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为妻
“你若留在我的身边,明日你便可恢复灵妃的身份,继续做我最宠爱的嫔妃。若是今日你执意要走,这些人,”胡天歌伸手指着流沙的那些人,咬牙道,“都得死!”
阿柯感觉到洛楚隐环着自己腰的手臂紧了紧,看向他的眼睛,那深潭般的黑眸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多少次阿柯觉得是这双眼睛令自己做了那么多令自己无法理解的决定,她安慰的笑了笑,却没有看到对面那个人看到这一幕时眼中的怒火正如何熊熊燃烧。
她转头看向胡天歌,声音变得飘渺,“你留我,不过是你的独占欲作祟罢了。越是你得不到的,就越是想抓在手里。而我,只是你无法得到的那样东西,所以你不甘。若是我留下了,过几日,便又会出现另外的追求,我便什么都不是了。”
“你做了我的妃子,便永远是我的妃子。不会变的什么都不是。”胡天歌压着随时爆发的怒气,他心中还有一份希冀,她只是想得到自己的注意,拿别人来气自己而已,这是那些后宫妃嫔经常用的招数。只是他错误估计了阿柯,忘了她不是简单的后宫妃嫔。
阿柯轻笑道:“我要一个唯一。你能给我吗?”
胡天歌一愣,唯一?什么样的唯一?唯一的宫殿,唯一的华服,还是唯一的宠爱?
阿柯笑着摇摇头道:“你不会懂的。”
“那你是决定跟三弟走了?”胡天歌脸色愈来愈阴沉。见到阿柯坚定的点头,胡天歌终于笑了出来,却是令人畏惧的冷笑,“既然得不到你,我便毁了你。”他拍拍手,更多的禁卫军出现在大牢门口,一场恶战从此开始。
阿柯知道冲过这么多的禁卫军,对于这些武林中的人并不是难事,可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们必须要小心应付,尤其是洛楚隐,他过分的要求让自己毫发无伤,他却没有多余的力量来保护他自己。
他身上开始出现伤口,慢慢增加,而且受伤的程度也越来越严重。自己紧靠着他的身体上传来的触觉是那么令她心惊,那些带着温热的液体开始顺着衣服浸透到她的身体,还顺着身体流到了地上,阿柯开始焦急,心中也开始恐惧。
来了这个地方之后,阿柯见到的洛楚隐一直是一个武功高强,完全强势的一个人,却从不曾想他也会受伤,会流血。
阿柯喉咙有些哽咽,“你还能撑住吗?”
却感觉到耳边一阵热气,一直粗喘的气息带着少许温柔,“只要你还在我怀里。”突然觉得脖颈上一阵温热的湿意,阿柯惊恐扭头,洛楚隐还在紧盯着那些冲过来的士兵,而他带着血丝的嘴角竟是微微上翘。阿柯猛然挣开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洛楚隐诧异之际,阿柯将他拉到自己另一侧,抓住他拿剑的手横扫了一圈,那些禁卫军马上被逼退了几步。
阿柯趁机回头和洛楚隐对视,“冥朝和暗联合起来,势必无人可挡。”
洛楚隐眼中惊诧消失,两人相视一笑。在一片血花中紧紧靠着彼此,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冷眼看着更多的血花飞溅。
而在皇宫中一个偏僻的角落中,那里一个小小的院落中,坐在庭院中的一个老僧,抬头望着天,喃喃自语着:“师弟啊,便是将整个月华葬送了,你心里能高兴几分?人已逝,情随灭。何苦还增添这么多苦情幽怨?”
“师父,你有师弟吗?你都没有向我提起过。”一个小小的人儿站在老僧身边,粉嘟嘟的笑脸因为长时间露于寒夜而变得通红,黑色的发髻上金黄发冠在寒夜中闪过一丝寒意。只有八九岁的孩子却毫无怨言地陪着师父在院落里“赏夜”,却还是笑意盈盈。
老僧眼神变得悠远,摸了摸长长的白须,“是啊!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你那个师弟一定是个坏人。”小孩嘟着嘴道。
老僧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道:“何以见得?”
“师父不是说他想将整个月华葬送吗?这不是罪大恶极吗?”小男孩歪头道。
那老僧点点头,看不出情绪喃喃道:“对啊!乱时空,乱姻缘,这是罪大恶极啊!是要报应的啊!”
第九章 逃亡
“启禀皇上,没能抓到灵妃娘娘。”
“什么?”胡天歌瞪着跪在面前的张恒,眼神冷得可怕。
“皇上……”张恒见皇帝摆手示意,便住了嘴。
“有留下活口吗?”胡天歌眼神出现一丝阴霾,张恒心里一颤,皇上从未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对灵妃娘娘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月华也不知是好是坏。所谓红颜祸水,古今便是如此,难道月华也不免落于俗套?皇上也打算为一己红颜而不顾江山吗?
“回皇上,没有。那些人要不就是战死,其他则全部逃了。不过四十多人逃走的不过五六人。我已经派人继续追捕逃跑的人了。”张恒声音平稳,并没有表露自己心中的担忧。
胡天歌看着阿柯离开的方向,脸上的怒气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综复杂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他幽幽的声音:“全国通缉灵妃和诚王。罪名么?联合谋反吧。”胡天歌说的轻松自然,那些周围的士兵却听得胆战心惊,有些时候,有些话,说得越轻松,越不经意,越让人感觉到一种震颤,打心里的升起一股凉意,却在众人被这股凉意冲击的时候,胡天歌的声音变得冷硬,“如果遇到抵抗,就地处决。将尸体带回来!”说完,胡天歌便转头离开,张恒看着那个疾步远走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算是月华的福气吧?至少皇上还没有被灵妃迷得神魂颠倒,皇上还是那个做事干净利落的皇上。
在他是太子的时候,张恒就已经是胡天歌的心腹,胡天歌对那些反对他的人表现出一副做事优柔寡断的样子,而只有他这个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是何等的城府,做事何等的狠辣。他的登基绝对不是因为先皇突然地驾崩来不及改遗照的幸运,而是太子的精心布局,就连时间都被他算计的恰到好处。而灵妃的出现让张恒担心了许久,现在看来,皇上并没有变。
而回寝宫路上的胡天歌,一脸的阴沉,跟随身边的宫人个个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有什么差错。谁都看得出,此时的皇上是多么的心情不悦。他们要是稍稍让皇上不顺心,那他们肯定死在灵妃和诚王之前了。
今天晚上他是打算将军饷粮草筹备妥当的事情告诉阿柯的。因为她的那个奇怪但是高明的拍卖,让他头疼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他打算以此为理由将她释放。可是她却逃跑,还是被三弟救走。
想起在鬼谷的那个晚上,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在意,因为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她只是他上位的一个垫脚石。可是,她越来越吸引的他的目光,他开始在意她曾经和自己的三弟春宵一夜,所以他让人传消息给三弟,让他来刺杀,本来打算让他有命来没命回,却不想他手下有那么多高手,拼死让他脱逃。
他开始不满足于两人有名无实的关系,打算明日放她出来,就让她做他名副其实的灵妃,可是却……胡天歌突然握紧拳头,顿时让身边的人都浑身一颤,似乎怕下一刻就龙颜大怒,殃及他们这些小池鱼。但是他们所害怕的并没有发生,皇上依然脸色阴沉地疾步而行,只是周身所散发的那股怒气却越来越浓,他们这些宫人则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胡天歌刚回到寝宫,就看到雪妃正等在内殿,阴沉的脸色更添一份嫌恶,冷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寡人没有传唤你侍寝。回去!”
雪妃不是那种不懂看脸色的人,只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皇帝的宠幸,好不容易得到太后的特许,来侍寝一次,她怎么能放过机会?
她嫣然一笑,展现出当初皇上说他最喜欢的一面,靠近皇帝,伸手打算替皇帝宽衣,用那黄莺出谷的声音轻声道:“皇上,是太后特许我来侍寝的。您好久没到臣妾的雪莹轩了,臣妾想您了。让臣妾来伺候您宽衣吧。”
胡天歌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雪妃将他的外袍褪去。等雪妃再伸过手时,胡天歌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脸几乎贴到一块,冷声道:“寡人说了,寡人没有传唤你!”
雪妃心中一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以前他总是温柔的笑着,就算生气,也只是嗔怪几句,却并不是多么令人害怕。而此时的皇上,眼中的那股凉意很明显的传达给了她,仿佛一种死亡的信息,让她不由自主心中颤抖。可是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独自在雪莹轩望月流泪,她就好不甘心,当初皇上也曾说过那些甜言蜜语,却都是作假的吗?她能忍受他宠幸别人,能忍受他身边不断出现别的女人,可是她不能忍受他彻底忘记她。所以她才答应太后替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扫平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障碍。那么多的努力才换来今天的一个特许,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依然保持着笑容,柔声道:“今日皇上心情不好,不如就让臣妾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开心?啊!”
突然胡天歌甩开她,雪妃直接摔倒了地上,惹得她一阵惊叫。
胡天歌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妃,道:“我最恨不听话的女人。来人,将雪妃带下去,从今日起,不许她踏出雪莹轩一步!”
“皇上,不要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这就回去,您别将臣妾禁足啊。臣妾也是得到了太后的特许才来的啊。”那不是将她打入冷宫吗?她不要啊!
胡天歌抬起雪妃的下巴,看着她泪光点点的脸,眼中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别拿别人来威胁寡人,也别挑战寡人的耐性。你还承受不了这些造成的后果。”然后他示意那些等在门外的宫人将雪妃带走,完全不去理会她凄厉的叫喊。
太后利用她的职权和她弟弟也就是户部尚书上官允企图来建立她自己的势力,如今上官明星已经是皇后,他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就连雪妃做出对阿柯不利的举动,他都当做没有看见了。若不是因为现在朝廷内外交困,不能再有动乱,他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人来威胁自己。如此大的让步太后竟然还不满足,就连侍寝这等事情她都要干涉,真认为他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无用之人吗?胡天歌脸上一阵冷笑,自语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
阿柯将已经满身是伤的洛楚隐放在一个草堆上,这里是天王城外的一个无人居住的破房子,还好他们赶在封城之前连夜出城,没有被拦下。而为了摆脱那些一直跟在身后的追兵,他们和金荣、金耀他们分开来走,此时,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阿柯将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绸缎外袍脱了下来,只剩贴身的衬衣。她将衣服撕成条状,在附近的小河里打来水,为洛楚隐稍稍清理了伤口,然后用布条为他包扎了伤口。
洛楚隐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感觉到全身都处在疼痛中,如果是平常人的话,早就疼晕过去了,但是受过杀手训练的他,这些痛只会让他更加清醒。
感觉到身边的体温,他歪头,看到蓝儿正蜷缩在自己身边,身上单薄的衬衣让她在梦中瑟瑟发抖。洛楚隐脸上露出轻笑,将她拦进自己怀中,让他的外袍盖住两人。轻轻的动作却让浅眠的阿柯醒来。
看到他醒过来,阿柯安心地躺在他的胸口,尽量避开了他的伤口。
“只是受这些外伤,却虚弱成这样子。你真是没用!”阿柯调侃道。作为杀手,多少还要懂些受伤的事情。为他检查的时候,竟然虚弱到这种程度,她有些惊讶,想到可能是失血过多,才稍稍安心。
见他没说话,阿柯笑道:“你要赶紧养好身体。你可是我的保镖,我现在不能打不能杀,所以你要负责啊。”
阿柯并没有看到此时洛楚隐的神情,他眼神中的担忧被他掩饰了。身体的虚弱他当然也感觉的出来,只是,这是他的选择,他就不打算后悔。
将阿柯搂得更紧,即使触到伤口,他也咬牙忍着,道:“你怎么突然身体这么虚弱?”在刑部大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她那无力的虚弱,所以才会一直将她拦在怀里,不让她动手。
“不知道,大概是以前受伤都没有好好调养,而且这具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又在大牢那种阴湿的地方呆了一段时间,不免就虚了点。”
洛楚隐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是如此,也没再多问了。两人就这样抱着彼此,享受着黑夜的降临,当感到寒冷的时候,两人便靠的更近,搂得更紧。
就连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被两个人刻意忽略,仿佛都不愿为了这等俗事打扰了他们此时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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