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
且说小侠肖承远在大茅山中,虽然心怀仁慈,抱着予人为善之旨.总想感化一恶人,比杀一恶人功德无量,故处处手下留情,心存厚道,诸般容让.希望这般恶贼能俱然觉悟,改恶从善!
无奈这班黑凤帮众,均系穷凶极恶之徒,平素仗势为恶江湖,狂傲极点!顽石岂能点头?结果惹得小侠愤怒万分,引起杀机,在怒火如雷下乃大开杀戒,挑毁了黑凤帮茅山分舵,这才与龙虎掌东方荣、玄衣女侠张依兰夫妇二人,下了茅山,当晚赶到镇上投店过夜。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离店动身,三人同行,扑奔洛阳!这时东方荣、张依兰夫妇二人,对小侠一身高深神奥莫稠的武学,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内心敬仰不已;沿途上颇频讨教,小侠也不吝惜私秘,详加指点,因此夫妇二人均获益甚多,衷心感激至甚!
经洛阳到达宜兴,小侠要渡越太湖,返乡扫墓,东方荣、张依兰夫妇二人,因要前往浙江有事.必须和小侠分路,对此良师益友心中甚感不舍,小侠与这夫妇二人,相处数日.觉得颇为投契,心中亦甚依依,但彼此均系江湖儿女.今日虽暂时离别,他日行道江湖,当不难有再见之机,只得珍重道别,各自上路!
小侠肖承远按照银男吏师兄告诉他的地点,在太湖岸边,找到了丛草蔓生,荒凉满目的—座竹林,瓦砾堆中立着两座坟墓,这里也就是所谓他的家。
两座坟墓,一座较大,一座略小,坟前均竖立着—块长方形的青石碑,肖承远不用看那石碑上的字,就知道当中一座小的坟墓里,便埋葬着他的亡父、亡母和那可怜的妹妹尸骨,旁边较大的一座坟幕里,埋葬着的是家中佣人、仆妇的尸身!
坟上长满了杂草,情景凄凉,任谁见了,也会心酸落泪:肖承远满怀哀伤,眼含痛泪,燃烧起带来的香烛纸钱。叩过了头,仁立在两座坟墓之间,终于忍不住泪若泉涌,大放悲声,哭倒在父母的坟前!正是;英雄泊,无故岂肯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哭,直如江河倒泻,洪水泛滥,泪水染湿了坟前的泥土,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辰,只哭得眼泪枯干,力竭声嘶,方才算是泄尽厂胸中悲痛,止住呜咽,跪在墓前默祷道:“父亲!母亲!您老人家英灵不远,当知孩儿已得蒙恩师抚育成人,并授以绝艺.而今已艺成下山,唯仇人鸿飞其其,踪迹杏杏,不知匿身何处,望二位老人家英灵保佑该儿,早日找到仇人踪迹,报此血海深仇!”
随又默祷道:“妹妹!你安息吧!哥哥已学成了一身本领,一定手刃五鬼,为妹妹报仇!唯望妹妹英灵不散,保佑哥哥找到五鬼形踪!”
默祷毕,复又到大坟前跪下默祷道:“寒家不幸,被恶贼寻仇,连累各位丧生刀下,实使肖承远衷心哀痛。寝寐难安,誓报此仇,以安各位于泉下,各位泉下有知,英灵不灭、想当能助佑我肖承远早得仇人踪迹!替各位及我父母妹妹,雪此血海深仇!血仇得报后,我肖承远当亲携仇人首级,到墓前祭奠各位,并重修坟墓,聘请高僧超度各位在天之灵!”
这时,天色已届辰时光景,夕阳西坠,余辉斜照,蔚蓝的苍空,现出云霓朵朵,轻风微拂,彩云悠悠,飘忽弯苍,站在这太湖岸边,面临着平静如镜的湖水,眺望湖上东西洞庭两山,仰望蓝空云霓,正是一幅难以绘画的夕照图,岂只是瑰丽极点,而且启人遇思入幻!
在这等情景下、是诗人,将可写下绝世佳句,是画家,必能结出不朽巨作,名传千古,任人吟颂欣赏!
肖承远默祷既毕,正欲起身离去,突闻竹林外传来脚步声响,肖承远回身一看,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已走进竹林,他认得这位老人是这个村子上的材长,姓王名文正,也曾做过一任知县,是一位圾其慈爱和祥的老人,住在这个村子的最东首头一家,离这座竹林大概有十丈左右远近,也是和这座竹林相隔最近的一家。
他记得父亲在世时,这位老人常来家中和父亲闲聊,奕棋,很是喜欢他和妹妹,并对他兄妹俩的聪颖伶俐,赞不绝口。
肖承远连忙抢前走上几步,躬身施了一礼,道:“王伯伯,小侄肖承远拜见您老人家福安!”
王文正连忙扶起肖承远,手臂微颤的抚着肖承远的肩肿,老眼泪光闪闪,凝注在肖承远的脸上望了一会儿,眼睛一闭,滴下了两颗热泪,声调颤抖而激动地说道:“你果然是承远侄,长大成人回来了!那位老人家说的话一点也不错,你果然长得仪表不俗,英俊不凡,真是苍天有眼,不使好人断后……”说到这里,老人已是热泪滚滚,硬咽喘息不能成声,老人是悲?抑是喜?……
肖承远这时早巳泪干声嘶,闻言内心虽是伤痛极点,但已无泪可流出,只睁着一双满布着血丝,似要喷火般的星目,声音硬咽而嘶哑的望着老人喊了—句:“王伯伯……”已是泣不成声!
在竹林中相对埂咽了好—会子,还是王文正先停止了埂咽,怜爱的望着这个身负血海深仇,孤苦的少年人,劝慰着说道:“贤侄!你也别太过悲伤了,应该保重尔自己的身体要紧!替你泉下的父母一家人报仇!”语声一顿,缓缓的叹了口气,又道:“天色已将快黑,贤侄必已经累了,且到舍间休息小住,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谈呢!”
这时天色已是将黑末黑的时分,上弦月高悬蓝空,村子里每户人家的屋顶,都飘散着奥塞炊烟;这太湖岸边.又是另一幅蹈静安溢的景象!
肖承远随在王文正的身后,走进王文正的家里,这所房子,在肖承远的记忆里很是熟悉,五年前,他和妹妹常来这里和王伯伯唯一的爱女秋绣在屋后的花园里玩耍,捉迷藏,扮着新郎新娘的游戏,秋绣汾新娘,他扮新郎,记得有一次他曾这样问秋绣道:“绣组姐,你肯不肯永远做我的新娘?”
秋绣含羞的朝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他“肯”的表示,那时虽还都是小孩儿的心性,天真无理,但已深印心中,华山绝顶五载,初时虽曾常常想到绣姐姐,可是为亲仇,为专心习练绝艺,终于使他慢慢地淡忘了这些事、今天一走进这座房子,他不禁想起了儿时的生活往事,想起了愿意水远做他的新娘的绣姐姐,思绪立刻便跌进了儿时的回忆的深思中!
走进大门,穿过花厅,一直走进后院,大厅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年已五十来岁,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身旁陪着两个小丫头在和她谈话,不用说,肖承远当然认得,正是儿时最疼爱他,把他搂在怀里喊亲亲的王伯母,慌忙抢上一步,双膝一脆,叩头道:“伯母,承儿给您老人家叩头,愿您老人家福体万安!”
王夫人初是微微一怔!随即弯腰挽起肖承远道:“快起来!快起来,别叩头了,可怜的孩子!”
肖承远站起身来,王夫人拉他的一只手,老眼泪光映然,注视着肖承远的俊脸,仔细地端祥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悲喜交集的泪水,呸咽地说道:“真是承儿回来了,谢谢苍天保佑!”
王文正在旁说道:“夫人,承侄刚才在他父母基前哭泣哀痛过度.你赶快别再撩起他的伤心了.快让他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你没看见他眼角上已溢出了血迹哩!”
王夫人先前在肖承远的俊脸上端样了好{炫&书&网}久,真还没有注意到他眼角上的血迹,闻言心中一惊,赶紧止住硬咽,仔细地向肖承远的眼角上一望,慌忙从身旁的一个丫头身上,取了一块绢帕,替肖承远抹拭着眼角的血迹,又疼又爱地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太苦了你了!赶快坐下来歇息吧!”说着便命丫头搬过一张椅子,放在身旁,让肖承远依在她身边坐下。
别看肖承远练就一身绝艺,内功已臻绝顶,若是和人动手过招,打上三两百招,或是奔驰个三天两夜,可能不会有什么疲乏的感觉,可是心怀悲痛,哀伤过度,实损伤元气至极,肖承远经过一阵纵声痛哭,自己也感到实在有点疲乏,因此丫头搬过椅子,也就不再客气的坐在王夫人身边。
那丫头端了张椅子放在王夫人身旁,让肖承远坐下后,又去倒了杯茶来,双手捧着送给肖承远道:“相公,请用茶。”肖承远连忙欠身道谢接过。
王夫人对那丫头说道:“小梅,你到楼上去请小姐下来。”
小梅答应了一声去后,王夫人又对站在身旁的另一个丫头说道:“小琴,你去厨房里关照,叫准备酒菜。”
肖承远连忙拦着说道:“伯母,您别叫她们张罗了,小侄这就要走的。”
王夫人不由眉头一皱,望着肖承远道:“孩子,你是怎么了,和伯母也客气起来了,天都黑啦,你还要到哪里去?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孩子!这里虽然不是体的家,但你总该知道从小伯母就很疼爱你的吧,如今你只剩下孤身一个人,这里还不是和你自己的家一样吗?还和伯母客气个什么哩,五年多没有见了,我们心里多惦念着你.今天刚回来怎么就要走呢,伯母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好孩子,乖乖地听伯母的话,就把伯母的家当做你自己的家,安心地住下来吧!”
王夫人和蔼可亲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眼睛里射出柔和仁慈的光芒,望着肖承远。肖承远心中一阵难过,他记忆犹新,这种目光,这种笑容,五年前他经常在母亲哪里得到过,可是而今,母亲含恨泉下五年了,他再也没有得到过这种笑容,这种眼光,虽然五年中,恩师待他仁慈宠爱已极,但那毕竟不同的啊!
今天他从王夫人的脸上,眼睛里,得到了已经失去的母亲的慈祥,使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渐渐王夫人的面孔,在他眼睛里模糊,变成了母亲的面孔……肖承远心里一阵伤痛,只感觉得胸口一胜热气上涌,情不自禁地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玉面苍白,星目紧闭,一个身子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倒!
这一来可吓坏了王氏老夫妇二人,王文正伸手扶住肖承远的身子,王夫人握着肖承远的手,两位老人的口中连声呼叫。
“贤侄!贤侄!”王文正连声呼喊,声音里充满着您急。
“承儿!承儿!”王夫人泪眼婆婆的喊,音调颤抖而硬咽。
老夫妇二人立刻慌了手脚,乱了主意,不知道怎样是好!就在这时,葛地厅门口有人一声娇喊:“爹!娘!”跟着身影一闪,香风微现,老夫妇俩的掌珠。王秋绣姑娘已疾步走进厅内,怯生生的俏立在王夫人身侧,一双盈盈似水的秀目,凝注在肖承远的俊面上,娇声问道:“娘!这是谁啊?”
王夫人望着爱女叹了口气道:“他便是那不幸的肖家少爷,今天刚从外面回来,在他父母墓前扫祭,西边徐家的孩子阿六放牛回来,经过竹林外面,听得里面有人在哭,回来告诉你爹,你爹便猜到可能是他回来了.所以就去看看,果然是他,便把他带了回来,唉!这寸怜的孩子……”
王秋绣一听,芳心不禁一阵扑扑猛跳,眼前这俊美少年书生,原来就是她芳心系念不忘的儿时伴侣肖家的承弟弟,于是口中便不禁“哦!”了一声,娇居上立刻现出关切的神色.急急问道:“娘!他是怎么啦?”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刚才还在好好的谈话的,不知道怎的.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人便昏了过去!”
王夫人说到这里,转脸对王文正说道:“进快派阿福去请大夫来吧。”
王秋绣忽地一改平常的柔弱娇态,向她父亲摇摇手道:“爹:别去请大夫了.还是让女儿替他看看吧!”
王老夫妇俩均不由得同时一怔,心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学会看病啦!”睁大着两双老眼,诧异地望着爱女发呆。
王秋绣似乎已明白二老的心意,并没有说什么,只朝二老抚媚的一笑,走近—步,玉手轻伸,搭了搭肖承远的腕脉,又移按在胸口上,试了试心跳,觉得完全正常,遂向站在一旁的小梅说道:“小梅,你去楼上我房间里,叫香儿把我放在柜子里的一只小白玉瓶儿拿来。”
小梅答应一声去后,王秋绣这才望着二老含笑地说道:“爹,娘,他不要紧,只是因伤痛过度,一时昏眩过去,女儿叫小梅掌药去了,只要给他吃上一颗.马上就会好的,爹和娘尽管放心好了。”
王老夫妇俩不禁惊奇万分的望着唯一的掌珠,心中困惑异常,不知道这个从不出闺房半步的爱女,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实在有点儿莫测高深!若是不相信吧,看爱女那副满有把握的正经样子,又不由得你不相信,因此王老夫妇俩只是望着爱女的娇届出神。
忽然听得坐在椅子上的肖承远轻轻的嘘了口气,慢慢的睁开了一双略现红肿的星目,已是醒转了过来。
王夫人连忙关怀地问道:“承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肖承远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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