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情人外传之二)





  贺湋有一点担忧苏佑会因为寂寞难耐而出轨。
  “你真的想太多了,当医生不像上班族有正常的休假日,说不定你来了,我还没空陪你。”
  苏佑心里看得很开,但却有一股莫名的伤感。
  逞强是他最要不得的个性,明明很需要有人可以时时刻刻陪伴他,但嘴巴就是打死不承认。
  “好了,亲爱的!”贺湋把苏佑从水里抱起来,“水冷了,起来吧!不然你又要感冒了。”
  他叫我亲爱的?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叫亲爱的?苏佑狐疑的瞪著贺湋。
  原来自己会成为他的什么人,贺湋都已经先决定好了。
  苏佑心酸酸的,他只是贺湋婚外情的对象……
  ***
  清晨六点,蒙珑中苏佑知道贺湋起来穿衣服。
  他要回家了。
  贺湋昨大在他这里睡了一夜,而他一直不敢问他什么时候要回去。
  苏佑装睡不愿看著他离开,他听到关门的声音,贺湋悄悄的走了,连一声道别的话也没说。
  他会装坚强,不会为难贺湋,要伤心哭泣时自已会躲在棉被里哭。
  苏佑伤心得眼泪沾湿了枕头,他悲伤得不想起床,无意识的趴卧在床上,他真正体会到当第三者的痛楚。
  要跟别人分享自己所爱的人,是何其可悲的事。
  苏佑趴在床上不想动,但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人走进来。
  贺湋又回来了,他忘了什么东西没带走吗?
  苏佑迅速擦干眼泪,把哀怨难看的脸埋在枕头里,他要等贺湋走了再起来。
  “佑。”贺湋轻唤苏佑。
  “嗯…… ”苏佑不敢抬起头含糊的应著。
  “佑,我买早餐回来放在餐桌上,你待会儿要起来吃喔,吃完再去上班知不知道。”
  “嗯…… ”苏佑又模糊的回应。
  “我要回海边拿一些东西,我先走了,晚上再拨电话给你。”贺湋在苏佑的后脑勺磨一阵,再亲吻苏佑的裸背之后说:“我爱你。”说完,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苏佑听到门关上的胡单首,泪水又滑落到枕头上,他感动得痛哭流涕,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特地为他买过早餐。
  他在枕头上哭了好久才起来吃贺湋买回来的早餐;他含著泪水把早餐全部吃光,吃完之后他才想到自己是很少吃早餐的,结果又感动得哭了好一阵子。
  为什么对他这么温柔体贴,就连相爱交欢时也是,这样教他怎么离开他?
  ***
  “贺盈。”
  护士叫著贺盈的名字,让苏佑的心头猛跳一下。
  自他和贺湋再度相遇之后,贺湋又来找过他两三次,不!连上星期六有五次。
  贺湋带他到不同的义大利餐厅吃饭,听他说一大堆关于义大利的事,然后再回他的住处做交缠的事……
  有几次他故意多喝一些酒麻醉自己,想让他的心里好过一点,不过贺湋却说喝醉酒的自己特别迷人,使得情况更糟,他也陷在贺湋柔情又炽烈的情爱中无法自拔。
  既然已经知道贺湋有老婆了,自己就应该拒绝他,但是他就是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狂野又带适时的温柔,让他的魅力无法挡。
  “贺盈。”苏佑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看她。
  对她笑太假,板著脸又太刻意。
  他望著贺盈美丽的脸,有股想要告诉她的冲动,他不是有意要爱上她的先生,是她的先生太有魅力了。
  他其想直接告诉她:“请把他让给我”。
  苏佑很仔细的观看仪器的状况,萤幕上的小生命好像正在吸吮著自己的手指头,看起来丑丑的但模样好可爱!
  这是贺湋的孩子!
  他情不自禁的用手去触摸贺盈隆起的肚皮,去感触一下小生命在肚子里的骚动;而小生命好像也能感受到的蠕动著,登时让他感动得眼眶闪著泪光。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看苏佑一直不发一语,贺盈很紧张的问。
  “没有……”苏佑迅速回神不好意思的说:“很健康。”
  “胎位应该有正吧?”
  “已经恢复正常。”苏佑对她亲切地笑一笑。
  “那就好,不然贺湋又会逼我做运动,他还规定我每天都要爬楼梯,累死我了。”贺盈噘起嘴抱怨,“我就告诉他,要是生不下来那大不了剖腹生产,他却说不行,说肚子会留下疤痕很丑,真受不了他。”
  他……他为什么对太太这么体贴,原来温柔体贴是他的本性。苏佑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今天没有陪你来?”
  “没有,我已经两个礼拜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他的老婆两个礼拜没有看到他,而自已只有一个礼拜没有看到他,还好。
  好什么!他在计较什么,自己也是不知道贺湋在忙什么,有好到哪里去吗?
  “他最好不要在家,他在家就会像老太婆一样在我耳边碎碎念,真讨厌。”贺盈像小孩子般埋怨。
  “他是为你好,多作运动确实有助生产。”苏佑心情复杂的劝说。
  “那也不必每天一直念一直念。”贺盈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接著困难的从看诊床上坐起来。
  苏佑扶起她,“预产期就在下个月,肚子越来越大会感到很辛苦,行动也会更吃力,走路要小心一点不要跌倒,也不要爬上高的地方……”
  他在担心什么呀!苏佑感到难为情地噤口。
  好在贺盈没有观察出他尴尬的表情,只是苦垮著一张脸,“医生,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在家已经听好几十遍,耳朵都快受不了。”语毕,贺盈猛然跳下床。
  苏佑见状赶紧扶起她并提醒:“小心一点。”她想吓死人啊!
  贺盈忿忿地道:“就跟贺湋说不要生,他偏偏要,害我挺若大肚子哪里也不能去,烦死了。”
  啊!原来贺湋喜欢小孩子?苏佑目瞪口呆的看著贺盈。
  ***
  铃--铃--
  半夜十二点,苏佑公寓的门铃响起,他很不情愿的披上白色的长睡袍去开门。
  一开门赫然看见一个星期末见的贺湋,他本来应该扑上去,给对方来个激|情之吻好一解相思之苦的。
  但白天时贺盈说他两个礼拜未回家,一想到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不由得生起气来,冷冷的说:“这么晚来做什么?”
  “我有点累,来这里休息一下。”
  贺湋看起来确实有些疲惫,但苏佑心中仍有怒气偏不给他好脸色看。“你当我这里是旅馆呀!”
  “是呀!满舒服的旅馆。”贺湋嘻皮笑脸的伸手抱著他走进室内。
  贺湋有时候会表现吊儿郎当的调皮样,常让苏佑气得想把他一脚踹出去。
  难道他都不知道他在生气吗?
  “好累,我先洗个澡。”贺湋放开怀里的苏佑。
  “请便。”苏佑气恼的说。
  贺湋很自然的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家一样,脱掉的西装、衬衫、外裤随意一扔就进入浴室。
  苏佑边摇头边把他的衣服捡起来挂好。
  他在家一定被服侍惯了,当他的太太一定很辛苦,难怪贺盈不希望他回去。
  等等!自已为什么要像老妈子一样帮他收拾衣服呀!
  苏佑把衣服扔回原位,不过他又很不甘愿地捡起来挂好,他抚摸著贺湋的衣服黯然失笑。
  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入侵他的地盘?屋里变得到处都可以看见他的东西,他甚至擅自作主地搬了一些东西进他的屋子。
  贺湋说怕他冷便帮他装了一台暖气机;他说他晚上下班回来肚子会饿,就买一了一台微波炉好方便热食物来吃,当然,要热食物的前提是屋子里要有食物。
  所以他的冰箱随时随地都有充足的食物。
  他还在屋里装了答录机,因为自己不在时他要在上面留言;他真庆幸他还没想到要装针孔摄影机。
  还有一件离谱的事,他的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贺湋换掉了,新床睡两天他才发现,但他不敢问贺湋为什么要把床换掉。
  他把他当情妇养吗?那自己是不是要向他索取“零用钱”?
  当贺湋亲吻、爱抚他时,苏佑总是想著贺湋是爱他才会来找他,所以他会在心里欺骗自已说他是个没老婆的人。
  他们这种关系已经维持一个月,苏佑也发觉自已的改变,不管他在家或下班时都会很期待贺湋的出现。
  每回看到贺湋露出迷人的笑容时,他的心脏就开始狂跳却又必须装得冷酷高傲的样子问“你来做什么?”,然后贺湋会抱住他,皮皮的说“想你呀!”,虽有点肉麻,但这种喜悦他就会藏在心底偷笑。
  ***
  “你太太还好吧?”苏佑故意对著从浴室走出来的贺湋问。
  太太?贺湋停下擦头发的手想一下,苏佑指的是贺盈吗?他这个当医生的还真关心病人。
  “她很好,我有叫她要照你的指示做。”
  “那很好。”苏佑笑得很悲伤。
  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他竟然可以侃侃而谈一点也不避讳。
  这就是男人搞外遇的本事!
  今天看到贺盈时心里很难过,因为他想到自已和贺湋瞒著她在一起;又想到贺湋喜欢小孩子,最后终究要回到贺盈的身边,这教他更为难受。
  他白天得面对他老婆,晚上却跟她老公在床上打滚,罪恶感越来越重又没有勇气阻止自己的儒弱,这种痛苦的煎熬一直在内心恶性循环著。
  他可以拒绝贺湋,但却会让自己陷入不堪的感情漩涡里,这是在自我毁灭,还是自暴自弃?苏佑已经搞不清楚。
  苏佑在心里安慰自己,贺湋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老婆待他不好又怀孕,所以在生活上、生理上部需要寻求慰藉。
  他更乐观的想,他们感情不睦正在闹离婚,老婆打算离开他,等他老婆离开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独占他。
  不行!他怎么可以如此恶劣?这种的想法太自私,该离开的是破坏人家家庭的自己。
  “贺湋……”苏佑欲言又止。他想问贺湋他们还能维持多久,但他问不出口,因为他强烈的感受到他不想失去贺湋。
  “不过她很懒,我会强迫她做。”贺湋完全不知道苏佑苦恼的心思,他一面说一面钻进被子里。
  苏佑瞧一眼躺在床上的贺湋,躺这么舒服!他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
  他实在搞不懂贺湋的想法,他曾经强调过他不是同性恋,却又频频来找他谈情说爱;原以为他们有过“两”夜情之后,贺湋腻了就应该结束,没想到他们会藕断丝连,关系越来越复杂。
  是自己太纵容他,让他为所欲为的结果?还是自已魅惑他,让他难以自持的结果?
  一切错误的开端都是自己引起,他不该执迷不悟的沉溺在肌肤相亲的欢愉中。
  不过贺湋到底打算怎么样,继续隐瞒他太太跟自己交往的事实?
  说不定他是在逢场作戏,等这个新鲜感过了,就是彼此说再见的时候。
  他有家庭也即将有小孩,为了大家好,自己应该理智一点,尽早结束他们的关系,不该再沉沦下去。
  “贺湋,我今天看到你太太。”苏佑想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咦?没反应。
  苏佑回头看看躺在双人床上的贺湋。
  睡著了?
  他走到床边心疼的抚摸他乌黑的发丝。
  什么事把他累成这样?
  工作真的这么忙吗?连贺盈都说他最近很忙。
  他在忙什么?从来也没有听他提起过,还是……有“其他”的事在忙?
  苏佑痛苦得柠起眉头咬咬唇,不愿承认自己的猜测他另外还有情妇!
  他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如果其是如此,那最可怜的应该是贺盈,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好烦!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苏佑用手指在贺湋俊逸挺立的脸上画著,对著睡著的他喃喃自语。
  第七章
  在昏暗的灯光中,贺湋缓缓醒过来,抬起头来确认一下自己身在何处,看见躺在身旁背对著他的苏佑时才会心一笑。
  昨天他太累了,洗好澡躺在床上太舒服就睡著了,而苏佑竟然也没有吵他就乖乖的躺在旁边睡觉。
  他好可爱喔!
  贺湋用鼻梁去磨蹭苏佑的后颈,他最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可能是年纪的关系,行为比较稳重成熟。
  不过他想起第一次在海边遇到苏佑时,他正在黑暗中跟海水搏斗。
  看他在海中七手八脚奋力挣扎和急得泪流满面高呼救命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当时他心里就想,为什么会有人愚蠢到选寒冷的冬天自杀?尤其是想自杀又高喊救命的人,才真正令人气炸了。
  一开始被他大吵大叫的声音吵得想杀人,后来实在被他的吵闹声给搞得受不了,才会怒气冲冲地想去教训他一顿。
  但出来后看到苏佑那张漂亮的脸在海水里载浮载沉,以为是女孩子溺水,便不假思索就急忙跳进海里把他拉上来;没想到救上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