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法门
那个黄金柜子是谁,专为引自己到水底,不像。那黄金柜子来这寻找什么,那块石碑,应该不是,因为按照伏羲虚影的说法石碑是专门为自己这个有缘人准备的,甚至那条水道也是。
想不明白就不想,已到中午,阮二驴闲逛走向袭月楼。街上已没人,正好可以借此清醒一下晕胀的大脑。
袭月楼人心惶惶,打听才知道,前方探子来报,安城黄河帮已起兵,直奔洛城。洛王请云梦君共同迎敌,而被九风越严辞拒绝,反而催着洛王嫁女,说要带妻避难。亲卫队的人为此骂娘的都有。可九风越却一付听之任之。仿佛就等洛王向他投诚,使洛门成为云梦大泽的属地。
此时亲卫队的人显出点骨气,宁愿战死,也要保伏羲爷的洛门。阮二驴暗道:早干什么去了,五百年前,亲卫队强硬一点,野家能有机会独霸洛门?几天前强硬一点,我阮二驴能有机会收了八卦图使,现在可能已被打得不敢沾中域大地。再说大一点,亲卫队强硬起来,还需要跟狼子野心的九风越连亲吗?
阮二驴却不知道,这次联姻实为睚眦必报的洛王出气之举。
阮二驴进了房间,张一忍在坐,己巳在旁边服侍。
阮二驴道:“己巳是你们送给我的,你凭什么作威作福?”说得己巳脸红,却漾满心头的幸福。
张一忍抱拳道:“尊敬的吸虹家主.......”
阮二驴打断他道:“你好一阵子没对我毕恭毕敬了。这是咋了,我的价值又上升了。”
“且。”张一忍索性坐下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象以前我们受雇于蛟魔,你是蛟魔贵宾。”
阮二驴道:“有话就说。”
张一忍递过来一张叠起来的纸道:“我不好说,你自己看吧。”
阮二驴纳闷,九风越的监视能力到底有多强,都改这一套了。
当下展开纸张,看了下去。
张一忍首先描述了昨晚阮二驴的行动,不差分毫。
阮二驴恶狠狠地看着他道:“你跟踪我。”
张一忍道:“还用跟踪。你要是被人毁尸灭迹,我都能找到你的死地。”
阮二驴道:“若有那么一天,在我死的地方立块墓碑。”
张一忍笑道:“当仁不让。”
下面写的是伏彩儿给洛王和九风越报信,阻止阮二驴最后一次救人,并且怂恿洛王两人来阮二驴房间探听虚实。而九风越果然发现了破绽——已经离开的己巳,却被阮二驴拉来当挡箭牌。最后警告阮二驴晚上不要再行动,洛王和九风越已布下陷阱。
阮二驴把纸烧了。
张一忍道:“你不信?”
阮二驴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不想你色迷心窍,甘做别人屠刀。”
“我愿意。”
“她的目的是想让你和那个人对上,那个人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
阮二驴硬硬地道:“她不这样安排,我也想和那个人对上。”
“你......”
阮二驴道:“知道什么叫信任吗?你这种生意人永远不可能知道。”
张一忍道:“我最重信誉......”
“我说的是信任。”
张一忍道:“你不知道吗?你一到洛城就在她的计划中打转,我就没见过你跑偏,哪怕一丝丝。”
阮二驴笑道:“我也得到的很多。”
张一忍也笑了:“我这次出更大的价钱,你收手。”
阮二驴摇了摇头,双手一摊,又指着张一忍道:“你呀,让我怎么说呢,哎,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张一忍道:“我真是为你好。”
这话说得不像张一忍的风格,阮二驴脑子紧急地转了几圈,道:“难道我损害了你的利益?”
张一忍不说话。
阮二驴道:“你放心,要是和你对上,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张一忍冷冷地道:“我不。转身离开。
阮二驴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回去算算,我死了,你亏本,吸虹家族一窝人也没有我一人值钱。“
己巳“扑哧”笑了,道:“你蛮自信的。”
阮二驴道:“他今天怎么了?”
己巳赶紧闭了嘴。阮二驴笑笑道:“我知道你不能泄露机密,换个话题。”
己巳幽幽地道:“你这么信任她?”
阮二驴道:“我也信任你。”
己巳却急了,用手醮水在桌子写道:“千万别信任我。”
阮二驴看过,己巳赶紧擦掉。
阮二驴道:“傻丫头。”也醮水写道:“以后不要再这么做,这样会危及你的安全。”
己巳满眼含泪,晶莹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着不让它落下来。
阮二驴又写道:“你很善良,不管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能原谅你。你放心,摘星袭月门不会伤害我,我是奇货可居。”
己巳还没见过有人自比货物的,破涕为笑。
阮二驴道:“去请伏彩儿公主,说我有事相商。”
己巳去了,一会回来道:“公主说她是待嫁之人,不好与别的男人随便见面。”
阮二驴乐了,道:“我真是那么回事。”醮水在桌上写道:“别出去,我一会回来。”
阮二驴闪入神识界,心思动,已到佛妻塔前,伏彩儿果然在那等她。见阮二驴来了,伏彩儿道:“不笨嘛!”
阮二驴道:“这好象跟智商无关,反过来听就好。待嫁反过来是已嫁,不见反过来是见,与已嫁男子见面,全天下也只有这了。”
伏彩儿道:“什么事?”
阮二驴道:“你在洛门见过一个铸满彩凤祥云的黄金柜子吗?”
伏彩儿闻言脸变得铁青,半天才道:“你在哪见的?”
阮二驴把大坑边的遭遇说了,当然不包括伏羲石的事。
伏彩儿连说三个不可能。
阮二驴道:“怎么了?”
伏彩儿叹息一声:“回去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顿了顿又道:“晚上小心。”
阮二驴道:“下半夜。”
两人对望了一眼,满是柔情和相拥的欲望。但两人都克制了,各自凭空消失。
第十九章 万年洛门
阮二驴回到袭月楼,听到外面吵得激烈,便同己巳出门去看。原来是九风越要食骨髓,洛城里除洛门和去梦大泽的人只有袭月楼的跑堂、侍女和姑娘们。
九风越的人也不见外,抓住几个跑堂的就要给九风越送去。袭月楼的人当然不愿意,双方争执起来。
张一忍、张二忍兄弟俩到了,问明情况。张二忍也不说话挥动大斧,一斧一个,转眼间把九风越的人全砍死当场。
阮二驴拍着手掌走过来道:“螳螂兄好手段。”张二忍对外仍是螳螂斧的称呼。阮二驴当然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其真名。
张二忍见是阮二驴,只装作没看见。
张一忍招呼众人:“散了吧。”
阮二驴也不介意他弟俩的态度,道:“我捡个苦活,清理现场。”当下,阮二驴卷字诀出手,现场血迹全无,尸体无踪,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房间里的九风越重重地哼了一声,摞下窗帘。洛王连忙赔笑,道:“老弟息怒,今晚之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九风越脸扛得高高的,只当是只蚂蚁在叫唤。洛王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还有秋后算帐的得意。
阮二驴回到房里对己巳道:“张一忍他们这样做,不怕得罪九风越?”
己巳道:“我们门规:袭月楼放肆者,杀无赦。当初你得罪野祖,躲在这里,不是安然无恙。九风越的行为,摘星袭月门定会让他十倍偿还。”
阮二驴道:“这样说,张一忍弟俩应该站我一边了。”
己巳道:“你看问题太简单了。”
阮二驴不语。是啊,这个诡异的人界,何时能平淡无奇,不再迷雾重重,步步算计。
入夜,小可搀扶着凤冠霞帔的伏彩儿进入九风越房间。洛王在座。
洛王道:“彩儿,云梦君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今晚洞房,明日为父当与云梦君驰骋疆场,共御强敌。”
九风越道:“别,我可没答应,什么共御强敌。”
洛王陪笑道:“先洞房,别的事明天再说。”
伏彩儿道:“这不可以,我们没拜堂。”
洛王脸色一寒,喝道:“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伏彩儿皱眉低首,泪珠划过脸颊。灯下朦胧,娇弱的伏彩儿的行为更刺激了九风越。
九风越连说几个好。
洛王知趣地使眼色让小可出去,自己也跟着退出,并把门带上。
九风越随手摘了伏彩儿的凤冠,撕下她的霞帔,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端详良久,道:“像你娘。”
九风越言罢哈哈大笑,非常得意,自语道:“良辰美景怎可在此度过。”
九风越抱起伏彩儿,从后窗飞出,直奔他的逍遥车。
九风越也为这次洞房下了血本,没了拉车的人竟然命门下天仙初期弟子拉车。
灰狼连声呼啸,群狼嚎叫,一个起步慢的弟子被狼一口咬住脖颈。这名弟子驭动飞剑刻了狼的腹腔,狼血和内脏四散飞扬。
灰狼不理,继续呼啸,但群狼却没有再敢上前。拉车的弟子拉着椭圆形的轮子的逍遥车在洛城街道上穿梭奔驰。
两个多时辰之后,车停了。车停了,九风越踏云飞出,笑声在黑夜里如捕食的夜枭,让人寒冷身体发毛。
直到现在,袭月楼诸人才可以安心休息,而阮二驴也该准备行动了。
阮二驴出现在少妇所住院子的一个角落,看守的士兵不在,可能休息了。阮二驴打开房门,却引来了喊声震天,火光通明。
洛王和九风越当空而立,四周被洛门亲卫队和云梦大泽的弟子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半空也布满了人,脚踩的云遮得连天空稀疏的星斗也露不了面。
九风越笑道:“吸虹家主,若与我同好,何妨直言,这偷偷摸摸可不是君子所为。”
阮二驴也踩云升空,与九风越对面而立,道:“我直言,你就给吗?”
“肯定。”
阮二驴轻蔑地一笑,道:“我不仅要这些人,还要你的命,你给吗?”
九风越的脸色阴晴不定,道:“我云梦精英悉数到此,我就是给,你能拿走吗?”
“肯定。”
九风越怒道:“动手。”
亲卫队和云梦大泽弟子就要一拥而上,阮二驴高喊一声:“慢。”镇住了全场。
阮二驴对亲卫队的喊话:“亲卫队的弟兄们,眼前安城黄河帮大军将至,而云梦君只想娶你们的公主赶紧回去。可我不一样,我今夜若能斩杀九风越老贼,明日定当面上战场与弟兄们共同退敌。”
阮二驴的话还真管用,像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的亲卫队顿时议论纷纷。
洛王突然高声道:“弟兄们,我相信吸虹家主。”说完闪身离开九风越身边,站到亲卫队的队伍里。
洛王道:“我们不能跟我们的朋友为敌。”
亲卫队一声叫喊,全往后退却。
九风越瞪着洛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实在想不通,唯唯诺诺的洛王,此时,居然阵前倒戈。
九风越道:“洛贼,你不想让我帮你退敌了。”
洛王轻笑道:“你也没答应。可阮兄主动请缨,我怎可拒人千里之外呢?”
九风越道:“我大军陈列边境,定灭你洛城。”
洛王笑得抚着肚子,好象听到人生中最可笑的笑话,半响,抹干笑落的眼泪,道:“我心愿达成,你就是灭了天下,与我何干。先看你今晚能否逃出凶魔之手,再说吧。”
九风越被洛王的话搞得莫明其妙,别说他不明白,全场的人都稀里糊涂,阮二驴也一样。
九风越不再理会洛王,一挥手,对属下下达攻击的命令。
云梦大泽弟子正要动手,阮二驴大喊一声:“慢。”
亲卫队的人哄堂大笑,心想这凶魔怕是浪得虚名,尽干些拖延时间的勾当。
九风越冷笑道:“怕了,你若跪地喊我三声爷爷,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阮二驴谦逊地道:“客气,客气,哪敢如此麻烦。”两人的对话好似好友话别,一个要走,一个极力挽留。
阮二驴对云梦大泽的弟子道:“弟兄们,你们怎么评价这位食髓吮乳狼驾车的云梦君呢?为他这样的人卖命值吗?若大家伙同意,我今天就给云梦大泽重立新君的机会。”
云梦大泽弟子一阵骚动,特别是刚刚拉车回来的。
九风越没想到生死关头,阮二驴会来这一手,正要考虑出手,却又怕一击不中,反暴露实力。九风越犹豫不决间,只听灰狼一声呼啸,群狼跃过众人头顶,密密麻麻地扑向阮二驴。
九风越一阵欣慰,当即决定,回去必要犒赏太狼。阮二驴压根没把群狼放在眼里。他展开素扇划个圆弧,陷字诀使开弱水布满全身。群狼像入水的青蛙,没入就没了踪影。
阮二驴趁机又对云梦大泽的弟子说道:“天仙后期以下的,待会就不用上了,我没功夫留你们活命。”
恐吓,赤裸裸的恐吓。
先讲道理,群狼又给了展现实力的机会,再加上阮二驴语调温和却字字如刀的恐吓,云梦大泽的弟子真有人偷偷地溜了。
九风越知道,再耽搁下去,自己一千子弟准会被阮二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