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丑小鸭





在暗示什么,还是早已释然?
  他既然不再提及承诺,或者表白,秦秣自然乐的忽视掉那一段。她不想失去这个少年时的好朋友,只希望时间能够磨平他当年那点初生的情愫。
  “晓晓!”秦秣靠在阳台栏杆上,微微扬声叫唤还坐在电脑边上的钱晓。
  “什么事啊?”钱晓不挪身,不抬头。
  “我问你个问题。”秦秣皱皱眉,觉得自己也许是当局者迷了,要问问别人才好。
  “说啦……”
  “你说,一个相貌平凡,脾气古怪的女孩子,会不会招人喜欢?”
  “吁……游戏开始下载!”钱晓一甩鼠标,干脆跑到秦秣身边,也靠阳台栏杆站着,“相貌平凡就算啦,咱不以貌取人。但脾气还古怪,谁喜欢啊?秣秣你说谁呢?是不是你情敌?”她脸上闪耀着八卦的求知欲。
  秦秣表情微微一僵:“不是,你听我继续问。”
  “好,你说你说。”钱晓闪亮的大眼一眨一眨。
  “有个人品长相气质都很不错的男生,嗯……对她很好,还用各种暗示向她表白,不过都被她拒绝了。而那个男孩被拒绝后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以朋友的出出现姿态在女孩面前。”
  “长相气质人品都很不错?你确定?”钱晓睁大眼睛。
  “确定。不说长相气质,只说人品,人品很好!”
  “我觉得……”钱晓犹犹豫豫地道:“那个女孩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不是说她脾气古怪吗?说不定她思维也跟常人不一样。刃甲,嗯,人家男生不是没有明着表白嘛,那也许,那些暗示表白什么的,都是那女孩幻想出来的呢?也许那男孩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呢?”
  秦秣嘴角扯了扯,心里头囧得快冒烟了。
  钱晓继续说:“都说他人品好了嘛,也许他很好心,见女孩误会了,为了不打击她的自尊心,也就不解释清楚。反正,那个脾气古怪的女孩不是拒绝了吗?那就继续做朋友咯,皆大欢喜。哎,多体贴的帅哥啊,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她一脸向往,“我要是遇到了,一定把他追过来!”
  霎那间,秦秣有所的优柔。惆怅,全都被钱晓这一番话给雷到了九霄云外!
  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像装了一只毛发倒竖的猫,就在那里伸爪子挠啊挠:“果然是旁观者清!旁观者清啊!”
  秦秣仔细想来,自己还真没什么对方澈特别好的地方,以小方那条件,凭什么就看上她?
  莫非……果然是她自作多情?
  现在人的思维跟古人肯定是不一样的。秦秣觉得,就算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三年,学会了许多的新新词汇,但在本质上,她与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只见,还是横着一条难以跨越的代沟。
  这可不是一代两代的距离,这是几百上千代……
  秦秣当即就有种立即挖洞把自己埋到九泉之下的冲动!
  方澈确实从来就没有明确表白过什么,他只是说过一次“年年今日,岁岁今朝”——这是生日祝福。
  秦秣的面部表情僵硬,心中情绪却精彩得很。
  像她当年一本正经地说:“不可承诺。”
  然后方澈指责她懦弱。
  秦秣此刻想来,自己不止是懦弱。
  此外方澈赠秦于她时也不曾多说什么,是秦秣 直接套用了自己当年的思维在他身上,一径认为这琴赠得别有深意。
  如果真的别有深意,为何方澈在听过“青玉案”之后还能那么平静?
  秦秣的脸上开始发烧,一点点滚烫的红晕从她脖子根上直直蔓延到她额头,又从她脑子里一直烧到心底。秦秣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哪一次脸红成这样过。
  钱晓指着她嘻嘻笑:“坏秣秣,你都脸红了啊!还说那个女孩不是你情敌。肯定是你情敌,现在听我这一分析,你安心了吧?春心又动了吧……”她一拍秦秣的肩膀,“我可是爱情专家,以后有不懂得,你就来问我,一准给你解答!行啦,我玩游戏去喽……”
  她蹦跳着回到书桌边上,又继续与电脑奋战。
  秦秣很囧地望着钱晓,想当初她也自诩爱情专家过,还曾振振有词地教育方澈。
  此刻想来,秦秣只觉得丢人。
  也许方澈那时侯劲把她的话当初笑话在听,也许他还很好心地想:“这什么年代了啊,代沟真大。不过我不拆穿她,我给她留点面子。”
  完全是不自主地,秦秣包头呻吟,只觉得自己从前二十几年全白活了。还风流潇洒翩翩公子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
  钱晓全不知自己一番胡言乱语给秦秣带来了怎样的纠结,她正钻在《踏歌》的官网上,研究攻略研究得热血沸腾。
  秦秣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了不对劲,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给绕住了。但是方澈若果真对她没有那个心思,不是很好吗?
  退一步说,就算她以前不是敏感过度,以方澈的受欢迎程度,也早能在国外收获无数芳心,忘掉山年时的那点青涩萌动。而就算方澈学业繁重,没时间去收割那些芳心,有学业压着,他自己的那点心思早都该被掐灭掉。
  怀揣着几分难以明确的失落,秦秣坐回电脑边,开始书写新的是沙国悲情系列故事。
  她不是习惯悲伤的人,所以她才能置身事外。
  天渐渐黑了,门锁被转动,张馨灵推门进屋。她一边揉着腿,几乎是一瘸一改地往自己的桌子边走去。
  秦秣皱眉问道:“馨灵,你腿怎么啦?”
 你  张馨灵垮着脸抱怨道:“还不是那个文娱部的卓柔,拉壮丁拉到我头上去了,非叫我去给她们当什么会场礼仪小姐,然后拉着我训了一天的姿势。哎哟,站得我腿都肿啦,还有我可怜的玉脚,穿着这双受罪的高跟鞋……天哪!”
  秦秣望着她好一愣,才忍不住笑道:“壮丁,玉脚……馨灵,原来你这么有戏剧天赋啊!”
  张馨灵是吴越一带的人,普通话都带着点吴侬柔软的腔调,那“玉脚”两字从她嘴里吐出来,还真有那么点销魂的感觉,听得秦秣心情直乐。
  “我这么温柔婉约,怎么能说我喜剧呢?”张馨灵眨眼,抬手轻拂鬓边微卷的长发。
  钱晓坐在电脑前很没形象地跺脚大笑道:“馨灵,你要是不喜剧?难道你还想杯具?”
  张馨灵嘟着嘴偏过头,又一瘸一拐地走到秦秣身边,软软地求她:“秣秣,学校要举办国庆文艺汇演呢,各院系各专业都分了任务。咱们院里有个节目缺一个弹古琴的,你来帮帮忙好不好?”
  秦秣起身将张馨灵拉回原来的座位上坐着,摇头笑道:“我们院里高人多着,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会弹古琴吧?我只是能弹得响而已,水平不怎么样,贻笑大方的。”
  张馨灵一脸不信:“秣秣,谦虚也不是这样的啊。那天我们那么多人都听到你弹琴呢,弹得那么好,把咱们学校武术协会会长都给镇住了,你还谦虚?你这么说不会是不想帮忙,故意推脱吧。”
  秦秣无奈地笑道:“不是还有音乐协会吗?协会里找不到能弹古琴的?文娱部也没有能弹古琴的?”
  “现在的人都学钢琴学古筝去了好不好?”张馨灵继续揉着腿,哎哟哎哟道:“真是疼啊!秣秣,看在我今天辛苦一天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咱们学校是不止你一个会弹古琴,但是在文学院,在大一新生里头,就我所指,能弹的救你一个好不好?”
  秦秣只觉得好笑,很想回她一句,张姑娘你腿疼不是我害的。
  但这种话说出来毕竟伤感情,秦秣还是只能很委婉地说:“馨灵,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从来没有过参加汇演的经验,我会怯场的,只怕搞砸了你们的演出啊!”
  “什么什么呀!一回生二回熟,谁都是练出来的!”张馨灵急了,“今天都十九号啦,时间很紧,秣秣你别推拒了,等下就跟我去体育馆排练!我都跟人家拍板了说一定能请到你的,你要是不去……秣秣!”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四回:君子
  对许多年轻人而言,什么事情一旦上升到面子上,就是非得挣下来不可的.
  张馨灵本就是喜欢争个头脸的人,秦秣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自已要是不给她个台阶下,她一发狠,保不准就得闹决裂。
  这新学期才刚开始,以后她们还得有四年相处,秦秣确实不好太过拂她面子。毕竟在大多数当代人眼里,上舞台做演出是一种荣耀,张馨灵根本无法理解秦秣为何会不愿意当中表演。
  秦秣又看了看她那愤愤的表情,在心里估算着自已要是说出“不做怜人”这样的话来,张馨灵会不会觉得感情受到侮辱。
  “秣秣,我这也是一片热心好不好?你那天在舞会上能够当众弹琴,怎么让你上个汇演,你就这么为难?你怎么能这样不仗义?”
  “好吧……”秦秣叹道:“我去试试手,如果过不了彩排,你可别怪我。”
  “哪能啊!你会过不了吗?”张馨灵喜滋滋地站起身,玉脚也不疼了,嘴上也不抱怨了,拉起秦秣就让她去取挂在书柜壁上的琴。
  “怎么?琴还要我自带?”秦秣挑眉。
  “哎呀,你都把琴带学校来了,可见你平常就用它顺手啦。我听音乐协会的一些师兄师姐说,你们的乐器就跟武林高手的兵器一样,要人器合一,要用熟悉的,不兴用生面孔。”
  秦秣嘴角抽了抽。
  张馨灵又说:“对了,那位师兄是个金庸迷。”
  秦秣双手抱琴,点头叹道:“用久了,是要有感情的才好,对了,我也是个金庸迷。”
  彩排在一间舞蹈训练室里,整个教室空旷明净,有两面墙上都是镜子,教室一角还摆着架白色的小型立式钢琴。
  里面已经有五个人在。秦秣一眼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馨灵说过的文娱部副部长卓柔,她穿着蓝色短T恤和黑色紧身短裤,正斜搭在墙边横杠上压着腿。这时候天已大黑,白色的节能灯光照在她身上,越发显出她一身的柔软。
  “看,那就是卓柔,不过你别看她长的柔弱,脾气可强悍着呢!”张馨灵在秦秣耳边小声说完,便大大方方地拉着她走向屋中五人。
  “卓师姐,这是秦秣,人我可请来啦,你要不要考考她?”张馨灵熟练地给众人做介绍,“秣秣,这个穿唐装的帅哥可是咱们文学院有名的大才子,吴俊山吴师兄。”
  吴俊山穿着白色唐装,身高大约一米七五,不算高,但身姿俊挺,整个形象还是不错的。他正捧着剧本在那里看,听得介绍就抬头向秦秣微笑,竟也给人几分温雅君子的感觉。
  卓柔放下腿,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秣,也不插话,只让张馨灵继续介绍。
  “这位手上提着大砍刀的帅哥可是咱们文学院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学校音乐协会副会长顾临华,顾师兄。”
  顾临华倒是身材高大,他的皮肤很白,五官深刻,眼睛偏蓝色,应该是混血儿。听得张馨灵的介绍,他甩了甩手上的道具刀,就笑出一口白牙道:“张师妹,我是音乐协会的,不是武术协会的,什么时候成武林高手了?”
  张馨灵半掩嘴唇,俏皮地笑着:“谁让师兄你是手上拿着大砍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抢江师兄的饭碗呢!”
  “谁要抢我饭碗啊?”冷不防门口传来懒洋洋的男声,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江远寒邪着嘴角大步走进教室。他短发微微凌乱,浅红色的衬衫系在牛仔裤里,上面几颗扣子却全开着,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膛,整个人竟带着股野性的邪气。
  卓柔一见他就冷下了脸,呵斥道:“江远寒!这里是我们文学院的地盘,你们建筑学院的过来干什么?”
  “我们?”江远寒双手一环,左右看了看,痞痞地笑道:“卓美人,哪里来的我们?我可是连兵器都没带就过来单人赴会呢,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人不成?还是说,卓美人你很想跟我成为我们?”
  卓柔气的偏过头不理他。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薄怒的红晕。
  张馨灵尴尬地游目四顾,正不知道是不是继续介绍的时候,秦秣温和的声音硬响起:“馨灵,这里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你没给我介绍呢。”
  江远寒似笑非笑地将视线落到秦秣身上,见她看也不看自已一眼,干脆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这位、这位,呵呵,这位不是师兄啦。秣秣,这是我们班的卲元,团支书啊……”张馨灵尴尬地说着,悄悄用手肘去碰秦秣。
  秦秣倒是自自然然地笑道:“是卲元啊,团支书大人今天忽然变帅了很多,我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见谅见谅。”
  卲元个子不高,浓眉毛,小眼睛,笑起来倒是有几分憨厚。他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秦秣你可是我们班的世外高人,你就别寒碜我了。”
  秦秣向他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