体会,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分明体会到身上的这个男人在极度的快活之境;她也从来没有体会过男人的在她的身体里这么深入的感受,这使她有死一般的睡意,有飞一般的轻绵,全身每一个血性细胞都无比舒展,她感到无比的非凡的快乐。
敌人的炮弹继续向荷花田池飞来,但是总是或远或偏。
敌人的子弹成密集型向荷花田池扫射过来,但总是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掀起泥土尘飞。
“不怕!”董依轻声说。
“我不怕,我不怕!”王定六哭了。
。。。。。。
第八章
第八章
一
左手掷石之王仲磊石为了打听到妻子谷香的下落,按石埠市南宋街十全野味店老板曾何子提的条件,前后两次到风荷峡野鸡林打得锦腹山鸡和大雁,却被出没野鸡林的土匪给收缴,由于没有锦腹山鸡、大雁交给曾何子,曾何子就是不告诉他老婆的下落。恁的稀奇是,在十全野味店,他又看到了他用石子打死的山鸡和大雁。老板曾何子因为这些山鸡和大雁不是他亲自送来,绝不认同是他打的锦腹山鸡和大雁。但是曾何子也不承认这些山鸡、大雁是野鸡林的土匪卖来的,说是从其他高人那里收购来的。一个意思,你仲磊石别把我店里的锦腹山鸡、大雁往你仲磊石身上扯,跟你仲磊石无关。仲磊石以为曾何子耍了他,一气之下,离开曾何子,另找门道打听老婆谷香的下落。
仲磊石哪里知道,曾何子利用提供仲磊石老婆的下落为条件激仲磊石进入野鸡林打锦腹山鸡和大雁,是想看看仲磊石进山后是否能平安回来,从而猜测风荷峡的神秘的土匪头子是不是仲磊石的叔伯的兄长仲正方。如果正如传闻的土匪头子是仲正方,仲磊石进入野鸡林被土匪逮住后,他们不会杀害仲磊石。果然,仲磊石两次进入野鸡林,虽然没能带回锦腹山鸡和大雁,但是能平平安安回来,就说明土匪中有人对仲磊石网开一面,没有像抓到其他进山打猎的人一样给杀掉。还有谁能对仲磊石网开一面呢?那必定是仲正方。从而说明仲正方不是土匪头子也是土匪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所以,起义军在发动起义前,找了仲正方,尽管仲正方不承认自己是土匪中的一员,但是他又确实给起义军提供了野鸡林珍贵的野禽锦腹山鸡,起义军又通过曾何子用锦腹山鸡跟石埠市国军司令部换得三百条莫辛…甘纳步枪。在起义军发动的风荷塘镇秋收起义中,派上很大的用场。
但是,曾何子也确实知道仲磊石的小娘子谷香的下落。那是国军司令部的专管司令部伙食的军官姚长官唤他去跟他下野味单子,他去拿单子过程中,无意中打听到的。
那天,国军司令部一勤务兵来传话,他不敢耽误片刻,火急火忙赶到了国军司令部专管司令部官员伙食的姚长官的办公室,姚长官给他列了一长条野味清单,其中重点提到锦腹山鸡多少只等。战火频繁,生灵屠戮,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十全野味店就是有钱购货也难以采到山货了,哪里去弄得像锦腹山鸡这样珍贵的野禽呢?姚长官以为像曾何子这样的老板大不了就是要钱,要好价格赚钱,指指他桌子摆放的几根金条和几块金砖,意思是我用这硬货跟你买野味,你就识相点,别揶揶藏藏的。以你曾何子老板在石埠市开野味店的名声,别说是锦腹山鸡,就是大猩猩也可以搞到手。
原来国军司令部有大人物要来,急于用锦腹山鸡招待大人物。令姚长官一批厨子官上天入地也要搞到锦腹山鸡。姚长官等一批厨官随司令部在石埠市也驻扎了两年之久,都知道风荷峡野鸡林一带是锦腹山鸡和其他珍贵野禽的集结地,只是被土匪盘居后,土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给垄断了。而且这帮土匪垄断经营自然生长的锦腹山鸡非常讲究方法,凡是野禽繁殖季节,决不采猎,更全力防范有人偷偷采猎,见一个杀一个,杀得没人敢进山采猎,以保证野禽生长和生存。到了采猎季节,土匪自己采猎也讲究方法,不是大规模打猎,以免把这些猎物吓跑,另找栖息地,断了他们的财路。土匪们采猎以养饱为宜,且尽量偷偷摸摸,不让猎物查觉到此地是危险之地。对于山外进山来打猎的人,划定范围,而且只准用刀箭之类,禁用猎枪等响动大的火药武器,在收取采猎费后,才允许他们打猎。但是,由于划定范围里往往没有什么猎物,加上要交纳昂贵的采猎费,山外的猎人们很难有好的收获,久而久之,进山打猎的越来越少。只有那些跟土匪有关系的猎人,才会进山打猎。
这块香饽饽石埠市的国军岂能放过?国军要人有人,要武器有武器,要声威有声威,还在乎小儿科般的白天不敢出来夜晚也不敢露脸的风荷峡的那些土匪吗?国军以十五人一支队伍,组织了十几支打猎队,浩浩荡荡进山。原以为所到之处无不畅行无阻,然而进去以后才知道处处都是鬼门关,崖崖相接,山山相环,水水相连,树树相蔽,险象丛生,别说打猎,人能够转出来,就是老天睁开大眼,更不用说还有土匪干扰。鸟可闻声,兽可见影,就是那土匪,来无影去无踪,不杀死他们也把他们吓个半死。十几支打猎的人马从进入野鸡林那一刻起就慌着要出来,不敢再深入,或许是土匪没有把事情做绝,让他们大部分人马转出了鬼门关,只让他们付出丢掉两支人马的代价。两支打猎队共三十人,不知是被土匪干掉还是迷在大山里被野兽吃掉,即使不被吃掉,长时间没有音讯,估计也饿死光了。国军从此不敢擅自进山打猎,但是国军有钱,通过曾何子跟土匪联系,还能随心所欲购得野味。
国军对共产党人、工农革命者进行大规模清剿后,到处都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神出鬼没的风荷峡的土匪帮们便彻底进行封山,无任什么人,即使过去跟土匪有关系的人,都不能进山打猎,哪个胆敢一试,哪个就没有命回。土匪为什么封山,生存无依无靠,不仅无依无靠,处处还遭到土壕劣绅的盘剥,时时受到军阀走狗的掠夺的劳苦大众们,也就不关心土匪帮的事了,只是那些有钱的绅士、有势的地主、和反动新旧军阀都搞不懂土匪的所作所为,因为这一封山之举,恰恰是给他们这些人设置了大障,使他们灯红酒肉的糜烂的生活少了一道风月之景。
石埠市以曾何子十全野味店为龙头的所有大小野味店铺全都断了山货,跟其他商贸集市一样,全都卷入了萧条之境,甚至比其他的商贸集市更惨,采购不到山货,不能经营野味,一些野味店撑不住,不是关门就是改头换面,那些改头换面的,由于不善于经营其他行道,加上战火之难,撑不多久后就倒闭了。
曾何子是大商户,大大小小开了十多家野味店,且一直又有垄断行业之为,底子打得厚,财富积累硬实,遇到这样不利的市景市气,他大不了关闭一些较小的店子,免得这些店子开着赚不到钱不说还拖着耗费家当,以关店节资的方法应对当下死气沉沉的市景,但是大多数店子还可以支撑着不倒下,以保本的定位经营其他行道,或是略赔的定位扛着龙头旗帜不倒度着艰难时局,以等时机之临。另外,曾何子毕竟还有广泛的人缘,包括跟北伐军旧部,工农革命运动的活跃人士、国民党军队的许多官兵,当地警察局以及其他各色各样的以枪炮为道狠打着各色旗帜的帮派组织等,这其中当然有风荷峡的土匪帮,依靠着这些人缘,他还可以搞到市场上俏断的、民间没有的、当局禁止的、土匪帮封锁的等等稀有之货,以高价出售给那些急需的需求者或是借以让舍笼络更多的人际关系,既可以赚到钱,又可以拉拢形形色色的人。
石埠市国军司令部有大人物要来,点着要吃稀有的珍贵的风荷峡的锦腹山鸡。司令部就命令姚长官不惜一切代价去搞货。姚长官没有其他的办法,这宝就押在大富商曾何子身上。
但是曾何子对金条和金砖没动一丝之心,着实说来,金货银宝多又不咬手,但是这不是他时下最要紧的,时下最要紧的,是风荷塘的农民自卫军头子、已经暗称为中国工农红军风荷塘支队的队长,一个有着国色天香之容的小女子上得门来,要枪。
曾何子知道被称作中国工农红军的队伍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那就是代表中国绝大数劳苦大众利益的队伍,别看他们目前没有国民党军队的气候大,但是他们打出的革命旗帜,呼出的革命口号,主张的革命纲领、追求的革命宗旨、进行的革命方法,所到之处的革命利益的分配,无一不跟中国当前四亿劳苦大众的血脉密切相关,紧扣着劳苦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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