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
掌,很想伸手去抱,结果老太太一转身,别说抱,看都看不到了。
看着任老爷无比沮丧的表情,休竹和休桃只有隐忍着笑的份儿,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孩子没事儿。董氏也没事儿,休竹长长舒口气,十七年前的昨天,董氏生了自己这幅身体。而自己与弟弟,生日只差一天。
差不多快到午时,老太太才允许休竹和任休桃进去,而任老爷依旧被拦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休竹和任休桃的背影,岂容堪怜。
董氏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睡去了,脸色瞧着苍白,眉头却没有蹙着。里头服侍的婆子都尽量放轻脚步,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孩子,这会子也累的在老太太怀里睡过去了。
任休桃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老太太微微一笑,朝休竹道:“家里没别的事儿吧?”
即便有事,休竹也会赶回来。笑着摇摇头,“一切都好,没有事儿。”
老太太略点头,慈爱的目光又落到孙儿身上,就舍不得移开。虽没足月孩子瞧着却不小,红彤彤的小脸蛋,小鼻头,眼睛闭着看起来就和所有的新生儿一样。
“五姐,我就说一定是弟弟。”任休桃仰起脸,笑得无比灿烂。
休竹会心一笑,突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变化,看了老太太一眼,才发现老太太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门口。而任休菊就站在哪儿。休竹瞧着,必然是老太太也知道任宝儿撞了董氏,才导致董氏今天就生产了。
这个孩子是所有人盼来了,特别是老太太和任老爷,董氏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老太太便不许她随意坐车出门,即便是在自家后院走动,身边也跟着好几个丫头和婆子。就怕董氏有个意外,毕竟她也不算年轻。而这些年来,自卫姨娘生了任休桃,任老爷几个姨娘就再也没有怀孕。到了京城,事业一点点起步,任老爷求子的心才慢慢淡了。所以,得知董氏怀孕,看着董氏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老太太和任老爷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不管任宝儿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事儿在老太太和任老爷眼里,都变得无可饶恕,何况,董氏生下来的是个男孩,是任家的独苗香火。
任休菊尴尬地站在门口,虽然微微垂着头,可紧绷的身体和神态中的不安,根本就逃不过老太太一双眸子。声音也冷得能冻结七月的空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任休菊听见问,忙道:“我来看看伯母。”虽说的流畅,声音却有些发抖。
“倒不用你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
任休菊更显得无措起来,老太太似是不愿看到她,打了眼色给徐妈妈,徐妈妈便过去劝任休菊离开。待任休菊走了,屋子里的气氛还没有恢复到刚才的喜悦。任休桃抬头看了休竹一眼,休竹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别说。
这件事老太太必然会查清楚,倘或任宝儿真的是故意的,以后他们……
吃了午饭,董氏才幽幽转醒,见休竹在这里,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女儿成家她还生了孩子,倒是休竹更自然些,忙问她感觉如何。
董氏低声道:“我没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休竹就把孩子抱过来放在董氏枕头边,见屋子里没有外人,就和任休桃一起形容了任老爷焦急的模样,逗得董氏也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这不笑还好,笑起来就牵扯的伤口疼。休竹和任休桃见她蹙眉,忙紧张地喊外面的妈妈进来。
彼时,老太太屋里,任宝儿呆头呆脑地站着,任凭老太太和任老爷如何软硬逼问,他就是咬牙不张口。只神色中明显有不安,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老太太觉得这个八九岁的孩子很可怕。
让妈妈将任宝儿带出去,老太太便冷着脸看着任老爷道:“好在你媳妇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倘或真有个意外,你怎么处理?”
关系到别的还好说,可毕竟关系到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任老爷如何不气不紧张,“把他们姐弟送走吧。”
老太太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突然把他们都送走,外人会如何看?有了儿子就不要他们了?
“休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老爷随便看个人把婚事定下,这一次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倘或不同意直接送回乡下去。至于宝儿,以后找人看紧些,明年开了春他也差不多要十岁了,送到老家去找个私塾先生,倘或是个争气,那是他自个儿的造化。倘或不争气,那也是他的命。”没有人能一辈子养着他们,即便是他们的亲爹娘也不可能一辈子到老都养着他们。
老太太说完这些,脸上露出乏意,任老爷作揖退下去。彼时,徐妈妈回来,处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老太太目光愈发冰冷,气得杵了杵拐杖,吼道:“还以为她就和她那母亲一个样,没想到我却低估了她,你下去吩咐那边的妈妈们,从今儿开始不许她踏出房一步!”
原来,任宝儿撞了董氏,真的是任休菊怂恿鼓动的。当时徐妈妈把任宝儿送回去,任休菊就在任宝儿院子里不安地来回走动,大概是因为之前任休菊在董氏屋子外被老太太吓着了。虽然聪明镇定,可毕竟年纪小,听到任宝儿被老太太叫去问话,就急得不行。
而徐妈妈送任宝儿回去时,任宝儿见到任休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告诉老太太,我没有说,姐姐放心。”
任休菊闻言,脸色当场就变了,只拉着任宝儿跪下在徐妈妈跟前,要徐妈妈在老太太跟前求情,又恳求徐妈妈不要说。
徐妈妈看着任休菊,整个心都寒了。自他们姐弟到了任家,任家上上下下谁对他们不好?却不想养了两个白眼狼在院子里。而徐妈妈想不通的是,任休菊到底为何要这样做?任宝儿虽不是任老爷的亲儿子,任老爷对他也着实不错,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认字,闲来还亲自指导。井然,是当做亲儿子一般教养。
这任休菊也不是愚昧的人,为何就不用脑子想想,他们是靠着任家而活,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
当下老太太就叫了任老爷进来,让他尽快找个人把任休菊娶了去,不管什么人,只要远离京城就行。任老爷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丝毫没有犹豫,觉得任宝儿也是留不得的,虽然呆头呆脑,可既然有了这一次,就难保没有下一次。
任休菊原是因为不能去王府,一时冲动才做下这样的事儿,却不想自己的私心不但害了自己,反而连累了呆头呆脑的弟弟。此事已是后话,只说当下下午,任休菊估摸着时间,嚷着要去方便让丫头开门。当门打开,她却一把推倒前来开门的丫头,鼓足的劲儿一路跑去垂花门前。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机会她也要搏一搏。
她很聪明,也算准了时间,那时候恰好是靖南王来接休竹回去,任休菊奔过来就跪在休竹跟前,双手紧紧抱住休竹的腿,哭着道:“堂姐救我,求求你堂姐,救救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又跑的太急,一张脸胀得绯红。休竹深吸一口气,一旁的靖南王不觉蹙蹙眉头。却不想任休菊又飞扑到靖南王脚边,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堂姐夫,救我……”
这阵仗别说那些丫头婆子始料未及也不知任休菊到底是唱的哪出,就是已经了解真相的休竹也想不到任休菊会跑出来,对任休菊最后一丝同情也被她这样击碎。看着她淡淡道:“谁要害你,为什么这里就住不下去?”
这一问倒把任休菊问住了,而反应过来的丫头婆子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任休菊拉开。那边闻讯而来的任老爷,一个巴掌扎扎实实打在任休菊脸上,一双眸子能喷出火来,若不是估计靖南王在这里,只怕他会再送上几个巴掌。
然而,这一巴掌确实任休菊想要的,任凭丫头婆子拉着,她一边挣扎,一边扭头看着靖南王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
靖南王却只当没看见,牵起休竹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跟着也上了马车。压根就没有扭头看一眼,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076结果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会再有任何转机。休竹闭上眼,头靠着车壁,靖南王扭头看着他,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不能忘本的道理。”
即便靖南王什么都不知道,可任休菊和任宝儿的遭遇他却很清楚。任家老太太瞧着是淡漠的人,然而能收留他们就足够证明是面冷心热,他们不知感恩,反而说出这样令人寒心的话来。
休竹吐口气,身体往靖南王身边挪了挪。靖南王是自己的,为什么要在他跟前提别的女人 ?'霸气书库…87book'任休菊如何她也不能为力,一个人的心思一旦扭曲,就难以扶正。休竹不是心理学家,也不是万能无敌的人,当然也实在称不上一个圣母,没有那个能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的心胸。
“王爷觉得我弟弟可爱么?”还是这个话题比较好,休竹笑眯眯地问。
靖南王低头看她一眼,轻笑道:“可爱,和夫人很像。”
这话休竹可不可以理解为靖南王夸奖自己可爱?好吧,休竹就这么理解了,“谢谢,其实我也觉得和我挺像的。”
两句话就让马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靖南王看着小妻子亮晶晶的眸子,只恨如今身在马车中,只能抱抱她了。长臂伸过来,稍稍用力一拉,休竹陷入靖南王怀中。耳边传来阵阵车轮碾地声,休竹安静下来,感觉有些热,可还是舍不得动一下。
脑子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于是很不妙地想到了昨晚的事儿。靖南王亲吻的姿势很笨拙,可除了这一点笨拙外,还有不懂得怜香惜玉外,好像其他的都很熟练。是不是该好好审问审问?
可问出来不是太奇怪了?
靖南王见怀里小妻子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深思,只数着她到底有多少个表情。可怎么变着变着就红了脸?
“夫人在想什么?”靖南王很好奇小妻子的脑袋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
休竹听见问,脸更红的厉害了。忙摇摇头道:“没想什么,真的,我就是觉得好奇……”于是,好奇的休竹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然后,她看到靖南王红了脸,虽然马车里的光线不甚明亮,可靖南王的脸真的红了。休竹“呵呵”笑起来。靖南王故意沉下脸,然后用非常严肃而认真地语气教诲休竹:“夫人的私人物件以后万不可随意乱放,为夫瞧见了倒没什么,被其他人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什么什么私人物件?休竹结巴,没明白。
靖南王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夫人放在枕头边上的盒子。”
休竹脑袋转的飞快,只新婚那天,董氏给的那啥立体版教材休竹怕碧翠等整理时打开看,所以趁着没人就放在了枕头边藏着……想到这里,休竹只觉得耳根子像着了火,立刻端正坐着。
靖南王隐忍着笑,长臂再次伸过来,将小妻子揽入怀中。这一路上,休竹再也没有讲话了。她怕再问,靖南王还会说出床底下那个盒子。休竹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黄大奶奶尽快取回去。
回到王府,靖南王陪着休竹见过明夫人。明夫人听说董氏顺利产下儿子,立刻喜欢地双手合十,连着念了好几声佛语,好像比休竹还高兴似的。
休竹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明夫人露出乏意,休竹和靖南王起身告退。到了房中,靖南王便去了书房,休竹找了借口将屋子里的丫头都支退出去,取出放在妆奁匣子最底层的钥匙,去柜子处打开最靠角落的屉子。
一只木盒子安静地躺在里面,毫无意外地很干净,没有一点儿尘埃。休竹吸一口气打开。除了那立体版教材,旁边多了一只半新不旧的荷包,休竹拿起来打开往里面一瞧。虽然在预料之中,可休竹还是忍不住双手握成拳头。
实在不明白,靖南王到底是如何发现自己放在这里的,而且还把昨个儿撕下来的床单也放在里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远远传来脚步声,休竹忙将东西放好,上了锁,转身回到外间。缪妈妈笑盈盈走进来,“奶奶回来了,亲家夫人可好?”
休竹点头笑道:“谢妈妈关系,生产还算顺利。”
缪妈妈喜道:“如此奶奶也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缪妈妈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不留痕迹地就拐到二奶奶那边来,“……今儿奶奶出门后,二奶奶许是不知道奶奶出门,过来寻奶奶,恰好有位妈妈也来寻奶奶,说是为了她闺女陪人的事儿。二奶奶听了,便给那妈妈看了二奶奶自个儿的陪房。”
休竹不觉蹙眉,缪妈妈忙道:“就是司马处那管事的闺女,马上就二十岁了。”
休竹也猜是那个妈妈,不在意地笑道:“既然她们看对眼了,那就这样吧。”
缪妈妈见休竹不上心,琢磨半响,缓缓笑道:“细想来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司马处一个管事。”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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