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男 by 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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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早晨醒来，子鸣感觉头很沉重，鼻孔也有点呼吸不通畅。他扭脸看看躺在一旁的明亮，他也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明亮发现子鸣醒了，就朝他笑笑：〃哥，昨晚做了什么好梦了啊？〃〃做什么梦啊！我在生的地方都睡得不踏实的，再加上这一夜你的手机一会就响一下，哪还能再做什么好梦？不做恶梦就感谢上帝了！〃子鸣搞笑地挤着眼睛。
〃烦死了，刚才我看了，全是志远打来或发来的。〃〃看看，三四年的感情就是不简单吧，志远可是对你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一夜都不睡总想着要和你说话了。〃〃什么不错，那也没看他来找我啊，倒是老哥你来找我。〃〃志远肯定也到处找过你的，只是没找到。我看，你们之间的感情仍然很深的，一定得好好珍惜啊！〃〃呵呵，不说他了，谁叫他伤了我！〃明亮笑起来。
〃你倒会装呢，我看你这一夜是幸福死了！你干嘛不把手机关了啊？让它叫了一夜，是不是就想听它不断地响？志远越急，你是越幸福啊！〃子鸣又挤挤眼睛。
〃哥你坏死了。〃听见子鸣说出了自己的心机，明亮不好意思地翻过身去。
子鸣看着明亮那种窘迫的表情，在心里又忍不住笑起来。他看着明亮结实的肩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明亮，你是1是0啊？〃〃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明亮又翻过身来，笑着。
〃呵呵，就是想问问。〃〃那你认为呢？〃〃我还真看不出来，我看你有点象0，又有点象1？〃〃哦，是吗？〃明亮大笑起来：〃那你具体说说啊，我哪些地方象0，哪些地方象1啊。〃〃你啊，特别重感情，还会经常闹些小脾气，这一点很象0。但是呢，你又蛮坚强的，平时说话办事也蛮干脆的，又有点象1。〃〃是吗？〃明亮〃嘿嘿〃地笑出声来。
〃对不对啊？你到底是1还是0啊？〃子鸣反而有些急起来。
〃还看不出来啊，你感觉真迟钝，本小爷能是0吗？不和老哥一样是1啊？！〃听见明亮这样说，子鸣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暗自地想了想，自嘲式地也笑了起来。
子鸣和明亮一起吃过早点后，感觉头更沉重一些了。和明亮分手时，他又拍拍明亮的肩说：〃你还是去找志远把事情说开了吧，三四年的感情不容易，象我们这样的人，更得珍惜啊！其实两个人相处久了，主要就是彼此的牵挂了，平时也许不觉得，真要是因为什么事一时分开了，就会发现，原来彼此都已习惯了对方。〃明亮认真地听着子鸣的话，但没有表态，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子鸣看他那样，突然笑起来：〃看你这样，哪象是个1啊，纯粹一个忧怨0！〃明亮听这话，倒是一下急起来：〃哥，我们私下里你这么说就算了，以后在别的朋友面前可不要这样说啊，我才不是0呢！〃〃哈哈，瞧你急的，做0也没什么丢脸的啊！你不要我说，那你就拿出点1的派头出来吧，哪有0尽哄着1的？都是1哄着0啊。瞧你这样，是不是就想叫志远来哄你啊？〃子鸣大笑起来，明亮也笑了，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听哥的，一会去找他的。〃〃嗯，这样才对，这样才象个1啊，原来我小弟是个重情的1呢，这世上还真是少见呢！〃子鸣边笑着边跨出门去。
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子鸣感觉头更加沉重起来，全身也松软乏力，就躺倒在床上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谁知，这一躺下，子鸣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子鸣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梦中，他感觉自己好象被什么东西卡住脖子，呼吸很困难，正在他在全力挣脱那种感觉的时候，他听见耳边响起一片警报声。
子鸣一下醒了过来，才发现，梦中的警报声其实是他的手机铃声。原来是母亲问他今天回不回去吃晚饭。子鸣看看床头上的小钟，原来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他现在只感觉全身瘫软无力，一点也不想吃东西，就和母亲说不回去了。子鸣现在只想睡觉，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估计是昨晚给又急又累，又给大雨淋了一下。以往这种情况，他都是痛痛快快地大睡一场，病也就好了。于是，挂了电话后，子鸣就又拉过被子睡起来。
子鸣还是不停地做梦，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梦中又听见了一阵警报声，于是又惊醒过来。子鸣感觉头更加沉重，鼻子也阻塞的更严重了，他望望不停叫着的手机，真不想去接听。
〃喂——〃子鸣还是拿起了手机。
〃你好，是我。〃电话里响着一个模糊的声音。
〃谁啊？〃子鸣真没听出来是谁。
〃我是沙朋，你最近还好吗？〃〃哦，是你啊，我还好，你呢？〃子鸣现在只想着睡觉，根本没感到意外。
〃我，怎么说呢？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我今天感觉头很昏……〃〃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来看你吧？〃沙朋在电话里很关心地问。
〃哦，好吧。〃子鸣只想睡觉，就胡乱地应承了下来，沙朋问他的住址，他也想也没想就告诉了他。
放下电话后，子鸣就又沉沉地睡着了。沙朋很快就来了，他敲了半天门，子鸣才醒过来听见。沙朋一看见子鸣，就惊的叫起来：〃我的天，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子鸣全身无力，也没有多和沙朋客套，就又回卧室里躺倒在床上。沙朋跟进来，又用手摸摸子鸣的额头：〃哎呀，好烫，你发高烧了，去看了吗？〃子鸣摇摇头。沙朋急着说：〃这样不行，你得去医院看看。〃他说着就拉起子鸣：〃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子鸣不肯：〃没关系，我睡睡就好了。再说也很晚了。〃〃这样不行的。〃沙朋坚持着，一定要子鸣去医院看看。子鸣也感觉这次生病不同于以往，他自己又摸摸额头，不仅很烫，而且大汗淋漓，于是就答应去医院。
沙朋扶着子鸣下了楼，打了车很快就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一看子鸣的情况，马上就开了药让去挂水。沙朋又把子鸣扶进打吊针的病房，忙前忙后地拿药找护士，等子鸣挂上水后，又在旁边坐下陪着他。
〃今天麻烦你了，你回去吧，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夜里还要上班吧。〃子鸣不要沙朋陪他。
〃今天是周六，没有我的节目，你别说话了，我陪你。〃沙朋真诚地说。
子鸣很感激地望望沙朋，闭上了眼睛。
挂完水后，沙朋又送子鸣回了家。子鸣感觉全身更加乏力，他躺在床上就又要睡，沙朋端了水来，要子鸣先把药吃了。子鸣很听话地吃了药，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子鸣感觉全身松快多了，头也不昏了，也有精神了。他刚坐起来，沙朋就从客厅里走进了卧室。子鸣惊讶地问：〃怎么？你昨晚一直没回去啊？〃〃是啊。〃沙朋点点头：〃今天感觉好点吧？昨天夜里你出了很多汗，我估计你今天就会好多了。〃〃真谢谢你啊。〃子鸣感激地看着沙朋。
〃别总是谢了，你快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刚买了稀饭和油条。〃沙朋说着转身出了卧室。
两个人吃早点的时候，子鸣才想起来问沙朋：〃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了？〃听子鸣这样问，沙朋有点迟疑：〃以前的事不说了吧，我们今后好好相处吧。〃〃我就想知道原因。〃子鸣坚持着问。
沙朋仍然很迟疑：〃嗯——，那天你和那个无锡人是不是……？〃〃怎么了？〃〃有那个事了啊？〃沙朋很谨慎地说。
〃哪个说的？哪有的事？那天你走后，他倒是暗示我做那事的，我没理他，你走一会我也走了。〃子鸣有些气愤。
〃是这样啊，看来是那人瞎说的，他怎么这样？〃沙朋好象是自言自语。子鸣不再说话了，他在想：沙朋怎么很在意这种事呢？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即使我和那无锡人就是发生了那种事，也犯不着他什么啊？至于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吗？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呢？虽然仍有疑问，但子鸣不想再追究下去，昨晚沙朋对他的关心，很让他感动，就是有什么疑问，现在问也不是时候。
沙朋看子鸣沉默起来，就面带真诚地说：〃子鸣，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我们俩都很寂寞，彼此可以安慰的。〃子鸣听沙朋这样说，就抬脸盯着沙朋，他发现沙朋眼角突然有些湿润，一时也很感动起来：〃好的，我们好好相处吧。〃那天以后，沙朋和子鸣又开始频繁联系起来。两个人年龄比较相近，相互间很聊得来。沙朋给了子鸣自己住处的一把钥匙，子鸣也给了他一把钥匙，逢到沙朋不做节目时，两个人就或到沙朋住处或在子鸣家里聚一聚。沙朋做得一手好菜，子鸣负责买菜择茶；逢到沙朋做节目时，子鸣就为沙朋洗洗衣服，或打扫打扫房间。这样的生活，使子鸣不禁回味起他和少钢在一起时的那些小家庭般快意的日子来，子鸣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一种家的味道，也有一种心灵归属之感。
不过，两个人虽然这样相处着，倒并没有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似乎两人都在刻意回避那种事的发生，平时聊天也没有聊到性的话题。子鸣有时想想，自己也好笑起来：他和沙朋到底该算是怎样的关系呢？说是普通朋友吧，两人却各自有对方家里的钥匙！说是BF吧，却又从来没有过Xing爱！说是兄弟吧，好象他和沙朋间也没有和明亮、豆豆那种在一起时无话不谈、从不掩饰的亲人般的感觉！他们两人在一起时，好象就是聊天也是特别谨慎的，就象生怕有什么话题让对方难堪一般。
但是，这种情况还是在一天晚上被改变了。
二十八
那天子鸣下班后又去了沙朋家。沙朋正在一边接听着手机，一边抄着菜，一付忙碌的样子。看见子鸣来了，他隔着厨房的玻璃门朝他点点头，又对手机里说：〃过会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沙朋一付心神不宁的状态，他好象也没心情炒菜了，把手头的那个菜炒好后，就对子鸣说：〃今天我们斩碗鸭子来吃吧。〃子鸣听他这样说，忙点点头说好，就下楼去斩鸭子了。等子鸣斩好鸭子回来后，发现沙朋正坐在餐桌旁愁眉不展地按拨着手机在发信息，由于精神高度集中，他竟然没有感觉到子鸣回来了。
子鸣看他这种状态，就问：〃出了什么事了？瞧你愁容满面的。〃沙朋听见子鸣的声音，才发现子鸣已经回来，他神情有些慌乱地回答着：〃没什么，台里有些事，我们吃饭吧。〃两个人于是开始吃饭。由于沙朋闷闷的不出声，子鸣也不便再开口了，他们两人这样闷闷的吃饭，子鸣印象中好象还从没有过。不一会，沙朋的手机又响起一阵短音，他赶紧去看收到的短信，看过短信后，他神情更加郁闷起来，低下头按拨了好长时间才回出一条去。不一会，沙朋的手机便又收到了回信……
这顿饭，沙朋一直在忙于收发短信，子鸣默默地计算着，他大概收到了十多条短信。这顿令人沉闷的晚餐终于吃完了，子鸣站起来收拾桌子，又去厨房洗碗，隔着玻璃门，他看见沙朋忧郁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嘴里还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收拾好从厨房出来后，子鸣便要告辞回去，他看沙朋那种状态，心想着他肯定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还是留点空间让他自己待一会吧。可是沙朋坚决不让子鸣回去，于是子鸣还是留了下来。
秋天已经来临了，晚上已经有了一些凉意，子鸣洗完澡后就拉过一条毛巾被盖在身上躺在那张卡通床上看电视。过了一会，沙朋也洗完澡出来了，他穿着内裤坐在床边也看着电视。子鸣怕他着凉，关心地说：〃你还是把衣服穿起来吧，不要感冒了，否则就对不起听众了。〃沙朋听见子鸣这样说，笑起来：〃我感冒的时候声音反而更好听呢。〃〃呵呵，还是穿起来吧，反正今晚你还要上节目，一会就要走的。〃〃还早呢。〃沙朋抬脸看看墙上的挂钟，也爬上床去，拉起盖在子鸣身上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