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
肖承远对何凤的印象还是真好,这可能是所谓惺惺相惜吧?
何凤呢,他对肖承远岂只是印象好,而且心底下更是爱极,恨不得长相随伴,终日不离才好!三人一阵谈笑,天色已过四更,大家都感觉得有点累了于是何凤便作辞回房休息.并约明早见。
第二天—早,何凤便来相见,问知老化子等三人系往南行,自己则需北行,出店即要分道,不能同路,这才和肖小侠互约后会。
三人出得店外,临行之时,何凤忽然解下腰间系着的一块大约茶杯口大小的青色玉佩,这玉佩看来虽不名贵,但两面均精工雕刻着一条龙,神态跃然,栩栩如生,并还亲自替肖承远系在儒服外面腰带上,说道:“兄弟,小兄身无长物这块玉佩虽不名贵,却系小兄从小就带在身边不离之物,今送与兄弟留作纪念,望兄弟善为珍视……”
说罢,神态不胜依依。:肖承远连忙谢道:“多谢何兄厚赠,小弟当必遵嘱,睹物如见何兄…。”
肖承远话声未完,何凤已挥手作别.翻身上马,两腿微夹马肚,那马一声长嘶,便腾开四蹄,绝尘驰去。
所幸这是早上,虽是城中街道,行人极甚稀少,不然像何凤这样跨马急驰,恐怕早就撞倒行人了。
不一会儿工夫,便己不见了何凤人马的影子。
三人这才回身出城上道。
玉珍姑娘仍是骑着马,缓缓而行,肖承远和老化子二人跟在马后步履显得极为轻松。
看这二人—骑似乎轻松缓步的走,其实要较普通人快了数倍。
按下这里玉珍姑娘单骑奔赴九江庐山,老化子和肖小侠同赴池洲九华山麓,往见银髯叟。
且说那自称何凤的俊俏少年书生。
何凤,倒是真的姓何.只是名字却不是单名——个凤宇,而是双名云风。
何云凤,正如肖承远所怀疑,她的确是冒牌的风流俊俏的少年书生,而货真价实是一个道地的娇媚青春少女,只是易装而弃罢了。
她是假扮的,肖承远只不过心中怀疑;老化子可早已辨出了真伪,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在何云凤心中,还以为他们三人都没有看出哩!这何云凤乃当今江湖上势力庞大,实力雄厚的青龙帮帮主石啸天的义女。
她本是个孤女,为石啸天收养,后来石啸天因见其聪慧异常,凛赋根骨绝佳,这才将自己一身绝技武学,倾囊传授于她,还特地为她请了一位饱读经论的穷儒,于习武之余兼修文学,这样尤嫌不够,又命她拜在一位蛮荒异人白发婆婆门下。
因此,何云凤姑娘,不仅文武兼备、而且身兼两家武学绝技之长,一般江湖高手,已非其敌,就连青龙帮中除了几个堂主以上有数的一流高手外,其余之人还真不在姑娘眼下,只是姑娘年纪轻,功力火候还不够练达。
别看这何云凤姑娘,在盗贼群中生长大的,但却是一身侠肝义胆,性好打抱不平,而且嫉恶如仇,出手毒辣异常,决不留情面,因此青龙帮众送了她一个外号“玉面罗刹”。
青龙帮中一批性恶徒众,如遇在外为非作恶时,一听讲玉面罗刹来了,都吓得脸上变色,立时脚下抹油,赶紧溜之大吉,不然,姑娘一到,问出情由,小性命儿就得完蛋。
青龙帮主石啸天,为人颇为正派,虽亦时有耳闻,帮中徒众在外恶行,有心整顿,奈何鞭长莫及,何况青龙帮组织庞大,徒众太多,分布过广,实在也整不胜整,故而只得眼睛半睁半闭,—般帮众不过分为恶,也就是了。
其实他又哪里想到.人多品杂,帮众中已有不少江湖上万恶之徒,和那些下五门的采花淫威,混迹于帮中,借青龙帮的势力掩护保命,一般帮众也已大部同流合污,除了瞒着帮主堂主,和几个较为正派的香主外,差不多已经是肆无忌惮的无恶不作了!这些.何云凤姑娘可知道得很清楚,曾几次三番的向义父劝说,要石啸天大肆整顿,将青龙帮势力范围略予缩小,俾以便于管理。
石啸天虽知义女之言,必出有因,但他是当局者迷,哪里肯听义女的劝说,怎舍得缩小辛苦多年扩展的势力。
何云凤无法,只好向义父讨了个巡察全帮的差事,其意思是想借这个名义,大肆清理帮中恶徒,替义父效力分劳。
石啸天还不高兴之极,立刻命人飞马驰送令谕,兹授职义女何云凤为青龙帮巡察之职,青龙帮各地分舵所有,凡徒众,如有在外胡作非为者,一经查觉,系由何巡察酌情轻重按帮规处治,巡察所到之处.犹如帮主亲莅,如若不遵违命,即依叛帮之罪处死!
这一道令渝一下,一般恶徒无不心惊胆战,知道这巡察玉面罗刹,手段毒辣;从不留情,因此一般恶徒,起先倒还稍稍敛迹,相安无事,不敢胡为生非。
可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日子—久,又故态复萌,而且姑娘一人,纵骑来回奔驰各舵之间。实在是顾得了东,顾不了西。
就是这样,姑娘任职巡察一年多,还的确惩处了帮中不少的恶徒。
老化子虽然看出何云凤是个姑娘,但做梦也想不到,她便是青龙帮主石啸天的义女、青龙帮中恶徒闻知魂飞胆破的巡察、玉面罗刹何云凤、肖承远当然是更不知道了。
何云凤年届双十,情窦已开,唯因姑娘眼界过于高傲,加上人长得极美,文学好,武功更高,青龙帮中虽也人材济济,却没有一个是姑娘瞧得上眼的,因此,直到今天,姑娘芳心中尚属空虚。
她义父石啸天虽早有为义文择婿之想,但总未逢适当人选,乃搁置了下来。
试想,这样一个双十年华,情窦已开芳心尚无主的少女,—旦遇见了像肖承远这样的一个身怀奇技绝学,相貌英俊不群的美少年时,怎会不将芳心中一缕情丝,暗暗系向郎君身上?何况这样的美少年又正是她芳心中梦寐幻想的终身伴侣哩。
因此这何云凤一见了肖承远,芳心深处便刻画上了郎君英俊不群的影子。才有临分手之际,解下她义父给她的从小就没有离过身的,一块青龙玉佩。
这小小的一块青龙玉佩,看来并没什么珍贵,其实它却是青龙帮中视为至宝,惟一的一块青龙玉令符,它代表着无上权威,帮众见到令符如见帮主。。
肖承远怎会想到这块青龙玉佩有这大来历,更料想不到后来在青龙帮十数名高手联手围攻下,会因为这块青龙玉佩才得以安然脱险。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玉面罗刹何云凤,在桐城客店门前和肖承远分手时芳心中虽然不胜依依,但她毕竟是个心性刚强的姑娘,也不等肖小侠的话说完,便一咬银牙,飞身上马,轻抖马缰往城外急驰。
这时,她芳心中乱七八糟的,不知是恨还是怨,若是要问她恨谁?怨什么?恐怕她自己也会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总之,她这时的芳心乱极了。
晃眼工夫,便巳到桐城郊外,她下意识的将马缰绳向右微带,那马便向右边的一条小道上驰去,不过走了二十来丈远近,她忽地一勒马缰,飘身下了马、将马系在一棵树上,在一棵大树根上坐了下来,一双澄清似水的秀目,茫然地呆着面前一片草地上出神……。
慢慢的,那片草地上呈现出一个英俊不群的影子,正在那里微笑的指点着一个少女,演练着那神妙的步法,那练的少女,像玉珍小妹妹,又好像是她自己…
陡然,头顶树上一声鸟叫,惊醒了她,再仔细一看,面前草地上一片空空,哪里有一个人影?她知道,这是由思念而产生的幻觉!她心中暗语道:“何云凤啊,何云风,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刚见过一面的男人,才分手还不到一个时辰,你怎么就这样的思念他了呢!”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一个“情”字,更是神秘.玄妙,任你是男是女,只要你对对方,一旦发生了情愫,产生了情苗,你越是不要想他(她),就偏偏的要想他(她)。
何云凤这时的心情就是这样,心里越是不要想他,脑子里却不听指挥,偏偏横七竖八,尽是他的影子!
嗟嘘!情乎!情乎。
自古迄今,在这“情”之一字上,不知道害惨了几许大好前途的少年男女!走笔至此,著者也不禁要为这位何云凤姑娘掷笔而感叹发愁,不知何云凤姑娘这片痴情,日后将作如何结局?何云凤姑娘一个人坐在树根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娇弱慵懒的站起身来,解下马缰,上了马,走上官道,缓缓往安家堡方向走去。
中午时分、安家堡已经在望。
堡中岗哨,一见玉面罗刹何巡察驾莅,哪敢怠慢,连忙飞报入内,这时青龙堂香主,五毒掌尹华尚在堡中未曾离去,原因是九头枭安庆雄伤势过重。
原来前夜小侠肖承远心恨这九头枭无耻,起先要双斗玉珍姑娘,虽被拦阻,后又施暗袭.这才恼了肖小侠,抢身出招,第一招就使用大力金刚手,硬掳蛇骨鞭,依小侠的本意只不过是想夺鞭,略予惩戒算了。
若是九头枭在蛇骨鞭被掳,暗运内劲未能震动对方之际撒手丢鞭服输,也不会怎样,可是九头枭偏偏不识相,明知对方功力高过自己,而且已感觉有—股潜力自鞭身暗弹过来,九仍是咬牙苦撑,不肯丢鞭,肖小侠这才运劲一抖一震,把头枭一个庞大身躯震飞,昏死过去。
这在肖小侠来说,他还是手下留情,没有存心要九头枭的性命,可是他初次下山,初次出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抖一震有多大力道。
他怎晓得,这一抖一震之力,竞把九头枭震成重伤,五脏都离了位呢!这也是九头枭平素作恶多端的报应。
肖承远等三人走后,虽经尹华给他服药疗治,奈何伤势太重,想尽了办法,也只能维持九头枭残喘于一时,实无力将其治好。
当下尹华闻报,玉面罗刹来到,心中大喜,他知道玉面罗刹身上带有治伤圣药,她一来,九头枭或者有救,赶忙吩咐帮众列队迎接。
何云凤刚到堡外,五毒掌尹华已率帮众排队迎接出来,躬身说道:“青龙堂香主尹华,率桐城分舵属众,恭迎巡察玉驾并请玉安。”.何云凤在马上傲然不动,凤目威凌逼人的扫视了帮众一眼,然后望着尹华沉声冷冷问道:“安舵主何在,为何末见来接?”
尹华连忙恭身道:“前夜舵中发生事情,安舵主身负重伤,命危旦夕,故未能来迎接巡察。”
“哦!”何云凤轻哦了一声,飘身下马,尹华赶忙向前一步,接过姑娘手中的马缰,交给一个头目,赔笑说道:“巡察—路风霜辛苦,请玉驾先进堡中略息疲劳。”
何云凤微—点头,当先向堡内走进,尹华跟在身后。
一到堡内,姑娘使命尹华带路,先去检看九头枭伤势。
始娘检视过九头枭伤势后,秀眉紧蹙,面色凝重的退身出来,到议事厅上坐下。
五毒掌尹华见状,心知不妙,下想动问是否有救,忽见姑娘秀目—睁,神光射人地瞪着他问道:“舵中发生何事,安舵主怎会身受这等重伤,请尹香主据实详告,不得隐瞒,俾便处理!”
五毒掌尹华,猛一接触到姑娘那种神威凌人的眼光,心中不禁一凛!要知道,玉面罗刹何云凤姑娘,在青龙帮中任全帮巡察之职,执掌生杀予夺大权,地位超然,仅次于帮主,帮主且曾令谕全帮,凡巡察所到之处,犹如帮主亲临,即青龙帮中各堂堂主,一流高手,见到巡察,亦得稍惧三分,何况姑娘武功既高绝,人又铁面无私。
这尹华只不过是青龙堂下一名香主,论武功虽也是—流高手,但在姑娘手底下还真是讨不了好。
因此,一见姑娘那种风目含威,玉面带煞的样子,心中哪得不稍有惧意。
他可知道姑娘的厉害,哪敢稍有隐瞒,于是就把经过详情一一据实相告,并声言他日定要报此折辱之仇!姑娘听后,哪有不明之理,心中暗想:“这仇让你再苦上十年,恐怕也无法报得了啦。”姑娘并不说破,只冷笑了一声问道:“关于这事的起因,尹香主可清楚吗?”尹华闻问答道:“这……据说是为一个小头目在外惹祸所致。”
姑娘说道:“请尹香主传令查查,带来见我问话!”尹华连忙答应,命人去查。
不一会儿,那惹事的小头目已经查出带到,那小头目一见巡察问话,已经得面如土色,浑身直打哆咳,一进厅没等到站娘问话,就扑通一声,跪倒姑娘面前,叩头如捣地图抖着哭声说道:“小的罪该万死,望求巡察饶恕这次,小的立志革新做人,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罢,直是叩头不止。姑娘见此情形,已明白无需问了。秀眉一挑,冷声喝道:“你这恶徒,以你所为,按照帮规,本应立即处死,姑念你无知,且已知罪,从轻处分,着令竹杖四十,赶出帮去.不得录用。”这小头目闻听,能得活命,已是得天之幸,哪还敢再说半句,即连尹华也颇感意外,若依照姑娘往昔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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