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下之盟





  皇帝年少,从未经历过这般激烈的情事,全身的感官都几乎在这暴戾的律动中麻痹,极致的痛楚和快感生生的把人逼向疯狂,夹杂了抽泣的求饶声,只是平白的催化对方的欲火。
  比起今晚的疯狂,在赤焰军营帐那晚的厮磨,几乎可以称得上温和,那时的宁不寂虽然肆意,动作间却还有著细微的怜惜,痛楚中,奇异的让他心安。
  〃不管如何,到底有约在先。〃挣扎不了的皇帝放弃反抗,忍著疼,努力的放松身体,想让自己好受一些,他这个举动自然而然的被对方误认为乐在其中,几乎是带著狎玩的心态再度加大了动作的幅度。
  少年不能适应,急剧的释放後,被蹂躏的地方一阵阵紧缩,意图将侵略之物挤压出去。
  对方却不肯轻易的放过他,肆虐的凶器不容抗拒的撬开悲颤著要合拢的入口,狠狠的进入到最深处,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皇帝本就天生敏感,在高潮中被这样对待,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著要崩溃,想要蜷缩的身体被迫展开,任人轻狎玩弄。
  这炼狱一般的惩戒几乎实施了一整夜,到终於结束之时,几乎半昏迷的皇帝咬著唇,不肯晕去,只是执意的要问出答案,〃朕做错了什麽?〃
  宁大将军立时冷下脸,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欲多谈,横竖皇帝起码三天下不了床,他自去解决六藩之事便是,再多讲下去,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其他什麽事来。
  正要起身,散开的长发却被皇帝握住,少年顽固的注视著他,〃朕要知道被粗暴对待的原因。〃
  宁不寂扯了扯头发,却徒劳无功,望著榻上之人绯色未褪,犹在轻颤的身体,他轻笑道,〃如果还想要,可以直说,不要耍手段。〃就如同要我去迎战六藩一般,你可以直接下旨。
  〃谁耍手段了,朕看起来像是还有力气的吗?〃皇帝气得几乎想将握在手中的头发拔下来,碍於对方威胁性摸上来的双手,又无奈的放了开来。
  宁不寂看著他委屈的眼神,莫名的心一软,这样的个性和处事方式,也许是生长环境使然,叹了口气,含蓄劝道,〃陛下行事与常人大异,此非正途。〃 
  皇帝多年来都被当成未来的天下之主来教导,想都不想道,〃朕受命於天,身份不同,不可与常人同日而语。〃
  〃有什麽不同?受命於天的你被人砍一刀不会流血?还是不吃不喝也饿不死?〃宁大将军不喜权贵,便是因那些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猖狂,当下出言讥讽道,〃真龙天子了不起吗?还不是被我压在身下?受命给你的天呢?怎麽没在你哭喊求饶的时候跑来救你?〃
  这是一句颇伤帝王自尊的话,皇帝本就被折腾的全身痛楚,苦不堪言,心头的恼怒可想而知,作为装饰的清泉剑就悬挂在龙床的不远处,他一时顿生杀人的强烈冲动,偏偏身体却酥软无力,连起床的气力都无,不甘心的抬起手,狠狠的甩了侮辱他的人一巴掌。
  宁大将军猝不及防,竟然未曾躲开,抬指抹去嘴角的血迹,他反而笑了,心头竟有些轻松,眼前的少年还有点血性,总算不是那麽的不可救药。
  皇帝被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吓到,觉得有点可怕,下意识的往床角缩了一下。
  
21
  缩过去的身体再度被笑得诡异的男人拢到怀中,少年强撑起一点勇气,语音沙哑,听来似在引诱,〃你待怎样?〃
  宁不寂一时想起两人初见的晚上,神情倔强的少年,心头涌出一丝笑意,〃还要吗?〃
  被他这麽一问,皇帝亦同时想起来那一夜自己的回答,羞得连脚趾都红了起来,恼怒道,〃不要了。〃
  越是害怕,越想接近,这完全是小时候被母妃培养出来的下意识反应,可悲的是他长到这麽大了,都还没改过来,平白让人占便宜。
  偷觑了一眼在大笑的可恨男人,少年不悦的转开头,俯下身去拾衣裳。
  他一弯腰,锈金的丝被便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腰和腿,随後,温热的身体贴过来,将他拾起的衣裳又抛到床下,对方劝解道,〃穿上来总是要再脱下的,就不必穿了。〃
  皇帝反应极快,闻言反驳道,〃用完膳总是会再饿的,将军是否以後都不必吃饭?〃只觉浑身都快散架,令他切齿的是,身後之人刚发泄过的凶器竟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不敢置信的回头,为什麽有人体力竟然能好到这等地步?抗议的抱住被子,躲开对方的亲吻,〃该就寝了,明日尚要早朝。〃
  宁大将军微笑:〃明日陛下可爬得起来?〃
  皇帝点头:〃可以。〃虽然现在很难受,但睡一下,应该会好一点。
  〃既然陛下爬得起来。。。。。。〃宁不寂不怀好意的笑,还有力气打人和争辩,可见没什麽大问题,右手一使力,扣住少年的後脑勺,严厉的薄唇压下去,吻住了身下嫣红的唇。
  皇帝醒来时,正是凌晨,睡意褪去片刻後,肌体的疼痛便如暴风雨一般袭来,他呻吟一声,只想拔剑宰了那个只顾自己找乐子的混蛋,伸了伸手,却没办法勾到悬在墙上的清泉剑。
  他试著移了移身体,尴尬的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正以极为不雅的姿势挂在熟睡的大将军身上。
  宁不寂修长有力的手枕在他的头下,两人散开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在这亲密无间的氛围中,涌起的杀意如同荒诞的笑话,仿佛千年的绝世好琴,放在一个完全不通音律的人手中,这个人硬是要弹奏,也只会出来荒腔走板的杂音。
  这让皇帝觉得自己在煮鹤焚琴,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既然还是没有力气,那便再睡一会儿好了。
  因为逝去的母妃古怪的教养态度,少年从小便养成随遇而安的个性,很快又晕沈沈的睡去。
  再度醒来,已接近傍晚,枕边人离去已久,走之前,似乎细细的帮他掖过被子,所以素来睡相极差的他并不觉得太冷。
  寝宫中的烛火忽暗忽明,床头的案几上雪亮一片,似有什麽在反光,皇帝仔细一看,颇受惊吓,只见原本该挂在墙上的清泉剑不知何时竟已出鞘,随意的被丢在案几上。
  〃难道,他知道朕心中泛起过杀意?这是警告?〃皇帝沈默的思考,因为紧张,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这才发现手中似有什麽东西。
  将手伸出被子,握著的分明是半截黑发。
  这是?宁不寂的头发?
  他松了一口气,霎时明白了为什麽清泉剑会出鞘,大约是对方有急事要离去,偏偏头发被他抓住,又不想吵醒他,只好随手抽剑削去一截。
  皇帝怔怔的望著手里的发丝,心中漾起一缕说不出滋味。
  发了一会儿呆,终於想起六藩之事尚未解决,便想坐起来著衣,不想双手却酸软得不像话,支撑了没多时,便颓然倒下,被肆虐了一整夜的地方更是剧烈的抽疼。
  他恨恨的咒骂,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该死,姓宁的混蛋,朕早晚会报仇的。〃

22
  门外愉快的声音传来:〃微臣随时恭候,相请不如偶遇,就今日如何?〃
  话未落,宁大将军便踏进门来,脸上犹带著几分促狭的笑意。
  皇帝说此话不过是为了发泄不满,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好笑。没想却被对方听到,还出言挑衅,可恨的是他现在半丝反抗的力气都没,听了风凉话,只好气闷的背过身去,拿被子盖住头。
  这一动,身体自然而然又是一阵痛楚传来,饶是他咬紧牙关,还是在丝被中呻吟了一声。
  宁不寂难得看到皇帝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正在好笑,被子中隐约有呜咽声传来,还以为皇帝被他气哭,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将少年连人带被抱在怀中,却不敢揭开被子。他也不过二十来岁,多年来周遭只有流血不流泪的江湖草莽,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抱著人傻乎乎的往床头一坐,一时也不知该怎麽办。
  皇帝被他抱了半天,丝被里闷得要命,忍不住探出头来,正对上大将军伤脑筋的脸,出声问道,〃为何一脸烦恼?可是六藩的军队开始攻城?〃
  见怀中人并不像哭过的样子,宁不寂暗自庆幸,摇头道,〃六藩之师要待明日方能抵达京城,臣不过提前做了一些部署。〃
  皇帝算了算日前探听到的六藩私军,直接问道,〃对方有十五万兵力,赤焰军在京的不过十万,你是否并无把握守住京师?〃
  宁大将军冷嗤一声:〃区区十五万乌合之众,何足惧哉?奉天率十万赤焰军在北境作战,夷人兵强马壮,超过二十万,他都在凯旋的路上了,我岂会不如他?〃
  皇帝点点头,还在记恨这男人上朝时一言不发,下了朝又只知胡混,闻言讥讽道,〃原来另外十万赤焰军已在回师途中,难怪你有恃无恐。〃话中将对方的作战能力贬得一文不值。
  宁不寂怒极反笑,秋日里带著些微冷意的手探入丝被,环住少年赤裸的腰,〃陛下还有什麽心里话,尽管直说。〃
  皇帝敏感的瑟缩了一下,抱著他的男人眼底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绝对是威胁,卑鄙的混蛋。〃沮丧的是,他一点对抗恶势力的体力都没有,少年悻悻的闭上嘴,咬著唇,不肯再跟对方说话。
  他不说话,宁不寂一时也不知该说什麽,沈默良久,开始解释兵力布置和京城的守卫。
  皇帝安静的听著,初时不觉得有什麽问题,这些基本的防卫他近些年陆续在兵书上看到过,但听了一会儿,却渐渐惊讶起来,这些奇兵诡道,实在不像某人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啊!
  他疑惑的问:〃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宁不寂摇头,不肯侵占别人的智慧,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赤焰军副统帅兼军师奉天以前曾用过的法子,我见好用,便借来一用。〃
  〃奉天吗?〃皇帝心头闪过一个白衣的身影,〃会不会是他?〃此人多年来音信全无,竟会去加入赤焰军?
  他却不敢去探问,只得岔开话题,〃六藩那边,能不开战,那是最好,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说到一半,见到对方奇怪的眼神,疑惑道,〃有何不妥?〃
  宁不寂正自诧异,这长年居住在深宫中的少年皇帝,怎会说出和奉天一样的话来,巧合吧?见少年因为冷,露在被外的手臂又缩了回去,他伸手理了理被子,〃没,陛下请继续。〃
  皇帝道:〃朕还是去跟藩王们谈谈比较好,也许能说服他们退兵。〃刚一说完,就见抱著他的人沈下脸来,有力的手臂更是像铁钳一般桎梏住他,像是在压抑著怒气。
  这样的喜怒无常让少年无措之余,心生不满,正要开口,对方已先一步捂住他的嘴,一字一句道,〃不准去。〃
  见怀中人似乎有反抗之意,宁不寂加重了双手的力气,认真的望进少年的眼底,警告道,〃不要试图惹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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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眼中怒火大盛:〃自小到大,还没谁敢这麽对朕说话。〃
  正要挣扎,宁大将军反倒松了手,自语道,〃我说这些干什麽?谅你此刻也下不了榻。〃
  少年闻言大怒,强撑著爬起来穿衣,凭著顽强的意志,终於还是衣冠整齐的站在某人面前,冷哼道,〃谁说朕下不了榻?〃
  刚说完,腿一软,半边身子又倒回榻上,锦绣丝被层层叠叠铺就,虽不曾摔痛,却再没力气移动分毫,侧眼望去,只看到宁不寂的背影,肩膀剧烈的抖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在苦苦忍笑。
  皇帝又羞又气:〃不准笑,听到没有?〃这是谁害的?他好意思幸灾乐祸?
  〃是。〃连声音都带著浓重的笑意,大将军努力的收敛面部肌肉,唇角的弧度还是微微向上。
  抱起少年放回被中,亲了亲对方紧抿的唇,宁不寂起身道,〃军中尚有事待处理,微臣先行告退。〃
  皇帝不睬他,他也不在意,逃一般快速走出门去,不多时,朝阳殿外便传来刺耳的大笑声。
  独自躺在龙榻上的少年无力的翻个白眼,已经懒得去计较了。他比较在意的是,宁不寂突如其来发怒的原因,〃难道,他认为朕会借著和藩王和谈的名义,借机对付他?〃
  皇帝仔细的回忆宁大将军当时的神情:〃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不然为何会突然发怒?六藩用得又是清君侧的名号,让他不愉快甚有可能。〃
  〃朕是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吗?〃少年心头怫然,再一想对方见他不能去找藩王相谈时,露出的欣慰神色,又有些不对,〃若真这麽想,当不至於如此简单的善罢甘休才对。〃
  思来想去,得出最符合的结论反倒是,〃莫非他在担忧朕的安危?〃但这厮连日来的所作所为,怎麽都很难让人将这种善良的想法联系起来。
  〃算了,等他过来了,问个明白就是。〃既然爬不起来,朝中唯一的大事又有人在解决,他安心的继续埋头大睡。
  只是接下去连续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