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
来全不费工夫,随即哈哈一声狂笑,接着说道:
“刚才报名你没有听到?我是你们的花子爷爷,和尚是你们的佛爷爷,戴竹篓的年纪小些,就算是你们的小爷爷好了,你们这六个小孙孙,原来是藏到乌龟洞里面啦,难怪花子爷爷找不着你们,现……”
“老不死的匹夫,今朝你是死定了!”
这人未容老花子说完,恨恨地接上这么一句话,老花子哈哈一笑,蓬发慎地扬飞,双掌已然提起,怪客却适当此时向那六个夜行不速之客说道:
“想来你们六个,是那‘九子一剑’雷啸虎手下的‘阴阳六判’ 了,来到我这不归谷口,意图何为?”原来对面六人,竟是当年雷啸虎手下的六大高手,人称‘阴阳六判’的六个各怀绝技的巨盗。
说话施令的这人,是六人中功力最高的一个,昔日江湖中人畏之如虎,人称‘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
一身出众的软硬轻功,和独门“紫心掌”力,暨一只外门兵刃“判官令”的奇异招法,与十三只“鬼头钉”,打遍南北,未逢敌手,汪洽本是关东马贼首领,不知何故,抛弃大片基业,投入雷啸虎手下,成为除雷老贼及其三大知友之外的第一人物,昔日不论正邪两道,听到汪洽这个名字,无不色变胆寒,不幸若是因故成仇,相逢中途之时,罕有能够逃出此贼黑心辣手之下而幸存性命的人。
此赋外貌粗鲁莽撞,内心却是狡狯猾诈狠毒至极,遇敌之时,只要交上手,死者的尸首都休想保全。他并不很快的将对手杀死,首先用“紫心掌”力,震伤对方,继之以“判官令”
削下部分肢体,然后却突发十三只“鬼头钉”,只只打在肉厚之处,此时不论对手是挣扎逃命,还是已经倒地,他必然以十成内力,凌空将“判官令”甩出,自对方肚腹或后心穿过,方始罢手。试想,不论何人,在他这种阴损恶毒的手法之下丧命,怎地会有全尸,早已血肉模糊肢离骨散了!
当年异丐和圣僧,就因了“六判”为恶过甚,又狡猾至板,才百方觅得雷啸虎的行踪,欲为世人除害,不料集两人之力,却仍无法胜过雷贼,而和“阴阳六判”却始终未曾相逢,老花子认是生平恨事,不料今朝阴阳六判却送上门来,老花子哪里还有好话,故而出言戏弄六判。
阴阳六判狂傲成性,一生未遇敌手,昔日遵从雷啸虎的严谕,始终躲避着武林三圣,其实汪洽早已不服,只因雷老贼言令不准人违,犯者必死,再加上雷贼派六判外出之时,也早有安排,是故双方未能会面。
事隔数十年,阴阳六判做梦也想不到会在不归谷口彼此相逢,他们早已经将花子与和尚这两个人淡忘了,可是老花子听汪洽声言身奉旧主灯令而来的时候,已经料到这六个人是谁了,因为“九子血灯”正是“九子一剑”雷啸虎的示警灯令,汪洽又身背着“判官令”,自然不会有错,可是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却不知今朝煞星照命,碰上了武林三圣。
头戴竹篓的怪客,突然指出了阴阳六判的身分,那是因为怪客目睹老花子要下杀手,他不愿见谷外流血,虽然他深知面前这六个恶徒,万死有余,只为自己立有重誓,故而有心开口询问。岂料阴阳六判,不知怪客有心保全自己,闻言反而彼此相顾片刻,霍地一齐仰头哈哈狂笑了起来。
怪客沉喝一声,冷嗤说道:
“有什么好笑,火速答我所问,或者就此退下!”
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嘿嘿冷笑着对怪客说道:
“尔等既知‘阴阳六判’之名?竟敢出言无状拦阻进路,活已不能,老夫老兄弟笑的是你这个匹夫,不知天地高厚,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当着老夫之面,竟然说这不归谷是属你所有,怎不令人好笑?,像尔等这种杀不尽的东西,老夫懒得再多说,立刻报出真名实姓,一个个或一块儿上前纳命就是。”
异丐本已扬掌欲下,怪客接口之后,他转起一个念头,很想藉此机会,看看怪客的功力和造诣。
此时听得恶判官狂言,不由哈哈一笑道:
“你家花子爷爷要是说出真名实姓,怕不把你们这六个判官孙孙的苦胆都要吓破,还是不问的好。”
汪洽喋喋一阵怪笑说道:
“除非你这讨饭的匹夫,来处不正!”
恶判官这句话辱人非浅,异丐面色陡寒,圣僧天觉不愿异丐在此与六判相搏,扬声呼了一句佛号,正色对六判说道:
“老衲因体上苍仁慈之旨,奉劝汝等!……”
不想黑心辣手的汪洽,却截住了圣僧的话锋道:
“秃驴,老夫只知杀人,你就报名受死吧!”
圣僧天觉,虽也早在佛前许愿,不再持刀说法,但对恶判官汪洽的这种狂傲,竟觉难耐,闻言沉声说道:
“自寻死路的孽障,尔等是非问老衲的名姓不可了?”
汪洽冷冷地接话说道:
“若非无父之物!……”
他话才说到这里,面前人影一闪,有人冲叱一声道:
“我这不归谷外,怎容得鼠辈放肆!”
当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发觉面前人影闪动的时候,心头不由一凛,未容转过念头,这人话已说完,脸上随即挨了一反一正的两个大嘴巴子,只觉得狗头发昏,鹞眼生花,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
这是汪贼由出生到现在,第一遭受人痛击,怎得不羞,不恼?双目一瞪,才待发威,不知何故竟愣在当场。
原来他等虽和异丐圣僧对话多时,但双方距离却有数丈,那头戴竹篓自称不归谷主人的怪客,站得最远,约有七八丈以上,适才突然飞身近前,暴打自己两掌的就是此人,如今仍然是站在七八丈外的地方,就这霎眼的工夫,对方纵到,出手,退回,来去如电,凭自己的功力,竟然没看出人家怎样来的,又是怎样回去的,由此可见,这头戴竹篓怪客的功力手法,高出自己多多。
但这老贼却不是因为适才被那怪客痛击了两掌,牙槽皆被震裂而惧愣,他认为那是自己一时失神未防之故,自己的兵刃暗器内功掌法,自信尚堪与敌全力一搏,何况还有五个好伙伴,故而不甚恐惧。
第四十三章 阴阳六判
他之所以木愣,是突然看到了异丐悬于腰间的那一对“玉笛”,使他(炫)恍(书)然(网)悟出这老花子是谁。
不过此时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有硬着头皮蛮干到底,但是汪洽这突然的怔愣,却瞒不过异丐的神目,老花子一声冷笑,手指着汪洽说道:
“小判官,这两巴掌滋味不含糊吧?刚才你一再要叩求花子爷爷们的姓名,如今站稳一些,花子爷爷一个个指点给你们听,这位戴着竹篓的朋友,是目下不归谷的主人,姓氏连我老花子全没资格问,你们就省省心吧。”
“这个大和尚出家五台山,手创‘圣心寺’,如今是当代禅门无上尊者,法名‘天觉’人称‘圣僧’!老花子叫米天成,别人喊我怪叫花,也有人尊我一声‘异丐’的,可是我最喜欢的名子还是老花子这三个字。现在连名带姓及出身来历外号等等,全告诉你们这六个东西啦,你们想怎么死,也告诉我老花子吧!”
阴阳六判闻言大吃一惊,恶判官虽比其余五人,早知道异丐刹那,但却不肯自信,也不愿相信果是此人,只是如今人家报名之后,已经不容你再有怀疑了,既已冤家路窄,此处相逢,看来只有拼力一搏了。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转念至此,不由冷笑着沉声说道:
“米天成,你认为老夫没看出来是你们这两个匹夫?那头戴竹篓的东西,也休想瞒过老夫,定是欧阳老儿!今朝既在这不归谷口相逢,自然除掉互以功力而论生死存亡之外,别无话说,不过在双方动手之前,老夫却必须询问几件要事,尔等自命武林三圣,想来不至于连这点江湖礼道都不尽吧?”
“有话快说,有屁早放,省得阎老五久等尔辈!”异丐没有好气的如此回答,恶判官汪洽冷冷地哼了一声,回目示意其余五判各作准备,才再次开口说道:
“鬼门关夜夜开放,阎老五朝朝登堂,你我到底是谁先走,此时言来怕还早些,要饭的何不沉住点气?老夫等适才接奉主人血灯神令召进谷中,如今既在谷口与尔等相逢,不问可知,主人定然被困于内,老夫要问的也就是此事,我等主人雷老当家的如今焉在?生死怎样,答我一言。”
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的这番话,虽非出人意外,但叫异丐和圣僧听来,仍然觉得惊骇,适才米天成和天觉,已从怪客的话锋之中,听出了部分事实,又见九子血灯起自谷中,故能猜得八成,不过却未曾想到,雷啸虎果然是在不归谷内,如今由汪贼亲口说出,此事自然不假,设若是实,欧阳子规也在谷中被困,而雷啸虎与其同处一地,内中情节就耐人寻味了。
异丐刚刚几乎和怪客变脸成仇,起因就是为了不信怪客所说,欧阳子规昔日曾在雷贼山寨为客之事,现在汪贼之言,非但证实了昔日之事有其可能,并且等于告诉自己,欧阳和雷贼,目下还在一起,这叫异丐怎不惊骇?
汪贼所问之事,异丐和圣槽无法答复,因此不约而同地看着怪客,怪客缓步踱到异丐身旁,向汪贼沉声说道:
“尔阴阳六判,自从在这峨嵋秀山灵境隐身之后,尚无恶行,但昔日之事,报应到时自难幸免。雷啸虎被我困于谷中,我故留一隙,使其施放‘九子血灯’,所为正欲引其埋伏于附近百里之内的三大恶党来投,尔等应知是谁,故而我已不必多说,但却没有想到老匹夫的九子血令这般威严,尔等虽然未见血灯再爆六朵金星,却仍然不敢不到,由此一事,更足证明雷啸虎的淫威凌人。”
“我曾立誓言,今生决不亲见杀人流血之事,更不自己杀生,因此尔等可以放心,雷啸虎平安无伤,不过我虽立有不再杀人和决不目睹杀人的誓语,但尔等过去的恶行实在令人发指,目下就有人不肯放过尔等。你误认我是那欧阳子规,这不怪你,如今我向你言明,我并不是,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话问吗?”
“有!你是什么人?”恶判官心凛怪客无所不知的神奇,不由脱口说出这句话来,怪客冷笑了几声,声音威严地说道:
“你还不配问我!”这是一种非常难堪的答复,不料恶判官汪洽却忍受了下来,并且一时不知再问些什么才好,故而默然无语。
怪客却转对异丐说道:
“老哥哥可否看我薄面,今朝暂且放过彼等……”
异丐此时对怪客另有了一种看法,接口说道:
“老兄弟莫大心慈,这机会我老花子等了几十年了,错过了今朝,腿长在这群东西的身上,再找他们……”
怪客也不容花子说完这句话,立刻含笑着道:
“除掉今朝,因事关重大,我要求暂放彼等逃生外,老哥哥要是信得过我,今后您随时要找他们,我负责决不虚行如何?”
圣僧在一旁却已开口说道:
“花子,就这么说了。”
老花子看着怪客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人可真够怪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事一时心血来潮,立这样一个倒头的誓,今朝白白放过这群恶徒。”
怪客并不理会花子的话,却转对阴阳六判沉声说道:
“立即由来处退下,勿再多言!”
阴阳六判虽说听到对方竟是武林三圣之时,有些惧意,但他等也是成了名的人物,怎肯受人呼喝,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正要开口,身后那个高身量的“铁臂双戟”黑判官阎纯合,却已暴喝道:
“凭我阴阳六判不配问你这小子的名姓,告诉你家阎老子说,哪一个才配问你这小子是谁?”
怪客尚未接言,异丐在一旁似乎幸灾乐祸的说道:
“哪,这倒有趣了,慈悲生祸害,真是一点不假。”
铁臂双戟黑判官阎纯合,闻言却厉声对异丐说道:
“老叫花少自以为了不得,阎老子就不怕你!”
怪客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随即正色说道:
“汪洽,你比他们见识多些,是走,是战,我听你一言,记住,我本来可是有心让你们多活几天的!”
黑心辣手恶判官汪洽,阴险诡谲地说道:
“战既不能,退无此理,我兄弟想进谷一行如何?”
异丐一旁又突然接话说道:
“有意思,越来越识抬举了,这就是善心肠的报应。”
怪客并未接口,他暗中忖思了片刻,才沉声说道:
“汪洽,尔等果有此意?”
“你小子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就为进谷来的。”黑判官阎纯合暴出此言,异丐却哈哈拍手大笑。
怪客看了异丐一眼,音调威厉地说道:
“也好,不过尔等想要平白进谷,那却不成!”
“要怎样才成?小子你快说。”
阎纯合再次发话,怪客嘿嘿冷笑一声说道: “异丐和圣僧,乃我贵客,自不肖与尔辈动手,尔等若要进谷,必须每人接我两招,方能如愿!”
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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