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过市:想娶我,请排队







    看到眼前这一幕,程医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从笑声中,他仿佛看到了彦柏的绝望,看到了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破碎,看到了鲜红的血液在心间滴落。


    同时,他也看到了流茧的淡漠,看到她的疏离,看到她的无动于衷。


    眉心紧紧拧成一团,眼神也深沉了几分。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肆意轻狂的笑声,似乎越来越刺耳,越来越揪心。


    流茧低垂地眼帘,静静地听着。


    长而卷翘的长睫毛,遮盖住她眼中的心痛和隐忍,没人能看得见。


    更加看不见,她藏在衣兜里紧拳的双手,察觉不到她颤抖的身子。


    彦柏不停地笑着,完全没挺下来的意思。“哈哈!”


    满眶的泪,凝成晶莹地的珠,挣扎在眼底,没有落下。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她讨厌他。


    不,或许连讨厌都算不上。


    没人知道,其实流茧是多么的吝啬,她不是一个轻易付出的人,尤其是感情。绝对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投入过多的情感,更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从她说不喜欢的那刻起。


    他,就已经被编排成陌生人。


    这一切,似乎是他亲手造成的,是他把他们一步一步逼入绝境。


    似乎,这是他要的结果。


    为什么,现在做到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从此以后她可以安稳的过活。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呢?


    为什么,整个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空空的,什么都摸不到,感觉不到。


    流茧紧紧屏住呼吸,希望以此能够减少内心的痛苦。可是,事与愿违。


    最终,她再也无法忍受令人窒息的空气,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痛楚。


    她发了疯似地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一刻都不曾停下。对耳边不断响起的鸣笛声充耳不闻。


    一心只想着,远离那个地方。



结束还是开始(1)

彦柏出神地望着流茧仓皇而逃的背影,唇角漫起的弧度一点一点敛去,或许是刚才笑得太久太生硬,有点收不回来了。


    眼中运转的泪水,最终被他生生咽下。


    程医生重重拍了一下彦柏的肩膀,轻叹道:“何苦呢?”


    言语之中是无尽的无可奈何。


    虽然,他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肯定彦柏对流茧的心绝对不会变。


    除非他们之间出现了威胁,而这个威胁关系到流茧。而彦柏又无法解决,否则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过了许久许久,彦柏才默然转身。


    那道修长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那么那么的凄凉和孤寂,好似被天神遗弃在世间某一个角落的灵魂。


    半瓶下肚,毫无感觉,就连如火烧般的炽热也被那刻逐渐冰冷的心淹没。彦柏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仰头继续灌着酒。


    咕咚、咕咚、咕咚。


    一整瓶灌下,竟然丝毫醉意都没有,反倒异常清醒。


    清楚得记得,刚才流茧仓皇而逃的背影。清楚得记得,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清楚得记得,她的一颦一笑。清楚得记得……


    不!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要忘记,而不是清楚的记得。


    失落之余,端起另一瓶威士忌,继续大口大口的豪饮。


    趁着他换气的空挡,程医生一把夺过威士忌。“你这个样子算什么,有什么问题不能你们共同解决,非要这样折磨自己。”


    彦柏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抢回威士忌,依旧大口大口地下肚,只是大部分都倒在身上,喝进肚子的没多少。


    很快地,又一瓶威士忌喝光了。


    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样子,程医生不再阻拦。反而跑去端来一箱酒,“来,我陪你喝!”


    “好!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彦柏嚷嚷。


    “好!不醉不归!”


    “谁先爬下谁就孬种!”程医生又补上一句话。


    “少废话,喝!”语音未落,端起酒彦柏就开始猛灌。


    他那如狼似虎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喝酒,摆明了是想把自己灌醉。



结束还是开始(2)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到体力渐渐透支,流茧才停下来,瘫坐在一片落叶中。


    此刻,她觉得她的灵魂倏地脱离了身体,毫不犹豫地丢下了僵硬冰冷的空壳。然后那具空壳便如棉花糖般软耙耙城府在大地脚下。


    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越发沉重,意识渐渐迷离。


    在晨风拂面下,到处散发着落叶糜烂气息下,流茧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或许是感觉到冷了吧。


    她紧紧蜷缩成一团,拼命地想要抱紧自己。可是双手却像是结了冰一般,动弹不得,仿佛此刻已经是深冬最寒冷的时刻。


    等到流茧醒来,已是傍晚十分。


    天际一片绯红,晚霞飘浮,为苍蓝的天空披上了一层别样美丽的嫁纱,跟远处的泛黄的枫叶编织出一副色彩得当的天然墨画。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夕阳,直到太阳完全落下,才缓缓收回视线。


    傍晚的秋风跟早晨的风一样,都带着些许寒意。


    然而,早晨与傍晚却是两个极端,象征着不同的意义。


    想起彦柏大笑时的神情,胸口骤然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刹那间被剥离了。


    好难受,好难受,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压制着,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撕扯。


    胸口好闷好闷,快透过不气来。


    ……


    风,呼呼地不断吹。


    原本杂乱不堪的心情,在晚风的安抚下渐渐地平复下来。


    茫然四顾,周边大多数是高大挺拔地万年青,还有光秃秃杨柳以及枯萎凋谢的花朵,根本看不到任何能够遮风挡雨的建筑物,这个地方似乎是第一次来。


    忽然间流茧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一次,有这种无处可去的空落感;


    第一次,有这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


    第一次,有这种孤单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种无助的挫败感。


    突然发现,她没有家。


    曾经她以为她有家,但是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现在,值得考虑的问题是她到底该去哪呢?哪里又是她该去的地方?身无分文的她,又能去哪里呢?


    还有,这里又是哪呢?



结束还是开始(3)

转眼,夜幕降临。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洒下零星光辉,呈现出淡淡的银晕。


    漆黑天幕上,繁星点点,宛如银色的瀑布。


    风起,风落。


    从傍晚到现在流茧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想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假设过种种,她始终没能想出自己到底该去哪。


    只是,夜晚的秋风有些凌厉,像刀片一样刮在身上,让人有些受不了。


    过了好久好久,她最终决定回半山腰的别墅一趟。


    不然,如诺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昏倒。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彦柏从宿醉中霍然惊醒,脑袋昏沉,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一样。


    而楼下的门铃一阵接一阵的响起。


    听起来十分的急促,似乎来人很急躁。


    猛地,他想到流茧。火速蹦起,像离弦地箭一般冲下楼。


    “喀嚓!”门开了。


    可是,看不眼前的并非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不免有些失望。


    这样的情绪,只停顿了短短三秒就消失了。转化成,望不见底的深沉和阴霾,隐约间透着几分冷意。


    “…我。”她停顿了好一会,柔情似水的眸子一直凝视着彦柏,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但是,望了许久依旧没瞧见,心里有些失落。


    既而,勾唇浅笑。“我来只是看看你。”说完,又直勾勾地盯着彦柏。


    眼神有些贪婪,好像只要她少看一秒,他就会像泡沫一样瞬间破灭。


    未等彦柏开口,林就出声:“莫小姐执意过来看您,所以…”接收到一尾凌厉的眼神,林立刻禁了声,没再说话,退到一旁去了。


    他没再看莫芯一眼,随着时间的推移,眸心一点一点敛紧,澄澈如山涧的眼深变幽深,像蔚蓝又深不见低的海洋。


    看似温暖,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滚!”红唇轻启,迸射出一个森冷的字眼。


    此刻的彦柏,俨然是来自人间地狱的修罗。


    莫芯陡然一颤,浑身冰冷如斯。好像前一秒才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下一秒便是寒风刺骨的严冬。


    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恐惧。



开始还是结束(4)

等一下!”情急之下,她呼吁出声。


    然而,一接触到彦柏投射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垂下眼帘,心噗通噗通噗通直跳。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害怕。


    她怕!怕像修罗的彦柏。


    在她的心目中,他是清晨第一屡曙光;是万丈光芒下最温柔的那一束;是坠入心间最甜美的暖流。


    剑眉不悦地蹙起,眸心又收紧了几分,显得越发的阴沉。


    他不以为意地打量着莫芯,眼中有几分困惑,又有几分阴鸷,更多的是刺骨的寒意。


    莫芯忍不住一个哆嗦,过了许久才咬咬牙道:“你还好吗?”她的语气很轻很柔,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又不忍责备的小娇妻在对丈夫无声的控诉。


    对于这一点,彦柏相当的不满意。


    眸心骤然一冷,未等莫芯反应,一只微凉的大手已经插着她的脖子。那力道,足以令人窒息。


    “放…放…!”她拼命挣扎,眼中充满了恐惧。


    彦柏的举动吓到了林,当下一怔,过了好一会才惊呼出声。“少爷!”想要上前救下莫芯,可是那倒带着浓浓警告的眼神,深深将他震慑住。


    表面上看,彦柏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体现出优良的涵养。实际上,他是一个浑身充满霸气,能让人轻易折服的男子。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吗?”提到流茧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柔软温暖。


    手下的力道却没有减轻半分,莫芯的沉默无疑触动了他心中的怒火。“说!”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眼,好似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充满了冰冷。


    “…我…我…”她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扒着。


    可是,彦柏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眼看着她的眼色越来越青白,呼吸越来越艰难。


    “少爷!”林在身后又轻轻唤了一声,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会答应莫芯的请求带她过来。


    这下,彦柏才松手。


    一个踉跄险先摔倒,好在林及时扶住了莫芯。“你没事吧!”


    林深知在彦柏心里只有流茧一人。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绝对容不下其他女人。不免对这个爱慕彦柏的女人,产生了几分怜悯。



开始还是结束(5)

莫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久好久才顺过气来。


    刚刚,她真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是那么那么那么的近。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回想起来感到一阵后怕。


    眼看着彦柏一步一步逼近,莫芯死死拽着林,眼中充满了恐惧,打闹飞快运转。“我、我只跟她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真的,我就只说了这一句。”


    他的脚步依旧没有丝毫的停留,眼神还是那般的阴沉,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说过,我的任务就是配合你让她离开。所以……”


    目光骤然一冽,仿若是冰冷的利剑。


    莫芯立刻禁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眼,紧盯着彦柏丝毫不敢松懈。


    林则护在莫芯的身前,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彦柏。


    一来是防止他做出过激的举动,二来是保护这个痴心错付的女人。


    彦柏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眸心缓缓敛起,是那般的冷冽。莫芯不由一颤,眼神越发的恐惧和惊慌,就连林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流露出这种神情。


    只怕是他拼尽全力也救不了她。


    “让开!”


    林身形一滞,一颗心忍不住七上八下起来。


    “不!不!不!”莫芯拽着林,苦苦哀求,眼里满满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