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丑小鸭
人们的惊叹与议论声这才响起:“我OUT了!这不是笑傲江湖吗?我居然听到现场版的笑傲江湖啦?”
大学生飞扬跳脱,大家的想象自然是丰富的,当即又有人提出新的观点:“什么笑傲江湖?人家那是笛子不是箫!我看,这是现代版的卓文君与司马相如。”
“呸呸呸!什么司马相如?你那不是咒人家秦秣嘛?司马相如这人多草包,负心汉呢那是!”
“那不就是秦秣和谁谁谁嘛,为毛非得拿古代的这个那个来对比?”
“谁啊那是?那吹笛子的是谁?”
“对啊!以前没见过,神秘人?”
人们八卦的话题便渐渐转移,最后不知道绕到了哪里。而之后的晚会也没多少人再有兴致去看,那晚会前半夜的风头在不知不觉间被人遗忘。
秦秣和房产早走到了宿舍楼那边,房产接到一个电话,青山网络那边临时有急事,他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送了秦秣回寝室,就快步离开le第二天H大的校园BBS上爆出了好几个帖子都是在议论秦秣昨晚弹琴事件。方澈的身份引发争议,闲的发霉的八卦人士兴致勃勃地对方澈进行了人肉搜索,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此帅哥早就跟文学院的秦同学有故事。
好事者又拉出了珍妮弗和江远寒,顿时一场奇巧诡异的四角恋爱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人给接龙YY了出来。
秦秣上午一二节没课,她也没去看网,只是睡了个饱觉,起床后听张馨灵不阴不阳地说:“哎哟,这都成咱们H大知名人士啦!还笑傲江湖呢!听说有些人把笛子当箫,真是好笑。”
秦秣洗漱完后,对张馨灵微微一笑道:“馨灵,我不反驳你。”
她的言下之意是,我昨天不拒绝你,以后也不会拒绝你,因为我会无视你。
张馨灵可猜不到秦秣这含蓄影射之意,她有些不甘地瞪了秦秣一眼,又埋怨:“秣秣,咱们好歹是军训时候锻炼出来的革命友情吧,你昨天不也弹琴了吗?干嘛不上台?”
秦秣只觉得滑稽,这人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问出这样的话来?她真的不知道“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她真以为她能决定别人的一切?友情不是用来挥霍的。
“上课去了,馨灵。这里有包核桃粉,送给你泡着喝。”秦秣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包没开封的核桃粉放到张馨灵桌上,拉起钱晓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走出很远以后,钱晓才疑惑地问:“秣秣,你送馨灵核桃粉做什么?”
秦秣淡淡道:“核桃,给她补补脑。”
“噗!”
钱晓拍着胸口,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她咳嗽了半天,才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秣秣,原来你不是泥捏面做的?你脾气还不小?还会记仇?”
“还好吧,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秦秣转头冲着钱晓呲牙一笑。
钱晓近乎惊恐地说:“秣秣,你居然给我扮鬼脸?”
秦秣欢快的笑了起来。
方澈一早发短信给秦秣,说他假期被取消一半,暂时不能陪秦秣上课了。
下课之后,秦秣却遭到了班上同学的围攻。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紧盯着她,众八卦党言语犀利,嗖嗖攻击。
“快交代吧!秦秣,什么时候有的奸情?你们还玩行为艺术?”
秦秣囧了:“那就叫行为艺术?”
“嘿嘿,你承认有奸情啦?那江远寒怎么办?我们可是看到喽,他那天对你的那个表白可是闪闪亮亮,比你昨天还行为艺术啊!”
秦秣还没说话,钱晓却偷偷摸摸地从围观的八卦众之间挤了出去,快手快脚逃之夭夭。
“你们无视我吧……”秦秣左右张望,也想逃跑。
“不行!”邵元拍起了惊堂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文学院的姑娘居然自动外销了,你要是不给交代清楚,叫我们广大男同胞情何以堪?”
秦秣扑哧一笑,看着自己班上这个初见憨厚腼腆,实则阳光外向的小个子团支书,说出一句雷得大众外焦里嫩的话:“阿元,我发现你真的是太可爱啦!”
在一片焦糊当中,秦秣扒开挡路的几个挺尸众,一个加速就往食堂跑去。
其实她没说错,在她看来,不止是邵元可爱,钱晓更可爱,她那班上大多数的同学在很多时候都是很可爱的。
比如那个喜欢坐后排,在下课的时候表演吐烟圈,然后一看到老师进教室就慌慌张张把烟头往自己手背上按得袁昊;再比如那个总是踩着点上晚自习,大多数时候睡眼惺忪,但只要有人谈到电影明星就生龙活虎口若悬河的许小雪;还有那个喜欢书法,上课都要铺着毛边纸偷偷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练字的姚思思……
他们年轻,充满朝气,秦秣若是愿意微笑看他们,他们自然也会回以微笑。
有时候善意需要发掘,生活是阳光还是阴暗但看你眼睛看到什么。
下午第七节快上课的时候方澈却打来电话,问清楚秦秣的教室在哪里后,他几转就出现在秦秣面前。
教室里发出连片惊叹声,绯闻男主角自动献身,八卦党们再次蠢蠢欲动。
方澈走到第三排秦秣座位,向邵元道:“同学,麻烦让让,谢谢。”他笑得灿烂,邵元看得都呆了呆,才一边让开座位,一边又紧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方澈给解剖了。
方澈无视掉邵元的“X、Y、Z”射线,转头看向秦秣,唇角上斜:“昨天说的话,总算还是能实现了,我陪你上课顺便开开小差。”
秦秣将手伸出去,不知怎么,又想揉方澈的头发。方澈却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困得很,想睡觉,好不好?”
秦秣听了方澈的声音,正觉得耳朵都在发痒,一转念又看到他眼圈底下淡淡青黑,心中便是微惊:“你睡眠不足?那还不赶紧补眠?”
“那我睡了。”方澈声音低下来,带点笑意。他将手肘往桌子上一横,便趴着睡了起来。
秦秣心里头微酸,想要去拉他,又怕打扰到他。
“他……”旁边站着的邵元伸手指着方澈,憋了好一会,终于蹦出话来:“有没有搞错,这个人真的是昨天吹笛子的那个?怎么跟个睡神似的,秣秣,他、他、他什么意思?”
秦秣好笑的瞪了邵元一眼:“睡觉的意思,怎么?不让人睡?“
邵元抬着的那只手抽了抽,嘀咕道:“我被打败了……”他揉着自己的手腕,低头又往后面重新找齐了座位。
这次上古代文史科的还是那位博士师兄,他在上课的时候好几次都将目光落到了趴着睡觉的方澈身上,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找他麻烦。
大学课堂当然远不同于高中课堂,基本上只要学生不扰乱课堂,或者特别招老师恨,讲课的老师都不怎么会去管这学生究竟有没有听课。
方澈趴着睡觉本来是不惹眼的,只是他跟着秦秣坐在第三排,才会被老师盯上。
方澈睡着了,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秦秣在旁边却频频为他提心吊胆。虽然方澈不是H大的大学生,不可能挨到什么惩罚,但秦秣不希望有人吵醒他。
在这种环境下用这种姿势都能睡得这么沉,他得有多累?
秦秣甚至怀疑方澈昨天晚上究竟有没有睡觉,又猜测他是不是从昨天回公司起就一直工作到来这教室之前。
知道八节下课铃声响起,方澈还是睡得沉沉,没有分毫要醒转的迹象。秦秣不忍叫醒他,干脆就坐在旁边陪着他。看他的头发短而清爽,乌黑,又有些凌乱,看他弓起的肩膀宽宽,背部线条利落,整个人就是睡着了都像一只蛰伏的猎豹。
“就为了不食言?”秦秣低低叹息,在心中自语,“怎么不说一声,直接躺床上睡觉多好?真傻……”
她将手轻轻落到方澈左肩上,心里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不能让这个人跑了。
天快要黑的时候,钱晓的脑袋从教室后门探出,小声叫唤:“秣秣,你要不要吃晚饭?”
秦秣转头竖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钱晓便轻手轻脚地从后门走进,又绕到秦秣前一排座位的空地上站着,提出两个一次性饭盒放到秦秣桌子旁边。
“我给你们打饭啦。”她小声说着,还不忘拿好奇的目光对着方澈扫来扫去。
“晓晓好孩子,值得奖励。”秦秣笑眯起眼,也很小声的回了一句。平常总是她帮钱晓打饭,现在钱晓也会打饭给她,秦秣大感欣慰。
钱晓噘起嘴,轻哼:“我不吃奶糖,要吃酥糖。”
秦秣只是笑着,也不说话。
钱晓便又道:“这间教室晚上好像有个班要用哦,你准备什么时候叫醒他?”
“等那个班的同学来了的时候。”
“那你等吧,反正也要不了十几分钟啦。”钱晓摆摆手,又蹑着脚步小跑了出去。
这十几分钟却好像格外漫长,冬季天黑得早,秦秣又没去开灯,它搓着手,只是在寒冷里数着秒钟走过。三分钟以后,秦秣想起方澈就这么趴着睡觉,只怕比她还要畏寒些。她犹豫片刻,还是俯身抱了过去,尽量想给方澈增加点温暖。
方澈身上的气息却暖暖烘烘,衣服上有橙子味洗衣粉的清香。
秦秣抱的不过几分钟,就觉得这姿势别扭得很,然后开始腰酸背麻。她在心里怀疑自己的动作能不能起到些许效用,但时间缓慢爬过,她却依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教室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与笑闹声,片刻之后边有人疑惑道:“没开灯啊,怎么没开灯?”
“啪”一声教室里灯光大亮,秦秣眼睛眯起,人也反射性的从方澈身上弹开。
方澈肩膀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直起身,摇晃脑袋,然后打哈欠。
秦秣张大眼睛望着他的动作,只觉得方澈近段时间以来建立起的成熟稳重片刻无踪,这眼神迷糊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少年。
秦秣轻笑出声,推他道:“还不醒醒?”
“秣秣?”方澈伸手摸到秦秣的脑袋,又揉她的头发,“你还想睡吗?那我去准备早餐。”
秦秣一口气没上来,笑得肚子都有点抽痛。
教室里陆续有人走进,喧闹声起,还有人奇道:“那两人怎么回事啊?”
秦秣连忙左手提起饭盒,右手拉起方澈就往教室外跑去。
一直跑到楼下,冷风出来,方澈才打个寒战,总算清醒过来。
他轻咳一声,嗓子有点哑:“秣秣。”
“你活该!”秦秣瞪他一眼,“谁让你就那么趴着睡的?着凉了吧?”
方澈低笑道:“我身体其实很好,喝点热汤就没事了。”
“那你还不走?”
“去哪儿?”
“食堂啊!”秦秣晃了晃手上的两个盒饭,“真是可惜了这些饭菜,都凉了!”
“凉了我也吃。”
“那不行,凉坏肚子多划不来。”
“秣秣。”
“嗯?”秦秣转头直望进方澈的眼。
“我的意思是,”方澈眉眼含笑,“饭盒我来提。”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二十六回:故人
元旦节的时候学校放三天假,秦秣回邵城后,在家呆了一天,又陪了秦沛林两天。但韩致远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秦沛祥认为是韩瑶是想避开此事,断了再会的念想。
没人会去责怪韩瑶,秦秣每每想起,只是觉得有心中惆怅之感隐约环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寒那天是一月五号,周二。C城的天空蒙着一层墨青的云,上午九点的时候终于飘飘荡荡下起了柳絮般的一场雪。这场雪不大,只下了两个多小时,看看凋落了一片含羞带怯的白。
说那场白雪含羞带怯,是因为雪落在屋顶上、树梢上、地面上,等等许多地方,却不曾实实在在地掩盖住哪一处。这雪有点小,温温柔柔,不进不退。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却出了一轮明丽的好太阳,阳光开不和暖,只是光线明亮,温度是冬季特有的冰凉。
秦秣班上七八节没课,而五六节排到了体育课。因为地上的浅雪将融不融,体育老师干脆就放了学生们自由活动,由得他们去室内体育馆或者打篮球或者打乒乓什么的。
秦秣跟钱晓打了招呼,回寝室戴上帽子裹了围巾就往学校外可以打车的地方走去。H大并没有围墙,校门也算不上门,只是一块大石碑立在路口,沉稳地接受着一日日风吹雨打。
路两旁的行道树高高大大,枝桠交错,叶子多半已经枯掉,留下白雪颤巍巍挂在上面,风一吹簌簌掉落。
秦秣先打的去了步行街,到超市买到一个中等大小的保温食盒,然后借开水烫过洗净,才又去到火宫殿,买了一份麻辣杂烩汤,和一小碟花生凤爪。她没再犹豫,出了步行街就直接乘车到青山大厦附近。
方澈有一次无意中说起自己经常忙得忘记吃饭,然后工作到极疲劳的时候就特别想吃麻辣。秦秣虽然觉得自己在方澈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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