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
番外 『第144话』津门行
『第144话』津门行
'感谢众亲支持,由于工作原因曾多时断更,现三日一更,下月恢复日更,叩谢众恩'
青帮的戒条始于帮会成立之初,修善于前清乾隆王朝,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哪是说两句便能了事的,白九棠公然二度冒犯季云卿,自然又被剥光了衣裳一顿好打。
执刑之时,季云卿坐在堂上一边吃茶一边观赏,很有几分公报私仇的意味。
只道满屋子的火盆崭露了谜底——哪有惩戒者担心被惩戒者着凉的道理?
再一看执刑者,问题就暴露得更加明显了——明明吴四宝在场,为何要师爷龚来操刀?
不论如何,人亦有情鞭笞无情,三五十鞭抽下去,白九棠的背部便隆起了一寸多高的淤肿,季云卿见此情景,兴是感到后悔,但又不能将惩戒告停,脸庞上纠结尽现,不免有些滑稽。
好不容易捱到一百五十鞭落定,这位老爷子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忙不迭叫手下搀白九棠起身,又赶紧召人叫苏三进来善后。
听得银质配饰发出了叮铃铃的脆响,被限制在门外的苏三匆匆返回了客堂。一时间,众人被她使唤得团团转,一会儿挪火盆,一会儿拿药棉,一会儿关门窗,一会儿打热水……客堂里霎时一派奔忙到沸腾的景象。
待到这幅活态画面终于静止了下来,肩披短呢大衣的男人点燃纸烟,分秒必争的切入了主题,“季师叔,这刑堂也开了、惩戒也执行了,该是时候说说十一的事了吧”
季云卿抬眼看了看他,沉吟道:“你的伤不碍事吧?如果需要休养,便不要硬撑,我这边可派徒众上津门打探在先。”
“不必了。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得从头跟进,不能假手于人。”白九棠拧了拧眉头,喷出一口浓烟来。
季云卿面无波澜的淡淡颔首,心间却暗藏着满心感慨。不得不承认杜月笙当初的定论,这是一个参天大树的好苗,不但奉行务实的原则,且性情大义值得依靠。
季云卿稍事收拾好情绪,慎重的说道:“那好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白九棠咬着纸烟,眯了眯眼睛,“相关这件事的所有信息、背景和资料。另外,我跟十一都不在,还请您亲自回爵门主持大局。”
季云卿一扫淡然,错愕不已,“这算什么支持,没其他的了吗?”
“那不然还有什么??”白九棠茫然的摘下唇际的纸烟。
“人力物力财力都不需要?”
“这些东西难道我没有??”
……
……
……
季云卿扬着眉梢将后生打量,默然了半饷接不上话。
白九棠被他瞪得浑身不自在,左顾右盼瞥了两眼,开口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那边厢终于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故作从容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今朝晚上”白九棠挠了挠头,将烟蒂拧灭在了烟缸里。
“赶得及么?”季云卿略显讶异。
“当然”白九棠拢了拢肩头上的大衣,抬手说道:“季师叔,时间紧迫,我也就不跟您废话了,我们言归正传吧”
苏三在出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和一个流氓结合日子不可能风平浪静。
白九棠所谓的公干,是辗转异地换个地方玩儿命,白九棠所谓的奉行中庸,是带着一堆长枪短炮同行,白九棠所谓的“小事一桩”,是先于出行安排后事,叮嘱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搬到黄公馆或者季府去……
这般形制,加上那“不得已”三个字,彻彻底底捣毁了她的神经,为了防止这个男人如脱缰野马一样在生疏的地皮上横冲直闯,她只得将自己当做智能语音警示,死缠烂打的要求与之同行。
“医生说我身体好得好,别说出趟远门儿了,就算是跳绳都可以”某女紧紧挽住那条裹在大衣里的胳膊,信誓旦旦的说。
“是吗……”某男斜了她一眼,态度相当漠然。
“威尔森太太生过好几个孩子,她也曾对我说过,适当的运动对孕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边厢不死心的搬出了新的论据。
“噢……”某男这次连看都懒得再看,展开虎口摸了摸下巴,拧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还有,人人都说贱养的孩子不容易夭折我这是先让孩子适应适应。”那边厢眼见着怎么说都说不通,干脆摆出一副耍赖的模样来。
某男终于怔怔的扭过头来,正眼瞧了瞧自己的夫人,面色阴沉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胡搅蛮缠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啊?”
那边厢哪顾得上丈夫持的是什么态度,径直一头扎进怀里,圈紧腰肢嚷嚷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你在哪儿我在哪儿,说什么都不许单独行动”
白宅的客厅里挤满了人,除了编制在内的白门子弟,还有一众被邀来议事的倥子。
白九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太太的怀抱所钳制,那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痛不欲生的抬手搓了搓脸,闷声说道:“各位兄弟,先到茶室抽支烟吧,容我稍后再跟你们详谈。”
那二三十号流氓听闻此令,纷纷动身,随永仁、宁祥等人朝着茶室走去。
客厅随即沉寂下来,仅有白吉偶尔现身,斟茶递烟听命差遣。在得到一记暗示的眼神之后,旋即也隐没在了茶室门口,将空旷的客厅留给了主人夫妇。
白九棠遣退了杂役,继续埋首不语,想不到苏三死活赖在怀里就是不吭气,憋得他一肚子窝火没地方撒,耐不住硬邦邦的发出了喝斥,“怎么不说话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苏三仰起头来,怔怔的瞪了他一眼,忽而瘪了瘪嘴,可怜巴巴的说道:“你凶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料想中这一招必然管用,哪知道白某人也不是傻的,盯了她片刻,从嘴里迸出个字来“屁”
说罢,两手抱胸重重的往后一靠,且听一声惨叫“哎呀……老子的背”响彻了白宅的客厅,亦不明不白的终止了这场夫妻间的对峙。
苏三非但未能如愿同行,反倒得来一名防止她私自尾随的兄弟。不过,由于她那一句“我想跟你在一起”博得了夫君的欢心,所以该夫君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大度的从旧箱子里翻出了一张老掉牙的照片赠与,说是要让自己风华时期的照片来慰藉她那孤苦的心境。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的,苏三捧着那张旧照片欲哭无泪,被郁结情绪横七竖八捆成了一个粽子。
小佬昆受命留沪,全权负责白门事宜,重中之重是看住阿嫂,一不能让她溜到津门去捣乱,二要保证她的安全性。
白门的在编人员被分为两组,除了小佬昆、宁祥之外,其他八人上津,白门倥子大部分留沪听候昆爷调遣,另有七人被选出来立即动身,前往津门以北县属待命。
是夜,小佬昆驾车送白九棠前往闸北火车站。黝黑发亮的T型罗孚车里坐着一言不发的白门小夫妻,车后跟着一众乘坐人力车的兄弟,一干人马趁着深冬的夜色在马路上快速行进。
白九棠不苟言笑的摆着架子,看似刻板严厉一脸沙文主义,手却紧紧覆盖着一只柔荑,被那钻石顶得生痛也未曾收力。
坐在后座上摇摇晃晃,不悦的情绪也随之而高涨,白某人突地调过脸庞,朝身旁的女人高声呼喝道:“老子就要上车了,你就没话说说么”
苏三一手被携,一手托腮,本是心情低落,不想理人,可屈于夫君恐吓,只得摆过头颅应付了一句“出门在外,别乱吃东西,若是吃坏了肚子,看谁来照料你。”
白九棠愣了一愣,这算是哪门子的嘱咐?什么叫别乱吃东西?难不成当他是个“小拧”?可那边厢显然还意犹未尽,接着又说了一句。
“声色场所要少去,别动不动就留宿在堂子里……”
说完似乎还吧唧了吧唧嘴,啧啧有声的补充道:“你太太我一向宽宏大量,这是在关心你而已”
黑漆漆的车厢内跃现出了一个斗大的白眼,白九棠狠狠瞥着太太那张小嘴,在忽明忽暗的环境下想象着一掌抽上去的快慰
那边厢很快发现有人在用眼神凌迟自己,借着透射进车厢的各种光源,俏眸生辉的回瞥了一眼,终是想起了什么,甜甜一笑,“对了差点给忘了。”
“撒……”白九棠立即收回侧目,正视前方摆起了谱。
可惜白苏氏并未如期拿出动情的送别大戏,而是饶有兴致的展现着笑意,“早就听说卫城的大名,你既是要去走一遭,不如好好了解一下那边的吃住行,等将来有了机会,也好带我一道去瞧瞧”
可怜白九棠一直在等待依依话别的情景剧,不禁悲愤难当的扭回了脖子,朝那没心肝的女人一字一钉的痛斥:“白苏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老子当初怎么会娶你?”
那边厢也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儿,被这话气得一怔,娇声回驳道:“你以为粉饰情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么?如若不然你想要我如何?是痛哭流涕还是发誓守节?”
语落,沉默袭来,在轿车即要停泊的前一刻,终是听得一腔有些打颤的嗓音,柔中带刚的铿锵说道:“我不想做任何不吉利的设想,也不接受你给我的任何安排,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做事情三思而后行,记得我望眼欲穿的在等你。”
番外 『第145话』天津卫
『第145话』天津卫
天津
由明成祖出海的港口而得名,是为天子经由之渡口,有着偏安一隅的地势,作为京师的卫城,扼守京畿,拱倚帝都。
时至近代,这里同上海一样,拥有九国租界,是没落贵族的外所,亦是八国资本的滩头。
这里的英租界,不但有着英商皇家四大行,亦有“花旗”、“汇丰”、“华比”、“金城”、“中南”、“麦加利”等等数不胜数的金融机构。
这里的法租界,在1920年代,已陆续落成了天津劝业场、天祥商场、泰康商场,以及渤海大楼等众多精美绝伦的西式建筑,是天津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而这里的日租界,由于毗邻英法租界,在1903年进行了浩大的填筑工程之后,迅速发展成了天津的娱乐商业区。
相较无名无份的上海日侨聚集地,天津日租界可谓倭人的天堂。日本政府允许租界地吸毒,导致毒品合法化,界内公开制造贩卖毒品的日本店铺高达上百家,中国烟馆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另有走私业和声色业齐头并进,曾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
白九棠根据手里掌握的信息,暂且将找寻季十一的重心摆在了这块被倭人玷污的地域上。
据悉,季云卿对外界宣称委派其子上津追债,事实上却是前往津门清理门户。
季门中有一个名叫刘元晟的倥子,近来打着季门的旗号在苏浙一带招摇撞骗,短短几月的时间便骗了三十多位江湖人士投股,涉案金额高达一百六十万大洋。
这些江湖人士有一项共同特征,那便是——有闲钱,却无望发横财,有攀附之心,却苦于找不到门路。
这些称霸一方的地痞,出了门前那一亩三分地便无足轻重,但闻季云卿的大名已是受宠若惊,见得合约上方方正正的盖着季氏图章,也就趋之若鹜的栽了进去。
而今刘元晟卷款潜逃,受骗者只当是季云卿在背后主使,便联名告到了曹劝珊那里。
季云卿和老头子曹劝珊刚刚才言归于好,双边关系还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脆弱,在这个时候摊上这么件破事,委实令人感到极为被动。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却还得受制于人,亦想到竟被自己门下的倥子摆了一道,季云卿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介于这件事有伤颜面,季门出动了一干亲信,封锁消息低调行事,全力彻查刘元晟的藏身地,尔后获知此人极有可能已潜逃至津门,投靠在日租界开烟馆的大伯刘琨煜。
此事既已有了眉目,却又不能大肆张扬,季门的少当家便成了上津讨伐的不二人选。
晌午时分,喷着蒸汽的火车高声嘶鸣着进入了天津西。一刻钟之后,路途劳顿的白门子弟,便穿过那座作为候车室的哥特式洋楼,正式踏入了津门的地皮。
一行九人纷纷坐上了人力车,直奔日租界的主干道旭街而去。九辆人力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林林总总的画面在余光尽头遗落。
不难想象天津的景象,平直宽阔的马路、异国风情的洋楼、沸沸扬扬的人潮、洋洋洒洒的札幌、川流不息的轿车、?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