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丑小鸭
。“
她连着向老道士告饶了好几句,才求的原谅,老道接过签,摇头晃脑地念:“中平之签,他四已穷,恨不穷,是为娇鸾凤失雌雄。“
秦云志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又嗤笑:“二姐,看这什么话,故意弄得别人听不懂,他就好忽悠人。”
秦秣拿这小子没办法,好气又好笑:“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月老的传说字唐朝时流传至今,既然一直存在,你又何必处处跟人家过不去?”
秦云志做了个鬼脸, 去听老道解签。
“咳,这签有些麻烦。”老道士叹道:“姑娘,你是否原本已经有了一个论及婚嫁的男友,最近两人之后有些争执。这才来求签解姻缘?”
求签的女子惊异起来:“你怎么知道?你真能看出来?那你快说说,这签什么意思?我们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老道士这次倒是干脆起来,只是又叹气:“你的姻缘不在他处,还是另觅良人吧。你看这签,他思之已穷,表明他对你已无爱情可言。不仅无爱情可言。而且恨你到了入骨之境。他另有新欢,不能与你共度此生。休也,休也。”
年轻女子激动起来,又连连冷笑着表示不信。她的母亲在旁边愤愤难平:“我就说了,那个小子不可靠,是你非得一心一意的跟着他!你看吧,你看吧,和元道长都说。。。”
“妈!难道就因为这些没个准的东西,我就轻易把以前的感情都抛弃掉?”求签女子撇过头,脚下一顿就往庙外跑去。
柳昔幽幽地到:“看人家什么都不信呢,就只信自己。”
“那你么?柳妹妹,你信不信?”魏明嘿嘿笑道;“要不你也去求一签试试?”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三十四回:姻缘签
庙内烟香缭绕,庙外游人如织。
魏明正对着柳昔说话,边说边挤眼睛,看那表情就是另有深意。
柳昔小嘴微噘,还是点头道:“那就拜拜吧。”她将目光扫过一眼方澈,自顾走到蒲团前跪下。
手执拂尘的那个道童走上前来递了三根线香给她,低声道:“姑娘,为月老添点香火吧。”
柳昔接过线香,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的递给了道童,笑了笑道:“一点香火钱。”她给钱的时候,心里怅然叹息。
柳昔的家境还算不错,但她零花钱一向不多,随手就给出一百用来添什么香火,这实在是有点冤大头的感觉,但在这一刻,她倒是宁愿多给些,也算是求个安心,或者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里的月老很灵验。”
早在约秦秣和方澈来猗兰公园之前,柳昔就跟魏明计划好了着关于月老庙的一步,魏明早先就同那和元老道通过气,只要他一支灵签,点上红线,赌一个方澈在意不在意。
柳昔在心中暗示自己要虔诚,她拜了三拜,将线香就着旁边住火点燃,插到了香炉里。
秦云志轻轻一扯秦秣的小手指,在她耳边小声说:“二姐,你要不要也去拜拜?”
秦秣从北宋而来,本来就对这种东西半信不信,她对鬼神一事抱有的是儒家传统观念,《论语。八佾》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这话仔细一理解,其实并非是相信有神,而是在自己心中树立起一个神的信念。
这个神明,就在人举头三尺之上,只是由人意念所聚,控制的是个人胸中那一点浩然,这实际上就是一种警醒,正如君子夕惕若厉,人若不能自省,那便只有自己塑造神明,借神明之威,在终日约束自己的言行,克己善终。
所以这个神,不信的意思是信自己,信的意思,还是信自己。
秦秣稍一思索,笑道:“拜一拜也无不可。”她倒不是要去求这月老指点姻缘,只是借这一拜应个景,月老本是中国最古典的浪漫之一,这泥塑受了那许多香火,就算依然无情,总也该有几分红尘气息,足够叫人自行去窥到它的灵性了。
千年以前的秦陌曾陪咏霜去过月老庙,最后秦陌只在门口不入正堂,咏霜在枣树上挂下了她的姻缘牌,最后无人可应。
秦秣已非秦陌,那些旧事深藏在记忆里,便像是触手可及的镜花水月,看得到听得到,一碰却破碎。
她何其不幸,遗失了她的年代,她又何其有幸,从那些注定的悲剧中走出,一回首,竟然找到了可以并肩而行的人。
咏霜其实本也是那样的人,只是他们生不逢时,破除不了那个时代的规则。
柳昔摇出了一支签,恭恭敬敬的放到和元老道面前,老道士眯着眼睛接过,又摇头晃脑的说:“上吉之签,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好签!”
柳昔脸上露出喜意,忙问道:“好在哪里?还请真人您详细解答。”
和元老道用手掐了一个法诀,似模似样的测算了很久,忽然闭眼睁眼,然后惊叹道:“莫非果然是天定姻缘?”
“这…”柳昔脸现疑惑,心中却有些暗暗抽出的感觉:“老道士,你弄这么夸张做什么?生怕不知道你在演戏么?好歹我给你好处了,你可别给我弄砸了事情,不然我…我砸你摊子!”
秦志云却在旁边嘟哝着:“天定姻缘,老天爷管的可真是宽啊,地球上这么多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姻缘都有,他管得过来么?”
方澈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向秦秣点了点头,便随意的迈步往门外走去,他对老道士解签全无兴趣,倒是对外面的小摊上卖的东西有些侧目。
老道士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昨天魏明嘱咐他的时候,说的是同来的会有两男两女,要他将先求签的那个女孩配给另一个男子,现在柳昔先求了签,可另一个男子是谁?
若是只来了两男两女,那另一个男子自然好分辨,可现在却来了三男两女,老道士一眼瞄到的是方澈,因为方澈的年龄明显要与柳昔登对些,而秦志云的模样看起来太稚嫩了,虽然他身高不差,但他嘴角边甚至还带着少年的绒毛,让人很自然的就会将他归类在小孩子里面。
可是方澈却在这个时候走了出去,柳昔正暗自想着心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而魏明虽然注意到了,心里却忽然升起犹豫:“我这么帮着柳昔,她真的会感激我么,但她就算感激我又怎么样,她是得偿所愿了,难道方澈就会吃亏?”
他在后面紧紧盯着柳昔秀美的侧脸,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这是让方澈吃亏还是给他占便宜呢?柳妹妹这模样儿,十足美人,她要是真跟了方澈,方澈还不得美死去?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这样想着,魏明就对着和元老道使起了眼色。
和元老道说:“这签的意思,可是说春风已动啊,那风吹竹叶摇晃,还可以听到金佩在响,月下花影,疑是玉人来,那不是说,姑娘你好事已近么?”
他慢慢悠悠地说着,一面拖时间,一面思量,“那人已经走出去,他们都还没反应,莫非果然不是他,而是这个小家伙?”他用眼角余光打量秦志云,心里啧啧有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瞧这年纪,一个个鬼主意还真多…”
魏明斜眼的视线被他看到,他就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这签还有另一层深意。”和元老道咳了一声,捋须笑道:“看这风弄竹声似金佩,正是有土之厚重,木之生机,金之坚定,姑娘,情比金坚,还不命定么?”
为名在心里暗喜,“这和元老道真是知情识趣,我一给他使眼色他就知道转换说辞,经他这么一说,不就是暗示我对柳妹妹情比金坚吗?嘿,这样一来,柳妹妹的红线应该在我手上才对。”
和元老道眼见魏明脸现喜色,便有点点头道:“姑娘,你发现没有,你的良配其实就在你身边?”
柳昔不敢回头,心里还以为方澈就在旁边,只是有些羞涩的说:“就在身边,那是哪一个?”
老道士继续捋他的胡须,真个仙风缭绕。他点点头,朗笑一声道:“玉人玉人,金玉良缘,他近身而来,姑娘,你姑且往右边看看。”
秦志云正好奇地打量着老道士解签摊子左上角摆的那几本书,忽然听他大笑,便下意识地一抬头,正好对上柳昔羞红未退的脸颊,艳艳绯红如花瓣滚珠,他见此美色,就呆了呆。
柳昔也呆住了,她一回神见自己右边站着的竟只有秦云志一人,而方澈行踪无影。
片刻之后,柳昔脸色刷的泛白,求而不得的落差和被人戏耍的怒意瞬间翻滚上她的心头,犹如大浪拍岸,狂风呜咽。
她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明也愣住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立时就向老道士怒目而去,和元老道察言观色,这下那还不知道自己弄出了乌龙?
他毕竟受人钱财,当即就有些心虚,打了个哈哈道:“老道今日泄露了天机,这就回后院沐浴斋戒及拜祖师爷去!”这话音还没落,他已经起身往身后的侧门走去,等他到的门边,就甩下一句:“清风,下面的签都由你来解,你好生思量着啊!”
门帘闪动,老道士健步如飞,片刻就转过拐角,不见了影踪。
魏明才反应过来,心里真是怒火滔天,他一抬脚就往后头追去,两个道童也不阻拦,只是相视之间嘿嘿一笑。
秦秣本来站在秦远志身边,方澈走出去以后,她就在月老的供桌旁转了转,这时候眼见老道士解签解签,居然把柳昔的良人说成了秦志云,也不免有瞳目之感,她心里觉得好笑,忍不住就打趣道:“小志,情比金坚呢,你可要努力承担啊!”
秦云志已经满了十六岁,心里对美女也未必就没有点想法。
他偷偷了眼柳昔,却见她脸色难堪,心里又有些无趣,便故作不屑道:“二姐,这些骗子胡说八道你也当真啊,哼,你弟弟我眼光高着呢,一般人还看不上呢。”
柳昔心里正装着个火药桶,刚开始没爆发出来,那是因为气过了头,这下被秦志云一刺激,那些火气咋然涌上喉头,她开口就连珠炮似的怒喝道:“你什么意思?就你这样还想看不上谁?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子,你老师没教你每天照镜子讲文明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你…”
她堵着气骂完,心里就酸意弥漫,悲从中来,脚下踉跄间,她靠在了解签的摊子上,双目睁着,眼圈儿却渐渐泛红,泪珠一颗颗的从她眼眶里涌出,晶莹柔弱,梨花带雨。
秦秣并不知道柳昔原本百结的心思,但见她乍然难过成这样,惊讶之余也有些怜惜之意。
往前走上几步,秦秣递过手帕到柳昔面前,那是她随身带的一块素蓝色棉布手帕,平常也没什么用处,一般人不会带着种东西,而秦秣带着是出于当年习惯。
柳昔犹豫了一下,将视线转到秦秣身上,没接帕子,只是冷笑:“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省省吧!”
她偏过头,自己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纸巾,擦了眼泪便昂首往外面走去。
“我还没输。”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输了,我也自己忍着,才不要你来同情,假好心!要是我赢了。我也会装好心的!”
她抬脚跨过月老面的门槛,后脚跟刚收起,便见方澈迎面走了过来,微带惊讶之色:“柳昔,你怎么?”
“我眼睛迷了沙子,心里不痛快!”柳昔哼了哼,“我先回去啦!”
方澈便在门口停下脚步,侧身等柳昔先走。
“阿澈…”柳昔刚从他身边走过一步,忽然回头过来,极甜极美的展颜一笑:“我喜欢你,我一定要自己说出来!我不用别人来说。”
方澈静立不动,脸上一片淡然,仿佛只是听人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柳昔忽然极快速的凑上红唇,方澈将脸侧开,那双红唇便只堪堪檫到他的左颊。
“你好小气!”柳昔后退开来,又撅起嘴轻哼:“我喜欢你而已又没逼你喜欢我,胆小鬼!”话音落下,她嘻嘻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方澈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默然片刻,忽然低叹一声。
“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而我心中的人,又何曾回应过我?”他有些明白柳昔的难受,但爱情又不是同情,他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也不会将同情赋予他人。
秦秣站在月老的泥塑旁看着方澈的背影,心中也泛起淡淡的惆怅,“柳昔有勇气诉说,我却明知他在等我,偏偏说不出口,裹足难前…”这样想来,她又自嘲一笑。
正是因为曾经说过太多虚假的甜蜜言密语,所以秦秣无法再用言语诉说真心,她微抿唇,思量着如何让方澈明白自己的心意。
“解,你还求不求签啊?”秦云志左右看看,有些不耐烦了。
方澈跨步进来,向秦秣洒然一笑道:“求一支,如何?”他在门边只是掠过一丝难过,毕竟是思量多年,他深觉最近大有进步,该当欣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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