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
他们兄弟答应得太干脆了,存在洞中的物件别的不说,弟子断定那部《冥冥幽经》他兄弟必然难舍,因此弟子疑心他们迟早还要潜回洞中。
方丈曾说,熊式武日弱一日已难活命,熊式文功力似乎还胜过乃弟,不数日后必然会发觉乃弟身中暗伤而绝无救冶的事情,他为复乃弟之仇,为得所有珍物经典,不管明暗他总要再来此地,那时他可能仍有所惧而暗算我们师徒,不过也许恨怒至极而罔顾一切地明面约斗,弟子自然难敌,势须方丈亲自出手,是故弟子方脸仗胆叩问方丈……”
忘我方丈不待明恒话罢,已点头说道:
“不错,对敌料事应当知己知彼而预为之备,你的聪明加上明修的仁厚,足为我伏虎古刹生辉,如今我告诉你说,仅剩熊式文一人,我的功力足可保住不败,你可还有其他的判断和安排?”
明恒不须沉思,立即答道:
“方丈即说目下就是熊式文索搏亦无所惧的话,弟子已放全心,因为我判断熊式文可能已经潜回附近,此时恐怕已得虚实而去了!”
明修却首先发难问道:
“二弟你说这种言语可有证明?”
明恒摇头道:
“大哥你这不是逼人吗?”
“什么叫逼人,二弟你没有证据怎敢胡乱开口?”
“大哥,方丈刚才说得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要什么证据?”
“二弟,我听不懂你这种知已知彼的论调是有伺所指?”
“大哥,将己比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小弟要是换在熊式文的立场,自认必将潜回一探!”
“你这句话固然有几分道理,不过二弟,我总觉得他不敢现在就来。”
“大哥,虚虚实实是兵法胜策,攻敌之坚而出奇致胜乃兵法之律,熊氏兄弟就是料到我们认定他不敢今天就来,他却偏偏出乎咱们的意料之外,当真就在今日潜回,小弟敢和大哥赌个东道……”
明觉大师由始至终不知孰是谁非,因此静听不语,忘我方丈却是有心放任辛家兄弟争论不休,此时忘我方丈才突然开口接话况道:
“明修,你要赌东道的话是输定了,不过明恒你虽然料事如见,但却也判断错误了一件事情。”
明修只是俯苜应是,明恒却问忘我方丈道:
“弟子不知哪件事情判断错误,伏祈方丈指示其详。”
忘我方丈默然一笑,手向洞外一指,随即杨声叱喝道:
“熊式文,你既已到达多时,怎不进来和老衲师徒一谈呢?”
明觉等人闻言大惊,本能地各自提聚起一身功力,注目洞口不懈!
此时洞外不远地方,果然传来尖怪的声调,对忘我方丈师徒辱骂道:
“瞎眼的残丑秃驴,你骗得老夫兄弟好苦,不过你休要得意,不出三天,老夫必当使你们这股贱秃驴死无葬身之地!”
忘我方丈哈哈大笑连声,然后说道:
“你怎不进洞小坐?”
洞外熊式文冷消地反讥道:
“贼秃驴你怎不出洞会我?”
“熊老大你岂不闻以逸待劳之理,老衲能省些气力自然就省些气力!”
“贼秃驴,你手下的那三个小秃贼迟早有走单了的一日,老夫至时要不把他们剥皮抽筋生食其肉就誓不为人!”
“老衲师徒恭候熊老大你的大驾,何时请进任随尊意如何?”
“瞎贼秃你不必得意,洞中食水只够明朝一日所用,除非秃驴们变作‘土鳖’(一种性喜脏土的爬虫),否则取水之日,就是秃驴们惨死之时!”
忘我方丈不气不恼答道:
“熊老二脱力难支,只有你熊老大一人,老衲何惧,取水之时,由老衲相伴门下,你又能奈何?”
“瞎子狗眼的丑秃驴,那时这座洞内你还敢留人看守吗?”
“老衲自有安排,不信的话熊老大你至时何妨进洞试试?”
“秃驴们死在旦夕,咱们走着瞧!”
“人生自古谁无死,老衲师徒就死也不会早过熊老二!”
洞外的熊式文突然默无声息,忘我方丈面色沉重的对明觉等摆手示意,告诉他们千万不能离开洞中,否则必被惨杀!
稍停之后,熊式文突然声调和缓地义肘忘我方丈说道:
“欧阳易,你可能暂时放下敌对熊某兄弟的心意,开诚一谈?”
“熊老大何必前倨而后恭,老衲无时不在静候你开诚相谈。”
“欧阳大侠,你可能告知熊某来此绝壑之中的真正原因?”
熊式文语气越发客气了起来,忘我方丈却异常平静地答道:
“这和你们兄弟无关,不必多问。”
“欧阳大侠,咱们可能来个极为公平而合理的交换吗?”
“老衲毫无所求于熊老大你,是故根本淡不到交换二字!”
“欧阳大侠,难道你不是为着那‘七彩蚀骨毒瘴’所结的‘阴果’而来?”
忘我方丈心中早有成算,故意冷笑了几声,尖诮地反问道:
“是又如何?”
“熊某自愿要让……”
忘我万丈不待熊式文话罢,扬声说道:
“大可不必!”
“熊某甘愿代替欧阳大侠犯险釆得‘阴果’相赠!”
“老衲自有采摘之策,不必劳驾。”
熊式文声调突然又转变得激动起来,他厉声说道:
“欧阳大侠你何必逼人太甚?难道咱们当真连个商量都没有吗?”
“老衲至今不知熊老大你意欲何为,这又从什么地方商量起呢?”
“欧阳大侠何必明知而故作不解?”
“熊老大,你要有正经事就直截了当地说,再绕圈子老纳却懒得答理你了!”
其实忘我方丈早巳知道熊式文的所求为何,成心绕着圈子故作不晓。
熊老大被迫无奈,在洞外哀声说道:
“熊某兄弟数十年未离绝壑一步,生死相共,舍弟被欧阳大侠……”
忘我方丈中途接口问道:
“熊老大,你可是替熊老二求情来的?”
熊老大为全老二的性命,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道:
“欧阳大侠设能网开一面,熊老大愿听欧阳大侠的任何吩咐。”
“昨夜你曾代替熊老二誓信,结果如何?熊老二一语全部推翻,这种当老衲不会再上。”
“欧阳大侠,这次是熊老大自己和您的事情,与舍弟无关。”
“话固不错,可是你要老衲救的却是熊老二!”
“要怎样欧阳大侠你方肯应诺熊老大的恳请?”
熊式文竟然说出了“恳请”这两个字来,可见他实在焦急万分。
忘我方丈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熊老大,你必须先要老衲信你至诚不欺才行!”
”我熊式文确实是心存至诚而来……”
忘我方丈不等熊式文话罢,接口说道:
“不错,你只是心存至诚地要老衲医冶熊老二的内伤罢了。”
“要怎样欧阳大侠你方始相信熊式文呢?”
忘我方丈却沉默末答,洞外的熊式文,只好焦急地等待下去。
第九十九章 暗伏奇兵
久久之后,忘我方丈仍未答话,熊式文等待不及,再次问道:
“欧阳大侠,你怎不答我所问?”
忘我方丈这才缓缓地说道:
“熊老大你进来谈吧,话很长呢。”
熊式文闻言沉思有顷,说道:
“还是这样说话的好,不管有多少话说,熊式文都会等待静听。”
忘我方丈哈哈地笑了起来,继之说道:
“你有求于老衲。竟然又信不及老衲,咱们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熊式文万般无奈,只得闪身走进洞中,他首先瞥望了忘我方丈师徒们一眼,继之略微拍头扫现了石洞正中顶端—下,脸上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明觉大师看在眼里不由暗自留心。
忘我方丈这时已开口说道:
“随便坐吧,咱们要详细地谈谈。”
熊式文虽然已经进了石洞,却在处处戒备着忘我方丈,闻言答道:
“欧阳大侠应该知道,熊式文挂记着舍弟的安全,有话就请立即说出来好吗?”
“老衲怕由不得熊老大你的心意了,熊老二内伤虽重,不过老衲可以保证他一时却绝对还死不了,所以你勿须如此焦急,还是坐下来的好。”
熊式文无奈之下,遂在距离洞口不远的一个大墩上面坐下说道:
“欧阳大侠请吩咐吧,熊式文已经入座了。”
忘我方丈点头说道:
“首先熊老大你仔细地看看,这座洞府,是否有什么地方曾经变动过了。”
熊式文根本没有点头或扫视,就回答说道:
“看过了,并无变动。”
忘我方丈残眉一皱又道:
“老衲是请你仔细地看看!”
“熊式文业已仔细地看清楚了!”
明修突然冷嗤一声说道:
“熊老大你骗哪个,你根本连眼皮都没抬。”
熊式文哼了一声道:
“进入石洞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一遍,此时又何须再次耗费时间呢?”
明修闻言接口说了个“你”字,忘我方丈已经挥手止住了明修说道:
“明修不必多言,一切由老衲发问!”
说到这里忘我方丈话声微顿,又转对熊式文正色说道:
“你看过了就好,观在在你对老衲的称谓方面,老衲有几句话说。”
“老衲昔日名为‘欧阳易’是半点不错,但在出家之后,已经另有法号,因此熊大施主再要称呼老衲的时候,请唤我‘忘我’二字,老衲目下是这峨嵋山中‘伏虎神林’的方丈,与辽东‘铁佛寺’毫无渊源,这点也请熊大施主谨记勿忘,莫再弄错……”
熊式文不能再不插嘴,他接口道:
“这些事适才熊某隐于暗处已皆知晓,欧阳……忘我方丈你应了然熊某此时的心情,故而敢请谈话以舍弟内伤为中心如何?”
忘我方丈等待熊式文说完了之后,却依然自顾自地说道:
“老衲既乃‘伏虎禅林’方丈,自然与熊大施主贤昆仲毫无关系,也可以说无恩无怨如陌生人一般,老衲深信熊大施主应该明白这一点。
老衲师徒不幸身中瘴毒,虽说已经服食过身携之良药,断然不致死亡,不过对贤昆仲赠药之德,仍旧是感铭肺腑。
小徒明觉,看出昆仲神色不善,昔日他曾在‘铁佛寺’中作客,故而……”
熊式文摇头急促地说道:
“方丈,方丈,熊某虽然不知方丈再提过往之一口气原因何在,但是熊某愿意向方丈说明,对相逢之时的那些事故已不愿再谈。”
忘我方丈微笑着说道:
“熊大施主既已自愿不谈昨夜是非,老衲怎敢相强,至于今弟内伤之事,老衲业已说过,施主必须要能使老衲信及之后才行。”
“熊某愿听方丈所提‘信及’的条件。”
忘我方丈摇头叹息说道:
“很难很难,恐怕施主不能应承。”
“不论多难,不管熊某是否能够应诺,方丈说出一听再下断论不迟。”
“其实事情好办得很,只要施主能够信任老衲而已。”
熊式文立即接口说道:
“熊某既请方丈施术,自然是信任方丈,难道这还不够?”
忘我方丈摇头说道:
“这是‘施术’以前的信任,而非对老衲施术的信任,怎可含混。”
“既是如此,不管难易方丈说出一听好了。”
“令弟内伤甚重,绝非十日八日可以复原,因此设若施主必须老衲代其医疗,那就一定要把令弟搬来此处居住才行。”
熊式文暗中冷笑,但他表面却故作郑重考虑的样子,自然他不惧怕忘我方丈看到,不过他却不能不作个样子给明觉等瞧瞧。
他沉思多时之后,方始对忘我方丈道:
“为了医疗方便,方丈此以自是极为应当,但不知可能允许熊某陪侍舍弟否?”
忘我方丈很快地答道:
“办不到!”
熊式文眉头一皱问道:
“难道方丈不信任我?”
忘我方丈对熊式文的这句问话,答复得干脆至极,他道:
“一点都不错,老衲信不及施主!”
熊式文不料忘我方丈这般答复,一时竟然语塞无言,半晌之后,他方始恳求着说道:
“舍弟性烈,设无熊某在场,恐其……”
忘我方丈不待熊式文话罢,已淡然说道:
“老衲恰正不愿多事,令弟既然性烈而不驯,医治之议何妨作罢!”
熊式文无言可答,巳然难忍怒气,不由微哼一声说道:
“熊某不明方丈何意……”
“简单得很,如今你我已成敌对,老衲虽蠢,断然不至蠢到使虎狼之徒卧身唾榻之下的地步!”
熊式文大怒之下竟末多作考虑,立即沉声对忘我方丈说道:
“既是敌对,熊某又怎能放心令舍弟独处方丈师徒手中?”
“熊施主这句话问得很好,老衲绝无欲使令弟独处此间之心,因之医治令弟之事,老衲认为最好作罢!”
熊式文忽然而起,厉声说道:
“忘我方丈,你莫迫熊式文太甚,当真熊式文拼得舍弟一条性命,至时……”
忘我方丈突然地沉声接口叱道:
“熊式文,老衲警告一句话说,设若令弟伤发不治之时,你也必然难逃一死!”
熊式文闻言心头大凛,他倏地飘身退到洞口,厉叱说道:
“秃驴你敢暗算老夫!”
熊式文此时又恢复了那种辱骂忘我方丈的声调和称谓。
忘我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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