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
“和长寿老人欧阳子规有关。”
“施主们是欧阳大侠的什么人?”
圣僧忍不住接问了这句话,对方含笑说道:
“这就和在下斗胆要求两位的承诺有关了。”
“说吧,说说阁下三位要我们承诺些什么,不过我要首先声明,不论什么承诺,不包括幽魂六修罗在内!”
这人闻言似乎非常为难,半晌之后方始问道:
“在下怕无法应诺米大侠这项例外的吩咐了,因为在下是首先遇到聂朋友师兄弟们的已有承诺在前……”
圣僧急欲知道内情,又不愿异丐和聂承天在不归谷中动手,因而在对方话尚未完之时,就接口说道:
“既是施主和聂施主等人先有信约,贫僧愿与米大侠收回适才所说不包括聂施主等人的这句话来。”
那人立即拱手对异丐和圣僧一礼道:
“在下感激两位大侠全我信义,难怪……”
异丐已然不耐,冷冷地截断了这人的话锋说道:
“阁下能否立刻说到正题呢?”
这人闻言恭敬地答道:
“是是是,在下这就话归本题了,请求两位大侠所承诺的事有两件。
第一,在下将名姓出身及同长寿老人的关系说出之后,两位必然不信而大怒,争搏乃所难免,故而在下首先要求两位承诺,尽管不信并恼怒到如何地步,彼此必须保持君子之风,决不动手相搏。”
异丐冷哼一声,讽刺地问道:
“好算盘!第二呢?”
这人似乎听不懂异丐冷哼讽刺之意,接着说道:
“第二,在下等虽说是无名之辈,也许还被某些人物目为万恶之徒,但却守言守信,不容他人轻侮!说出名姓等情,两位绝难相信,是故必须要相伴两位,找到长寿老人,来一次三头六面的对证不可,故此要求两位大侠,承诺在没有找到长寿老人,对证明白在下之言真假之前,彼此不得离开!这是在下等认为非此不足以证明虚实,而无可奈何的要求,如今静候两位大使的尊示。”
圣僧与异丐听完对方的全部要求,彼此互望一眼,点了点头,他俩乃武林正道中的奇客,梦想不到对方早有成算,何况若按对方所解释这两个承诺的事实上说来,却也丝毫找不出对方不应当的话来,因此圣僧得到异丐的同意之后,合十正色答道:
“施主适才所说,乃人情至理,贫僧与米大侠已经商量过了,认为理当承诺,就请施主详示名姓吧。”
这人闻言再次对他俩深施一礼道:
“在下等无名之辈,今得与两位奇侠相约共……”
异丐已知对方言下之意,不由冷哼一声,沉声接口说道:
“阁下说正文吧,米天成与天觉禅师,虽然算不得武林至高的人物,但却向来言出如季布一般,水守不谕!”
这人等异丐话罢,才含笑诚敬地接着说道:
“是是是,在下决无不信之意,否则也不必坚请两位奇侠的千金一诺了,现在在下立刻就将名姓等说出。
在下等三人,乃名震天下的大英雄,声慑武林的奇侠客,九子一剑雷啸虎座下的‘天鹏三鸟’!”
异丐闻言忍耐不住,厉叱一声道:
“鼠辈大胆!”
圣僧却接着向异丐喝道:
“米施主莫忘诺言!”
异丐本已气冲斗牛,蓬发针立,闻言强捺怒火,对这人喝道:
“老夫虽有承诺,但那是针对尔等和长寿老人的关系所许,却与他人无关,尔等却要分分清楚!”
圣僧也接话问道:
“天鹏三鸟和长寿老人欧阳子规何干?”
这人在异丐怒满胸膛的时候,丝毫不现慌张和惊骇的神色,因为他是谋定而动,早已料到此着,此时却楼上了一句话道:
“在下天鹏三鸟,虽然和长寿老人毫无关系,但是我等的当家大哥,九子一剑雷啸虎,却和长寿老人关系深极!”
异丐闻言,蓦地忆及怪客在不归谷外,所说有关欧阳子规的那些话来,面前的天鹏三鸟,乃是雷啸虎的生死膀臂,如今竟然也说出这种话来,由此判断,怪客所言欧阳子规坐于雷贼的议事堂上享乐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了!
他既惊且悲,凝重地看着圣僧,圣僧天觉在不归谷外,已为怪客禅语点醒,但他并不尽信,此时却不容他有此怀疑了,虽然天觉圣僧不似异丐一般,喜怒形色,但他内心却悲伤至极。
异丐与圣僧相交数十年之久,自能看出内情,因之他格外的难过,目注圣僧,沉痛悲切地说道:
“和尚,咱们完了,完了……”
圣僧一时无话可以安慰异丐,只得转向三鸟之一的这人道:
“雷啸虎和欧阳施主,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一话提醒了异丐米天成,他厉声接着问道:
“你说雷啸虎和欧阳子规的关系深极,他们深极到什么地步?”
这人此时已然不惧异丐翻脸,故而作色说道:
“米大侠这般声厉色变作什?”
“你答我之言,少管我的声音和脸色!”
“米大侠,我们曾经立过信约,莫忘了你有承诺!”
这人也沉声相抗,异丐米天成一声冷笑说道:
“你说说看承诺了些什么?”
圣僧闻言只当异丐要自毁约信,接口说道:
“要饭的,咱们不论遇上什么事,可不能说了不算!刚刚你对天鹏三鸟的承诺,必须确实遵守。”
第五十七章 何来娇叱
异丐颇不耐烦地答复圣僧说道:
“这一点你和尚放心,我另有原因才追问他一句!”
说着转对天鹏三鸟答话的这人,沉声再次问道:
“你说呀,米天成曾经承诺尔辈些什么?”
天鹏三鸟并不惧怕异丐和圣僧毁约背信,甚至他们连动手相搏也不在乎,因为他们自信并非不敌异丐和圣僧,何况还有幽魂六修罗中的四大修罗相助(六修中之老五老六,一重伤濒死,一伤势未复不能动手,前文曾经详述),只为另有原因,方始委屈求全罢了。
此时听到异丐再次追问承诺之事,他等不禁也有些恼火,三鸟互望一眼,示意戒备,随即冷哼一声齐声说道:
“承诺过我等两件事,一,彼此不能动手!二,必须见到欧阳子规分清真假之后,方能离开!”
“对呀!老夫只要在没有见到那欧阳子规之前,不和尔等动手,不和尔等分开就是,老夫并没有承诺过和尔等说话,必须客气这一个条件,是故老夫和颜悦色也好,声厉色变也好,与尔等无关!”
天鹏三鸟一时语塞,无言对答,异丐却又厉声喝道:
“说呀!说说那雷啸虎和欧阳子规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三鸟再次互望一眼,蓦地仰颈哈哈大笑起来,异丐因有约信,只好强捺着怒火,直瞪着三鸟等候答复。
天鹏三鸟久久方才止住狂笑,一变适才那种恭敬的样子,阴沉地对异丐说道:
“若看你这副怒满胸膛的样子,我们天鹏三鸟真不忍实话实说,因为我们不能不替你担心……”
“天鹏三鸟你们可要听明白,老夫与圣僧承诺尔等两条信约的原故,是为了尔等声言,要详细说明出身与欧阳子规的关系而订定,在尔等还没有把话说详尽之前,承诺自难有效,尔等再说题外之事,休怪老夫要推翻前议了!”
异丐恨恨地这样警告天鹏三鸟,天鹏三鸟为了达到目的,闻言不得不话归正题,最初和异丐对话的那人,这才开口说道:“天鹏三鸟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不能不承认你米大侠适才
这几句话有些道理,好!你站稳了,听我仔仔细细地告诉你‘九子一剑’雷啸虎,和那世称武林三圣之首的长寿老人欧阳子规,是什么关系!那九子……”
他刚刚说到这里,突然有个娇甜若黄莺般的声音,接口叱道:
“住嘴,我有话说!”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只吓得在场六人,个个凛悚,他们是站在那座古本参天的树林边上相谈,黄莺般甜亮的声音,就从林中极近极近的地方传来,虽然在场之人无一不是江湖或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虽然时在日正当中,但是他们却个个只能听到声音,分别不出方位,更看不见丝毫人踪!
异丐皱了皱眉头,似欲开口,圣僧却暗地里抛给了他一个眼色,异丐会意,紧抿着嘴巴静待变化。
本来圣僧和异丐,是与天鹏三鸟及聂承天等人,面对面地谈话,若按那座古木参天的树林方位来说,他们双方互据东西,都有一边紧靠着树林的边沿小径,但自林内突然传出莺声娇叱之后,却全已面对着林中。
他们久久伫立不动,静待这位突然传言,自言她要有话说,但却未见踪影的人物,再次开口说话。
不想林内却再也不闻人声,圣僧和异丐尚能静耐观变,但那天鹏三鸟与聂承天等人,已然冒火,若非他等俱曾身受不归谷中奇异阵法困陷之苦,此时早已口出不逊之言了。
就这样,天鹏三鸟冷冷地连哼不绝,意欲挑逗林中说话之人再次开口,哪知仍然悄静无人,鸦雀无声。
聂承天瞥了天鹏三鸟一眼,三鸟回了他个眼色,聂承天点了点头,才待举步向林内走去,林中突然有人说道:
“退回去!”
天鹏三鸟不由闻声挑眉,异丐和圣僧也暗自吃惊,因为这次说话的声调,已非适才的莺声娇叱。
聂承天闻言止步,却开口问道:
“什么人说话,何不露面一谈?”
林中人冷笑一声道:“叫你退回去,你就乖乖地退回去,多罗嗦什么?”
这次非但聂承天已经听出说话之人藏于何处,就是武林的天鹏三鸟与异丐和圣僧,也全都发觉这人隐身的地方。
天鹏三鸟冷哼一声,他们迈步也走近林中,目注右边两丈余外,一株粗有数围的参天古木说道:
“天鹏三鸟请躲在古木之后的朋友,出头答话。”
林中说话之人虽未接口,可是异丐和圣僧却彼此点了点头,果然传闻不虚,天鹏三鸟实有绝学,至少这次三鸟已将林中隐身之人的所在指明,由此可见一般。哪知事太离奇,正当他等全都注目右方古木之时,三丈外的左边,却突然传来了冷嗤之声,接着还是刚刚那人的声音说道:
“可惜你们还自称什么‘三鸟’呢,这么近的距离,连方向都弄不清楚,我要是你们,非一头碰死不可!”
此人话罢,天鹏三鸟已羞得老脸赤红,就是仍然站于林外未曾挪动的圣僧和异丐,也不由深感惭愧。
圣僧悄然向异丐说道:
“这声音确是适才喝令聂承天后退之人。”
异丐点着头也低声答道:
“不错,绝对是一个人。”
“我和尚刚刚也明明听出这人在右边发话。”
“谁说不是,我老花子也没例外。”
“所以说此事太煞骇人了。”
“和尚,这人可能施展了‘八方迷音’的神功!”
“不知道,但我和尚总觉得太……”
圣僧和异丐的对话未完,却自动停了下来,两个人脸上现露出极端惊骇的神色,并忐忑而不安!
他俩仅仅低声相谈六句半话,就这霎霎眼的工夫,面前丈远的树林边上,竟然多出了位背剑的女子,背对着自己,这位如同神龙天降般的姑娘,正站在天鹏三鸟和聂承天师兄弟等人的身后。
异丐与圣僧,乃当代武林中第一流内的一等高手,虽说适才互相对答数言难免分神,但这女子相距自己仅有丈余,凭自己两个人的功力,竟然不知对方什么时候来的,真真难堪煞人。
这时天鹏三鸟已经插声向左方喝道:
“林中的朋友听了,不管你是哪个,我们本来却是井河水互不相犯,适才是首先唤止我等,有话要说……”
天鹏三鸟话尚未完,在他们背后突然有人接口道:
“你们别弄错了,最早声明有话要说的是我!”
她这声音虽然是比黄莺儿的歌唱还好听些,但却吓了三鸟及聂承天等人一跳,他们不禁霍地转过身来。
一位天仙般的少女,站在他们对面,树林和径路的边沿正中,不言不笑,静若奇岳,亭亭玉立。
三鸟暗中皱了皱眉头,他等久经江湖,熟知避忌,别看对方仅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但是仅是人家来去无声的这份轻巧,就够辣手,何况适才杯中明明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说不定……。
他等正疑虑之间,姑娘已开口说道:
“我有话要说,你们愿意听吗?”
天鹏三鸟初为姑娘先声所夺,再为对方的清丽所慑,闻言突失常态,变为和颇悦色地含笑答道:
“姑娘说吧,我等洗耳恭听。”
姑娘淡淡地点了点头,却回首向异丐圣僧两位道:
“你们两位呢?”
圣僧和异丐也立即答道:
“愿闻其详。”
这位姑娘又点了点头,但她却娇吁一声接着说道:
“我很累了,里面坐着谈吧。”
说着她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一直向林中走去!
站在她背后的异丐和圣僧,并不迟疑!立即相随,天鹏三鸟本来有所疑虑,但目睹圣僧和异丐已经动身,却也不再犹豫,并且迅捷地立即相随在姑娘的身后,他等本来立于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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