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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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秀园外的戒备相比别处还是比较宽松的，但对龙靳来说，要避过那些守卫的耳目是极容易的事情，只是到了园内要找地方让龙九藏身，反而变得困难。百秀园地方很小，一座绣楼，几间下人房，外加一个小小的花园，园内丫环老妈子少说也有七、八个，哪里能让龙九藏身呢？

看出龙靳为难的地方，龙九轻咳一声道：“少主，这里不是藏身的地方，属下早已选好地方，不如……”

“不行！”

不等龙九说完，龙靳已经驳回了他的话，已经打草惊蛇，现在柳家防备森严，他怎麽放心龙九一个人躲到别处去。先前他只想著要让龙九时刻留在他的眼皮底下，竟也未想到百秀园内没有可藏身之处，龙九这一开口，他的脸上就开始发热，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原以为可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一下，结果却搞砸了。

好在夜色掩映，不用当心被龙九发现他的窘色，定神想了想，道：“现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於新房，柳家的人，定不会搜查到新房中去，你跟我来。”

“新房？可是……少夫人怎麽办？”龙九吃惊地望著龙靳，奈何天色太黑，他一时无法看清龙靳的表情，只是踌躇著，努力寻找借口。

“她被我点了睡｜穴，不到天亮不会醒过来。”龙靳扣紧龙九的手腕，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拖著他就往绣楼走去。　



19

楼内静悄悄的，龙九身不由己龙靳拖进新房中，他不敢乱看，眼睛唯有盯著一面，却不料那里正点著一对龙凤喜烛，看得他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麽滋味。

新房内也没有什麽地方可躲，除了梁上和床下。龙靳突然松开龙九的手，掀开芙蓉帐，用被子把熟睡中的柳如梦一裹，随手塞到了床底下。

龙九虽然不敢看向床的方向，可是听到声响，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正见龙靳把柳如梦塞到了床下，他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道：“少主……不可……”

龙靳眉尖一挑，冷冷瞪了他一眼，道：“闭嘴，脱衣服。”

脱衣服？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少主还想要……龙九不可思异地盯著龙靳，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嗫嗫道：“少、少主，您已经成亲了，以後……这种事……我们不能再做……您还是把少夫人抱回去……”

龙靳脸一沈，道：“你罗嗦什麽，我要察看你的伤。”

察伤……龙九脸面一红，原来是自己会意错了，觉察到龙靳的视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他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又自做多情了不是，地上的大红喜服有著明显撕裂的痕迹，显然龙靳与柳如梦已成夫妻之实，少主就算心里不喜欢柳如梦，也已经知道了女人的滋味，自然胜过他这个大男人不知多少倍，日後就算是他有心……有心勾引，少主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垂下了头，深感自卑的龙九缓缓解开衣带。他被风道人一掌打中右胸後，伤处就一直隐隐作痛，先前龙靳握住他的手送入一股内力，将痛楚缓解，可是伤依然还在，龙九的右胸口，印著一道明显的黑色的掌印。

“黑云掌？”

龙靳一眼就认出伤了龙九的武功，阴冷一笑，这黑云掌是一门极为阴毒的武功，掌力阴柔诡异，伤人於不知不觉，一旦被打中，开始时会显得伤势不重，可是一旦被黑云掌的掌力侵入到五脏六腑，那时再想施救就已经太迟了。

“上床，我先帮你把黑云掌的掌力化解掉。”

龙九看了看那张凌乱的喜床，喜帐喜被，鸳鸯套枕，一想到龙靳在这张床上跟柳如梦行过周公之礼，他心里就堵得慌，不仅不愿意上这张床，连多看一眼都不愿。他的迟疑显然激怒了龙靳，一把抓住龙九，直接用巧劲把他扔上床。

“少主，这伤……属下自己可以……”

在柔软的床褥上打了两个滚，龙九撑坐起身体，看到龙靳一步步逼近，他顿时一阵心慌意乱，红烛喜帐，原该是春宵一刻的时候，却变成他跟龙靳在喜床上裸身相对，正牌的新娘却被塞进床底下，这种情形让他又是尴尬又是狼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就凭你这点功力，十天半月也逼不出黑云掌的掌力。”龙靳见龙九推推拒拒，一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口中不自觉地嘲讽起来，“柳家高手如云，我不想身边跟个没用的累赘。”

累赘？

这个词让龙九身体一震，仿佛一根针刺破了他心里的一层薄膜，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为了修炼移玉心诀，他原本的功力尽数散去，在成就了龙靳的同时，也把自己陷入一个进退不得的境地。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就不能肩负起龙卫的职责，尤其是在发现了自己对少主怀有不该有的感情之後，他强迫自己认清现实，强迫自己谨守身为龙卫的本分，可是，他还是感到恐惧。如果连龙卫都当不了，他还有什麽借口可以使自己心安理得地留在少主身边。这一年来，他最害怕的事，就是龙靳嫌弃他太累赘，将他赶离身边。

“属下不……不是累赘……”

几乎从齿缝里吐出这一句话，龙九微微发著抖，盘膝坐好，开始运功疗伤。　


　20

龙靳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龙九的颤抖，然而他误会了龙九发抖的原因，只当做是黑云掌的掌力发作了，心中顿时懊悔，刚才不该对九哥那麽粗暴。看到龙九盘膝，他什麽也没说，立刻跳上床，在龙九身後坐好，双掌印上龙九的背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龙九的体内。

有了龙靳的深厚内力支持，黑云掌的掌力被迅速化解，龙九胸前的那个黑色掌印越来越淡，到鸡鸣一声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龙九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把上衣套回身上，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收功的龙靳，又跪了下来。

“属下谢过少主疗伤之恩。”

龙靳看到他必恭必敬的模样，心里就有气，冷冷道：“你离我这麽远做什麽？”

“属下……属下……”

龙九嗫嗫著，竟被龙靳的冰冷语气吓得身体微微发颤，想起疗伤前被说成累赘的话，他心中越发地感到恐惧，他会不会很快就要失去少主，甚至等不到报仇雪恨，少主就会因为他的无能而将他抛弃。虽然……他早已经决定要在报完仇之後，就离开，可是在这之前，他不能也不可以离开少主。他不放心，少主毕竟年轻，功夫再高，经验却少，他怕少主斗不过那些老狐狸，怕少主没等到查出幕後黑手就被识破身份，怕辜负了当年龙王与众兄弟的舍命相救。

龙靳看到他又在发抖，吃了一惊，只当他伤势还没有痊愈，道：“过来，我替你再检查一下，本来功力就已经不高了，别再留了暗伤，越发地没用了。”

他自以为说得关心，却哪里知道龙九再一次误解了他的意思，心里只觉一痛，跪下来磕了一个头，道：“不敢再劳烦少主，属下的伤都已好了，鸡已打鸣，天色将亮，恐怕柳府的下人都已准备好到屋外来伺候新人，到时人多眼杂，属下无处藏身，恐拖累少主，这就到别处躲几天，待柳府防卫松懈，立时离去，决不成为您的累赘。”

说著，他转身就要从窗边跳出新房，手刚搭到窗沿上，右肩处一紧，人已经被龙靳扔回了床上。

“少主？”

看到龙靳一脸怒容的把自己压在床上，龙九大感惶恐，想推又不敢推，不推又感觉眼下两人的姿势实在暧昧，龙靳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撑在他的耳边，炽热的呼吸不停地喷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泛出几缕红晕，更让他心跳不停的是，龙靳的一条腿插在他的双腿之间，膝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下身，轻轻几乎没有多少感觉的几下摩擦，竟让他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欲望，仿佛潮水一般，在这样的暧昧下，不可抑制地涌动著。

“九哥，你太不听话了。”龙靳一时间没有察觉龙九的异样心绪，他心中怒气未消，忍不住在龙九的耳边低声咆哮，“你为什麽要一再违抗我的命令？你知道当我发现你在远处偷窥的时候，我有多生气。等回到柳园，我要把你关起来，不，用铁链锁起来。”

“少主，属下……认罚……”

龙九颤颤地吐出几个字，他努力收敛气息，以免自己的气息也喷到龙靳的脸上，但很明显他失败了，身体里的欲望一阵阵地涌动著，让他难以自制地想要喘息。　

熟悉的情欲气息喷到龙靳的脸上，将他的心思转移到龙九身上。凝目注视著被压在自己身下的龙九，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染红的双颊，以及只有在情动时候才会出现的那一抹动人妩媚，龙靳因气恼而变得狂躁的心，在一瞬间柔软得几乎能够捏出水来。
“九哥……你认罚？”龙靳的声音透出了几分低哑，眼神也变得充满欲望般的狂放。
龙九突然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声音……他的脸涨得更红了，龙靳情动时的声音有种勾人心弦的魅力，他再熟悉不过。
“少主……属下认的……不是……不是这种罚……”
“哦，那麽九哥认的是哪种罚？”
龙靳的气息离龙九更近了，近到……唇挨著唇，同样柔软的部位暧昧地摩擦著，没有暴烈的索取，可是这样温柔的轻抚却让龙九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全身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自己的唇瓣上，轻若羽毛的一个碰触，都能让他仿佛高潮般的飘然。
“九哥，你抖得厉害，是不是伤还没有好？”
龙靳的声音里夹杂著几分笑意，却让龙九误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羞愧欲死之下，身体的反应却反而更加明显。情欲的刺激下，他不仅无力推开龙靳的身体，甚至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身前突然一冷，竟是龙靳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揭开了他的衣服，赤裸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布遍霞红，竟然已经情动至此，龙九已经羞愧到不敢睁眼的地步。
“九哥，你今天真敏感……”
龙靳却有些惊喜，以往要让龙九情动，他不知要施展多少挑情的手段，才能如愿看到龙九隐忍不住情欲刺激而不自觉地露出妩媚之态，划过面上的那道剑痕不仅不会显得丑陋，反而呈现出豔红的色泽，衬上龙九染红的双颊，仿佛熏染在皮肤上的一枝盛放桃花，姿态之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龙九的脸更加红了，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地抖动著，上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努力地隐忍，是让龙靳更加放肆的动力。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龙靳瞄了一眼窗外，鸡鸣二声，外面隐隐已经有些响动传来，那些侍女丫环应该都起了，不过不到天亮，她们是不会进屋来的。
“九哥，要是忍不住，叫出来也没关系。”
坏坏地一笑，明知道龙九不可能让自己叫出声来。龙靳的手摸向龙九的下身，猛然握住了早已昂然的欲望，突如其来的刺激，果然让龙九松开了咬住下唇的牙齿，发出半声动人的呻吟，旋即被醒悟过来的龙九强压下去。恨恨地瞪了龙靳一眼，这个完全出於下意识的举动，在龙靳眼里，却是说不出的诱人风情。俯下身，他含住了龙九紧闭的双唇，一番搅动，强行突破龙九的抵制，探入了口中，贪婪地吸取著仿佛琼浆玉液一般甘美的津液。
都是他的，九哥的妩媚，九哥的隐忍，九哥的甘美，九哥的一切，都是他的，谁也别想从他手上把九哥夺走，不管是谁，神来杀神，魔来杀魔，九哥是他的，生也是，死也是。
在心里定了誓言，龙靳的浑身血液都感觉到了沸腾，一个长吻之後，他再也按耐不住，抬起了龙九的双腿，把自己的欲望送入了最最销魂之处，占有的快感瞬间袭卷了他全身，再也没有心思去说什麽，只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最原始的冲动中。
鸡鸣三声的时候，天亮了，新房里，暧昧迷乱的喘息声仍在继续，侍女们捧著梳洗用水，一个个面红耳赤地站在屋外，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柳如梦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芙蓉帐垂了下来，挡住了阳光，被窝里是冷的，她也没有在意，只觉著身上一阵阵酸痛，回想起昨夜在最高潮的时候，她竟然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脸上立时红得宛如抹了胭脂。
垂帐突然被掀开，她的夫君出现在帐外，一脸的温柔。
“梦妹，你醒了。”


　　她“啊”了一声，反射性地用被褥蒙住脸，好一会儿才羞涩万分地露出小半张脸，低声道：“三郎，我睡得沈了，对不起。”按规矩，应该是妻先起，为夫穿衣叠被。
　　“没事，梦妹，昨夜累著你了，你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我们还要去向爹娘问安。”柳如梦深情地望著自己的郎君，她何其有幸，得能这般温柔体贴的夫。
　　“也好，等向岳父岳母请过安後，你再回来休息。”
　　龙靳站起身，让站在屋外的丫环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