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_
“你懂得撒叫‘吃讲茶’么机灵鬼”
说罢,春风得意的抹了抹肥圆得脑袋,眯起眼来朝白九棠说道:“听说你往津门去了一趟,我告诉你,你这媳妇一天都不能丢手,指不准哪天你突然回家,就发现治不了她了”
白九棠虽然是坐着,却有如站立一般,劲松似的挺拔,在黄门大亨的面前,不管心里如何着想,表面上却是含糊不得的。
“祖爷放心,我就指望着她哪天摇身一变,化作桂生姐第二,就此了却我的后顾之忧哪怕她有再大的变化,我也受之于心安理得。”
“哈哈……”黄金荣没料到他会这么接茬,不禁啼笑皆非的挤着眉头苦笑起来,继而倾身探头,神秘的说道:“这是说笑罢了,你是没尝过那滋味,女人太强悍了没什么好处”
说罢,抬手遣退了室内的保镖,摆出了一副居家休闲的样子,托起茶杯悠悠吹了吹茶末,“难得碰个头,说说家务事。”
说罢,含着一口茶,眯着眼回味,待那茶香渗入口舌,才缓缓睁开眼来说道:“江湖是江湖,家宅是家宅,把这两者混为一谈,难免两头不着边这道理你二人懂吧?”
黄大亨所说何事,白苏二人心知肚明,白九棠沉吟了一番,出口答道:“祖爷,登报离婚那件事,确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将来……将来或许还会遇到类似这种情况,我亦不敢保证再不发生……”
“啊”黄金荣不曾想这小子这么嘴硬,不禁瞪大了眼:“难不成还有下次?你倒是年轻力强,标新立异权当饭吃,可老子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你这么刺激”
“……那是权益之计又不是真有其事……”苏三美目顾盼,语带偏袒。
“你别插口”黄金荣白了她一眼,调回视线瞅着白九棠,横竖要他自行作答,“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你那爹呀、娘呀、老婆呀、孩子呀、叔公呀、娘舅呀……只要用得上的,都得合着你一道演戏?硬要整个公私不分是不是?”
“我哪有爹娘,不就只得一个太太么……”白九棠被堵得没了好气,瞥开视角顶撞道。
“啧老子让你答你就答,这么多废话”黄金荣轮了轮眼,一副老痞子的模样。
那厢憋着声气想了一想,似乎发觉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便直愣愣的抬眼说道:“差不多吧,若是一家人都不配合,那还能指望谁来配合?”
黄金荣斜着眼瞅了他半饷,忽而不悦的骂道,“娘的,倔犊子变的”说罢倒也不再纠缠,自顾自品起茶来,那脸色被茶碗遮去了大半,愣是叫人看不真切。
稍事,话题转向了一些真正的家务事,什么鸡毛蒜皮、油盐酱醋、吃喝拉撒、诸如等等,小夫妻有问有答,苏三答必详细。这个环节下来,黄金荣那表情可算是真切了,亦让白苏二人踏实了。
末了,又谈及了同孚里的地皮,黄大亨说:“那地皮是给你们了,该建宅院还得建,别荒在那里叫人说事,洋钿不足尽管开口,千二八万的不成问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夫妻只得千恩万谢的应承下来,单单要了一个建筑师的电话号码,打算请人绘制图样,来年就开工建邸。
这件事给了白九棠一个契机,待到将近告辞之时,便示意太太先行退下,独自留在了雅间里。
“祖爷,本来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您也知道,苏三不爱向人诉苦,我瞧着心焦,不得不替她开这个口”
“撒?她受了委屈不是?”黄金荣见得这架势,一早纳闷着,怕是没什么好事,此刻不禁绷紧了面皮。
“不是一般的委屈”白某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加重了语气。
“奶奶地,谁那么大的胆子?”黄门大亨怒道。
“追溯起来,恐怕怨不得别人,还得归咎到您老头上……”那厢的后生面不改色心不跳。
“啊?”黄金荣愕然的扬高了音调:“这话怎么说?”
番外 『第177话』歪打正着
『第177话』歪打正着
“您老一直照应着苏三,这在会乐里不是秘密,当时就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是您老……春心不减、觊觎嫩草……”
“放他**的屁”不待白九棠说完,黄金荣怒发冲冠的拍案而起,一双金鱼眼鼓得老圆,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给吃下去。
白九棠随之而起,恭敬的颔首道:“我直话直说,您老别气坏了身子……”
“接着说”黄金荣面色阴霾的冲他挥了挥手,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猛灌了两口,又“咔”的一声撂回了桌。
白九棠复而落座,平铺直叙的说道:“自打您给了那块地皮后,这些言语是越发难听了,都说我白九棠戴着绿帽子青云直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也说我那太太不惜跟大亨睡觉,为小白脸求一个‘黄金大道’。我自是知道自己不是面首那块料,这说法根本不成立,再则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流言蜚语对我没什么杀伤力,可我那太太就不尽然了……”
“哐嚓”一声,瓷碗破裂,茶水四溅,黄金荣摔了杯子,再度拍案而起,“我**娘的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往我黄金荣头上扣屎盆子?”
门帘立即被掀起了一角,黄门保镖探头看了一眼,永仁就站在那人后面。白九棠冲永仁扬了扬下颚,示意他稍安勿躁,黄门保镖倒是看得真切,当即放下帘子退下了。
“祖爷,您别动气。这些街头巷尾的闲话,很难找到源头,即便要武力镇压,也找不着对象,依我看……”白九棠将视线从门帘上调回到了黄金荣脸上
“依你看怎么个说法”那厢气愤难平的问道。
“最好的办法,是将您和苏三的真实关系公诸于众,正面杜绝流言。”白九棠从容望着黄大亨,似乎毫不觉得这言辞唐突。
那厢怔了一怔,定着眸子陷入了呆滞,却并不见得惊愕、也不见得莫名,只是目不能转睛显得有些僵直。
良久以后,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携着一脸疲态,挥挥手说道:“你先去吧,这事我得和桂生合计合计”
“是”白九棠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那我就回了。”说罢,展步走向了门口。
眼见着后生即要掀帘离去,黄大亨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九棠,爵门那码子事你可料理得下来?”
白九棠霎时转回身来,在他脸庞上扫了一眼,落下眼帘回复道:“祖爷有何指教?”
“当初我告诫过你,不能随意向他人透露此事,你可还记得?”黄金荣面无表情的问道。
“记得”那厢答得利落。
“你真没向他人吐露?”黄金荣揪起眉头,一脸怀疑。
“您老就放心好了,绝对没有。”后生斩钉截铁。
这答案本应让黄大亨感到满意,谁料他竟然怒不可遏的骂道:“你既然不能向他人求助,那为何不来登门求我?难道准备不了了之么?”
白九棠不明就里的抬起眼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您让我只求一个明白则已,不许趁胜追击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敢贸贸然前来叨扰……”
黄金荣听闻此言大为语塞,霎时将强盗逻辑推上了台面,两手交叠猛然一拍,理直气壮的喝斥道:“你他娘的怎么不开窍?那是你吃饭的地界不是我吃饭的地界,我说了不许,你不可以来缠么?”
继而携着一股偏执劲儿,自说自话的埋怨道:“难怪人家风言风语,你他娘的这么不争气,那矛头当然得指向你”
白九棠困惑的眨了眨眼,显是被黄大亨这线状思维给迷惑了。稍事才抽丝剥茧,窥其了对方那病急乱投医的心理,那神情霎时有些无奈。
“祖爷,这分明是两回事,您不必将它们硬栓在一起,如果您觉得我在英租界的发展步调太慢,有损帮会的颜面,我只能说能力有限,实难一步登天……不论如何,总之是和流言蜚语两不相干、扯不到一块儿去啊……”
“啧我不想跟你多废话”黄金荣大为不耐的揪起眉来,“我只管一点封了那些老鳖的嘴”
说罢瞪着一双狰狞的眼睛,抬手将后生召回到跟前,一字一钉的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我说的事情,你他娘的也给我认真考虑三天之内给我答复,明白么?”
白九棠一时懵了起来,这老流氓让他考虑什么呀?不过纳闷归纳闷,颜面上却是不能含糊,干净利索的应承下来,拢拢手走人了。
在回程的路上心无旁骛的想着这个问题,当罗孚停泊在霞飞路十七号花园门前时,白九棠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了一路抗议的娇妻,“如果我猜得没错,今朝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
苏三满以为丈夫会跟她谈及他与黄金荣私下说的话题,更以为他会详尽说明“歪打正着”指的是何事。
谁知,她那不良的丈夫根本没想过要跟她进一步交底,只是匆匆将她赶下轿车,带上宁安风风火火奔了小东门。
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绝尘的风给送回来的,“这两日不得闲,忙完了再说。以后你叫人来打牌我绝无意见,自己好好玩儿去……”
那小女人目瞪口呆的矗在大门边,待到轿车逃匿而去了,才猛然间回过了神。
霞飞路的街道如此整洁、道旁的花园洋房如此漂亮、可那马路上只剩下了一股废气,她那男人竟生生从眼皮低下溜了
苏三面带村妇求雨的凄苦状,紧握粉拳跺起了脚来。可叹那绝情寡义的男人已随着轿车闪离了踪迹,除非她能跺出个风火轮来,否则便是望尘莫及。
正在此时,白荣拎着满满两兜菜回来了,远远见得女主人死命的跺脚,当即举起拎兜的手来,漫天挥舞道: “夫人您别再跺了要是把娃给跺掉了那可咋整啊”
那厢听得有人叫她,赶紧收起了抓狂的样子,仪态大方的端直了脊梁,抬起眼帘循声而视。
只道白荣那一头菜叶太煞风景,连带破坏了白太太佯装威严的心情,她霎时抬起手来重重的抚了抚额头,一转身朝屋子走去。
……
但凡白九棠离沪,不管时日长短,回来后必然要将堂口捋一遍。
去小东门只是例行巡视,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待到潇湘馆的账房邀他在福临门用晚膳时,该办的正事差不多都办完了,便推脱了邀约,乘车回了霞飞路。
吃商家拿商家,这本是流氓的特性,某君以前精于此道,而今也没什么高尚的转变,只是有了家宅娶了太太,没道理有事无事在外面晃荡。
某君于晚餐时间准点归来,不免令苏三惊喜有加,她这一高兴,哪还记得不久前被他气得跺脚的事,忙不迭迎上前去,给夫君摘帽子、脱大衣、拎拖鞋、递毛巾,忙得团团乱转,脸上春生灿烂。
白某人的抉择显然是英明的,他选择回家享受帝王级待遇,而非跟一帮半生不熟的人浪费生命。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承接了不少压力譬如,在摘帽的时候,被太太牌膏药贴了一阵;在脱大衣的时候,又被太太牌膏药贴了一阵;最后在穿拖鞋的时候,竟被印了个唇印在脸颊上……
温情固然受用,威严却被破坏殆尽了。
白老爷为此很是生气,刚一吃完晚饭,便拎了太太上楼,似乎要关起门来将她训斥。
夫君摆臭脸是常事,苏三绝不为此心有余悸,此刻面如桃花心如蜜,心甘情愿被拎回了卧室里。
俩人回到房里纷纷卸除了面具,男人不再是“鬼见愁”,女人也不再是伪淑女,只往那沙发上一挤,便瘫如了两堆烂泥。
“你怎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要跟我合计什么事?”
“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走你也要问,回来你也要问你不嫌累啊?”
“我是你太太自然得过问……”
“……走了是有事要办,回来是事情办好了”
这话敷衍的成分太重,身形娇小的烂泥顿时爬起了身,伏上那一团大面积的烂泥,大眼瞪小眼的说道:“我懒得跟你饶舌,快给我讲讲,你到底和黄金荣说了些什么?”
白九棠闻言愣了一愣,继而收起仰头休憩的姿势,缓缓的坐起了身来,“这事也该跟你交个底”
“嗯嗯说说”那厢顿时来了精神,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催促道。
“我单独留下来跟他谈,本是想替你弄清楚一件事。没想到这么一来,他似乎有意支持我对爵门进行内部清理。”
“你想替我弄清什么事?”苏三茫茫然的抖了抖睫毛。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你的身世”白九棠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啊……”这厢颇为诧异,亦鼓起了腮帮子,“你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