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
落败,却因此而遇见小师弟你,再又拜见恩师,足以补偿此行之失了。”
孙宛虹姑娘不知何时也来到房内,在旁边接着说道:“师父初来时,突然病得怕人,幸亏师叔惠然而来,真是吉人天相。只是徒儿不明,像师父如此探湛内功修为,最不易为病魔所缠,师父如何一病如是?难道其中有何特别原因吗?”
银髯叟呵呵笑道:“孙姑娘 我这七天师父,又要让贤了。”
孙姑娘惊道:“师父恩传回旋天罡掌,徒儿虽愚,尚能自信慢慢揣摩,不怕没有成功之日。难道师父对徒儿失望,不要徒儿了吗?”
银髯叟播头笑道:“孙姑娘不要多疑,老朽的安排,回头再说,只是你方才这一问,使老朽不得不把入川的经过,来说一遍。”说着转则向肖小侠说道:“鬼眼婆婆既然立意追寻‘苍虚秘笈’,只怕将来这一场大拼斗的时候,也少不了她,老哥哥虽然败在她手下,能换得一个先知,尚不失为合算。”
肖小侠仰头问道:“老哥哥!这鬼眼婆婆不是深居苗疆的吗?如何来到四川和老哥哥相遇?何况她与老哥哥从未相犯,竟如何动起手来?”
银髯叟拈须微笑,说道:“有道是;天下巧合之事太多……”
银髯叟自从发觉云龙、云雯二小失踪之后,虽然知道是随着肖小侠、蓝玉珍他们一道外出,料也无妨。但是,银髯叟老年丧子,只剩下这两个孙儿,平时爱逾性命,如今一旦离去,心里不能不急。好在自己归隐江湖,久不出外走动,倒不妨借此机会到各地走走,去追寻二子。
像银髯叟这等老练江湖,一身功力又是如此之高,说走就走,自然没有什么耽搁。
事情就是如此不巧,处处迟了一步。首先,听说到湖北四象峰下,天下群雄去夺取“无极乾坤真经”。银髯叟心里一动,暗自想道:“肖承远和蓝玉珍少年英雄,定然不放弃这种群雄相聚的场面,二小又是出名的淘气,一定又要去趁这场热闹,自己何不赶去看看?”
如此一攒程前往,赶到湖北时,四象峰下已经是烟消云散,一场拼斗,早就成为陈迹。“无极乾坤真经”也被无极仙子携回。
这一次扑空之后,银髯叟又在湖北境内停留了一个时期,江湖居然又传出了“苍虚秘笈”出世的传闻,并且惊动黑白两道的高手,群起追踪。
这一个消息的传出,银髯叟不禁暗暗一惊,“苍虚秘笈”为武林之中梦寐以求的至宝,出世的消息一经传闻,只怕小师弟从此永无宁日。
江湖上的消息,真是瞬息千里,银髯叟刚从湖北境内,赶至长江,正准备买舟北渡,随着那些武林高人,起程赴金陵,金陵是六朝金粉之地,人文荟萃之区,龙蛇混杂,探听消息,自然更是方便。
就在这个时候,沿经江道水上传来消息:“武林后辈肖承远得到‘苍虚秘笈’,现正约期在金陵会晤武林群雄。”
银髯叟更是惊愕不定,暗想:小师弟也太过于冒险,虽然武功了得,但是,究竟是难以敌挡天下群雄,若有闪失,岂不有负恩师数年教益。
尤其当年在华山长空栈,银髯叟亲口答应玉扇书生,以后小师弟在江湖上有任何风险,都包在自己身上。因此,银髯叟如何不急。水路嫌慢,银髯叟单骑快马追风,直奔金陵。
饶是银髯叟的坐骑是如何“昼行千里见日,夜走八百不明”的神骏,赶到金陵时,钟山之麓,已经又是曲终人散,落叶无声。
不过,银髯叟这次虽然没有能够遇上肖承远小侠,得到两项消息,确实使他为之宽心不小。
其一、金陵“苍虚秘笈”之事,事属假传。
其二、肖承远已随石啸天等一行入川去了。
尤其是后者,银髯叟是得自青龙帮香主马玉山的口中,当然可靠。
银髯叟心头一宽,索性不稍做停留,兼程快马,直奔川中。银髯叟是有名的性烈如火,虽然年将近百,依然是不能稍作忍耐,如此快骑追风落日,日夜赶程,赶到川中时肖小侠一行还正在入川途中,“棋错一着,满盘皆输。”银髯叟只因赶先入川,险些遭受失足之恨,否则,肖承远一行入川之时,到处招摇要“杀尽川中五鬼”,银髯叟焉有不遇之理。
这天,银髯叟正到万县途中,村野无人,乡径幽寂,银髯叟一骑缓行,仰望云天,倒不知道自己如此追逐,要追到几时为止。
正在神驰之际,身后突然衣袂飘风,只一闪间,两人超过,飘然一晃数丈。银髯叟正奇怪川中荒凉乡道上,那来如此高绝身手的武林好手,突然,先去的两人去而复返,身形一落,站在银髯叟马前约十步的地方。
银髯叟立即一带马缰,停蹄不前,凝神一看,心里止不住微傲一震。
马前十步,站着一老一少。老的是白发如银,满脸皱纹,削腮尖啄,两跟紧闭,凹进去多探,像是瞎子,浑身蓝色布衣,天足布鞋。少的是英俊潇洒,神情飘逸的年轻相公,两眼露着神光,手中摇着一把折扇。
一老一少去而复返,银髯叟立即认出前面那位年老的瞎老婆婆,是久已闻名而难露一面的苗疆一毒鬼眼婆婆。后面那位年青的相公虽然不认识,必然也是鬼眼婆婆一流人物。
鬼眼婆婆是武林中有名难缠的老魔头,而且也难得到苗疆之外走动一步,今天突然出现在这四川万县的荒野村郊,必有所为。
银髯叟虽然谈不上惧怕鬼眼婆婆,如此去而复返,不是认错了人,就是有意寻衅。当然认错人的成份不多,武功如鬼眼婆婆之辈,说是认错了人,那是无稽之谈,若是有意寻衅,银髯叟鬼与眼婆婆毫无过节,有何衅可寻之也?
年轻的相公先赶上前一步 仰面傲然问道:“你是武林中人称银髯叟的吗?”
银髯叟一听可真是愕住了,没有人会这样问话,何况是个年轻的后辈。一时倒是气愤填膺,竟懒得回答他。
那年轻的相公一见银髯叟不答话,奇怪地看了一眼,接着说道:“问你的话,怎么不答?你是不是银髯叟?”
银髯叟突然呵呵一阵大笑,指着年轻的相公说道:“武林中讲究的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这位年轻人如此问话,叫老朽如何回答才好。年轻人!你平时与令师鬼眼婆婆问话,都是如此问法吗?”
鬼眼婆婆突然把那一双瞎眼一睁,两道慑人心魄的神光一闪而逝,两只眼睛又像瞎了样的紧紧地闭上。
那年轻的相公顿时老羞成怒,欺身上前,怒叱道:“老鬼!休要逞口舌之辩,知道你是奇门剑客向老鬼请来的帮手,拣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解决了你呢!”招扇随手一点,疾如流星的径点银髯叟眉心。
银髯叟一见这年轻相公随手一招,却是功力顿见,怪不得他如此猖狂,没有把人放在眼里。本来想出手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转而一念,既然他认错了关系,何必多生一事。
当下提缰一闪,在马上让开一招,说道:“年轻人!老朽与奇门剑客毫无瓜葛,你如此盲然乱动,岂不要让人笑你师门无教吗?”
年轻相公本来一听找错了人,也准备松手算罢,后来一听银髯叟一句重言相责,不禁玉脸飞红。骂道:“老鬼休耍花枪,你不是奇门剑客请来的帮手,我也要治你一个狂妄乱言之罪。”
银髯叟呵呵笑道:“好一个治以狂妄乱言之罪,如此老朽就要领教你这位苗疆高人的高足,究竟高明到如何地步,值得你如此目中无人。”
说话之间飘身下马,伸手一拍马臂,赶走坐骑,刚一转面站定,年轻相公折扇一递神招“昙花一现”,紫玉揩扇挟着一股寒劲,真如“昙花一现”一样,遽放遽收,照着银髯叟前胸各大xue纷纷点来。
银髯叟当下心里傲微一惊,暗自闪电一转:“此人身手不凡,倒不足为意,廿招之内,定然要他铩羽而归,只是这把折扇有点邪门,倒要留神。”
当下一提“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护住经xue,交胸递掌,左刁右圈,呼地两掌,陡起两道劲风,连封带攻,逼向年轻相公。
震惊武林的回旋天罡掌,一出手便觉威力不同,掌影如山,掌力如潮,分从四面八方涌至 而且掌中带指,戳、点、钩、拿,分不清楚是从那方向攻来。
这年轻相公倒称得上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在银髯叟的回旋天罡掌一轮猛攻的情形之下,仍然从容不迫,折扇忽开忽合,忽截忽点,横敲直扎,无不恰到好处。只是在功力上与银髯叟有些距离,不如银髯叟如此浑厚。因此精巧狠毒的招式上,显然打了折扣。
双方对拆了七八招,显然银髯叟掌握着先机优势,回旋天罡掌,劲风呼呼,一掌紧接着一掌,绵绵不断,逼使年轻相公折扇威力,逐渐顿挫。
突然,年轻相公手中招扇一抖而开,刚避过银髯叟攻来一掌“天河倒泻”,顺势折扇直通中宫,一式“举杯论战”,直劈银髯叟前胸。
这一招“举杯论战”显然是一招精绝之学,从“山根”起,直到“丹田”为止,却都在扇招威力之内,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只要对方错身闪过,折扇由开而合,如影随形,招叠“直捣幽冥”,如此“丹田”以下,极难在如此一瞬之间,能够自如的封避躲过。
银髯叟虽然不识得“罗刹扇法”,但是,对方能攻出如此神奇的一招,应该会有下一着杀手。起手一掌劈空震向年轻相公,脚下微一作势,闪后五尺。
年轻相公两招逼迫银髯叟,竟无意抢攻,霍然折扇又是一抖而开,脚下桩步一沉,右手平举,正待扇出。
突然鬼眼婆婆在一旁嘿嘿笑道:“现在连十招都不能力拼,保持不落下风,亏你还好意思耍弄招扇!你也不看看人家气沉神定,自有神功护身之象!要不看你方才两招差强人意,我就叫你滚回苗疆。”
在年轻相公与银髯叟动手过招之际,鬼跟婆婆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站在一旁,似若无其事。可是,对于两个人对拼对拆的情形,却是了如指掌。
年轻相公被鬼眼婆婆喝叱,面带羞愧,一收折扇,遽然停身站在一旁。
鬼眼婆婆上前移动两步,依然闭着眼睛,向银髯叟说道:“邱老头!你那两下鬼画符的鬼爪子吓唬别的江湖道则可,要在老婆子面前抖威风,那你可找错了地方。”
银髯叟知道鬼眼婆婆难缠,今天这场拼斗决难豁免。顿时冷笑一声说道:“老婆子出身苗疆,少到中原,连这点武林礼数都不懂吗?这位年轻人想是你老婆子的徒弟,出口就伤人,动手就要命,老朽才无奈出招与晚辈动手。老朽这两下庄稼把式抖威风的地方尽有,决不抖到一个毫无礼数的苗疆后生小辈面前。老婆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何高见,只要画下道来,老朽接住就是。”
银髯叟这一番话除了不讥不卑之外,更说明了事情的是非,理直而气壮,振振之词,说来高吭入云,鬼眼婆婆闷声半响,突然引声发笑,嘿嘿杨声,只笑得穿云裂石,震撼心弦。张开鲢鱼般大嘴,说道:“邱老头!你在数十年前就有名在外,二老一神尼之列的人物,原来如此胆小。你在讲什么是非曲直,分明是借词找退路,邱老头你也是久荡江湖的人物,你应当知道老婆子要生事的地方,没有可以中途停顿的例外。”
银髯叟也呵呵笑道:“隐居苗疆数十年,一剑一扇想必是更为精进,老朽倒要讨教几招。”
鬼眼婆婆依然嘿嘿连声大笑,指着银髯叟说道:“邱老头!你也太自以为了不起!老婆子这一剑一扇,岂是你所能接得了的?”
银髯叟点头笑道:“好啊!还没有人敢在老朽面前如此说话。”
鬼跟婆婆突然沉着脸色,倏地一睁眼睛,精光凌厉如箭,瞬息即闭,说道:“乌云起自西北角,天上雨意已浓,不过一盏热茶辰光,此地要倾盆大雨。老婆子要在雨来之前,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子打发走。”
数十年前二老一神尼提出名头就足以震慑武林,银髯叟何曾让人如此轻视过?几乎气得须发俱张,立即说道:“老朽有幸瞻仰绝学,请尽先赐招吧!”转而一念:“那位年轻的后生曾提到奇门剑客,想是这老鬼婆又在找到奇门剑客的头上。奇门剑客虽未谋面可以想见不是恶人,我何不借机仗义伸手?”想罢立即说道:“方才这位年轻人刚提到老朽是奇门剑客的帮手,如今姑作此一说。老婆子有何账目,都算老朽身上便了。”
鬼眼婆婆呵呵笑道:“你们这些自命为正派的人物,处处假装仗义扶危,你也不想想本身已经是泥人下水。好罢!老婆子撒手就走,不算这笔账,要是你还能在百招之内保持不败。老婆子永居苗疆,不再出境一步。”
银髯叟放声大笑,说道:“如此敢情甚好,老朽占先了。”说着话,双掌旋回,左钩右点,式发“白象扬威”欺身直进。
银髯叟也知道鬼眼婆婆敢口出狂言,手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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