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为妻
乘凤殿外殿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眼观之下,色泽诱人非常,嗅一下,令人垂涎欲滴。只是如此勾引人食欲的盛宴却引不起旁边的绝色美人任何注意力。
天蓝咬着手中的筷子瞪着眼前的菜肴,却没有任何吃它们的欲望。干脆放下筷子起身在大殿之内来回走动。她的焦躁明显引来宫女们的不安,面面相觑之下,无一人敢上前询问原因。其实她们也心知肚明,因为皇上依旧好几天不曾光临乘凤殿,心想皇后大概是思念难耐吧?
虽然封后大典还未举行,但她们已经自行在心中称她为皇后了。虽然第一天皇后和皇上争吵地十分激烈,但那天之后,皇后天天派人去请皇上,而皇上也天天夜访乘凤殿,一来就是一晚上,可见两人之间的‘深情’。而那天皇后因为‘思念’而跑去见了皇上之后,立刻就颁布了封后的圣旨,两人见面也总是‘相敬如宾’、‘眉来眼去’的,是人都看得出他们多么‘相爱’。真是羡煞了她们这些小宫女啊!
只是这几天皇上似乎因为政务繁忙,没多少时间来乘凤殿,皇后总是显得坐立不安,忧心忡忡的。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天蓝当然不知道自己和洛楚隐在这些宫女当中已经成为了恩爱夫妻,想起今天从二神医那里打听到春儿三人的消息,不明白洛楚隐为什么将那三人也软禁起来。而且,还不告诉她。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在这皇宫里,敢这么对她的自然只有洛楚隐一人。
突然耳边一阵热气,天蓝就感觉全身都快酥了,在被身后男人攻陷之前,天蓝猛然站起来,转过身冷冷对着他。
洛楚隐笑了笑,坐在她身边,拿她的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仿佛很专心地品尝着,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天蓝道:“味道不错。为什么不动筷?”
天蓝冷冷一笑,“我以为你会直接砍了那御厨!”小说里不都这么说,为了讨好深爱的女人,帝王谈笑间处死那些无辜的人们。
洛楚隐玩味一笑,却只是低头继续吃了几口,“这厨子做的菜挺符合我的口味。可以留着专门为我做。我可以重新给你找天下最好的厨师。”
“怎么?学人家做仁君吗?做得来吗?”她冷笑一声,“哪天忍不住了,月华会不会血流成河?”
看着天蓝挑衅似的瞪着他,洛楚隐只是笑了笑,伸手要拉她的手,她瑟缩了一下,最后却还是被他拉着坐在了他的身边。往她面前的盘子里夹了点菜,“吃点。要不撑不到做我的皇后。我真的就忍不住要杀人了!”
天蓝明白他暗指如果她不乖乖照他所说的做,他就会杀了风牙。可是这点威胁,她完全可以不予理会的。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把牵制她的人给杀了。可是看着他有些期盼地眼神,竟有几分孩子气。不知怎么,她竟从他手中接过筷子,吃了几口,却不知道什么味道,味同嚼蜡。
只是本来满脸期待的男人,在看到她做了他期待的事情后,脸上却并没有高兴的摸样。冷冷地收回视线,吃了一口银耳莲子粥,猛然扣住迷惑中的天蓝,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嘴。感觉到嘴里突然被强行送入一股甜腻的味道,天蓝下意识地想吮吸。然而意识到现在不是沉醉在甜蜜味道中的时候,立刻一把推开霸道的男人,抹了把嘴,怒瞪着他,“你干什么?”
对面男人却是一脸的满足,还用舌头舔了舔嘴边残留的痕迹,倒有几分魅惑的样子,“你还是喜欢吃甜的。”
天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当初曾经说她要戒甜。他是想证明她没那么容易戒掉甜隐,也是提醒她戒不掉他。可是,你证明了我戒不掉你如何?我始终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一个替代品,总是不能永远占据本体的位置。等本体回来了,她天蓝是不是又要被扔的远远的?
“……”她不想为这事争辩什么,有些事情,争论起来已经无意义了,真想说出来,只是让她更尴尬,“春儿她们在哪里?我想她们来伺候我!”
洛楚隐倒是不惊讶她知道春儿三人的下落,“她们现在还不能伺候你。”
“为什么?我习惯她们在身边!”
“怎么?是她们伺候的不周到吗?那就拉出去斩了好了!”洛楚隐说的风轻云淡。那四个宫女却吓得颤抖着跪下,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不敢辩解,只是一味地请求着给予生存的权利。
天蓝看洛楚隐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仿佛等着自己的最总审判,她皱眉,“与她们无关!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洛楚隐耸耸肩,勾起她的下巴,“我以为你会高兴的。”
知道他是拿刚才厨子的事情说事,天蓝转头躲开他的手,“为什么她们不能来伺候我?”
“我不想让她们来伺候你。就这么简单!”洛楚隐近乎耍赖的理由令天蓝无语。
“启禀皇上,太后请郡主前往仁和殿赴宴!”正当两人相对无语时,门外的守卫进来报道。
在洛楚隐登基之后,上官碧如恢复太后身份,上官明星陪伴左右。重新入住仁和殿。
天蓝多少听说过关于洛楚隐母亲雪婷与上官碧如之间的恩怨,她也很疑惑为什么洛楚隐对上官碧如如此宽大为怀,但是为了星儿着想,天蓝也不向往洛楚隐记得那段仇怨,所以也没多提。
但是她与上官碧如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相聚的,这个时候叫她是什么目的?
第十二章 信
在仁和殿的内殿见到上官明月和胡天云时,天蓝立刻明白了上官碧如请她来的原因。冲两人淡淡一笑,她坐在了两人对面。上官明月眼中带着伤感的恨意让天蓝心中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一种非常理解她的心情?
胡天云并没有解释什么,将信交到她手里时,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很快镇定了下来。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没有平时那白衣御剑的洒脱飘逸,他显得很拘谨、很小心地问了句。
天蓝摇摇头,他立刻就紧张起来,一把握住天蓝放在桌上的手,“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可以理解成你对我还是有那么点关心的吗?并非是希望他能将当初对南宫柯感情转移到她身上,只是寄希望于他还保留着当初两人相处时那么一点点情意,矫情一点也可以说成友谊。毕竟,她来到这个时代,只作为了别人的替代品过了两年,似乎太讽刺了。哪怕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她一眼,她也有点安慰,至少她最后不会烟消云散时,别人都不曾看她一眼。
“没有。你放心好了。他对我,很好。”当他把她当做南宫柯的时候,从来都温柔非常的。虽然不是她能享受得起的。
上官明月和胡天云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他们现在作为‘暗’的成员,在宫里被发现了会连累到太后的。
他们离开之后,上官碧如才进来,她静静坐在天蓝的对面,没有开口。星儿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是恬静的微笑,却没多少光彩。
星儿的孩子心性早就在这么多起起伏伏中磨得所剩无几,剩下的,只是单纯的相信着不争不抢就能幸福,不招惹是非就能生存。
自己当初自作聪明地要拉她出地狱深渊,却不曾想只是又推了一把。庆幸的是洛楚隐在关键时刻又挽回了局面,把她们已经奄奄一息的命运挽救了回来。
星儿在作为胡天歌名不副实的太子妃和皇后时,就已经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三皇子胡天瞬投以别样的眼神。她当初认为那不过是孩子在看到别人送她好吃的点心时的一种回报,从来没想过,只是见了几次面,这个单纯的女孩子能对一个男人产生多么深厚的情感。
可是她后来才知道,单纯才是一个女孩子的致命伤。星儿单纯地觉得胡天瞬对她好,单纯地憧憬着偶尔给她送点小惊喜的三皇子,单纯地听着胡天瞬为她讲地那些童话故事。然后单纯地认为,这个人就是她的骑士。
星儿没有做出过任何表示,也从来不会哭闹着要爱谁,要谁来爱她。只是本来溢满阳光的脸上沉寂着,然后在看到那个她向往的人后才会灿烂起来。从来没人去观察过这一点,所以没人看到,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由花季进入雨季时惆怅的容颜。
连天蓝都没注意到,直到那次星儿到乘凤殿看她,洛楚隐的出现让她本来黯淡的脸上出现了光彩,天蓝才彻底领悟过来,这个孩子,也长大了。只是,在深宫中长大,受到严密保护或者说是与世隔绝的教育,没人告诉她,她那种雀跃来自一种叫做(分隔符)爱情的东西。
天蓝没有忍心帮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她既然不懂,就让这种感情慢慢消失好了。就算星儿明白了,结果不过是和自己一样,无疾而终的爱情,会让她疼的死去活来。
上官碧如此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脸上明显苍老的痕迹让她显得有些疲惫。天蓝当着她的面拆开了信封,里面娟秀的字迹讲述着一段段充满童真的情感。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童真的爱情,也可以这么刻骨铭心。当初南宫柯给她的梦境,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很小的一部分,这里记录的才是那些皮毛的血骨。
将信慢慢看完,然后重新放回信封。嘴角却是一抹苦笑,何必弄这些东西来昭示她这个第三者呢?
她天蓝是南宫柯的替代品,永远也赶不上南宫柯和洛楚隐之间曾经那纯洁神圣的爱情。她心里清楚的很,偏偏南宫柯非要做些画蛇添足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幼稚。不过,爱情么,总是这样子。陷入其中,总不能自拔地变得可笑,变得单纯,所以才会相信,才会受伤。
不过,自己变傻是真的不值得,可南宫柯不一样,她变得傻,还是会赢回那段期待已久的爱情。算起来,她天蓝真的是一败涂地。
“南宫柯是个可怕的女人。”上官碧如突然开口,脸上竟是带着些惊恐,很少能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心想南宫柯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只是,其中应该有她天蓝一部分。
“不是可怕,是可怜……”本想说她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可一想,自己似乎没资格去说她可怜,自己难道比她好的了多少吗?
上官碧如似乎有意在拉拢她似的说起了她暗算南宫柯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她谋害南宫柯的信件也是当初胡天歌问罪的证据之一。
上官碧如说话的口气有些急切的谄媚,毕竟她也老了,不得不认输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底牌来赢得她想要的地位了。她现在能坐在仁和殿里,是洛楚隐的宽容,这点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当初对雪婷所做的事情,已经成为她现在一个夜间的噩梦了吧?洛楚隐虽然一直不曾提过此事,那可能是因为现在情势紧张,没有时间来和她算账,等事情平定下来,她的下场又将陷入怎样的惨淡境地,谁都不能给她一个保证。
一辈子的繁华,一辈子的恩宠,老了反而落入这种境地,她如何能不害怕?
大多时间天蓝的眼神是落在上官碧如身后的星儿身上。她的安静,让天蓝总有种想抱抱的念头。
直到从仁和殿里走出来,她依然觉得双手是紧紧握着的。她那是在忍耐,忍耐着不去拥抱那个貌似平静却已经伤痕累累的孩子。
抬头是并不红艳的夕阳,这个时节的夕阳,不美丽,也不震人心魄。淡淡的颜色,引不起任何人的感慨,容易被人忽视。就像那个恬静的孩子,其实心中火热地可怕,却没人看得见,偶尔瞟她一眼,也从来不曾觉得她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遮住那不算太耀眼的阳光,才看见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洛楚隐看见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天蓝看着,总觉得和他头上夕阳的余辉一样,心里暖暖地却又害怕它很快就落下去。
手中还仅仅攥着那封充满童真的信件,不动声色地放入袖中,那里是他和别人的回忆。她不想让他重温,自私又可怜的想法。连自己都觉得,她真的变得懦弱了。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我去乘凤殿找你,见你还没回去。所以过来看看你。”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努了努嘴,将她耳边的一缕秀发拨到耳后,动作亲昵地羡煞旁人,他身后的一行人都会心而笑。只有天蓝知道这些动作,是做给另一人的温柔。太真实,却令她更难受。她不想承认,所以露出笑容,自认为很灿烂。
“蓝儿?”
轻轻从他那炙热的手掌中抽回手,才发现手里已经出了汗。被他碰触过的地方有些炙烤的疼。
“吃了好多东西,我想走走。”怔怔望着他,放我一个人安静,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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